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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一二無邊絲雨細如愁2 文 / 雲蒙居士

    女人這一生最大的價值難道就是能夠給男人生子傳宗接代嗎?舞文弄墨卻成罪,那堪吟風又詠月。舒豦穬劇

    窗外綿綿雨,心內重重苦,宛若安靜的坐在床邊,手裡握著一本書卻無心閱讀,目光直直的落在窗外漫天雨絲裡,外面的梧桐樹早已不在蔥鬱,在雨裡那枯枝顯得分外惹人憐惜,最怕這陰霾的雨天,要是下一場雪就好了,奈何天不隨人願,明明是冬季了卻偏偏不讓雪花漫天,偏要下起綿綿雨。雨天總是讓人惆悵的,心彷彿被雨水沖刷了似的,潮濕的很,宛若回身瞥見了不遠處的棋盤,黑白子靜靜的躺在棋盤上一動不動,可它們卻也相依,而自己偏偏獨思獨愁,她緩緩起身走到了棋盤處,把棋子分別分在了兩邊,而後自己左手白子,右手黑子,雙子在手卻遲遲不肯下落,窗外的落雨聲依舊清晰,心也彷彿在下瀟瀟雨,獨自下棋真是一件苦痛的事,曾經宛若要與西門若萱爭福王的愛,世事變遷總算自己成了他心中的唯一,可如今自己卻要與他的帝業來爭,如今福王每日想的就是如何弄權,如何排除異己,幾乎無有得閒的時候,而來到福寧殿也只是想要一場巴山**而已,現在他給予宛若的除了纏綿時的溫柔之外再無其他,這樣的冷落讓宛若倍感無奈,可自己能奈何,能奈何,只可每日修行,或者編書,實在無心做其他時就如現在這般獨自發呆,聽著窗外綿綿雨宛若的心說不上來的亂,心思如柳絮,柳絮亂紛紛,藕絲琴無心彈,九連環無心解,獨玩棋局子難落。自打東方秋霞的出現讓宛若更是不自在了,往事就好似丟盔卸甲的士兵一樣在她狹窄的心田里奔跑,她多麼想尋一個人傾訴,奈何卻無人可訴,如今她有種縱可風流無處訴,層層心酸無處說的境地,只好獨自品嚐,獨自愁傷,誰料這蒼天也不正眼,偏偏在不合時宜的時候下棋了雨,漫天雨絲好似傷人淚。

    宛若手捏棋子獨自愁傷時房門開來,她緩緩望向門口,原來是春紅進來了,她拿著一個托盤來到了宛若面前,「王妃這是太后吩咐我給你熬的藥。」就見春紅把托盤放在了宛若面前,棋盤被她挪開了,空氣裡頓時瀰漫出一股刺鼻的氣味來,精緻的銀碗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池黑水,那黑色在有些暗淡的光線裡顯得分外明澈。宛若詫異的看著春紅,輕輕的問。「這是何意啊?我身子沒有不適。太后怎麼要我喝藥啊?」

    春紅忙解釋說,我剛剛去廚房準備給王妃燉燕窩粥的,正好太后那兒的流蘇嬤嬤把我給叫住了把一藥方遞給我要我按照上面抓藥,然後熬了給王妃端來,我問流蘇嬤嬤這是什麼藥她就說是太后從蕭夫人那兒討來的生子秘方,她說前兒蕭丞相得的那孫子就是因為蕭少夫人當初服了這秘方的緣故。

    宛若聽罷了春紅的話面露出絲絲苦澀來,低頭看著面前這一晚黑中透亮,難聞之極的藥,她的眉瞬間擰成了疙瘩,「王妃,我聽流蘇嬤嬤說這藥甚苦,不如我出去給你弄點糖過來吧。」春紅貼心的說。

    宛若輕輕搖搖頭,低聲說不必了,藥的苦比起人心中的哭算的了什麼,你先出去吧,

    春紅見宛若心情不好,想留下來安慰幾句可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怕不小心說出了會讓宛若更加苦惱,只好作罷,她剛要轉身出去,宛若又把她叫住,「你親自去太后那兒一趟,告訴流蘇嬤嬤藥我已經喝了,我本是想親自過去給母后謝恩的,只是這會子有些乏累了。」宛若盯著面前的藥碗幽幽的說,她知道不管自己情願不情願都要喝了這藥,即使在不舒坦,可也要多謝蕭太后的這番用心良苦。

    春紅應了一聲就忙出去了,屋子裡再次只剩下宛若獨自一人。

    因為外面下雨的緣故房間裡顯得分外灰暗,這樣的暗淡讓宛若更加的孤苦寂寞,甚至有絲絲的恐懼,她起身去點上了一根蠟燭,屋子裡瞬間亮堂起來,燈影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宛若在房間裡獨自徘徊了一陣,重新歸坐,試了試藥的溫度已經合適了,她緩緩的把碗端起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而後把碗靠近嘴唇,屏氣凝神,一口氣把婉麗的藥給喝了下去,當她再一次深呼吸的時候手徹底的沒有了力氣,碗瞬間滑落,一聲清脆打碎了這寧靜,宛若無力的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也許是藥太過苦澀,也許是心太過苦澀,剎那間淚水吧嗒吧嗒的劃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一顆一顆的落,彷彿窗外的雨點一樣,流落成河不。對於宛若而言若自己遲遲不能給福王誕下皇子即使自己王妃的位置依舊,而福王身邊必會有其他鶯鶯燕燕的,宛若能看得出福王急切的求子心情,而一心想抱孫子的蕭太后分外明顯,這些都是壓在宛若心頭的兩座挪不動的大山,她不知這所謂的生子秘方是否靈驗,即使心中再不情願她自己也要去嘗試,只是這樣的苦澀讓心如刀割,可又能奈何?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此時宛若的耳際迴盪的出了那讓人心亂如麻的落雨聲之外就是自己心底深處的冷清之聲,她覺得渾身都疲憊的很,苦沒心情只願眠,可又恐夢魂還又到愁邊,良辰美景據稱很,魔紋新娘與舊年,宛若躺在床上,枕著雨聲心卻在反側轉轉之間,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雙目,一滴晶瑩的淚卻依舊在眼角掛著,遲遲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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