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舉目望去是無邊無際的黃沙曠野,土被上只有稀稀鬆松的綠色植被,看來羌人與大漢之間幾十年的戰亂,嚴重的破壞了這美麗的西草原,土地不在肥沃,上百年慢慢就有形成沙漠的可能。
看著水囊內只剩下不到一口的清水,朱魁不自覺地添了添乾裂的嘴唇,草原的風可真夠烈,吹的他皮膚與嘴唇微微乾裂,這次來西涼,最讓他痛恨的就是這裡的氣候,對於他一個南方人來說,極其不適應的。
「還要多久才到西海?」
話說那夜在姑臧,從馬騰口中得知,由於涼州三明之一段熲大肆屠殺羌民,不過幾年多的時間,野羌人口已經下降很低了,現在部族最多當屬西海附近的先零羌,也就是北宮玉族人,若先零羌沒落,至少可保西涼十年的安泰。
當然這些都要在已經歸化為漢的羌人不反叛的前提下。
聽後,朱魁當下就決定要再立一功勞,以馬騰為嚮導,兩人合兵一處,兩萬騎兵深入西海,要一舉蕩平先零羌。
而馬騰也可以此功勞來將功抵罪。
算算下來,孤軍深入已經有半個月了,糧草倒好,從西郡、張掖郡經過這些境內的時候,遇上了不少零散的羌族小部落,強搶了大量牛羊食物,問題還是在水源,補充比較困難。
跨著刀,馬騰看著遠處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道路,由於風沙的緣故,視線有些模糊。說道「西海我曾去過幾次,應該沒做錯路,跑過這片荒地就可見到草原,也就快到了。」
「那就在加把勁,盡快跑過這片荒原吧,爭取盡快進入草原,能尋到水源過夜。」
說完,兩萬騎兵揚起了遮天的塵土,飛馳而行。
很幸運,黃昏過後,大軍終於跑出了荒原,進入了一篇綠油油的草原之中。
聞著青草的香味,心情一下舒暢了不少,朱魁說道:「好了,大軍就此止步!」
「分散哨騎,四下看看是否有羌人部落或者水源。」
「諾!」
哨騎離去後,朱魁與馬騰二人下得馬來,坐在一起:「馬將軍,你那長子馬超呢?平日裡不都護在你身旁麼?」
馬騰隨口答道:「超兒說去探水源了,小兒無狀讓將軍見笑了!」
「馬超真是勇武,一十四年紀就可與那兩位結義兄弟打個不相上下,也僅王承一人可勝過。」
一路上大軍西行,有過不少戰鬥,馬超喋遜勇武,見甘寧、周泰、王承三人武力過人,便上前挑戰,不過馬超卻是厲害,比甘、週二人小上四歲多,就已經可與二人力敵,僅在王承之下。
朱魁直歎,三國頂級武將果然厲害,自己二弟、三弟還是要遜上半籌。
對於自己長子,馬騰甚是滿意,不僅比自己更有武力,同時也比自己更加有謀略,不客氣的說道:「騰一生最驕傲的就是此子,將來光大祖先聲威,全要靠他了。」
說馬超,馬超就到。
「父親,我找到水源了。」馬超騎馬飛奔而來,下馬道:「見過將軍,東南處有條小河,大軍可在那安寨。」
朱魁讚了句,就起身,領軍順著馬超指引在一小河旁,紮寨,生火造飯。
今日很幸運,可以找到水源,依水過夜,全軍上下都很高興,不知軍中何人開的頭,突然全體放聲高歌起來。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這是當年武帝時期,驃騎將軍霍去病率領漢軍勒石燕然時所高唱的軍歌,他們便是唱著這首歌,出塞三千里,殺得匈奴北逃千里,單于夜遁。
現在,軍中士兵唱這首歌,是因為感覺自己遠征外族,便如霍去病一般,要立不世功勳。
粗獷的歌聲伴隨著草原的夜風越來越響,宛若風雷怒吼。
距離此處十多里外,此刻,一個中年文士手持一些乾柴,正在堆集成堆,旁邊還停留一匹棕馬。
文士身穿灰色的布袍,身型有些乾瘦,但那紅潤長臉說明並非窮苦而瘦,只是臉上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冷漠和銳利。
直視手中打火之石,正欲點火,忽然聽見遠處突然傳來陣陣歌聲。
文士心中一奇,這大草原中,竟有人放聲高歌。
不對!這不是有人在放聲高歌,而是很多人一起在唱,難道是羌人部落?文士不由靜心一聽,手中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這是漢歌,漢軍軍歌勒石燕然,有漢軍深入草原,文士不由一驚。
「完了,這裡要打戰了,快走。」文士將手中火石一收,牽過馬來,就要翻身離去。
可惜吃了,剛剛就在他側耳傾聽的時候,就有哨騎發現了他,這時幾匹騎士已經圍了過來,令他不敢動身,只好靜靜的等待,他臉上並沒有陷入驚慌之色。
哨騎臨近,一看正是漢騎,不等對方開口,文士率先說道:「我是漢人,不是羌民。」
「不管先生你是漢人還是其他,既然出現這裡,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幾名騎士相視了幾眼,其中一人說道。
不久,正在火堆旁進食的朱魁,就得到捉到了一漢人書生。
朱魁大奇,大草原裡竟然遇到一個落單書生,連忙宣人帶上。
一見人,布衣灰袍、身瘦長臉,臉色紅潤眼神異於常人。
在朱魁觀察對方的同時,中年文士也在觀察著他,一臉的差異之色,像是吃驚於深入草原的竟然是一個少年漢將。只是這些與他並無干係,先行介紹道:「在下賈詡,見過將軍。」
聽到此名,先是一驚,不由脫口道:「你叫賈詡?武威姑臧人士?」
「嗯?」賈詡不解,這位少年好像認識自己,但他卻一無所知,應道:「詡正是姑臧人士,將軍認識在下?」
說完,看向對方,就見這少年將軍突然就閉上了眼睛,左手五指緊抓佩劍,想是在思考。
這模樣讓賈詡不由驚慌,心中直打圈圈,這少年將軍難不成與我有仇,怎麼一聽我名,就緊握佩劍,是想殺我否,這該如何是好。
毫無頭緒,無從分辨,任他驚世之才,遇到蠻將也要人頭落地。
很快,朱魁就睜開了眼睛,見賈詡臉色微白,笑了笑,說道;「不,我與先生乃是初見,不過先生之名,卻是如雷貫耳!」
接著,自顧站了起來,深深行了一禮:「在下姓朱名魁,字懷明,現乃朝廷威虜將軍,得見先生,三生之幸也。」
同時指著馬騰介紹道:「這兩位是馬騰馬將軍父子。」
完後又指了指自家兄弟這邊:「這三位都是我好兄弟,王承、甘寧、周泰。」
「你們三人還坐那幹什麼?還不起來給先生行禮。」被朱魁一罵,三人雖不知此乃何人,乖乖起身,恭敬的行禮道:「見過賈先生。」
「賈先生乃是當世大才,前有漢陽名士閻忠稱先生:有良(張良)、平(陳平)之奇。」
把能說都一一介紹出來,這下馬騰父子他們才明白禮遇的原因,閻忠之名大名鼎鼎,自然知道,不久前西羌聯軍劫持了閻忠,想借他名收取西涼名士效力,可惜不成功,這劫持之事,馬騰也參與了。
見朱魁突然又變得對自己禮遇異常,賈詡受寵若驚,以的智慧,斷然不信,一個閻忠的斷語,有如此大影響力,絲毫不敢自詡,連連還禮道:「當不得將軍們如此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