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7
「那你究竟要算什麼呢?」王艾德不動聲色的說道。
那曹建國畢竟也算一個人物,心志堅毅強大,嗚嗚哭過一回,也就收束心神,隨手擦了擦眼睛,就說道:「求大師算算,我曹建國這輩子還能不能有後。」
「好,那麼曹先生,拔一根頭髮給我。」說起來,王艾德羞愧啊,他業務不熟練,讓他去掐指算生辰八字,他一時半會還真算不出來,讓他慢慢算還可以,但是三五秒鐘內就要把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從陽曆換算成陰曆,說實話,他能力還真沒到這程度。
這生辰八字乃是年,月,日,時辰,六十年為一個甲子,測的是天干,十二個月分二十四節氣,測的是地支,日分陰陽,時分屬相,期間還夾雜著無數的學問,就算只是簡單的換算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比如一個人1984年8月27日上午8點出生,那你一個專業算命的,在十秒之內必須換算成甲子年壬申月己丑日戊辰時出生,並且立刻想起來甲子年的屬性是陽是陰,是屬火還是缺土等等一切的一切,這還沒算上月日時呢,還沒算上男女有別呢,還沒算上算命人的面相呢,還沒算上風水的影響呢。所以,千萬別看不起算命的,腦子不好使的,根本相書都看不明白,算算就算糊塗了。
閒話少敘,王艾德專業不過關,他就想起一個辦法,參考了電影中南洋的降頭術中的一招,沒錯,就是要肥羊的一根頭髮。這樣任誰看了,也知道這根頭髮就是聯繫,沒有生辰八字也就沒什麼人會心存疑問了。
曹建國心中疑惑,怎麼這算卦的連生辰八字都不問?卻還是聽話的拔了自己的一根頭髮遞給眼前這位神棍大師。
王艾德接過頭髮,手指不動聲色的抹過這根頭髮,然後望風一抖,這頭髮就閃過一絲火光,化為灰灰,王艾德也不理周圍的驚呼聲,不緊不慢的把這頭髮灰往掌中三枚銅錢一抹,然後輕喝一聲:「求子嗣!」
把掌中銅錢望空一拋,然後伸掌,三枚銅錢翻滾著乖乖落在他的掌心,乃是兩正一反。
王艾德想了想,反正就忽悠他一次,還是照相書上說得了,騙他一萬塊,還能不讓人高興高興?於是就說道:「曹先生,卦象上來看,你子女雙全,可得善終。」
「什麼?我子女雙全?」曹建國先是興奮之極,但是立刻就起了疑心,這老道不是個騙子吧?等我問問。
只見曹建國面上露歡喜之極的神色,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師,我真的有子女雙全相嗎?可是醫生說我死精,很難使人受孕啊,求大師指點一下這病該去哪裡治呢?」
曹建國這病,王艾德就能治,不就是死精之症嘛,估計是某些通往腎臟的神經叢堵塞,使得製造的精、子沒有靈魂因子和精神力,他自創的金槍不倒術說到底也是把精、子中的那點靈魂因子和精神力全部抽去,就是人為製造的死精症,這樣不用戴套套也不怕搞出人命來。
王艾德本想給他治療一下,再賣他一本秘籍,但是想了想,這好東西來的太輕易,就沒人在乎,就如同網絡上無數的秘籍一樣,沒人願意去多看一眼。於是就說道:「老道不過江湖一野道,又怎麼會知道哪裡可以治病呢。」
曹建國更加疑心,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苦苦哀求,要王艾德再算一卦,算算哪裡才可以把他治好。
「老道這卦,一日不過三,今日三卦已完,你就算擺出金山銀山,今日這卦也是不算。」
說完王艾德也不理他,站起來持了黑布幡拄著就走,只是緩步當車,只的不快。
「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王艾德長吟著,沿著道直管往前走,把個高人形象裝的徹底。
一群人看到沒熱鬧看了,跟了幾十米,也就三三兩兩的散去了,但是還是有七八個人遠遠的跟著,也不離開,也不走近,看來打定主意要跟到底了。
「大師,只要大師能指點一二,使我曹建國能有後,我曹建國絕不吝惜錢財。」
「大師……。」
曹建國卻是一步一步緊跟在王艾德的屁股後面,嘴上囉嗦著哀求王艾德大發慈悲,幫他一把。
王艾德心中煩躁,失策失策,後面那七八個人看來是非得跟著我了,怎麼脫身啊?
想來想去,沒個主意,這曹建國還囉囉嗦嗦個不停,卻又求的不是地方,主動去幫他,那可就丟了高人的面子,乾脆打發他走算了。
於是王艾德很乾脆的對曹建國道:「曹先生,你不要求了,老道一日不過三的規矩是不會破的,不過你求的事情倒也不難,這點小毛病,老道我就可治好。」
王艾德從懷裡掏出本書,介紹道:「這本書內有一部殘缺的內功心法,也不知是哪位前輩寫的,須得用火烤,秘籍方能顯形,這心法的內容老道我也看過,恰好是針對這方面的問題,只要你能練成,你那毛病自然就痊癒了。只是此書在我觀內也算古物,你要買,就須得出十萬元才可拿走。」
本來想說一萬的,話到嘴邊不知為什麼就變成了十萬?本能吧?再說,哼哼!你要的話,哥就幫你治療一下,給你一顆真氣種子,讓你修煉成功,算是你花錢買的好處,而且比起去醫院治還不一定治好,絕對便宜的很。不要那就趕快走吧,算你沒有緣分,不要再跟著哥了,真麻煩。
曹建國心中更加起疑,怎麼可能你隨手拿出一本破書來就剛好能治好我呢?我只是籠統的說了一下,你知道我生什麼病嗎?你切過脈嗎?於是推脫道:「大師,我年紀這麼大了,又從沒練過氣功,怎麼可能練的成,還是求大師再指點一個辦法吧。要不大師先隨我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大師的三卦,我全包了。」
「老道我還有事,沒空去隨你住什麼酒店。既然你不信我,那咱們就此別過吧。我這秘籍也不見得就有靈驗,你不要也就算了,別再跟著我了。」王艾德不在意的微微一笑,袍袖一甩,快步向前走去。心中卻對這漢子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能侵吞國家資產,在商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梟雄,除了關於自身子嗣的問題,其他的事情看的十分明白,要是我碰到了誰在大街上說要賣我一本武功秘籍,我也非懷疑他是個騙子不可。
王艾德這麼說,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無可無不可,你要了,我就幫你治一下,不要,你剛拒絕我,總不好意思還跟著我吧,那我也就脫身了,至於後面那幾個人,應該還是能甩脫的。
誰成想,曹建國聽王艾德這麼一說,他反倒信了幾分。曹建國剛才推脫,也不是在意這十萬塊錢的問題,他只是作為一個商人在遇到騙子的本能反應而已。但是王艾德這麼一縮,曹建國立刻就想起了王艾德的種種神奇之處,這騙子騙錢,哪有這麼隨口一說,你不要就算了,就要收回去了的道理?再說這事兒本來就是我求他,我有沒有後和人家沒有半點關係啊。哦,人家被我纏的煩了,給出解決辦法了,我卻因為懷疑的推掉了,這是我的不對呀!再說,就算騙子怎麼了,不就十萬塊錢嗎?我什麼時候把十萬塊錢看在眼裡了,我請人吃頓飯還要花個十萬塊錢呢,這要是騙子也就算了,十萬塊錢也就是毛毛雨,就當是丟了,就當是請人吃飯了,也不傷筋動骨。但是這要是真的,那我可是親手把我的兒子女兒推掉了啊!拿十萬塊錢換一個生兒生女的機會,這是我賺了啊!大賺!
曹建國想到這裡,也不管這是在大街上,普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心道兒子哎,老子這是為你才跪的啊。面子上卻是一幅死了老娘的表情:「大師,我錯了,求您一定要賣給我啊!我剛才豬油蒙了心,說的都是胡話,請您一定要原諒我,不然我曹建國就跪死在這裡。」
曹建國心中暗歎,媽的,老子的臉皮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厚了,我跪在大街上,心裡竟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還有算計人的得意洋洋。
王艾德萬萬沒想到,這脫了勾的魚,居然還有再次咬鉤的,他心中好笑,面上卻是一片平淡,把拂塵一甩,纏住曹建國的手腕用力一拉,將他拉了起來,然後淡淡說道:「曹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老道也當不得大師一說,那秘籍也是老道在藏經閣隨手拿的,還被火燒掉半邊,也無什麼用處。曹先生還是去大醫院看病去吧。」
曹建國拿出在商場上的本事表演道:「大師,求您可憐可憐我這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吧,大醫院要能看好我早就看好了,我老爹因為我無子,早已不認我這個兒子,我老娘更是天天哭,把眼睛都哭瞎了……。」
王艾德一陣惡寒,汗毛都豎起來了,媽的,這曹建國不愧是和曹操同樣姓曹的,這臉皮怎麼能厚到這種程度,只乾嚎不流淚,明顯是在表演嘛。
「二十萬!要就拿去。」王艾德翻著白眼,獅子大開口。
「好!」曹建國生怕王艾德反悔的立刻大聲回答。
「啊噗!」王艾德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人是不是犯賤,剛才十萬不要,現在二十萬連猶豫都不猶豫。我是不是應該賣他三十萬?
曹建國立刻敲磚釘腳道:「大師,您看,誰出門也不可能帶二十萬現金,要不咱們去前面的茶樓坐坐,我讓手下立刻把錢送來,您看怎麼樣?順便,請您指點指點這秘籍怎麼練?」
「嗯!好吧。」王艾德矜持的點點頭。哇!馬上就要賺到二十萬了啊!哥還從來沒見過二十萬堆在一起是什麼樣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