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時而堅韌的可經受起暴風驟雨一次次無情的洗禮。
生命時而脆弱的如深秋的枯葉,需要一陣微風就能讓其徹底墜落。
天空始終灰濛濛,陰沉沉的,壓抑的人們喘不過氣來,沒有人敢抬頭去看天空,因為害怕瞬間窒息掉。
這一天多的時間對於慕容伊川而言彷彿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一樣,面對著奄奄一息的宛若,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時刻被一層死亡的恐懼所包圍著,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面對西門若萱的死去他無力挽留,他雖在人間能夠獨霸天下,江山都能在我掌柔之間,他是主宰人生死的統治者,然而面對無常鬼的攻擊他卻無力反抗,眼珠子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無常鬼帶去了黃泉路,從此與之陰陽兩分離,好歹時間的流轉抹去了自己心口的傷痛,可為何又要往事重演?
「王爺。您就算把那些太醫都給殺了也無法讓娘娘好過來啊,您還是冷靜一點吧。」平兒含著眼淚為跪在外面的那些太醫們求情,她知此時慕容伊川早已因為心痛而失去理智了,自己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亂殺無辜,當年西門若萱的死他已經殺死了幾個太醫,引起了朝臣的不滿,這一次他不可以再讓錯誤重演了,所以平兒要阻止他,慕容伊川痛苦的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平兒,他無力的歎息了一聲,伸手把她拉了起來,「你起來吧,本王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是我不甘心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我不要。」慕容伊川眼望著直挺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白如紙的宛若,充滿悲情的怒吼道。
平兒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面對伊川的痛苦和奄奄一息的宛若,平兒無法阻止自己珠淚兩分飛,「王爺的心情平兒明白,可這是天意,所以您還是好好陪著王妃走完這最後一程吧。「平兒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好似絕地的洪水。
慕容伊川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把宛若的雙手放在自己寬厚的掌心,可是她的手再也沒有往西那般柔軟了,冰冷且僵硬,若沒有這如絲的脈搏偶爾的跳動怎會知曉她還有微微的氣息存在。
「把你哥叫來吧。」伊川悲傷的看著淚如雨下的平兒,聲音有些略微嘶啞,「讓他來作甚?」平兒含淚問道,她知曉這兩天天絕一直在為宛若的生死而寢食難安,他的對宛若的愛未必比慕容伊川少。
慕容伊川頓了頓,道;「你哥也懂一點醫術,不管怎樣都讓他來試一試吧。」說著他就悲傷的垂下了頭,剎那間一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
平兒走出了房間,拖著沉重的腳步去到了天絕的住處。
「哥,王爺讓你去一趟,不管怎樣你去吧,也許還能夠看到她最後一面。」此時上官天絕張在房間裡一個人喝悶酒,雖然彼此距離只有幾個院落可卻不能得見,忽聽平兒說自己能去見她一面,天絕的心彷彿被針深深的刺了一下,鮮血淋漓,自己渴望看到她,可卻不想看到朝奈何橋而去的她,自己只希望看到她平安無事,奈何天吧隨人願。
上官天絕的手一鬆,酒杯瞬間落地,那一聲清脆彷彿是自己的心碎,「我們走吧。」天絕的話非常無力,他隨著平兒朝產室廳而去,原本想快一些,奈何腳步沉重如千斤,沒邁出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
終於,終於上官天絕與平兒來到了產室廳,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個蒼白如紙的人兒,心隨見痛的肝膽欲裂。慕容伊川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了天絕面前,猛然間抓住了天絕的手,「天絕,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上一次你用內功繞過她甦醒,我想這一回一定也可以的,你一定要救活她,一定,本王不能沒有她,不能你知道嗎?」此時慕容伊川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他卻把上官天絕當成了自己最後的希望,面對無常鬼隨時的到來慕容伊川才知何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面對著慕容伊川一臉的悲痛,上官天絕的心則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要,「千歲,屬下知道您不能沒有王妃,可是王妃這種情形屬下也無能為力,屬下該死。」話音一落,上官天絕撲通一聲跪在了伊福王的腳下,天可知若慕容伊川沒有了宛若會活不下去,而他上官天絕何嘗不是如此啊,面對著床上隨時可能與之陰陽相隔的宛若,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他的心如一張在風中支離破碎的紙,點點碎片肆意紛飛。他多麼希望自己能有驚天藝術能夠把她從無常鬼的手裡奪回來,奈何自己無能無力,無能為力。
……
皇帝在御書房裡處理公事,他的心卻不能夠平靜,時刻派遣小太監去打探福王府的最新動態,他倒不是關心慕容伊川如何,而是關心宛若,他早知曉宛若因為難產而生命垂危,他卻也無從安心,天知道宛若是皇帝心頭拔也拔不掉的一根刺,雖然自己縱有佳麗三千可卻始終覺得心不曾被完全佔據,總覺得心是空的,若不曾遇到宛若他永遠尋不到根由,自己對她一往情深,然自己與她是只恨情深,奈何緣淺。
「皇上,派到王府的太醫們回來了。」皇帝正拿著自己的印信發呆時,門外傳來了大太監德福的聲音,原來皇帝一早就把後宮醫術最精湛的幾名太醫派到了王府,這有兩個根由第一是為宛若看病,第二就是探聽虛實,他知只有太醫才能給接近宛若,那麼才能瞭解她最新的情況,對於宛若的生死皇帝在猶豫糾結之間,他愛她,所以希望她能給活在人間,可是想想自己雖愛卻不能得到,而眼睜睜的看著她與慕容伊川恩愛情深,而這個卻又讓自己怨恨,皇帝是瞭解自己弟弟的,知曉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太癡情,當年死了一個西門若萱讓他一蹶不振了好一會子,而這一會若宛若有一個三長兩短,那對於慕容伊川的打擊不亞於當年失去西門若萱時,雖然兩個女人都是慕容伊川的最愛,可是宛若卻更讓他銘心刻骨,皇帝想若這次宛若真的死掉了,那麼對於慕容伊川絕對是一個大大的打擊,那麼自己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權利一點點的收回來,然後交給太子,雖然自己的兒子不是一個當皇帝的料,除了太子本身身體羸弱之外,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如何學習治國上,了不管怎樣那都是自己的兒子,弟弟雖親可親不過兒子。
皇帝忙吧思緒拉了回來,對門外道;「宣他們其中一個進來見朕就是了。」
時辰不大,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身材魁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卻也是一臉的戰戰兢兢,忙搶步上前跪倒在地,「奴才參見皇上。」隨後太監就把御膳房的門給關上了,屋子裡就皇帝與這太醫二人。
皇帝掃了面前男人一眼,低沉著音聲道;「劉太醫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劉太醫說著就誠惶誠恐的快速的站起身來,然後垂首站立在皇帝的對面,眼觀鼻,鼻觀扣,口吻心。
皇帝觀察了看面前的劉太醫,見他臉色不對,「福王妃的病如何?」皇帝拉著長音問,像是非常漫不經心,可一雙龍目裡帶出幾絲讓人無從捉摸的內容來。
劉太醫聽皇上問自己話,不敢怠慢忙回答道;「啟稟皇上,奴才等剛剛從王府回來,王妃娘娘因為難產而導致產後嚴重大出血,郡主平安落生,恐怕娘娘無法度過難過了。」劉太醫想想剛才在王府福王對他們大發雷霆要殺了他們的「狗頭」的一幕幕還是會後怕。
皇帝聽罷臉色微微一變,看不出是喜還是悲,「那王爺現在怎樣?」皇帝故作對慕容伊川非常關心的樣子來。
「哎;王爺知我等沒有好的辦法來救王妃娘娘他打發雷同,若不是平姑娘替奴才等求情,恐怕奴才等和王府的太醫一起去見閻王爺了,王爺因為悲傷過度早已憔悴的不成樣子了。」劉太醫的頭越垂越低。
皇帝一邊聽劉太醫演說,心中一邊在盤算著什麼。
過了許久皇帝才回過神來,「劉太醫你下去吧。」
「遵旨。」劉太醫忙走出了御膳房。
劉太醫剛走出去沒多久,皇帝就把大太監德福叫了進來,「你去把鍾離駙馬給朕傳來。」皇帝眼望著面前厚厚的奏章吩咐道。
德福不敢問皇帝所為何故,只好說奴才遵旨。
德福出了御膳房,然後就打發自己的貼身手下去王府送信,然後自己親自去請駙馬鍾離文俊,這德福跟隨皇帝多年,而且有一股子聰明盡頭,他總覺得皇帝這次突然單獨中間駙馬鍾離文俊絕對不尋常,可能與福娃這兩日不早朝有關,而且知曉這兩天福王因為宛若的事情無心處理國事,皇帝或許想通過鍾離文俊來勸說福王暫時交權,這福王現在握著原先的王權還有右丞相的相權,皇帝自然要尋一個縫隙把權力收回來了,德福雖不敢十分確定,可還是要派人去報告福王這件事情,因為剛才皇帝和劉太醫間斷對話,德福已經聽的一清二楚了,他若沒有非凡的能力怎麼能夠被福王慕容伊川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