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大部分降卒都站了出來,他們選擇離開,不願再征戰沙場。
朱魁倒是守諾,親自送他們出營,一名名投降的黃巾賊兵,成整齊隊列站好,聽他大聲威脅警告的說著:「你等本是良民,因受張角蠱惑,方為匪寇,今放爾等返家,他日若再再戰場相遇,定斬不赦。」
「我等不敢,謹遵少將軍之恩。」這些願走之人,自然連連惶恐,說不敢。
這些日子的生死邊緣的廝殺,其實他們早已恐懼和厭惡,朱魁並不擔心他們食言。
「今北方戰亂不熄,朝廷平亂還需些時間,你們可暫去江東秣陵,那裡自有白面糧食,準備充足,可供爾等活上一命,待日後朝廷剿滅亂黨,在回歸故土。」
狠聲厲語說完,朱魁又換上一副大善人的慈祥語氣,有誘拐,有善心,讓這些願離的百姓拜謝不已。
「多謝少將軍指引!」
「多謝少將軍指引。」
朱魁青銅盔甲,有純鐵明光護心鏡,作料上層光鮮,在這些黃巾降卒等人眼裡,就是一個少將軍,他的一番恩威並施,這讓這群降卒百姓感激不已,其實如今天下很亂,他們對離開軍營何去何從,那是很迷茫的,不過朱魁給了他一盞指路明燈,他們相信眼前少年將軍是不會騙他們的。
拜謝著,在江東子弟兵們的安排下,一名名出來領了兩弔錢,離開了軍營,南下而去。
校場內,朱魁回頭看著最後願意留下之人,其中還包括那名阿敦少年,清點之下,共有七百六十六人。
「你願留下投效與我?為什麼?」
朱魁記得那日,谷中陣前,此這少年是叫囂最凶,拚死拚活的,那是寧死不降的模樣,而且在彭脫死後,他也是哭的最傷心的人,想來應該是死忠之人,遂感意外他會留下來,以為跟著外面那群降卒離開了呢。
「渠帥死前,跟我說他錯了,不希望我繼續錯下去,前半生跟隨大賢良師是希望行醫救人,後來大賢良師說要救世,便誓死相隨。但起事以來,漸漸就違背了本心,讓天下黎民陷入戰亂之中,只有以死謝罪,希望將來我能撥亂反正,挽救他所犯下的罪孽。」少年感懷說著彭脫臨死前的囑托。
彭脫竟是這般人物,朱魁始料未及,一手搭在少年身上,肯定道:「彭脫會看到的。對了,還不知你的名字?」
「屬下姓廖名化,字元儉,小名淳,是以彭帥都叫我阿淳」
此人竟然是廖化,三國有名的大壽星,經歷了完整三國時代,對蜀漢忠心耿耿,官至車騎將軍,雖然後世人對其能力多有折扣,但其結局比同時期名將謀士好的多。
朱魁腦中一下就調出了關於廖化的資料,不過他並沒有用軒轅劍進行閉目回憶,對廖化記憶本就很深刻,足夠用了,而且知道他是廖化是個忠誠之人,如此就夠了。
不從歷史的記載去看,從他與彭脫的忠心,更可說明一切,這比前世記憶會更好用些。
「很好,你以後就在我身邊做我親兵,也好替彭脫看著,吾是不是可以拯救黎民亂世之人。」
「哈哈哈。」朱魁大笑三聲,離開了軍營。
看著豪氣干雲的少年郎,廖化突然覺得或許彭帥的心願這人會讓他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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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五月底,歷史上黃巾彭脫應該與朱俊在汝南糾纏了兩三個多月,兵敗朱俊後,逃回穎川,最後直到波才兵敗長社之後,方被一同剿殺。
正史上汝南郡渠帥彭脫雖是一敗再敗,但死而不僵,屢次復起,是以當皇甫嵩被波才圍困長社的時候,朱俊不得已讓孫堅留下一半兵馬分守城池,與彭脫周旋,他自己便急忙北上支援皇甫嵩,不想想他人未到長社,波才已反被皇甫嵩所敗。
隨後朝廷集中主力圍攻河北張角兄弟大本營的時候,而豫州以南的黃巾叛軍能從容平定,全奈孫堅之功,而後參與平定南陽郡的張曼成,孫堅也是參與了其中。
現今歷史發生了改變,彭脫提早一個月自殺,孫堅的功勞大半分到了朱魁身上,朱俊又花了半月徹底的平定豫州,沒了後顧之憂之後,原地休整兩日後,從容的再次起行,不過才第一日,朱俊同樣的收到快馬來報,穎川長社,波才手下大將管亥連斃皇甫嵩手下五名大將,大敗皇甫嵩,官兵只得龜縮城內,波才狂征農夫,軍力爆到二十萬,大軍把長社縣圍得水洩不通。
兵圍長社,歷史依舊上演,中原戰局十分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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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一帶,盧植同樣在首戰失利後,很快重整旗鼓,緊跟著連連得勝,張角三兄弟龜縮廣宗、曲下以犄角之勢頑抗,北中郎將的聲勢一時無兩。
早前失利讓盧植變的更加謹慎,不敢一鼓作氣如虎般一口吞下張家兄弟,奉行蠶食之策,步步緊逼推進,雖耗費時日,卻穩妥有效。
如此下去,按照盧植他自己的的推算,不出三個月,張角三兄弟麾下的蟻賊們,必定士氣洩盡,自行覆滅,朝廷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得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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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自黃巾爆發以來,漢靈帝劉宏整日焦慮不安,三路大軍連連失利,讓他食不下嚥。皇帝身居宮中,而漢代交通不便,通訊方式極為落後,只能靠那快馬,一來一去,這軍情需要在好幾日,甚至十天半月後才能獲悉。
此刻的漢靈帝已經有半月沒得到最新的消息。他絲毫不清楚如今平亂的三路大軍打的如何了?他的萬里山河還屬不屬於劉家的江山。焦慮之下,他食不下嚥,已經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去裸游了,沒有興致啊。
這時中常侍趙忠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叫喊著:「陛下,穎川急報。」
劉宏抖動肥漂奮力爬了起來,捉住趙忠的手,急問:「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剿滅張角了?」
「陛下,不是的,是……」
趙忠在十常侍中,身材屬於第二高大的,僅次與蹇碩,有七尺高,若非是個太監,也算是英勇之輩,不過現下他兢兢剋剋的抽回手來,跪倒在地,不停搓著手,顯是劉宏弄疼了他,可見情急下,哪怕是早被酒肉掏空的劉宏,這瞬間爆發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
「陛下,穎川急報,波才二十萬大軍包圍長社,皇甫嵩龜縮不戰,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什麼,快招眾卿議事。」劉宏驚懼的叫喊著,半月前他得到的消息,豫州的朱俊先敗後勝,已經穩定了豫州的局勢,而冀州的盧植連敗幾戰後,也反勝了一場,擊退了張角擴張的趨勢。
不過這些都是實質性的大勝,並不能安定漢靈帝劉宏的心,眼下對朝廷最大的敵人就是穎川波才,此人聲勢最盛,已經有十多萬的兵馬了,而且就在虎牢關附近,隨時都有辦法調轉槍頭,去直撲雒陽。
不過皇甫嵩未滅,虎牢關,天下雄關,易守難攻,不滅皇甫嵩,波才就無法騰出手下給漢王朝中心來上致命的一擊,其實波才是明白自己麾下兵馬人數雖然,但多出於百姓,戰力不強,而長社裡皇甫嵩都是精銳,不能小看,自己幾次能敗他,都是人數的優勢。
他本有意聯合宛城的張曼成一同分兵,夾攻弘農雒陽,可惜張曼成自從得了宛城後,有了十萬兵馬,漸漸有自立於大賢良師,不願與波才合作,一味龜縮在南陽一帶,圖什麼步步為營,這讓波才氣憤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先應對後眼前的局勢。
當日,朝廷上漢靈帝與諸公七嘴八舌的,長聲闊論,兵法經典,泡沫橫飛,有的提議與太平道停戰和談,有的提議招安波才就好,給個大將軍,或者什麼侯爺的爵位也好,以後等架空他的軍隊兵馬後,再慢慢收拾他。當然也有主戰派,建議增兵,對叛賊決不能退縮畏懼,大漢兵威四百年,豈可與蟻賊議和,壓上所有兵力,必可擊敗波才。
最後主戰派獲得的勝利,如同太尉楊賜、司徒袁愧等人決定派兵增援穎川,好快速解決眼前的危機,於是與十常侍一夥討價還價之後,拜大宦官曹嵩之後曹操為騎都尉,他是宦官的義子,卻是天下青年楷模袁紹的好友,而且在野名士中,都對曹操這人十分推崇,在黨人中,是唯一可被接受的,宦官出身子弟。
同時,將京都雒陽那僅餘羽林軍加上士族私兵拼湊出一萬人,也不躲做訓練了,就讓曹操急速馳援長社,早一分是一分。盡快解決朝廷頭眩上的利刃。
朝會上除了商議派出曹操做援軍外,同樣的,漢靈帝也遣派小黃門左豐往盧植軍中觀賊形勢,是為催促,漢靈帝他其實也清楚,若盧植能早一些幹掉張角,那太平道聲勢會大大的降落為零,那時,圍剿波才會簡單許多,可惜他的想法雖然挺好,可惜派去的人不行,最終讓平定太平這道一役的日子一拖再拖,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
長社不能敗,一敗洛陽門戶就會被打開,到時蟻賊猛攻虎牢,國祚危矣。
隔日,陽光燦爛,細風拂面,身高六尺的曹操騎著戰馬從雒陽出發,意氣風發,旁邊還有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曹純等親族將士五人。
城門口,隊伍漸行漸遠,曹操回頭望向城頭雒陽二字,心中道:「雒陽、雒陽……我曹孟德終會獲堂堂之名回來的!讓人知道閹人之後也能行封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