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工奪取一座防衛空虛的城池足夠了,攻城器械只多打造雲梯就行了,昨夜出發的先鋒營此刻應該已在打造了。百度搜索,想到明日就能看到趙愍淪為階下囚的模樣,賀然心底升起一絲復仇的快意。
黃婈在蘇滿到來是就迴避了,賀然沒再召她,喚來迅固,問道:「你可對睿英侯黃翦有所瞭解?」
迅固答道:「睿英侯為人內斂,事跡少有人知,他過世時我尚是普通士卒,算起來有十多年了,後來雖私下聽說了一些有關他傳言,但都語焉不詳,呵呵,因為談論他的死因已成軍中的一種忌諱。」
「哦?說來聽聽。」賀然把馬帶到路邊的一塊空地,揮手示意大軍繼續前行。
迅固道:「他原本是寧家軍中的一員大將,屢立戰功頗得寧元帥的賞識,擢其為副帥,有傳言說,如果寧家軍有十分功勞的話,五六分都要歸於黃副帥,他不但智勇雙全,還體恤士卒,謙和禮讓,所以將士們對其甚為愛戴。可這也引起了寧家兒郎不不滿。
隨著寧家軍的威名越來越盛,趙王擔心任其一家獨大會有功高震主之憂,想到要分其兵權,黃翦成了不二之選,所以封其為左將軍、睿英侯,著力加以扶植,沒多久,睿英侯就有了與寧家軍分庭抗禮的實力,可他為人有情有義,對寧家軍謹守謙讓之禮,趙王感覺自己的計謀不但落了空,還做了件蠢事,因為為了扶植黃翦,把除寧家軍外的大部兵權都交給了他,他要和寧家軍聯手作亂,那朝廷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所以有意除之。「賀然忍不住笑了,笑的是趙王無識人之能,終至弄巧成拙。
迅固接著道:「在一次討伐之戰中,黃翦所部與寧家軍分東西兩路出兵,黃翦這邊正與敵對陣,寧家軍那邊派人來求援,說是中計被困了,黃翦心急之下立即領了一部人馬去救,可在途中中了敵軍的埋伏,命喪沙場。」
賀然微微皺了下眉,道:「寧家軍果然是中計了嗎?」
迅固道:「沒有,寧家軍那邊說根本沒派人去求援。」
賀然笑了笑道:「這話能騙得外行可騙不得咱們這些領兵之人,送信之人若不是手持憑信且是先前熟悉的面孔,你會輕易相信嗎?」
迅固道:「是啊,黃翦智勇過人,既然匆忙出兵,這送信人肯定是他信得過的,後來有人想找那送信人,卻怎麼也找不到了,有人說此人是寧元帥親信,有人說是監軍的屬下,見過此人的將領大多雖黃翦戰死了,是誰的人來報的信都爭論不清,還怎麼查。」
「就此不了了之了?」
「還能怎樣,黃翦的家人及部下鬧了一陣,可終究沒鬧出個結果,帶頭的兩個將領後來一個被查出了謀反罪證被處斬了,另一個相隔不久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從此也就沒人再敢鬧了,黃翦一案成了無頭公案。」
「你猜測的是趙王設計除死了他?」
迅固搖頭道:「我這都是道聽途說,剛才說趙王有意除之只是其中一種說法,還有人說是寧家想除之,這件事大家都不敢多談,我聽到的極其有限,就這也難保不是演繹之說,有人講是黃翦的部下不滿趙王不出來主持公正,所以編出故事洩憤,更有人說其實根本沒有寧家軍求援之事,是黃翦想帶兵分襲敵軍,計策被敵軍識破,以致中伏而亡。」
「這可真是無頭公案了,黃婈後來既嫁入了寧家,想來該不是寧家害的黃翦。」
迅固道:「這樁婚事也引起了不少議論,二郎天生眇了一目,且其醜無比不類其兄弟,年近三十了還沒娶到媳婦,黃婈的美貌大人是見了的,二人太不相配的,況且還有殺父之疑,所以大家猜測頗多,有人說是趙王為平抑眾人對黃翦公案的猜論,親自為媒主了這樁婚事,有人說是黃翦生前就與寧家定下了這樁婚事,黃、寧兩家則是三緘其口,婚事作的極其簡單,黃婈喪期滿後,悄無聲息的就嫁了過去,當時都沒幾個人知道,二郎死後,朝廷下了誥命之封,大家才知道了這樁婚事。」
賀然點點頭,道:「走吧,這些事日後不要對人提起了,省的傳到她耳朵裡徒惹傷悲。」
「遵命。」迅固說著策馬隨軍師馳入軍中。
大軍尚未到達紮營地點,前往佈置的許統竟然回來了。
不等賀然發問,許統就氣哼哼的罵道:「我初時還真當趙愍是個明君,現在看來連條漢子都算不上!什麼東西。」
「怎麼了?」賀然不知趙愍又耍出了什麼手段,心裡有點緊張。
許統手指西面,道:「跑了,東方鰲派人來報,說他昨天就逃的不知去向了。」
「什麼?!」賀然聞聽此言又急又氣,直直的瞪著許統。
許統苦笑了一下,道:「可憐那些趙軍還拚死護衛王城呢,豈知他們的主子卻扔下他們獨自逃生了。你也別著急了,到這步田地了,諒他還能跑到哪去啊,咱們打探明白後接著追就是了。」
「消息確實嗎?」賀然哪能不著急啊。
「東方鰲把靖曲都攻下了,哪還能有錯,他本來只是想佯攻一下,試探試探城內兵力,然後好向咱們回稟,可還沒等動手城門就開了,城內根本沒守軍了,老百姓怕遭塗炭,主動出來說明情況。」
「嘿!」賀然在蹬中跺了下腳,惱怒的望著靖曲城方向,他萬沒想到一路千辛萬苦換來的是這個結果。
許統勸道:「行了,進城吧,說不定東方鰲此刻已經查出趙愍的去向了,去追還來得及。」
賀然心灰意冷搖搖頭,歎了口氣沒說什麼,策馬隨他朝靖曲城走去。他心裡很清楚,要想捉趙愍已經不太可能了,趙國雖失了大半之地,可剩下的地域還有近千里,自己的大軍已征戰千餘里,不宜再過度驅使了,況且再追下去,康國、西屏甚或是趙國的殘餘勢力不論哪一方發難,都有置自己於死地的可能,當今之計只有匯合了蘇明的人馬再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