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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一百八十九章;一線生機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21

    「小馬莊鄉民,應該在當天就撤離了一部分來灌口谷頂著手準備,之後夜裡的逃離,與其說是我們追趕,倒不如說,是他們牽著我們的鼻子引我們來蔓山。」

    「至於那條溪流源頭堵截,敵人根本不是為了將我們全部淹死,而是造成假象,故意讓我們來灌口整軍。」

    左寅眼眸中閃爍著精芒一字一頓道。

    他身邊費猴子乍聽感覺摸不著頭腦,可是在細細琢磨後,頓時臉色大變,在洞口那邊坐著的札特仇怨吼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小子一意孤行,咱們聽老費的話去小馬莊,就不會損失這麼多兄弟了。」

    左寅猛的起身,俊臉浮現出絲絲堅毅,雙眼更是炯炯有神如黑夜璀璨的亮心。

    霎時間,費猴子有種錯覺,左寅彷彿其父左山雕附體,那梟雄氣勢,席捲週身,就連憤怒的札特面露異色,張開嘴欲言,卻又恨恨轉過頭。

    「沒那麼簡單,如我所料不差,小馬莊附近應該有埋伏,只等我們後退,幕後那人將爆發雷霆一擊。」

    伸手虛劈,左寅冷峻的眼神掃過費猴子,直盯札特道「札特,你可記得,小馬莊到蔓山的必經之路上,有塊黃土地?」

    木訥的點點頭,札特彷彿反應了過來,猛拍大腿道「老子想起來了,那塊黃土地下雨的時候滿是泥濘,一旦咱們路過,必將下馬行走。敵人只要埋伏得當,以暗箭偷襲,大雨起霧,敵暗我明,損失一定很大。」

    拋以讚許的眼神,左寅不急不緩道「這次觀風口定有高人相助,從我們進攻小馬莊到現在落難,全在對方掌控之中。不過魚叔說過,天底下沒有天衣無縫的計謀,敵人倉促佈局一定有考慮不周的地方。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靜下心來,盡可能保存實力,找尋那一線生機。」

    山洞外電閃雷鳴,雨聲瀝瀝,費猴子望著左寅筆挺的脊樑內心有種忍不住的激動,他顫聲道「當家的,那依您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如咱們原路折回吧,我剛才看了下,灌口下面的樹林還沒有淹沒,漫山腳下的水位也不是很高,弟兄們捨棄坐騎應該可以逃離生天。」札特火急寥寥道。

    左寅眼神一寒,雙眼如蛇目瞪圓,札特嚇得心慌慌,正猶豫著該不該服軟,耳邊卻響徹著陰冷至極的聲音道「晚了,敵人早先阻絕蔓山溪流源頭的真正用意除了引我們上灌口,最主要的還是」

    「還是什麼?」

    札特跟費猴子齊聲問道。

    左寅反而閉目不語,這時洞外傳來一道激流浪擊聲,緊接著留守在外頭的一名天北崖馬賊急沖沖跑進來,帶著哭腔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水,大水把底下森林全淹了。」

    「干,幹他娘的。」札特憤然的一拳轟在牆壁上,拳頭溢出鮮紅的血液,滴在地上。

    費猴子在後頭雙臂舉天,狀若瘋癲嘶吼道「誰,是誰啊,既然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後有峭壁,前有大水漫山,天北崖馬賊彷彿奪了心魄般,一個個倒在地上,眼神空乏,毫無生機。

    這時左寅猛的睜開雙眼鏗鏘有力道「大家不要慌,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生,生機?」

    眾人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

    「現在刮的是西南風,咱們順著風勢,用敵人下拋的檑木岩石搭橋,完全可以由此強渡蔓山!」左寅負手淡定道。

    費猴子立馬道出不妥道「蔓山上面有小馬莊鄉民,咱們強渡過去,疲憊之師,敵人以逸待勞,豈不是羊落虎口?」

    「不,小馬莊鄉民在我們離開後已經撤離!」左寅握拳胸有成竹道。費猴子心細,還想在問,卻被身後札特猛拍肩膀吼道「老費,你他娘的還唧唧歪歪什麼,趕緊聽當家的吩咐!」

    這一吼頓時把費猴子驚醒,不論左寅自信從何而來,這終究是大夥一線生機。當下他深深望了眼嘴角輕揚的左寅,一揮手,急如風火衝出洞口道「所有人跟老子來,把地上檑木、岩石、還有土包囤積起來,放到西南方向的林口。」

    等山洞所有人狂奔出去在雨中忙碌,左寅一個人靜靜站那,嘴角上的笑容化為深深的疲憊,無力癱倒在地上。

    事實上,他根本猜不到觀風口背後那位「高人」的佈局,這位神秘人一計一策天馬行空,構思巧妙令人歎為觀止,到現在左寅深思起來都隱隱做怕。這位神秘人的境界,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夠抗衡,至於從西南方向強渡蔓山,這僅僅是左寅的「賭博」。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唯一的生機,至於早先那番言論,斷言退後小馬莊必遭伏擊。這僅僅是左寅拿出來的幌子,他可以肯定當時後退小馬莊形勢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嚴峻,這是他自己犯下的致命錯誤。

    左寅已經犯了次錯,他搪塞眾人並非是欺騙,而是彌補,當務之急,作為一個上位者,作為一干人的主心骨,承認錯誤反省自身只會一錯再錯。這個時候,只有重新凝聚隊伍的戰鬥力,給予他們希望,豎立威信,才是帶領眾人絕處逢生的必要!

    灌口,左寅身先士卒,脫去束手束腳的長袍,在大雨中跟底下人同心協力搬運著岩石屯放在西南方的林口。他的舉措狠狠激勵了天北崖馬賊,眾將上下一心,緊張、忙碌在雨中奔波,為自己博取一線生機。

    同時,從大渡口一支百餘人馬賊身穿蓑衣,刀槍持手,疾奔在大雨中,朝一線天狂奔而去。

    「斧頭,等會你我兵分兩路,由我率領獅王衛強攻黑山寨棧道,你帶著弟兄們從一線天抓緊趕到蔓山,一定要接你大哥左寅回來。」

    雨中馬蹄飛踏,老獅子葉頂扭過頭鄭重囑咐。

    冰冷的雨水在狂風的呼嘯下打的人臉生疼,左斧頭騎在黑馬上心急如焚,吼著嗓子回道「葉叔,咱們放著野人溝不走,為什麼去那一線天啊。這麼大的雨,寅哥兒怕是吃不住啊!」

    「這你就別管,你只要記住,這是你魚叔交待下來的事,你小子要是辦砸了,也就別回天北崖了。」

    雷霆閃電在前方飆過,灰濛濛的天際,隱約可見前方有條岔路口。

    就在左斧頭獨自率領一隊人馬從右邊行駛一線天,忽然耳後風雨中傳來葉頂呼聲,一個小布包拋了過來,正好丟在了左斧頭懷中。

    「斧頭,情況若是有變,可拿大惡虎狼,換你大哥左寅性命!」

    野人溝百騎飛奔,當首一人腰纏刀,手拿槍,豹眼虎鼻,人馬合一,正是天北崖左山雕貼身護衛於進。

    於進此人乃是早期跟左山雕共同打拼的老人,三十年前於其結拜,忠心耿耿。

    在他的帶領下,三百天北崖馬賊火速聚集,馬蹄在雨中狂亂,衝出清河鄉,來到了野人溝。

    「駕,駕,全給老子快點,耽擱半分,丟了少當家性命,你們一個個小心人頭落地。」

    騎馬快襲,於進那張可憎的面貌早已被雨水打濕,但是雙眸中的殺氣,卻像火山熔岩般熾烈,越燒越旺。

    在他的催促下,後面馬賊加快腳程,拚命催促著胯下坐騎前行。

    緊咬牙關表示著內心焦急的於進祈禱著左寅平安無事,雙腿不知不覺加重力道,胯下馬兒承受不住力道。終於,因為野人溝多碎石,加上大雨沖塌兩邊壁崖落下許多泥沙,馬失前蹄,於進重重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好在他功夫不弱,感覺到失重立馬騰身而起,雖架不住衝力鋃鐺倒地狼狽不堪,但是懸之又懸,毫髮無損。

    「於大哥!」

    後面馬賊緊繃著神經,在於進落馬,及時勒住韁繩,幾人上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娘的,廢物!老張,把你的馬讓給我,這頭畜生,回頭老子宰了它做下酒菜。」

    罵罵咧咧走到前腿打折的馬兒面前一陣死踢,周圍馬賊不敢出聲規勸。在天北崖,誰都知道於進是個一點就著的暴脾氣,早年他被左山雕委任把手,成天嗜酒打罵底下人。李魚曾三番四次出言呵斥,差點被這莽漢一拳撂翻,葉頂有心收他入獅王衛,卻因為個性受費猴子等人排斥。無奈下左山雕只能把他安插自己身邊作為貼身護衛,由自己看管著這廝,免得他四處開火,擾的整個天北崖雞犬不寧。

    要說於進天不怕地不怕,在天北崖橫行無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丑蠻子極愛左寅。

    據人說,早年於進為救左山雕被流矢傷了下腰,自此斷了延續香火的能力,是故對左寅視若己出。

    不管這個謠言真假與否,於進對左寅的安危十分看重,在得到命令營救,他不但帶了三百人手,更是動用了自己親信足足五十人,三百五十人,如此規模,可見於進對左寅的重視。

    狠狠的把地上盤伏的馬兒活生生踹死,於進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平息許多。

    正要上馬,卻看見身邊幾人呆若木雞望向遠方,一陣火氣竄頭,於進剛要破口開罵,忽然,地面震動,前方隱隱有漸進的馬蹄聲。

    「觀風口,是觀風口的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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