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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一百九十章;戲劇化奇跡(上)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22

    野人溝,於進順著眼神望去,果然在前路不遠,雨中灰濛濛,有支馬隊正以極快速度衝奔而來。

    在這支馬隊抗的旗號是面凶神惡煞的猛虎,於進混跡在七家馬寨,對這面旗幟十分陌生。但是當看到馬隊當首一人,臉色急劇冷下。

    那人胯下是頭銀墨駿馬,脖有長毛,呵氣如雷,似若狂獅。

    玉照夜獅子!

    葉頂好馬,於進跟他同在天北崖自然知曉。

    當初這頭夜照玉獅子入寨,葉頂沒少炫耀,可在此馬被觀風口蠻娃子布老九所得,於進心中竊喜。如今再度相見,他的心猛的揪了起來。

    「是布老九!」

    因為大雨滂沱,於進看不見夜照玉獅子上的那人相貌,但從輪廓依稀辨認,他立馬確定此人正是當初大鬧天北崖的布老九。

    「他娘的!」狠狠吐了口唾沫,於進快步來到侍從老張的那匹黑鬃馬上一躍而上,穩坐馬背。

    挺槍舉天,於進振奮道「兄弟們,觀風口的人來砸咱們場子,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讓他們瞧瞧,敢忤逆我天北崖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後面兒郎亮刀大吼。

    「打旗!」

    一桿大旗在雨中展露,旗幟風舞,那是只振翅低伏的雄鷹,俯攬天下。

    「殺!」

    雙腿猛夾馬腹,於進身先士卒,胯下黑鬃子仰頭長嘶,四蹄踏響,在雨中飛奔。

    天北崖三百五十眾如離弦利箭飛奔而去,百步,五十步,當前方馬隊規模呈現於眼底,於進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那是觀風口馬賊,當先領頭的是布老九,他們一字排開,一眼望去,不過三十多人。就這點人,於進有千般把握,此戰必勝!

    「二郎們,給老子吆喝起來,一輪衝鋒,老子要前面野蠻子全部躺下!」

    嗷嗷

    三百眾天北崖馬賊高晃大刀,亮嗓吆喝,士氣如虹。

    四十步,三十步!

    觀風口,以布老九率領的三十六名馬賊壓低馬頭,手持砍刀藏匿馬腹,眼神堅定,士氣絲毫沒有受到十倍於己的敵人動搖。

    除去布老九的三十六人,從年紀上來看,他們都是十九到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壯小伙。

    這些人都是小馬莊鄉勇,每一個人從布老虎起家開始跟隨,整整有四個年頭。

    年前,布老虎忌憚天北崖獅王衛,在馬賊大力主動請纓下,挑選了不足百人上青口子峰訓練當年斷魂刀一門技擊。

    這三十六人是其中的佼佼者,無論心性,武勇,經驗,都是布老虎一手調教。對他們而言,臨戰鼓舞士氣,根本不需要,他們追隨布老虎從懵懂無知到百戰之兵,當之無愧,乃觀風口的鐵血之師。

    砰!

    一把巨斧從地上拔起濺起土石,布老九威風凜凜,斧指天北崖馬賊。

    老虎衛三十六人十分默契的馬鞭別後,從懷裡掏出絲巾將手中的刀緊緊纏住。

    「殺!」

    天空劃過一道雷霆,夜照玉獅子四蹄懸空,爆發無比氣勢,載著布老九衝向敵軍。

    三十六老虎衛緊跟其後,如飛蛾撲火,襲向十倍於己的敵人。

    沒有開山門的陣前亮話,也沒有當頭的掠陣,兩軍交接,比的是武勇,拼的是士氣。

    不管天北崖的於進承不承認,無論武勇、士氣,他們都比不上觀風口馬賊。

    當布老九率先而至,這熊蠻子猿臂高抬,巨斧橫掃,風雨割裂,只瞧一道黑影襲來。於進有心挺槍直刺空門大開的布老九心窩,卻被他有死無生的氣勢震懾,後背座仰,堪堪躲過那勁風肆虐的巨斧鋒芒。

    論戰鬥經驗,於進在天北崖僅差葉頂半籌,較之武勇,他還要略勝前者些許。

    放在平時,槍法嫻熟早已登入殿堂的於進,可在三招之內挑了布老九手中巨斧。可惜,當初布老九對陣葉頂,於進只是道聽途說,心中有股傲氣作祟,躺在馬背上的於進反搶倒刺地面,趁著布老九巨斧去勢已盡,新力未生,雙臂抄槍,化槍做棒,力劈華山,直打布老九頭頂。

    這一招看似簡單,卻融合了於進生平引以為傲的回馬槍精髓。

    以腰力使勁,那長槍乃是生鐵鍛造,灌注臂力,槍身微彎,可開山破石。更為精妙的是,因為發力由腰到雙臂在傳長槍,整個過程分為兩部分,同樣的,力道也是雙倍重擊。

    如果硬抗這一槍,敵人稍有輕視,後勁驟然而發,防不勝防。靠著此招詭異凌厲,於進又有個綽號叫「雙槍老祖」,暗指他一槍可發兩重勁力,殺敵無數。

    槍身如長龍劈尾而下,對於殺性已起的布老九而言,他肆無忌憚,扭頭,準備以左肩接下那槍。同時,他單臂甩力,手中巨斧朝於進腰間急砍。

    對於這種莽撞的打法於進嗤之以鼻,槍身在半空中劃過閃電霹靂,奇異的朝布老九右肩打去。只要這一槍能夠豎劈而中,於進堅信,必能為李魚那老兒斷臂之仇奪得一點利息。

    或許今天於進犯太歲諸事不利!

    夜照玉獅子能評得極品中的極品良駒,不光是身體素質遠勝普通駿馬,更要得益於深通靈性。

    布老九被殺戮迷了心智武勇匹敵,他胯下的夜照玉獅子卻感覺到了於進槍中夾帶的危險氣息。

    著急主人受傷,有的寶馬良駒可能選擇暫避鋒芒,布老九那匹夜照玉獅子卻奸猾無比。

    它盯著於進胯下那匹黑鬃子,猛的怒眼長嘶,冠為馬中皇霸的先天氣勢徒然爆發。要是換做於進先前那匹上等黃驃馬還好,那是純正的草原馬種,血液裡摻雜著桀驁野性。

    可惜一名普通馬賊的坐騎配置能有多好?那老張的黑鬃子不過就是匹普通成年駿馬,猛的被夜照玉獅子瞪眼恐嚇,已經嚇得四蹄焦躁邁動。忽然,夜照玉獅子張嘴做咬,原本它缺了兩顆門牙的品相放在平時貽笑大方,可在此時激戰殺伐的氣勢催生下,如猛獅來襲,那匹黑鬃子驚的魂飛魄散,前蹄高舉仰頭長鳴。

    這就苦了於進,他的看家本事回馬槍在起腰力的時候,最忌諱下盤不穩,黑鬃子發神經竄高前蹄,他身體跟著後傾洩了氣力,一槍打的毫無力道不說,這千錘百煉十幾年功夫的鐵腰子也被破功扭傷。

    布老九這時還不知道自己的「缺牙」救了他一命,只當自己神威難敵,趁機會巨斧在來一記橫劈,誓要將那於進連人帶馬一同劈死。

    這於進可是鼎鼎有名的驍將,強忍著腰骨傳來的劇痛,故技重施躺在馬背上躲過巨斧。感受到胯下黑鬃子又有異動,此時於進氣的沖昏了頭,他躺在馬背上,趁著瞬息功夫抽出鋼刀狠狠砍在馬屁股上。嘴裡還罵著「他娘的,馬匹子害老子,老子給你放放血!」

    那黑鬃子被於進一刀砍的皮肉翻開鮮血四濺,疼痛刺激的它發狂,邁開四蹄,扭轉馬頭朝反方向跳動奔躍想要將於進騰下身。

    可憐的於進,他被暴怒沖昏了頭,等到胯下坐騎失控反應過來想要跳身下馬,無奈這時他的雙腳被馬鐙卡住,一用力,整個腳裸既然套在了馬鐙之中。

    啪!

    一聲巨響摻雜著於進憤怒的痛罵聲。

    就見兩方戰陣中,於進摔落馬背掉倒地上,他雙腿夾在馬鐙中,被發狂的坐騎帶著狂奔。

    天北崖馬賊被眼前一幕看的目瞪口呆,於進那些親信著急的揮刀想要上前斬斷馬鐙,如此良機,老虎衛三十六眾豈能放過。他們策馬而去阻擋天北崖馬賊的救援,布老九這會還納悶的摸不著頭腦,倒是他胯下的「缺牙」打了個響鼻,高高的昂起腦袋一副倨傲的摸樣。

    啪的一聲巨響,布老虎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打在玉獅子腦袋上,疼的它齜牙嘶鳴。

    「缺牙,我知道了,那小子肯定是被咱的威風嚇怕了,哈,哈哈,天北崖的人都是慫蛋。」

    恍然大悟的布老九樂的嘿嘿傻笑,玉獅子無奈的搖搖頭,真想把這頭蠻熊拋下身。但是想起女主人豆芽親暱的按摩,還有香噴噴的蒸雞蛋,玉獅子抬頭環顧四方,瞧到了天北崖馬賊的雕王旗,邁起四蹄,載著意氣風發的布老九迅疾而去。

    砰,一名將大旗緊緊捂在懷裡的天北崖馬賊,被布老九一巴掌抽飛。

    猿臂舒展,布老九把那雕王旗拿在手中高高舉起,頓時三百多名天北崖馬賊怒急了,瘋湧朝他持刀砍去。

    「誰敢過來,老子就折了它!」

    一斧頭橫掃逼退來犯的幾名馬賊,布老九忽然記起布老虎的囑咐大吼。

    天北崖馬賊齊齊勒住馬韁,既然沒有一個人上前。

    忽然,這時自人群中傳來道嗚嚎。

    「於大哥,於大哥!」

    天北崖馬賊順聲望去,就見不遠處有個人跪倒在地,把頭按在地上痛哭流涕。而在那人身邊,一灘肉泥躺著匹馬兒的屍體,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那灘肉泥赫然正是於進。

    因為先前戰事太亂,人砍馬踏,雙腳倒勾在馬鐙上的於進既然被活生生踩死,鮮血、爛肉,慘不忍睹。

    說實話,於進在天北崖的人緣的確不怎麼樣,除了他心腹的五十名馬賊面露憂痛,其它兩百多名馬賊眼神冷漠中更多的是彷徨。

    對,就是彷徨!

    天北崖勢大,在關城八百里疆域活動向來無往不利,這七八年的光景,寨裡還從來沒有出現什麼死傷。如果換做觀風口,頭領的傷亡能夠激勵底下人死志的爆發,但對於一群民、匪參半的天北崖馬賊來說,這就向一潑冷水,澆滅了他們心中那團並不旺盛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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