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幸吃飽喝足回到木屋處時,發現外面的灶台已經收拾乾淨,張彤雲似乎已經吃完回屋了。
林幸暗感得意,心想:吃這麼快說明菜很合胃口,這次應該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良好的開端啊。
心情不錯,林幸哼著小調向自己那間木屋走去。
「咦,屋門怎會關著?我記得出去前未關門啊。難道是被風吹的?」林幸暗暗奇怪,不過也未在意,用手輕輕一推,木門應手而開。
林幸剛欲走進屋去,突然腳步一頓,身為武者的敏銳五感立即讓他聽到了一絲輕微的響動,他暗道:屋內有人!怎麼會?難道是竊賊?如此偏遠的山野之地,居然也會有賊子出沒嗎?
林幸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屏息凝神,細聽之下,果然,又聽到了一絲悉悉索索的聲音。
不過他發現聲音好像不是從自己那間房間裡傳出,而是從另一間空房間裡傳出來的。
他自己的房間門依舊緊閉,與出去前別無二致的樣子。林幸想到屋內還有重要物品,便輕手輕腳的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檢查了一下,還好東西一樣不少,最重要的兩樣,衛協的那副畫、以及自己的御風劍都還在。這兩樣東西是一定不能丟的。看到都在,林幸放鬆了一些。
不過他不禁疑惑起來,這賊人跑到那間空房間裡半天不出來,是在幹什麼呢?也許是在翻箱倒櫃逐一查找吧,應該是還沒翻到自己這一間房間。
如此一想,他不禁怒火上湧:何方毛賊,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偷到我這堂堂五品高手身上來了!這還了得,一定得給他點教訓!
他拿起御風劍就欲衝過去,不過想了一下,又把劍放下了,一個小毛賊而已,還犯不著動刀動劍,給他吃點皮肉之苦就可以了。
於是他便赤手空拳的出了房間,輕悄悄的走到傳出響動的那間房間前,以手輕推房門,卻發現上了栓,推不開。林幸暗暗哼了一聲,一定是有人在裡面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無疑了。
想到此,林幸不敢怠慢,便暗數著「一、二、三!」,身體稍稍退後,然後猛的向門上一衝,砰的一聲,木栓被撞斷,木門應聲而開,林幸如離弦之箭一般的衝了進去,大喝一聲:「呔!何方毛賊!敢來你林大爺的屋子裡偷盜!」,身體已經毫不猶豫的朝著屋裡的那個人影飛撲而下……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林幸看著懷中的人,徹底呆住了。
這竟然是一個少女的身體,又白,又軟,而且很有彈性。這女子方才明顯是在更衣,正好剛剛將女子的外衣除去,拿了一件男子的衣衫在手上,還沒來得及換上,此時身上只剩下了紅紅的小肚兜,後背光溜溜的,全部緊貼在林幸身上。
林幸身上也只有薄衫一件,兩人的身體其實就只有一衣之隔。此時林幸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懷中的身體漸漸的變得火燙起來。
陣陣少女的體香鑽入林幸的鼻息,讓他神思恍惚起來,下身可恥的起了反應。懷中少女面上的血色更甚了幾分。
只是當林幸仔細一看此女的面容時,卻嚇了一跳,這個面容分外的熟悉,一個時辰前還剛剛見到——竟然是陸葳蕤!
「怎,怎麼是你!你來我屋子裡作甚?」林幸有些結巴的道。
「痛!快放開!……我的胳膊好痛!」陸葳蕤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林幸這才察覺自己的手如同鐵箍一般捏著陸葳蕤纖細的胳膊,一呆之下趕緊鬆開手。由於以為是賊人,雖然他不至於運用上內氣,但下手自然不會客氣,捏的力道著實不清,此時,陸葳蕤的胳膊上已是一片烏青,看的林幸嚇了一跳。
見陸葳蕤坐在地上愣愣的也不說話,面上梨花帶雨,如同剛剛遭受摧殘的小綿羊,林幸心下發虛起來,趕緊站起身,將其手中的衣物拿過來,為其披上,又將她拉了起來,扶其坐在床榻上,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趕緊穿衣,小心著涼。」說完不敢再多留,三步並作兩步的出了此間房間。
陸葳蕤呆坐在床前,此時頭腦中一片眩暈:「怎麼辦,怎麼辦,全被他看到了,身子都給他抱了。讓我死了算了……」
林幸將陸葳蕤的房間門緊緊帶上,然後趕緊心虛的躲回自己屋子去了。
進屋後,將門一關,方才大出一口氣,心道:
「這下真是出大紕漏了。堂堂江南第一大姓陸氏府上的小姐,就這樣給自己輕薄了身體。此事要是給外人知道,還不得鬧的滿城風雨。不過手感真是不錯……
哎呀不行,我在想什麼,得和陸葳蕤解釋一番,這小妞可千萬別想不開,跑去跟父母長輩訴苦,那樣一來,我的名節可就要不保了。」
想到此,林幸不敢怠慢,他還要入仕途呢,要為自己的聲譽考慮啊,趕緊來到外間,站在那裡耐心的等陸葳蕤出來,好跟她解釋一番。
林幸直等了快有一個時辰,才見陸葳蕤穿了那件男子的衣衫走了出來,臉上血色消退了一些,看樣子還算鎮定。
看到陸葳蕤著男裝的形象,林幸不禁又是一愣,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數日前在華亭遇到的那個追著自己牛車要學琴的人啊。
林幸不禁開口問道:「額,那日在華亭遇到的那個陸英亭,該不會也是你吧?」
陸葳蕤出來前本以為自己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不過一見到林幸,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劇,不知該如何說話,好半天才低低應了一聲:「是。」
林幸感覺這個話題不錯,可以避開剛才的尷尬,便繼續道:「那日你那麼想學天仙琴,看來今日在畫中畫著你手抱天仙琴的樣子,倒是畫對了。」
陸葳蕤點頭道:「是呢。」這時她心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微微一笑,感覺倒不是那麼緊張了。
兩個人都刻意的迴避方才在房間裡的事情,倒好像那一幕沒發生似的。
林幸突然想起當日看到陸英亭的時候,發現他會武功,便眼神一瞇問道:「你會武藝?」
陸葳蕤此時已經放鬆了一些,想到會武藝的事情,稍稍有些得意,答道:「是呢,不過武功比你差的多了。」
林幸一呆,道:「你知道我會武功?」心中隱隱有些警惕起來。
陸葳蕤點頭答道:「是啊,數月前我隨娘親去錢塘的桃花塢,依稀見到了你的身影,你武功好厲害呢,可以在天上飛,當時我感覺很是羨慕,回來後,就找人引薦,也開始習武了。」
林幸暗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那日在桃花塢,陸葳蕤竟然也看到了自己。他不禁問道:「是拜在哪一派門下?」
陸葳蕤立刻想起師父對自己說過,不可輕易將自己師承告訴別人,但是她內心很自然的認為林幸跟一般人不一樣,自己沒有什麼需要隱瞞他的,是以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上清派。」
林幸有些好奇道:「上清派?那你會不會風神腿?」
陸葳蕤一愣,道:「會啊。不過只學得一些皮毛。」
林幸對別派的二品絕學還是有興趣的,抱著偷師的心思道:「你我切磋一下,使出來試試看。」
陸葳蕤不知是否是有心報復林幸剛才的輕薄,聽了此話,忽地一笑,感覺正合心意,禁不住的就是一腳朝林幸踹了出去,招式有模有樣,動作頗似後世的跆拳道。
林幸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擋,兩人便過上了招。
數招之後,陸葳蕤報復林幸不成,林幸已經卻已經將她牢牢制住,抓住她的雙腿,將她架在空中,讓她動彈不得了。
陸葳蕤發現姿勢不雅,又是大羞,趕緊道:「快放、放我下來!」
林幸將她的身子放下,有些失望的道:「果然功力尚淺啊。」陸葳蕤用出的這幾招,跟金丹派的譚家腿法差不多,顯然還只是基礎之學,高階篇應該還沒練到。
陸葳蕤聽到此,紅潤的雙唇微微撅起,有些不服氣的答道:「我只是剛剛修習數月呢。當時參加入門測試,說我有上佳的習武資質呢,所以才能成為入室弟子。」
「哦?」林幸眼睛一亮,數月時間能練到九品境界,資質確實是相當不凡了。
他心中暗暗的道:資質這麼好的話,練到高級階段就大有希望,等陸葳蕤哪一日學得更高階的心法,或許就能從她身上偷師了。
一直以來,林幸都抱著能完成葛洪原先的那個宏偉的偷師計劃的心思,若是能將所有門派的二品功法全部偷師學會,而不是僅僅會些似是而非的基礎篇,那該有多好!而陸葳蕤此番,讓他看到了希望。
不過話說到這裡突然無話可說了。
一陣沉默中,之前在屋裡的那一幕,不知不覺間又同時浮上了兩人的心頭。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林幸欲要打破這種氣氛,只好無關痛癢的問:「你吃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