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林幸又開始美美的yy起來,夢想著有一日能扶高竄低,飛簷走壁,潛入那大家內室,劫財又劫色,左手金銀珠寶,右手溫香軟玉……哈哈!真是快哉!
「啪——」腦袋上立即挨了一竹尺,「啊!」林幸抱頭呼痛,只見小哥哥林平之站在面前,對其道:「弟,莫要犯癡了,父親命你去其書房。」
東晉時士族子弟為官一般都是清貴閒職,具體的繁雜事務都是有那些下層小吏去做。很多士族一個月只上公堂一兩次。像林父這樣一個月有一半都會去公堂的,算是頗為勤力的了。舉孝廉嘛,為官聲計,也要表現的勤力一些。主要原因還是林氏勢力太弱小了,不得不為家族而勤勉一些,好積累聲望。
這幾日林父相較以往,去的沒有那麼勤了,一連數日都是在家中,也不知是何故。適才府上有客來,自然有下人去報予老爺知道了。
林幸暗暗納悶父親找自己何事,好像這兩天沒闖什麼禍呀,可心下還是不免惴惴,努力回憶之前幹過什麼壞事有可能會東窗事發,是偷喝了父親的藏酒?還是偷偷將旺魚的內褲放進丫鬟青竹的衣櫃裡?……
待得入了父親書房後,見父親手搖一把羽扇,含笑注視著自己,林幸心想看樣子老爹心情不錯,應該不是啥壞事,這才放下心來。
林父說要檢查林幸功課,叫林幸試習了一段硬筆書法,觀後對林幸大為誇讚一番,並慷慨解囊,賜給了林幸一個小錦囊,林幸打開一看,大驚喜!裡面竟是二十兩黃金!抬頭看著父親,不知父親是何意。
林父呵呵笑道:「前日聽我兒訴說夢中情景,似乎那夢中老神仙要你帶十兩黃金去做為拜師禮的。今日聽說有道士上門邀你去見,為父便給你二十兩,十兩與你做拜師禮,另十兩你自留著,我兒年歲漸長,也該有自己的私房錢了,只是需取用有度,用之於正道,莫要胡亂揮霍,幸兒明白否?」
林幸說夢中之事本是信口開河,所以有十兩黃金做拜師禮之語,也曾幻想著若是真能得到十兩黃金就爽了,但也覺得太不現實。一兩黃金相當於一萬銅錢,十兩黃金就相當於十萬錢啊!可以稱的上是一筆巨款了。沒想到父親居然當真了,而且給的數目還翻了一番。
林父教導兒子一向頗為嚴肅,一般都是直接稱呼林幸為幸之,今日居然稱其三歲前的乳名幸兒,可見其中親切歡喜之意。
一方面是因為最近林父心情好,另一方面林父一次給其這麼多錢財還是有深意的,在其看來,長子平之刻苦好學,將來必能有所成就,進入仕途,繼承書香世家的香火,穩固家族的聲望。而次子幸之雖然胡鬧貪玩,但是頭腦機敏,喜歡劍走偏鋒,常有出人意料之舉,不如從小試著讓其學著打理錢財,若是其有這方面天賦,未來便可將家族產業經營這一塊交給他來負責,二子各司所長,互相配合,未來林氏當能走向興旺。林父能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因材施教了,這種教育理念還是頗為先進的。
林幸頗有些受寵若驚,不明就裡,不過零花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如此正是求之不得,便趕緊點頭稱是,又向父親深鞠一躬,歡天喜地蹦跳而去,邊跑還邊嘿嘿賤笑,樂滋滋的想:什麼拜師禮,哪有此說,另外十兩金少不得也歸少爺我了,嘿嘿,這麼容易就有二十兩入賬,真是快哉!買點什麼好呢?嗯……不能亂買,父親第一次給我零花錢,就一次給這麼多,這其實也是考驗啊,如果這錢運用得當,今後說不定會給的更多,可是若讓父親覺得運用不當,認為我不善打理錢財,甚至覺得我是個敗家子,那以後的零花錢是想也別想了。……嗯,二十兩黃金啊,也就是二十萬錢!雖然達不到後世二十萬塊的購買力,但也是好大一筆數目了啊!看來哥要開始投資理財了啊,以錢生錢才是王道。這二十萬錢就是本錢。
想到此,林幸大喝一聲:「旺財何在?」
「小的在此。」旺財屁顛顛的出現了。
林幸現在發現旺財這個名字真不錯,吉利。
他從錦囊中略一掏摸,然後隨手一拋,一顆金粒飛出,旺財敏捷的一手接過,細看,大驚,結巴道:「少……少爺,是黃金那,約一兩重,一兩重的黃金,相當於一萬錢那!」
林幸嘿嘿道:「可不是嗎,我欲以此為本金做買賣,旺財有什麼好建議嗎?若得了利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自古官府多重農輕商,但是各個士族家庭對於經商卻都是比較重視的,因為這是出於自家族產經營的需要。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就必然需要打理,進行保值增值。而這樣的事情,通常都是由士族家族的管家來負責的。
旺財的老爹旺魚正是負責為林氏打理族產。只是由於林氏在錢塘的地位還不穩固,而且搬來後大肆收購田產也耗費了不少資財,所以暫時還沒有實力和精力進行商業運營,只是安心經營田產,逢季節進行一些大宗貨品的存儲和變賣。
旺財一聽要做買賣,也表現的很興奮,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卻又苦著臉道:「少爺有所不知,這做買賣,需要的是高買低賣,從價格便宜的甲地運往價格稍貴的乙地,再從乙地賣出。我林氏以前沒有做買賣的經驗,既沒有合適的貨源,也沒有穩定的顧客,萬事開頭難啊。何況,一兩黃金雖多,可用來做買賣的本錢,還是太少了。」
林幸聽的不住點頭,這些他也想到了,東晉時候商業貿易可是相當的不發達,還是自產自銷的農耕經濟為主啊,小縣城的市集上物資很有限,多是些生活用品,不外乎文房四寶、絲絹布帛、女工女紅等。真正能稱得上商業繁華的地方,只有建康這樣名流匯聚的大城了。不過市場小不怕,競爭對手也少啊,相比較而言恐怕反而更簡單呢。
讓他沒想到的是旺財居然還有經商頭腦,別看人小,對這經商的基本情況還是摸的很清楚的。林幸暗想:看來以後想要將我林氏的買賣做大,旺財必能成為我有力臂助啊,嗯,得誇誇他,再展現一下實力,給他信心。
於是林幸誇讚道:「旺財,想不到你對買賣一道頗有見地啊,這都是和誰學的。和你爹嗎?」
旺財難得被少爺誇獎,很高興,點頭道:「是的少爺,我爹年輕時候也曾在商舖中做過夥計,以前聽他說起過這類事情。」
「嗯,本少爺認為,經驗方面可以慢慢摸索,我們先從小買賣做起。本錢方面不需擔憂,你看這些是啥。」林幸隨手掏了一把金粒出來,旺財只見滿眼金光燦燦,哇!這麼多金子!
旺魚自從成為林氏的蔭戶後已經歷十餘載,逐漸的顯示出一定的經濟頭腦,由一個普通的自耕蔭戶,成為了林氏的專用管家,地租給別的蔭戶去種,自己還能拿一份不菲的管家薪金。後來更是由林氏張羅著,讓其成了家,有了子嗣。旺魚是當年戰亂的時候孤身逃來江左的,旺家已難尋到什麼親人,這些年來,早已經將林氏當成了自己的家。
相比年輕時候饑一頓飽一頓,如今安安穩穩的享受著林家的庇蔭,不愁吃不愁穿,旺魚是非常感激的。平日裡,旺魚總是不斷的對旺財說些自己早年的苦難經歷,告訴其如今的安定生活是多麼來之不易,而這些都是托了林氏的福。所以對主家一定要忠心,要珍惜現在的幸福生活——
旺財從小耳濡目染,也早就以林氏的家僕自居。所以,他們一家的忠誠度都是很高的。
林幸深知這一點,所以也不怕在旺財面前露財,這樣才能顯示對其信任嘛。
看著旺財那副被晃花眼的模樣,林幸哈哈一聲,將金子收了起來,笑問:「你看這回夠不夠?」
「夠了!夠了!少爺,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金子那!」旺財猶自激動不已,又道:「少爺看我們先做些什麼買賣為好?」
是啊,先做什麼好呢。林幸沉吟良久,還是沒什麼好的主意,便道:「這樣,先不急,等有空我們一道去縣上的市集看看,先瞭解一下市場行情再說。」
「哦!」旺財點點頭,對市場行情這個詞聽的似懂非懂,正暗自揣摩它的含義。
「這會時候還早,先陪我去一趟初陽台道院!」林幸此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葛洪,原本只是想找個比較牛氣的師父罩著自己,還不顯得那麼急迫,可是現在知道對方會武功啊,要是自己也成了武林高手的話……嘿嘿。
旺財自然無有不從。林幸想想此事還是應該跟父親匯報一下,便自去了父親的書房。
「什麼?那道院中隱居的竟是葛仙師?」林父聽的吃了一驚,葛洪是何許人?簡直如雷貫耳啊,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啊。自己天天都在練習的不正是葛式書法嗎。
說道這葛洪,基本可以算是當世最博學的幾個人之一了。朝廷一直想召葛洪入官,可是葛洪就是不願士進啊,偷偷躲起來結廬煉丹去了。而後更是創立出金丹派,成為道教道魁之一。林父也是早就仰慕葛洪的大名,欲要拜見此人,可是葛洪一向行蹤飄渺,誰也不知葛洪在哪裡?哪料如今葛洪居然結廬隱居在明勝湖之側?離自家只有十里地之遙?
林幸沒想到父親反應這麼強烈,可見葛洪名氣確實大啊,暗想這個靠山找對了啊,道:「父親若想見這位葛仙師,不如與孩兒一同去初陽台拜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