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軒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他看著當這件事置若罔聽的林妙影,甚至連開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她居然是那樣的淡定,連問都不問一句,是不在意,還是對他又一次失望至極?反正這兩種結果,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季冷軒想要的,而他們的之間的距離似乎又遠了。
出了醫院,那塔和林妙影還在一起,誰也沒有提起季冷軒送那塔去醫院的事,彷彿這件事,林妙影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過,可她明明就知道的。
那塔曾經以為這樣的林妙影只是城府太深,直到有一天下午她看到黎霖,才發現並不是如此,林妙影不在意季冷軒和誰在一起,不在意他對另外的女人好,只是因為林妙影不愛他。
季冷軒那樣好的一個男人,那塔幾乎恨不得用生命去愛,可在林妙影的眼裡卻棄如弊屐,突的,那塔很可憐季冷軒,也覺得林妙影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知好歹,就連她心中對林妙影的一絲歉疚也不存在了。
林妙影既然你不愛他,那麼就由我來愛好了,不是他捨不得你嗎?我會讓讓他一點點看清你的心,然後讓他對你死心。
那塔在看著和黎霖嬉笑的林妙影時,就這樣做了決定!
傍晚時分,身穿卡其色風衣的季冷軒站在車邊,銀色的車,金色的夕陽,這樣的畫面像是攝影師千辛萬苦捕捉的畫面,只是遠遠的望一眼,便讓人回味綿長。
那塔從門口的玻璃窗望過去,目光有些癡,再看身後的女人,仍在埋頭自己今天的最後一幅作品,仿似窗外再美的風景都與她無關,以前那塔覺得這樣的林妙影有個性,孤傲的讓人心動,現在卻是覺得她冷漠,冷漠的近乎無情,甚至是過份。
背起包,那塔拍拍林妙影的肩膀,「他來接你了。」
「哦,」林妙影淡淡的回應。
那塔眼底的光多了層怨恨,對她這種不懂珍惜的怨恨,「我先走了。」
「好,」她仍低著頭,彷彿在她的眼裡,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作品。
那塔站在季冷軒面前,雖然她的個頭不矮,卻也只及他的胸口,這種距離據說是愛人之間最完美的高度差距。
看到是她,季冷軒的目光幾乎是瞬間便看向店內,這麼細微的反應也沒有躲過那塔的眼睛,他應該是害怕被林妙影看到吧,沒想到他竟是那麼的在意那個女人,可是林妙影呢?
心底覺得可笑,卻又覺得可憐眼前這個男人,以往的季冷軒高傲的不可一世,沒有誰會在他的眼底,可現在他的眼和心卻是被一個完全不愛他不懂他的女人佔據,關鍵是那個女人根本還不知感激。
「她在忙,讓你等一會,」那塔找個理由開口。
「嗯!」只有這一個字,似乎在透露著他不願多和她說一句話的反感。
那塔的心被他的冷漠刺痛,卻也刺的她愈發清醒與執著,她淡淡一笑,將她的冷漠忽略在眼底,「一直還沒謝謝你那天夜裡送我去醫院,有時間請你和妙妙吃個飯吧?」
「不必了,」他再次冷冷拒絕,然後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如果真要感激,那以後就離她遠點。」
這一句話帶給那塔的痛意就像是壓在箱底多年的綢緞,儘管色彩盡褪,可那針腳一針一線,密密麻麻,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這痛漫延出來,黑如點漆的眸子看著他,帶著哀怨與不甘,「你就那麼的不想見到我?」
季冷軒俊美如玉的容顏浮溢出一層濃濃的陰霾,幽暗的眼眸透出冷戾的光,「那塔,你現在該看清自己的身份。」
身份?她的身份怎麼了?
只是沒等她開口,便聽到身後店門開關的聲音,而季冷軒的神色明顯一變,那塔知道是誰來了,所有的話被硬吞了回去,就像人一口嚥下了個雞蛋,噎的幾乎窒息,卻偏又強作沒事一般,對他淡淡一笑,「好吧,那我消失!」
他連話都懶得回一句,就要越過她迎向走來的人,擦肩而過的剎那,她再次開口,「煙灰色的風衣應該更適合你,妙妙用第一個月薪水買的,你不該辜負她的心意。」
季冷軒的腳步一頓,那塔已經轉身離開,只有她的那句再見還在風中迴盪搖曳。
煙灰色的風衣,林妙影給他買的?
「走吧,」季冷軒失神的時候,林妙影已經走了過來,沒有停留,只有這兩個字,已經越過他走向車子。
這就是她,從來沒有過多的言語,上了車後,便後把頭看向窗外,彷彿外面有什麼吸引她的風景,那樣專注的樣子讓他不忍打擾,所以疑惑只能在心裡盤旋,卻又隱隱激動。
他記得她發薪水的那天,她是去買了很多東西,大包小袋的,只是那天遇到了歐歐,之後她喝醉生病,他才沒有去關注,卻不想有買給給他的?
是不是在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只是她故意裝作冷漠罷了,想到這個,他越發的激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家,去穿上她買的風衣。
進了家,林妙影便哄女兒玩,新買的帽子非常可愛,季冷軒想起這不是他給女兒買的,想必是她了,便說道,「你給女兒買的帽子很漂亮。」
「嗯,」她應了聲,然後哄著女兒,再無他言,所以他還想再問的話只能憋了回去,可是並不甘心,他知道她倔,而且他又惹得生氣,說不準她把衣服藏起來也不一定,那她不主動給他,他自己主動去找好了。
為自己的想法隱隱得意,甚至幻想著穿上她買的衣服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的表情,他就覺得無比興奮,直奔樓上,然後打開所有的櫥櫃,一間一間,幾乎所有的櫥櫃都翻遍了,竟是沒有找到。
他怎麼會找得到?風衣已經被林妙影送人了,今天那塔正是因為看到黎霖穿著那件煙灰色的風衣,所以才故意暗示了季冷軒。
雖然並沒有找到,可他仍不死心,因為他覺得那塔沒有理由騙他,那應該是他找的不仔細,所以他決定再找一遍。
當林妙影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大門小門的櫥門全被打開,而那個平日內從不會彎腰的男人,此刻更厥著屁股在櫥櫃裡翻騰著什麼。
「你找什麼?」林妙影問他。
沒料到她會突然上來,季冷軒一驚,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像是小偷被主人抓到一般,「沒什麼?」
林妙影當然不會相信,上前看著被他翻亂的衣櫃,有些惱火,「季冷軒……」
好吧,他認輸!
站好身子,不自然的揉了下鼻尖,「我想找你給我買的風衣。」
這次換作林妙影風中凌亂了,他怎麼會知道?但只是瞬間,林妙影便又神色自然,「你聽誰說我給你買風衣了?」
季冷軒支吾,總不能說是那塔吧,上次半夜送她去醫院的事還沒給林妙影解釋清楚呢,如果今天再提起她,估計又讓自己的惡行罪加一等。
難道是他聽錯了?
面對林妙影審視的眼神,季冷軒只能隨時瞎找理由,「我記得你好像給我買過一件風衣,是煙灰色的。」
他這樣說也是想提醒她,他想或許她買完以後又忘記了,可林妙影開口的話卻是將他所有的希望掐滅,「你是做夢了吧?」
多麼無情的一句話,連同他怦怦跳動的心一起扼殺了。
「大概是我做夢了,」他的臉沉了下來,甩門離開。
林妙影癱坐在床上,望著凌亂的衣櫥,想到下午黎霖的出現,還有季冷軒剛才的話,她隱約發覺了什麼?
可會是那樣嗎?她仍覺得不相信。
林妙影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所以第二天一上班,她便問那塔「是你告訴季冷軒風衣的事?」
聽到這話,那塔並不意外,「也不算是告訴他吧?我只是問他為什麼不穿你買的風衣,還以為他不喜歡呢?」
那塔眨著一雙晶亮的眼睛,澄透的可以一眼見底,完全不像是在施心計,林妙影低頭哦了一聲。
「怎麼了?他不喜歡?」那塔故作無知。
林妙影搖頭,「不是,衣服被我扔了。」
「啊?」那塔故意誇獎的張大嘴巴。
又後的卻。「沒事了,」林妙影去忙別的,沒有看到背後那塔唇角那抹勝利的笑意。
如果不是那天剛好黎霖和季冷軒又同時出現在店裡,如果不是黎霖剛好穿了那件煙灰色的風衣,或許這件事就過去了,偏偏事情就是這麼巧。
「黎先生的風衣好特別,我也一直想要一款,在哪裡買到的?」林妙影出來送餐時,兩個男人竟然坐在了一張桌上,而討論的問題居然是被她丟掉的風衣。
黎霖滿是得意的抻了抻衣領,「是麼?你還別說,這衣服真不是我買的,」他笑的神秘,然後補充一句,「女人送的。」
後面四個字故意說的曖昧,而這話之後,黎霖明顯看到季冷軒的臉陰沉的像是窗外的天。
「衣服是我的送他的,」林妙影覺得再掩藏下去,會越來越亂,索性直接說開了——
uv0t。
家裡突然停電,所以更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