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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微服私訪 (上) 文 / 折花不語

    一盤棋剛下了不足百手,賀然已覺出局勢不好了,正猶豫著是該立刻攪局還是再撐撐看時,管事之人進來回報:兵部尚書帶了一個叫穿桶的人來拜見。

    賀然佯作專注棋局頭也不抬道:「什麼穿桶穿缸的,不見不見。」不等管事之人轉身,他又皺眉道,「等等,兵部……,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你讓他們先候著吧,我一會就去。」

    管事之人去後,賀然顯出心浮氣躁的神情,下了一手,自言自語道:「我最怕的就是兵部出事。」

    蘇夕瑤早就看管了他這種把戲,嘴角含笑的落了一子卻不答言。

    賀然應了一手,又道:「兵部有事該先報時郎才對啊,怎麼找到府上來了,哎呦!光想這事了,我這一手應得太隨意了。」

    蘇夕瑤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啐道:「滾吧滾吧,眼見要輸了偏找那麼多借口,局勢要是好,六部尚書一齊來找你也不會分心,再說你這手應得是極好了,我都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高招,但願不是蒙的才好。」

    賀然哈哈笑著起身道:「你自然想不到了,我前面的都是誘敵之計,後面才顯本事,算了算了,大計已成卻趕上有人來攪局,這局作罷吧,便宜你一次。」說著轉身就走。

    蘇夕瑤含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開始收揀棋子。

    小竹不平道:「幹嘛收了?一會接著下把他的臉皮撕下來才好,總是讓著他!」

    蘇夕瑤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正堂之內,兵部尚書白元見軍師進來時一副開心的神態,不由放鬆下來,他在賀然身邊侍候不算短,看得出軍師現在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上前施禮道:「軍師這又是有什麼喜事啊?」

    賀然笑道:「你救了我了,來的恰是時候。」

    白元莞爾道:「不是又和長公主在下棋吧?」

    賀然哈哈笑道:「還是你瞭解府中之事,一猜即中!」說著把目光轉向旁邊那個三十來歲的人,見此人中等身材,白面美須,在自己面前神情甚是從容自若,眼神平和鎮定還帶著些許笑意。

    白元引薦道:「這位是我多年摯友之子,名穿桶,最喜的就是四處遊歷,上次一去就是四年,剛回來,在軍師面前我不敢贊其有才,但幫軍師處置些雜務還是能勝任的,軍師現今理政公務多忙,所以我特作引薦之人,望軍師考量一下,看看是否合用。」

    賀然點頭道:「有心了。」

    白元略略躬身道:「小人久慕軍師美名,此次回來是存了報效之願,冒昧懇請白大人舉薦心下惴然。」

    賀然微笑道:「白大人為人謹慎,他既然肯為你作引薦之人想來你的才能定然不會小。」

    白元道:「才能大小還要軍師考量過再說,我舉薦他主要還是因其性情與軍師相合,不似下官這麼迂腐無趣,再有其遊歷列國對各方地理風情多有瞭解,或許如後能幫得上忙,最後一條,是他的棋藝尚可,閒暇了可陪軍師下棋解悶。」

    「圍棋?」賀然對白元問。

    「是,小人酷愛此道,這次出遊之所以去了這麼久,緣於在歸途中聽說康國有圍棋大比,所以不遠數千里的趕了去,不過軍師乃創此棋的鼻祖,小人這點微末技藝在軍師面前不值一哂。」

    賀然喜上眉梢道:「正好,你我現在就下一局吧。」說完對堂下一個侍女吩咐,「快去後園,把涼亭中的那副圍棋取來,小竹若是不許,你就說我有急用。」

    穿桶眉頭動了動,道:「小人何敢與軍師對弈,不過若為了毀局,那小人願做幫兇。」

    賀然詫異的望著他,隨即對白元笑道:「好!你舉薦的這個人不但反應機敏且言語有趣,留下吧。」

    白元很是高興,忙讓穿桶謝恩。

    棋具拿來後,賀然問那侍女,「她們說什麼了嗎?」

    侍女稟道:「奴婢去時正趕上長公主與小竹姐出亭,聽說軍師要用這副棋小竹姐只笑了笑就給我了,什麼也沒說。」

    「棋具都收起來了?」賀然奇怪的問。

    「是,小竹姐是提在手中的。」

    賀然不由笑了,白元也笑了,穿桶道:「軍師若突然沒了下棋的興致,這棋就先別下了。」

    賀然看著他沉吟了一下,道:「下,咱們也將有圍棋大比,我先試試你的斤兩,在康國那邊你得了什麼名次?」

    穿桶一邊擺棋盤一邊無奈道:「都沒能入康境,查出是易國人就被轟回來了。」

    白元不忿道:「軍師看看,這康國也太過份了,哪還有點盟友的樣子。」

    「隨他們吧。」賀然不以為意的說著,隨手落下一子,對穿桶道:「初次較量我就先不讓你子了。」

    穿桶嘴唇動了動終是忍住沒說什麼,白元笑道:「軍師不是嚴禮之人,你要太拘束了反惹軍師不喜了,平時在軍師面前是不忌說笑的。」

    賀然喝了口茶,道:「也不忌言辭巧妙的奉承吹捧。」

    白元笑著由衷感歎道:「在軍師帳下做事真是福氣啊,下官這不擅言笑的性情令自己失了這福氣,以前每日聽軍師說笑可比在如今在兵部有趣的多了。」

    賀然點頭讚許道:「嗯,你這句就奉承的很巧妙,比以前長進多了。」

    白元撫鬚而笑,接不上下面湊趣的話了。

    穿桶皺眉盯著棋盤上星位上的那個黑子似是無暇分心聽他們講話,賀然正欲催時,他忽然把手中棋子緩緩放回盒中,苦著臉依然看著棋盤搖著頭道:「軍師這一手棋太出人意料了,無懈可擊,小人難以化解,無棋可應,只得認負了。」

    這下連賀然都忍不住捧腹而笑,連聲道:「好好好,你必須得留下了,這棋別下了。」說完轉向白元,「你帶他去見見同僚吧,安排他先理一理文案,我要看看他能不能補上這長史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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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風遍吹,花開彌野,行進在綠葉遮蔽的官道上,聽著鳥語蟬鳴,呼吸著滿是花草芬芳的空氣,任誰的心情都會是歡快的,身邊若再有個比花還嬌的佳人為伴那這旅程就很是享受了。

    樂在其中的賀然真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帶他來這裡的那位「神仙」,不過他陶陶然的早已把「恩仙」忘在腦後了,很長時間都沒再想起了。

    路過一處綠水環抱的小村莊時,幾個總角稚童正在放紙鳶,賀然不無得意的對明琴茶朵道:「看見了嗎,這玩意也是我發明出來的。」

    明琴茶朵無限敬佩的看著他道:「真的?你可真是聰慧。」

    在明琴茶朵那裡賀然的虛榮心總是能得到極大的滿足,「不算什麼,回頭我帶你放個流星燈,那個比紙鳶好玩。」

    明琴茶朵歡喜道:「好,以前總是聽說你用萬盞流星燈大敗敵軍,我早就想見識一下那燈是個什麼樣子呢。」

    賀然再次得到想要的滿足,熏熏然的就差從馬上掉下來了。

    此次去東織城他想順便來一個微服私訪,查看一下新政的推行狀況,所以讓僚屬及刑部、監察司的官員晚一步再啟程,身邊只帶了扮作家僕的雲野、紅享、鍾峆及四個侍衛。

    這日進了東織城轄地,東織城處於原順國在滾龍河南岸領地的中心地帶,其實也可說是易國的中心,因為易國原本的那點疆域跟新佔之地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雖是地理上的中心,但卻非是最繁華之地,要講繁華還得說是向北靠近滾龍河的那片區域,向南、向東越近山區人煙越是稀少。

    遠遠望見了一座冒著縷縷炊煙的小村莊,賀然勒住馬喚過眾人道:「賢弟與鍾峆隨我進村,你們幾個先在那村莊前面等候吧。」

    進了村莊,賀然見有一老漢站在一戶低矮的院落前打量著他們,遂上前施禮道:「晚輩見過老丈,我們趕路錯過了店家,不知可否討口水喝,如方便還想討口飯吃,飯錢全憑老丈吩咐。」

    老漢聞言笑道:「誰出門都有錯過店家的時候,一餐而已不可提錢,收這種錢是要折壽的,只是小老兒家境貧寒,公子可不要嫌飯菜粗糲。」說著側身想讓。

    這是個尋常的農家院落,三間土坯正房,東西兩側各有兩間茅草廂房,屋邊堆放著一些殘破的農具,低矮的圍牆邊種有一些蔬果,望過房脊可見後院有兩棵高大的天恩樹。

    堂屋中正在煮飯,蒸汽與柴火的煙氣混雜,裡面的情景看不甚清,老漢憨厚的笑道:「貴客恐難忍茅舍醃牛?迷諤炱?馱讜褐猩璋赴傘!包br>

    賀然含笑道:「全憑老丈。」

    老漢朝堂屋喊道:「小樹娘,快抬食案來,家裡來貴客了。」

    隨著一聲答應,不多時一個老婦與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抬著一張食案從堂屋出來,放下几案後,老婦對三人親切的笑了笑,少女則扭捏的低下頭,十八無醜婦,這少女雖疚布裙但那股清純氣息亦是不乏動人之處。

    老漢引薦道:「這是荊妻與小女,不知貴客如何高姓?」

    賀然對老婦施了禮,道:「晚輩何言,來自落霞城,做點小本生意,這兩位是我的跟隨,我們是要到東織城有沒有可賺錢的營生。」

    「哦!是何公子,小老兒賤姓石。」

    重新見禮後,少女已取來幾張茅草坐席,老婦拿來了陶壺及幾個陶碗,道:「貧家無茶待客,幾位貴客喝點水吧。」

    入席之後,老婦與少女又去灶上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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