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這麼說來江墨妍並沒有對她怎麼樣,駱寒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
可一大清早外面這麼冷,她坐在外面幹什麼?
「謝謝你了!」駱寒心裡很困惑,跟朋友道謝後,就急忙往外趕去。
冬日裡的太陽出的晚,清晨時分,外面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說是看日出,可是這幫平時養尊處憂慣了的富家子弟,又怎麼會願意頂著寒風等日出呢。
夾板上冷冷清清的。
白初夏身上披著大衣,人坐在夾板上,隨著波濤打過來,一晃一晃的,彷彿隨時會掉進海裡,長長的髮絲,在刀子般刮人的寒風中,凌亂的飛揚著,她露出光潔的腳裸,凍的也分不清是白還是青。
她木呆呆的坐著,像脫了線的木偶懸掛在那裡,隨時會被風吹的支離破碎,眼前這茫茫無邊的大海,像是她停止不動的心跳,似就這樣晃上一百年,也不會復甦了。
駱寒追出門去後,其他八卦的人,也三三二二的跟著出去了,江墨顏也從樓上下來,與江成一起,招呼客人,組織大家去看日出,獨獨何芷綺沒有現身,她站在可以看到白初夏的不遠處,她不想現身,她想看看他們是怎樣決裂的。
昨天有多甜蜜,今天她就讓他們有多憎恨。
好戲馬上要開演了。
駱寒走出船艙外,找了一圈,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夾板的邊緣,他的心立刻吊到嗓子眼著,這丫頭瘋了吧,坐的這麼危險,掉到海裡可怎麼辦。taia。
「初夏——」他邊喊邊朝著她那邊跑去。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打了寒蟬,哆嗦了一下。
腳步的朝她逼近,一股子熱氣,帶著熟悉的煙草味,沁入她的心底,麻木的心,被刺的生痛。
二隻大掌扶住她的肩「白初夏,一大早你想凍死是不是,掉到海裡就準備喂鯊魚吧」駱寒把她從夾板上抱起來。
之前看著她的背影還不覺得什麼,現在看到她的臉,才發現不太勁,臉白的嚇人,眼睛紅腫的像核桃,要不是她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會被這副尊容活活嚇死。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決定不會饒過他們的!」駱寒心疼死了,用手碰她的腳,像塊冰似的,他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著,給她用手搓腳,靠下身子,用嘴裡的熱氣給她哈著,最後脫下自已的衣服,給她包上。
究竟是哪個混蛋把她搞成這樣的,他要把那些人全部給剁了!
白初夏以為自已已經為這個男人流乾了眼淚,再也不會哭,再也不會痛,可是這一刻,他裝模作樣的抱著她,那懷抱仍舊可以這麼暖,,,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眼底霧氣氤氳蔓延著,模糊了她的眼前的世界,那張迷人的俊臉,那擔心她,疼愛她的嘴臉,在淚光中扭曲起來,噁心的她想吐。
她的拳頭顫抖著,一寸一寸的收緊,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初夏,你別哭,到底是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駱寒見她悲傷的瑟瑟發抖的樣子,又是焦急又恨自已沒有能好好保護她。
白初夏終於忍不可忍,拉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她的嘴裡很快感覺到了血腥味,可是她不解恨,不解恨,她恨不得能咬穿他的骨頭。
「啊——」在她拉起他的手時,他還不知道她要幹嘛,誰知道她竟然咬他,而且一隻就咬的那麼深,那麼狠。
他吃痛,不得不放開她,要不然整塊肉都會被咬下來,看著血肉模樣的手,他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被他甩到地上的白初夏,禁不住發怒「白初夏你瘋了麼?幹嘛咬我」。
站在夾板上的人,全都嚇的目瞪口呆,江墨妍也想不到這個女孩的火性原來這麼大。
白初夏從夾板上站起來,瞪著可怖的眼睛,咬著牙,恨之可以咬斷骨頭「因為你無恥,因為你該下地獄,繼續賊喊捉賊啊,繼續演啊,你以為你躲到廁所不露面,現在就可以跟我狡辯說那人不是你麼,你讓我看到在這個世界的最卑鄙,駱寒,你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四周八方的人或是飛翔的海鷗,全部都已經不存在,在她的眼裡,她的世界裡,只有對面這個讓她永遠不想在看到的男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駱寒蹙緊著劍眉,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她的憤怒,她的悲慟是真真實實,把他咬成這樣也是真真實實的。
心念一轉,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們被人設計了!
「初夏,你冷靜一點,這裡人多,給我個面子,不要再鬧了,回去後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這是一場蓄意的陰謀,我會證明給你看,且把膽敢設計我的人碎屍萬段」駱寒前面的話是說給白初夏聽的,後面的話是說給江氏的人聽的,他現在還不能確實是,究竟是江成還是江墨妍。
他殺氣騰騰的話,讓江墨妍不由自主的感覺害怕,她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她惹到了可怕的人物,她不由的挽緊了一些父親的手臂,江成低頭看著女兒的手,心想,這事不會是女兒做的吧!怎麼大下。
「我不會再鬧了,你也不用解釋,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永遠不要再靠近我」白初夏什麼也不想,她只覺心力交瘁。
她向後退開,只要能退到不用再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不是,初夏,我不是嫌你鬧,好吧,我現在就向你證明」駱寒心裡恐慌,他寧可她狠狠的罵她,也好過她說也不想說,就這麼放棄,他很害怕,他不能再失去她。
他大步向她走,拉起她的手腕拖到人群中間。
白初夏無聲奮力的掙著自已的手,可是他的大掌跟鐵鉗似的,沒有絲毫的鬆動。
「江成,今天如若你們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我勢必不會輕易罷手」駱寒的目光精銳幽沉,強勢的像是俯身正準備的撲殺獵物的雄獅,威懾著在他瞳孔中的老頭。
「駱總,有話你好好說,不知我哪裡開罪你了」江成的心裡驟然一緊,表面上仍舊很穩定,不愧在商界的老狐狸,駱寒他直接就來找他興師問罪,這事八成與墨妍有關了。
駱寒死死的握著白初夏的手腕,彷彿鬆開一點,她就會消失了一般。
「昨天晚上貴公司的業務部的費經理來敲我的房門,說江總你想跟我聊聊開發案的事,可結果是的,我進了那空無一人的房間,被關了整整一夜,江成,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駱寒目光沉而凌厲,死死的盯著江成這張老臉。
「這——」江成心裡登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江墨妍暗暗的捏了捏父親的手,他更是能肯定事情真是女兒闖下的,沒有法子,他只好笑說「這昨晚我確實有讓費經理去請你,可是我這身子骨啊,老了不爭氣,被這海風一吹就感冒了,然後就會醫務室掛水去了,沒想到靠在那裡就睡過去了,費經理嘛,可能以為我在房裡吧,真是對不住了」。
江成說著,又轉頭對屬下說「把費經理給我找來!」
「是,總裁」江氏的員工跑下去找費俊良去了。
很快,一個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來了,哈著腰站在江成面前「總裁你找我?」
「說說,昨天晚上,我讓你去請駱總來,你為什麼把門鎖上,你知不知道駱總是我們的貴客」江成對事情的來攏去脈也完全不知,眼下只能謹慎點,把事圓過去。
江墨妍看了費俊良一眼,瞇了一下,又移開。
費俊良的冷汗又來了「總裁,是我不好,您說讓我去請駱總,我就去了,我送他到門外沒有進去,之後我就走了,我沒有鎖門哪,我冤枉啊,好好的,我把門鎖上幹什麼,駱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你借我10個膽我也沒敢,更何況,,,何況,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你真的沒有那麼做?」江成威嚴沉下聲,問了一句。
「沒有啊,總裁,我對天發誓」到了這個地步,他橫豎都是死,也只好死不認到底了。
白初夏的心越來越冷,也不想掙扎了,她要看看,他能為自已辯解到什麼時侯。
江成把頭又轉向駱寒「你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費經理他確實沒這麼幹的動機啊,那門真的鎖了麼?」
「江總這是在懷疑我撒謊?那江總房間的電話線被剪斷,外牆裝著信號干擾器,讓我手機打不通,我把房門踹的腳都要斷了,這一切是我幻覺麼」駱寒質問,明明一場互相穿通好陰謀,確還要百般否認。
「這個——」江成快要被駱寒的目光給凌遲了,可這事關她的寶貝女兒,他只好硬著頭皮說「你看,會不會是別的人鎖上的呢,我昨天掛水去了,真的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呀,至於電話線什麼的,我走的時侯好好的,更加別說打不通手機了」。
駱寒惱了,正在勃然大怒之際,他忽然氣息一沉,問「江總,你住幾號房?」
江成一怔,心想糟了,他怎麼知道費經理把駱寒帶到哪個房間去的,如果沒有說對,就等於他的撒謊。
江墨妍眼看事情要敗露,大聲說道「駱寒,你幹嘛為難我老爸,你要向你的心肝寶貝證明你整夜都被鎖在房間裡,也要她相信你吧」她的眼珠子一瞥,看向白初夏「你說是不是,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