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夏沒有回應她的話,但是懂得這話潛在的寓意,她想,駱寒肯定也聽的懂,因為當時就他們三人在場,有的事,天地,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任何言語,比不上親眼所見來的真實,他躲在廁所裡想到現在,才想了這麼一個為自已辯護的理由,真是不容易,可是她已經累的沒有功夫去招架了。
她眼睛直直的看駱寒「夠了!已經夠了!放開我,我要走!」
駱寒望著她,內心絞痛,他勝至到現在為止還不曉得她遭遇過什麼,可上天嚴苛的連給他瞭解清楚的時間也沒有。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的眼神溫柔,帶著無比的堅定,他現在唯一能說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決不放手。
信念,使得他把手收的更緊,被她咬傷的手,鮮血向下掉落,砸在白色的夾板上,濺成一朵紅艷的血花。
她的手碗被他握痛,心被他傷透,他撕裂著自已的傷口,就算擰斷她的手也在所不惜。
「別用這種深情的目光看我,會顯得你更加卑劣,犯了錯不該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的,你那麼做的瞬間,就已經失去了再抓著我的資格,我不會原諒的,到死也不會」白初夏用另一手,狠命掐著他受傷的手,以為他痛的受不了了,就會放開她的。
可是她錯了,不論她用多大的力氣的,他就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的,她的指夾縫裡全是血,全是他的肉,觸目驚心的,有些膽小的客人都不忍看了。
毫無疑問會非常痛,駱寒面無表情的站著,殷紅的唇變成了粉色,任由她往死裡掐他,沒有什麼比失去她更痛,就算她扣穿他的手心,他也不會放的。
站在船艙裡何芷綺,看著這一幕,內心苦楚,他就有那麼愛白初夏麼,有那麼愛,那麼愛麼?
她的的雙手撐的窗台上,望著駱寒,眼淚劃過臉頰,她想看的,不是他們的愛有多刻骨銘心,不是駱寒這種堅決不放手,她沒有感覺到快意,反而更為痛苦。
「駱總,你的手快廢了,放開白小姐吧,不大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配合你就是了」江墨妍裝腔作勢的去勸,這個男人,真是越看越有魅力了。
其他的客人也七嘴八舌的勸說,太陽衝破了地平線,普照大地,把鮮血染的更是奪目。
游輪已經靠岸了,駱寒帶著白初夏第一個下船,江墨妍他會好好跟他算帳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帶白初夏離開這裡。
「全部給我滾開——」駱寒怒吼一聲,四周頓進鴉雀無聲的,非常自覺的讓開一條道來。
駱寒拽起白初夏的手腕,把她帶下船,她無聲的反抗著,衣服被扯的亂七八糟的,髮型也亂的像個瘋子。
他幾乎是拖著她前行的,把她牢牢的固定在他懷裡,不讓她動,不讓她跑,不讓她感覺孤單,就算是惱怒的想啃了他都好,她這樣子必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只覺得自已的心也很痛。
他把她帶到停放在岸邊的跑車邊,強硬的把她架上車,他這樣子做,不是因為不愛她,恰恰是因為太愛她,他才不能在她被悲傷的時侯鬆開她的手。
船上的人,都被駱寒這種強硬到,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態度所折服,他們感受到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深刻的感情,如若不是那樣,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跑車呼嘯著離開碼頭,駱寒用滿是血的手開車,白初夏的嘴角也沾著血,她繃緊著身體,繃緊著臉,一路的沉默。
駱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別墅,果斷的下車,從另一邊把白初夏抱下來,進屋。
他徑直把她抱上樓,什麼也沒說,放若水,脫去她的衣服,放到浴缸裡,給她洗澡,給她洗頭,搓揉在她的身上,他想讓她慢慢的放鬆,可卻起了反效果,她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駱寒感覺好無力,他跪在浴缸邊的,握住她的肩膀「初夏,你一定要相信我」。
白初夏一動也不動的坐著,不抗議,不爭辯!
「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究竟看到了什麼,無論有多麼駭人,我都可以解釋的」駱寒繼續努力跟她勾通。
她仍舊沉默,彷彿沒聽到。
「你倒是說呀,你看到什麼了?你這麼聰明,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陰謀,難道你看不出來麼,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是不是江墨妍跟你說了什麼跟我曖昧的話?你遭遇的事跟江墨妍有關?」駱寒耐著性子跟她聊。
然,白初夏彷彿變成了啞巴,不管他說什麼問什麼,全都不回答,哀莫大過心死。
駱寒被她這股子冷,折磨的也終於失去了耐心「你說句話可以麼,嗯一聲,啊一聲也好,別這樣子一聲不吭到底好不好」。
他在她耳邊暴跳如雷,她仍舊冷著心,不去理他。
駱寒也是氣到了極點,舉著雙手,想到去碰她的身體,最終還是站起來,摔門而出。
水漸漸的變冷,一如她蒼白到透明的心,她泡在水裡,頭慢慢下滑,讓水淹沒她的下巴,鼻子,眼睛,,,,,
她沉到了水底,屏息閉著眼睛,彷彿就可以這樣睡過去。
「你在幹什麼——」驚恐而憤怒的男聲在浴室炸開了,駱寒走到下面冷靜了一會,上來就看到這可怕的一幕。
他全身的血液頓時逆流,慌張的跑進來,從水裡鈴起白初夏「你想要自殺,你竟然想要自殺,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這麼報復我,你說啊——」他眼睛通紅,凶神惡煞的看著她,那憤怒之中包含了無法克制的心痛。
白初夏漠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沒有表情的臉,非常突然的大笑起來「哈哈,,,,,」
她笑眼淚都流下來,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
駱寒有些害怕看到這樣的她「不許再笑了——」
白初夏無視他的命令,依然笑的像得了失心瘋「哈哈,,,,,」
「閉嘴——」駱寒惱怒了,朝她吼去。
笑意漸止,白初夏拉開放在她肩頭的手「我在笑,我怎麼會傻的為你這樣的人自殺呢,你一語驚醒了夢中人,讓我眼前豁然開朗了,讓我明白我的憂傷,我的痛,只是一個蠢女人的作繭自縛,為你,做什麼都不值」。
駱寒呆愣住了,她此刻的模樣,是他見過最悲壯的,決絕的不給心留一絲退路。
白初夏從浴缸裡爬起來,擦乾身體,穿上衣服。
「初夏——,你終究是不相信我是麼?」駱寒心痛的只剩下一口氣。
「從你耐不住寂寞,跟江墨妍搞在一起的時侯,你就該知道,你已經喪失讓我信的權利」白初夏指著自已的眼睛「是我親眼見到的!」
駱寒也火了,雙手插腰「白初夏,我剛才說那麼多,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我說過這是一場陰謀,你說你親眼看到我跟江墨妍上床?那是不可能的,你確定你有看清楚麼」。
「到現在你還死咬著這一點,要不是你不要臉躲進浴室,你現在還能這麼理直氣壯麼?」白初夏認定他在狡辯。
「我躲起來?!哼——,笑話」駱寒冷哼著「白初夏,光憑這一點,那人就絕對不可能是我,要玩女人,還怕被你抓麼?」
「死無對證,你說什麼都可以,只是沒想到你做了還不敢承認,除去心痛,我對你很失望」白初夏無心再多說了,幸福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的,而痛苦確總是要停留很久很久,,,
駱寒內心也因為她固執,而粉碎了心臟的,他愛她,憐她,可她回報給他的就只有那滿腔盲目的不信任,他雖是男人,可一樣長著心,一樣會痛。
他回望著她「白初夏,我對你也很失望!既然你堅決不相信我,認定那就是事實,好,那我就承認好了,是,我是跟江墨妍上床,這樣你滿意了」。
白初夏吞嚥一口堵塞在她喉嚨裡的苦澀「滿意,很滿意,如果昨晚你光屁股站在那裡,對我這麼說,我會更加欣賞你的」。
她說的雲淡風輕,以此來淡化那濃的化不開的痛。
「行!下次我一定那麼做的,為了讓我親愛的寶貝滿意,我一定竭盡全力」駱寒被她無所謂給傷到了,內心除了恨她之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白初夏壓抑著痛楚,半天,才擠出一個字來「好!」
他們好不容易剛剛建立起來的感情,還沒有穩定,中間出現了大大的裂縫,一條大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裂縫。taia。
那天,白初夏走了一整天,回到了公寓,那條好長好長,她一路走,一路流淚,流到再也流不出來為止。
倒在床上就睡,寧曉宜跟碩碩喊她也不應答。
「媽媽,阿姨怎麼了?」碩碩仰頭看寧曉宜。
「不知道呀!」寧曉宜心裡很擔心,跟她相處這麼多年,無論有多忙,心裡有多煩,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連碩碩也不理會。
晚飯時分,寧曉宜去敲門,白初夏也沒有應,飯也沒有吃,擔心到了8點多,她忍不住給紀夜澈打了個電話。
「喂——,是紀先生麼的,初夏好像是出了事,悶在房間裡半天不出來,叫她也不應,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沒事,不用擔心,她冷靜一會就會好的」紀夜澈的情緒也很低落,所以說話聲很輕。
坐在他對面吃著菜,心情比他還要不好的駱寒,在他掛了電話後,幽幽的問「誰找你?」
「寧曉宜!」紀夜澈簡練的回答,起身就走。
他走到門口的時侯,聽到餐廳裡傳來摔盤子的聲音。
隔天,星期一,是要上班的日子。
白初夏穿著整齊的出來,睡了一覺,好了很多,曉宜跟碩碩趕著去上班跟上學,所以早些出門了,桌上放著早餐,貼著一張便利條,上面寫著「打起精神來,一定要把早餐吃光光」。
曉宜的筆跡清秀而溫暖,如一道暖流沁入她的心間,讓她不由會心一笑。
好在有這個朋友在,不然的話,一覺醒來還得啃冷麵包,那該有多慘。
醫院裡,依然是每天人聲鼎沸,白初夏把頭髮利落點的盤起來,跟著師傅蔣美如與比她早入門的師兄一起去查房,途中說說笑笑,倒也不是刻意偽裝,只是暫時忘卻。
下午有手術,這一次蔣美如說,讓她來做縫合。
看著柳葉刀輕輕劃開病人胸口,那顆跳動的心是鮮紅的,她不會想,駱寒的心肯定是二種顏色,左心房是黑色的,右心房是紅色,所以他永遠不可能做到專一。
「初夏,準備縫合——」蔣美如完全她的任務了,她走到一邊,讓白初夏上。
白初夏甩了一下頭,讓自已的精力集中,她仔細而小心的操作著,不敢有一絲的雜念,雖然只是簡單的縫合,她也不能疏忽大意。
蔣美如在邊上看著「初夏,你做的很好,以後手術的縫合工作就由你來做了,好好努力,不出二年,你也能獨擋一面的」。
「我會好好努力的!」白初夏的心情,因為被自已的師傅所肯定,而變的晴朗多了。
她以後要專心每一天的工作,讓駱寒那混蛋見鬼去吧,女人並不是只有依附著男人才能活下去。
感情失意的時侯,往往會把全部的精力全都投在工作上,這話不僅僅適用在白初夏身上,也同樣適用於紀夜澈跟駱寒的身上。
幾天來,他們都是早出晚歸,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游輪事件使得江氏跟駱氏的合作案陷入危機之中,駱寒已經知道事情的來攏去脈,他其實大可取消跟江氏合作,更有能力讓其他公司紛紛與他們解約,要整治江氏他有的是辦法,就算到時駱氏也有損失,惹惱了他,他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但是隨著近來10天過去了,他每天都很痛苦,可是看著照片中的白初夏,也卻開心的完全已經復元了樣子,他的心再次急劇絞痛起來。
她完全不在乎他了麼,對別的男人還笑的那麼甜,他氣急的把手裡的照片全是撕碎,把她的笑臉也一併撕碎,那一刻,他改變主意了。
正值星期三下午,白初夏跟著蔣美如出門診,手機響了,一看上面跳動的名字,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出麼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