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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季少&小貓(25)同時生病 文 / 煙雨鎖

    半夜,那塔被腹部的絞痛鬧醒,迷迷糊糊爬去廁所,是一通又吐又洩,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身體已經虛弱的不行,腹部的疼痛卻是有增無減。

    一個人一間屋子守著漆黑的夜,而且又生著病,這滋味可想而知,眼淚落了下來,甚至能聽到淚水撞擊黑夜的聲音。

    孤獨將她深深的包裹,不由的又想起了過去的四年裡,曾經無數個這樣的夜裡,她就這樣一個人,忍著被燒壞肌膚腐爛的疼痛流淚到天亮。

    以前,哪怕她知道他在哪裡,卻也不敢找他,可是如今不同了,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了,況且還有了一夜的溫存,她突的有些不甘這樣一個人疼痛流淚。

    顫抖的從床頭拿過手機,撥出他的號碼,並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畢竟是深夜,她想他應該關機了,那樣也算是斷了她的念想,可是卻不曾想手機竟是通的,那一剎那,那塔的心如擂鼓似的慌跳起來。

    一聲,一聲……

    那單調的鳴音和著她心跳的節拍讓那塔連呼吸都不能。

    「喂,」他的聲音沙啞而慵懶,似乎睡著了又被吵醒。

    的確是這樣的,他才睡著沒多久,手機發出震動聲響的瞬間,他就醒了,並沒有立即接聽,是因為怕吵醒身邊睡著的人。

    哪怕他只是喂了一聲,那塔便已經激動的泣不成聲,這一刻的感覺像是一個在沙漠裡尋找了多年寶藏的人,在近乎絕望的時候,卻發現寶藏就在眼前,由絕望到希望再到激動。uucb。

    「說話,」聽不到那端的聲音,季冷軒皺了皺眉。

    「阿軒,我好難受,」那塔的哭音傳來,很低,很柔弱。

    季冷軒聽到她的聲音,睡意全醒,他以為那晚自己的態度應該讓她明白了,卻沒想到她還會騷擾自己,尤其是這樣的夜,回頭又小心的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好在她喝了酒,要不然肯定醒了,如果林妙影醒了,聽到半夜女人給他打電話,想必對他的厭恨又會多一分吧!

    想到這些,他聲音慍怒,「誰讓你給我打電話的?」

    這一聲過後,那端的聲音竟是連哭泣都消失的乾淨,片刻,季冷軒就聽到那塔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電話徹底變成了盲音,週遭寂靜的彷彿能聽到黑夜的歎息。

    呆站了兩分鐘,他想回屋,卻是又想到剛才電話裡的哭音,還有她那句我好難受,忽的發覺自己剛才的態度差了些。

    她生病了嗎?很嚴重嗎?

    應該是吧,要不然她不會給他半夜打電話……

    想到她現在只有一個人,想到她以前最怕生病,他走向床邊的步子終是偏開,利索的穿上衣服,回頭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只是這一會的功夫,被子竟然被她踢到一邊,過回去給她重新蓋好,然後又在她額頭親了親,低聲說了句,「我去去就回。」

    房門關上的瞬間,林妙影就睜開眼睛了,其實剛才踢被子只是因為她突然難受,小腹那裡不知怎麼的,像是痙攣一般的疼。

    樓下傳來汽車開出門的聲音,她知道他走了,可是這半夜的,他能去哪呢?說不準是他的哪個情人又有需要了吧?

    小腹那裡又一陣猛縮的疼讓她來不及細想,下床赤腳跑向衛生間,然後狂吐狂洩起來。

    漆黑的夜裡,那塔握著手機,淚流成河,一想到他冰冷的聲音,還有那句「誰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她就覺得自己好賤,好賤。

    啪啪!

    她給自己甩了兩個巴掌,然後捂著臉嚎啕痛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她不知道會是誰?還會有誰會在這個時間來找她?可是她真的好痛,好無助,哪怕是來搶劫的,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拉開了房門,在看到門外的那張臉時,她頓時疼的暈了過去。

    醫院裡,大夫說她是因為吃壞了東西而誘惑腸胃抽痛,需要住院觀察,看著那塔慘白著一張臉,季冷軒的心也不好受。

    「要不要喝水?」他問。手樣在裡。

    她搖了搖頭,眼角又有淚水滲出來,他知道這淚水不止是因為身體疼,應該還有他的原因。

    伸出手,為她擦去淚水,「別亂想了,睡一覺吧。」

    她哭的更凶,都哭的嚶嚶出了聲,解釋,「我只是太難受才打給你,在這裡我沒有誰可以找……」

    這樣的話如一枚燒紅的鋼針扎到他的心,他握她的手,「以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阿軒……」那塔看他,淚水盈動的眸子溢滿了千言萬語,卻是最終被她嚥下,什麼也沒有說。

    她瞭解他,凡是他下了決心的誰也不能更改,可是如果這樣就能離他近一些,那麼她願意把所有的愛都掩藏在心底。

    「睡吧,」他還是這兩個字,可是她已經覺得無比滿足,能這樣被他看著睡,能感受著他握住自己的溫暖,這就夠了,只是她才閉上眼睛,他的手機就響了。

    這一剎那,她像是被驚醒的小貓,滿是惶恐警惕的看著他,「阿軒……」

    季冷軒怎麼會看不到她眼底的害怕,可是當他看到手機上的來電,便再也顧不得,猛然甩開被她反握的手,他轉身去接電話,完全沒有看到這一刻那塔眼裡的破碎。

    「怎麼了?」他聲音急促,臉色也越來越凝重,最後只聽到他匆匆說了句,「好,我馬上回去!」

    當他邁開步子向外走,身後響起那塔的聲音,「阿軒,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季冷軒這才記起身後的人,轉頭看了那塔一眼,故意忽略掉她眼裡的哀求,聲音清冷,「她也病了,我要馬上回去。」

    她也病了,所以他要回去,同樣是生病,他更關心的是她,所以這就是他的選擇。

    明明上一次他已經告訴自己了,可那塔還是不死心,而現在呢,他又一次給了她死心的理由,卻也讓她絕望。

    病房的門關上,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那塔只覺得滴進自己身體的液體猶如冰水,讓她冷的無以復加。

    別墅內燈火通明,琴姐抱著痛的蜷縮一團的林妙影,急的額頭都出了汗,剛才已經聯繫了關醫生,可不巧的是他出國了,現在看著這情況只能送醫院了。

    「琴姐,車子已經備好了,」司機跑上來。

    「快幫我扶著林小姐去醫院,然後給先生打電話,」琴姐安排,手箍著林妙影的腰,讓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季冷軒剛出醫院便接到電話,說是林妙影已經被送醫院來了,他只能將車子重新調回頭,好在半夜交通順暢,十分鐘的功夫,林妙影就被送來。

    「怎麼樣?」季冷軒邊將林妙影抱下車邊問。

    「又吐又洩,疼的在地上打滾,」琴姐小跑跟著,又說,「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季冷軒的眉心緊皺,其實在醫生說那塔是因為吃壞東西而難受的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可是他竟沒有。

    真是該死!他在心裡咒罵自己。

    醫生辦公室,當看到他又抱著個病人來的時候,醫生張嘴就說,「怎麼又是你?」

    季冷軒瞪了醫生一眼,冷冷的說道,「少廢話,她也和剛才的人吃了一樣的東西。」

    琴姐心思細密,隨口問道,「還有誰和林小姐生了一樣的病嗎?」

    季冷軒一顆心都在林妙影身上並沒有回答,倒是醫生不慌不忙,「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也是這位先生送來的,我還以為是他的女朋友呢。」

    「你給我閉嘴,」季冷軒看著林妙影疼的嘴唇都青了,火氣增大。

    醫生撇嘴,「已經打上針了,應該一會就好……這位小姐也要住院觀察,是和剛才那位小姐住一個房間嗎?」

    「不用!」這次季冷軒回答的很快。

    門外,那塔看著季冷軒抱著林妙影緊張的樣子,心徹底的沉入谷底,伴著恨意的絕望。

    剛才哪怕她痛的要死,他也不曾這樣抱著她,只是攬著她而已,而現在呢,他眉眼之間的焦灼,還有恨不得替林妙影去痛的心疼,都如毒針戳著她的神經。

    原來真的回不去了,原來他的心真的不再屬於她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絕望到最後是破滅,不甘的破滅。

    病房裡,季冷軒摟著已經不再痛到扭曲的林妙影,「怎麼樣,好受點了嗎?」

    她不說話,只是搖頭。

    「睡會吧,」他吻了吻她的髮絲,卻被她下意識的躲開,他苦笑一下,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的被推開。

    目光觸到那個身影,季冷軒的眼眸即刻暗了下去,那塔看到了,卻故意視而不見,走到林妙影床前,她忽的笑了,「看來這麻辣串下次不能再吃了。」

    林妙影扯了扯唇角,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望著那塔手裡提著的吊瓶,好一會才說出話來,「看來你比我發病早!」

    「呵呵,是啊!」那塔故意笑的無邪,然後觸到季冷軒的警告目光時,她又說了句,「好在我們不是同一時間發病,要不然……」

    「那小姐還是回去休息吧,」那塔的話被季冷軒打斷。

    那塔的心又是猛痛,不過面上仍維持著淡淡的笑意,「季先生不用趕人,我確定妙妙沒事就走。」

    那塔的目光與季冷軒對視在一起,糾纏又糾結。

    「先生,藿香正氣水來了,」琴姐從外面進來,在看到那塔時一愣,接著說道,「哦,你就是醫生說先生送來的另一位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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