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聽到這個字眼,林妙影笑的更加張揚了,在夜色中那笑像是被揉碎的花瓣格外的蒼涼,「你會愛一個傷害你的人嗎?」
聽她說過和季冷軒的相識,可是沒想到那麼久的相處,她對季冷軒竟沒有感情。
這一刻,那塔有驚有喜,「妙妙,」握住她的手,那塔的聲音微顫抖,「不愛他,幹嘛不離開他?」
林妙影仰頭,天上的星子因為城市的燈火而黯淡不明,就像是她的人生。
離開?她做夢都想,可是離的開嗎?
沒有聽到林妙影的答案,那塔還想追問的時候,她的接到電話,是一個朋友出了點事,需要她過去,所以只能和林妙影道別,當兩個人的街道只剩下一人時,林妙影竟覺得孤單了。
沿著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發覺有些累了,才發現手裡還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尤其是裝著男式風衣的袋子格外的刺眼。
今天的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要不然怎麼會為他買東西,自己的第一份薪水居然浪費在那樣的渣男身上,想著她就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軒可走軒。
看眼了旁邊的垃圾桶,林妙影想都沒想便奔過去,手一揚,袋子落入垃圾桶裡,她剛想說這種感覺真爽的時候,就聽到路邊的車喇叭在響,一聲一聲像是提示,望過去,車窗裡露出一張男人的俊臉。
自從那天在咖啡廳裡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這兩天還擔心他的傷口好了沒有,沒想到他竟然出現了。
「扔的什麼?」黎霖下車走過來,今天的他穿著件的黑色夾克,裡面是灰色的線衫,配著今年流行的窄腿牛仔褲,整個人透著股十**男孩的痞氣。
「垃圾,」林妙影說完就要離開,可是某人卻不相信的走到垃圾桶旁邊,順手將她丟掉的袋子撿了回來。
「哇,這是件風衣,還有吊牌,而且是全新的,你怎說是垃圾?」林妙影來不及制止,黎霖已經將衣服抖羅開了,還對著自己上下比劃,而且還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只是看向林妙影的時候卻撇起了嘴,「你還真是個敗家娘們,嶄新的東西居然也丟!」
林妙影被罵的無語,而且這件風衣她是越看越刺眼,上前搶過來,想再次的扔掉,卻被黎霖拽住,她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灼亮,「放手。」
看的出來她在生氣,其實他跟了她好一段路了,直到那塔走了,他才過來搭訕的。
「真想扔?」黎霖歪頭看她,大男孩一般的表情,見她耷拉著臉,他伸過手去,「真要扔,那還是扔給我好了。」
黎霖笑著,有點耍賴皮的味道,卻是讓人氣不起來,林妙影看了看衣服,最後往他懷裡一塞,然後氣鼓鼓的往前走。
「喂,你要去哪?」黎霖小跑跟上去,「我有車,送你吧!」
林妙影不說話,只是加大腳下的步子,其實她很喜歡快走的感覺,似乎能將心裡所有的不舒服發洩出來,只是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生氣?utnu。
「唉,我的車子停在路邊要被貼罰單的,還是坐車吧,我帶你去兜風?」黎霖倒退著跟她走,卻是看到不遠處的警察已經走向了他的車子,他皺皺眉,心想著口袋裡的鈔票又要倒霉了。
「你不用跟著我,」林妙影對他沒好氣。
黎霖捏捏鼻子,「其實吧,我也不想跟你,關鍵是你這樣子,我害怕下一個垃圾口你會把自己也丟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林妙影覺得煩躁,可是黎霖卻樂了。
「那我更要跟著你了!」這話讓林妙影無語,卻聽到他又說,「那樣我就可以把你撿回家。」
他看著她,眼睛很亮,混著這週遭夜色的黑,那亮光像是曜石的光芒,直逼的林妙影不敢與她對視下去,其實他的心思她多少有察覺,特別是那晚的擁抱之後,可是她給不了他任何回應,因為他和她之間根本不可能。
林妙影繼續走,他就跟著,偶爾踢踢石子,或是說些冷笑話,直到林妙影覺得累了,他才說,「如果你想今晚繼續夜不歸宿,我可以陪你,如果還要回去,那時間真的不早了。」
他這樣一說,林妙影才看到城市中央上空的古鐘,時鐘竟然指在了十一點的地方,這一瞬間,不知怎麼的,她覺得有些不相信,掏出手機來看,竟真的是十一點,而再看她的手機記號良好,卻是沒有一個電話。
以往的時候,別說這個時間了,就是她晚十分鐘到家,他都會問的,可是今天沒有,想到依在他身邊小鳥般的女人,林妙影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這個時刻他應該是軟玉在懷吧,怎麼還會記得起她?
「帶我去喝杯酒吧?」林妙影突然開口。
黎霖微愣,接著就笑,「好啊……」說完,壞壞的一笑,「只是你不擔心我們會醉會亂性?就像是上次那樣……」
「哎呦,死女人你虐待狂啊,真下手,好痛……」季冷軒遭遇了爆打。
她追著他,他邊跑邊喊,卻是讓她鬱結的心情一下子舒暢很多,只是他們都沒有看到不遠處的路邊,一輛黑色的車子始終跟隨。
酒真是個好東西,讓你暈暈的,能忘記很多不痛快的事,林妙影喝的有些多了,但並沒有醉,因為她還知道讓黎霖送她回家。
「拜拜!」下了車的林妙影咧著嘴,笑的像個孩子,其實這樣的她才是最本性的。
黎霖下車,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影兒,你笑起來真美。」
「呵呵……」她傻笑,用手指調皮的戳了戳黎霖的右臉,「你笑起來也美,還有酒窩。」
柔軟的指尖戳的他心顫,差一點就克制不住將她擁入懷裡,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打開,身穿黑色襯衣的男人走了出來,幾乎是瞬間便將林妙影扯入了懷裡,一雙凌厲的黑眸帶著敵意的看著黎霖,「謝謝你送她回來。」
聽到這幾個字,黎霖想笑,沒想到堂堂季少也會說謝謝兩個字,聳聳肩,黎霖仍舊是那副痞相,「不謝,送她是我的榮幸。」
兩個男人對視,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長,而中間是林妙影的嬌小身影,這樣的三人畫面哪怕誰也不動手,就帶著股暗湧的殺機。
「先生,我扶林小姐進屋時,」琴姐出來,打破了僵滯的對視。
季冷軒看著倚在他胸口已經昏昏欲睡的女人,勾了勾唇角,回琴姐,「不用,你回去放好洗澡水就行了。」
說完,他看向黎霖,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似在告訴黎霖,這女人是他的,誰也休想爭去。
黎霖的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失落,並沒有說話,微微垂了垂眸子,然後瀟灑的轉身。
車子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引擎的聲響有些刺耳,林妙影似乎被吵到,摸了摸季冷軒的臉,完全不知身在何處的她說,「開慢點,姐暈車!」
季冷軒想吐血……
給她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酒氣,關鍵是洗掉了她身上另一個男人的聲息,今晚的季冷軒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發狂的衝動,看著她和黎霖鬧,和他喝酒,甚至是跳舞,他的心如被貓抓,卻只能遠遠的看著不敢上前,他季冷軒這輩子都沒如此窩囊過,但是沒有辦法。
她說想要自由,他無法給她全部的,只能給一小部分,所以只能藏在暗處,默默的去關注她,這些天雖然沒去接她下班,可每一天他都偷偷躲在一個角落,看著她上車,看著她回家。
歐歐來三天了,他在第一天就對她提出了解除婚約,結果那丫頭哭了一天一夜,酗酒生病,他沒辦法只能照顧她,所以回家很晚,甚至有兩夜呆在醫院沒能回家。難得今天那丫頭想通了,但是又提出條件,說要分手可以,要他陪她一周,為了不再生出事端他只能答應,卻不想遇到了林妙影,可是她當時表現出的那份淡定和無所謂,卻真的傷到了他。
在她的心裡,就一點點不在意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就連那塔都連醋意表現的那樣明顯,可她卻沒有,季冷軒從來沒有這樣挫敗過,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這些事,她並不知道,他也沒想讓她知道,雷少謙說他不會愛一個人,但是為了她願意從現在開始學。
手指撫上她酡紅的小臉,她甚至眷戀的向他貼了貼,難得今天的她如此安靜,難得她不排斥她,這對他來說真是無比稀罕。
「影兒,」他低叫她,「究竟還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看清我的心?究竟要怎樣,你才能對我敞開心扉?」
她聽不到,小嘴無意識的咂巴了兩下,嚅呶了一聲,「阿霖,喝酒。」
頓時,他臉如寒霜。
她叫那個男人「阿霖……」
那樣如此細軟糯甜的稱呼,讓他嫉妒。
她和那個男人才相處幾天,就已經如此親密了?而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她對他的稱呼都還是季冷軒,每次她叫他的名字時,都是牙齒碰著牙齒,帶著股恨不得將他咬爛嚼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