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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2回敵人來了 文 / 蕭叔郎

    「匡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當看到那明晃晃的鋼刀、黑洞洞的槍口時,丁卯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出溜了下來。他的那個助手也跟他差不多,也跟著從座位上滑了下來,也顧得什麼臉面了,跪在地上,直喊饒命,並指著丁卯揭發道:「都是他……都是他的主意,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丁卯連急帶氣,差點嚇死過去,忍不住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這下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索性將心一橫,雙手一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壯其膽地一拍胸脯,喊道:「我……我就是臨縣縣長丁卯,你……你們是幹什麼?」

    顏清聽他說話結結巴巴的,很顯然是內心非常害怕,朝旁邊的人一努嘴道:「把他帶走,交給特派員。」說著,又看了一眼丁卯的助手道:「我們的人呢?」

    「在……在大牢裡。」

    「快帶我們去,」

    「是……是。」

    竇二寶和顏清二人兵分兩路,一路由竇二寶率領押解著丁卯飛馬回了寶山縣;另一路由顏清率領去解救被關押的自己人。

    此刻臨縣城內已經大亂。在得知縣長被捉的消息會,有的人打就有另外三個城門往外逃。更多的人,則是躲回了自己家裡,緊關房門不敢出來。當然也有的人既不跑,也不躲的,那就是逃難到這裡難民。這些人早已餓得沒有了力氣,連遠逃的力氣都沒有,想逃沒勁,想躲沒地,只能繼續留在大街上,聽天由命了。

    有了上次趙嗣的教訓,竇二寶他們還是很遵守萬八千給他們立下的軍規,未敢騷擾城裡的百姓,而是在救完那些被關押的人之後,便主動撤離了臨縣縣城。

    當丁卯被帶到萬八千跟前,早已嚇得體如篩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同雞啄碎米一般,連連喊著,「饒命啊!饒命!」

    萬八千見這傢伙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原本心存的那一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了,把臉一沉道:「丁卯,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我不該抓你的人。我錯了……錯了,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放過我吧。」說著,丁卯又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我來問你,你為什麼要抓我們人?老老實實把實情說出來,我也許會饒你不死,若有半句是實之詞,不但你命難保,你全家都性命不保,你可知曉?」

    「知曉……知曉。我說……我說……」

    「說。」

    丁卯一路之上,反覆掂量了無數次,要不要實話實說,可一直沒舀定主意,等見到萬八千,再看他那雙寒光四射的眼睛時,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騙得了他,只好將實話說了出來。

    萬八千一聽站了起來,道:「你再說一遍。」

    「章家二少爺已經率一千多新軍來了,今天晚上就能到達這裡。我說得都是實話……實話,求你饒我一命吧。」

    這回萬八千算是徹底聽清楚了。他扭頭急忙對顏清道:「你去傳我的命令,讓竇二寶別回來了,就駐守在臨縣,把四門緊閉。」

    「是。特派員,咱們這是要死守臨縣?」

    萬八千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是死守。你告訴他們全誰也不要上城牆,免得被敵人傷著,全都守在城門口待命,一旦聽到敵營中連響三槍,便開城門殺出來,到敵營中收裝備就行了。」

    「收裝備?」

    「是啊。咱們這些大刀長矛,早該換了。今天有人送槍上門,咱們沒有不收的道理。」

    顏清被萬八千說的有點雲裡霧裡的,一時也想不清,怎麼可能敵人會這麼老老實實把裝備給自己呢?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萬八千的命令他還是要遵照執行的,而且有丁卯在旁,見萬八千沒有說明白的意思,也不好再多問,應了一聲,敬了個禮,連忙出去傳達命令了。

    袁鐵嘴一聽,有些擔心地問道:「咱們這怎麼辦?是不是也把城門關上?」

    萬八千點了點頭,道:「除了往臨縣方向的外,其他三個城門全都關上。派人化妝成難民沿途打探一下敵人的動向。」

    袁鐵嘴應了一聲,也出去安排了人關城門的關城門,打探軍情的探軍情去了。

    萬八千又命人將丁卯看押了起來。丁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自是對萬八千又是磕頭謝恩了一番,才跟著看押人員下去了。

    竇二寶他們領著那些考查隊的人,剛剛離開臨縣城不到十里,便碰到了顏清他們。

    「軍師,你們怎麼又回來了?」竇二寶問道。

    顏清罵道:「他·媽·的!原來那姓丁的雜種給咱們設了計,若不是有人把城門打開,咱們就全都玩完了。」

    「一計?什麼計?」

    「先別說了。咱們邊走邊說。」

    「去哪?」

    「八爺命令我們立刻佔領臨縣城,然後將四門緊閉。」

    竇二寶聞聽立刻轉頭命令部隊前隊改後隊,後隊改前隊,跑步殺回臨縣。」

    在殺回臨縣的路上,顏清這才將審問丁卯的情況跟竇二寶一五一十的學說了一遍。竇二寶聞聽,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忍不住拍了拍額頭,暗暗慶幸,「好險吶!」轉頭對顏清道:「也不知是誰幫咱們打開了城門,若不然,咱們就讓人家包了餃子。敵人可是一千多正規新軍,咱們一共才一百多人,十個打一個,就算咱們再能,也打不過,就更別說,人家全是洋槍洋炮了。對了,軍師,他命令咱們晚上出來搶裝備是怎麼回事?」

    顏清搖了搖頭道:「我一路上也正想此事呢。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你說呢?」

    竇二寶「嘿嘿」笑了兩聲,道:「軍師,你這不是寒磣我嗎?你都想不明白,我能想明白嗎?算了,咱們先別管他為什麼了,咱們還是先佔了臨縣,讓咱們人有個立腳的地方吧。這荒郊野外的,一馬平川,要真被人家一千多人圍住,估計咱們誰也別想跑,就憑張虎他們那幾條槍……」說著,冷冷哼了兩聲,扭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張虎等人,沒有再說下去。

    臨縣縣長被抓,頓時失去了主心骨,誰還有心思守城。竇二寶他們大搖大擺地,毫無阻擋地二次進了城。一進城,馬上兵分四路,佔領了四座城門,將城關上了。竇二寶和顏清兩人則登上了城樓,往省城的方向瞭望。

    天快黑的時候,袁鐵嘴派出去打探的人回來稟報,說是發現大隊的新軍正往寶山縣城進發。又過了一陣,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又有人回報說,那隊新軍突然不走了,佔領了離縣城十里外的一個村莊,準備宿營了。

    萬八千聞聽微微一怔,「難道敵人得到了消息?」

    袁鐵嘴見萬八千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禁有點擔心地問道:「八爺,這敵人怎麼不走了?」

    萬八千扭頭看他一眼道:「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算算,到底怎麼回事?」

    「八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快想想辦法吧。若不然,天一亮,敵人要是架炮攻城的話,咱們可就全完了。」

    萬八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袁,你儘管把心放肚子裡頭,今天晚上,咱們就殺他們一個片甲無還,你看怎麼樣?」

    「今天晚上?八爺,你的意思,咱們去劫營?不行……不行……」說著,袁鐵嘴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分析道:「咱們這城裡才有多少?全算上才三百人,而且大多數連把刀都沒有,只有一根棍子,洋槍就別說了,一支也沒有,全都讓竇二寶他們帶走了。早知道他們不往臨縣去了,乾脆把竇二寶他們全調回來,人還多點,還有幾條洋槍呢。」說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了一聲。

    萬八千見他有點垂頭喪氣,笑了笑道:「老袁,你這是怎麼了?這仗還沒打呢,你就先認輸了?」

    袁鐵嘴無奈地搖了搖頭,雙手一攤道:「八爺,這不明擺著嗎?」

    「明擺著什麼?兵法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果他們真準備攻城的話,從戰略上來講,已經落入下乘了,咱們怕他何來?」

    「我的八爺……好八爺,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話?就咱們這種情況,謀從何處伐?就算咱們有再好的計謀也架不住對方的洋槍、洋炮啊。剛才探子的話,你也聽到了。」

    「聽到什麼?」

    「人家還帶著大炮呢。」

    萬八千點了點頭道:「聽見了。不就兩門嗎?」

    「兩門還不行啊?就咱們那城牆能架住人家幾炮?還不是三炮兩炮就轟開了?」

    「是啊。你說得一點沒錯。」

    「那你笑得出來?」

    聽袁鐵嘴這麼一說,萬八千反問道:「我不笑,難道哭啊?好了,你趕緊給我鎮定鎮定,派人往臨縣方向打探打探,看看他們那裡發現敵軍沒有?若是發現了,立刻向我報告,我先找個地方睡一覺……」

    「八爺,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得著覺?」

    萬八千笑了笑道:「這就叫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老袁吶,你好好學著點吧。」

    袁鐵嘴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了笑,朝他豎了豎大指道:「八爺,今天我真得佩服你了……佩服……佩服啊!」說著,搖搖晃晃著,邁著沉重地步伐安排人去打探軍情了。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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