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7
布老虎行事大膽,卻處處留了個後手。
他帶著陳喪狗找到左斧頭,言明一些家中瑣事,讓陳喪狗在天黑前下了天北崖,直接朝觀風口策馬而去,聯絡葉毛、馬三放秘密行事。
趁著這會的功夫,布老虎在左斧頭的陪同下在天北崖好好轉了幾圈。
這天北崖作為馬賊之首,百里範圍內有名的賊窩,果真是名不虛傳。
它就建在清河鄉里,在這,民就是匪,匪就是民,整整囊括了周圍三個村莊,佔地遼闊,放開馬蹄子踏響,也得大半個時辰轉悠完。
要說這天北崖大,它的防衛一點也不鬆懈,布老虎跟左斧頭策馬在清河鄉轉悠了遍。遠近百里範圍內修建了層層哨塔,上面警衛按時辰輪換,十二個時辰沒有絲毫空隙可鑽。
只要有馬隊過了野人溝,就能瞧見,到時候牛角號子吹響,自南邊耕種的稻米田里幾百個漢子冒出腦袋,掏出隨身攜帶的傢伙,狂奔至路旁修建的馬棚。不消半盞茶功夫就能有兩百個馬賊響應,聚集在野人溝蓄勢待發。這樣一股勢力,難怪就是關城縣太老爺上任,都得每年過節交上三車金銀來尋求一時平安。
見識了天北崖的霸氣,布老虎由衷的感慨,能把民匪合而為一,不受縣衙的制衡,這等魄力和主張,就是觀風口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不過有利必有弊,天北崖靠著人多勢眾威懾六家馬寨,這馬賊素質則顯的良莠不齊,這也難怪左斧頭向黑山寨討個說法,動輒百八十號人出動。
要知道清河鄉天北崖足足有兩千多戶人家,算上其他三個村莊,人手足足有三千之眾。
這些馬賊平日裡上馬即為賊,下馬則務農,因為天北崖名頭放在這裡,真正打起食來,只要亮出雕王旗,有的馬賊一年半載都沒跟人動過手。這樣的情況下,可見天北崖的馬賊戰力,並不比縣衙裡的衙役強上多少。而且經過布老虎的發現,天北崖馬賊大半部分都成家立業,這在觀風口是絕對不允許的。
人一旦有了老婆孩子,慢慢的就有了羈絆,不說行事上畏手畏腳,有時候被人抓住了命脈還會做出反叛的事情來。
所以在觀風口,由仇老爺子提議,當家的雷豹親自發話,入寨不足十年者禁止成家。就像陳喪狗,老娘在家天天催促著娶媳婦,他卻不敢公然壞了規矩,在布老虎的幫助下,跟小馬莊一個寡婦達成協議,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她不滿半歲的兒子,也算暫時承了他陳家一脈單傳的香火。
跟左斧頭好好遊遍了整個天北崖,布老虎發現這廝人緣還不錯,在這片地頭上說話也有著幾分威信。
晚上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弄來兩個大屁股娘們,要給布老虎鬆鬆筋骨,瞧那兩姑娘長得黑壯,手指甲裡還能看到烏黑的泥漬,布老虎實在提不起興趣。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回去,沒想到左斧頭樂呵呵的全盤接收,整個晚上嘿嘿咻咻叫喚個不停,讓隔壁的布老虎氣的又是一陣罵娘。
第二天一早,布老虎起床打熬了會筋骨,便開始籌謀晚上去一線天的準備。
等吃了午飯,他瞅見左斧頭還在房裡呼呼大睡,硬是從被窩裡將這廝拉起,兩人帶足了傢伙,翻身上馬出了天北崖,朝一線天黑山寨迸發。
策馬趕了兩個時辰的路,黃昏將近,布老虎跟左斧頭來到了一線天兩里外的壺兒谷。
這谷裡亂石頭紮腳不利於策馬,兩人翻身下來,牽著馬匹小心踏過。
一路上左斧頭不斷打著哈欠,布老虎瞧他這勢頭可不行,隨便聊了兩句家常話,給他提了下精神,話鋒一轉忽然問道「斧頭,你說你們當家的去大渡口接那啥子少主,你們少主是個什麼人物?」
提到自己天北崖的少主,左斧頭眉頭一揚,豎起大拇指道「哥,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放眼這關城八百里疆域,除了老一輩咱義父左山雕跟觀風口雷豹。其它什麼新興的辣手黑天、黑心老虎之流的,跟我左寅大哥比起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廝。」
左斧頭不知道這句話犯了霉頭,滔滔不絕吹噓著左寅的聰明絕頂,布老虎冷哼道「別的我不敢說,小馬莊靠近觀風口,這黑心老虎的大名那叫個響亮。白馬幫威字旗厲害吧,行走八方,無人敢欺!可是這布老虎,偏偏敢在他司徒遵義腦袋上撒野。黑山寨史家老三一手流星錘指哪轟哪霸道吧,見著了黑心老虎亮旗,還不照樣乖乖把盯上的食物給讓了出來!」
搖搖頭,左斧頭嗤笑道「哥,咱跟你說個事,你可不能給我洩露出去。」
「成,你說吧,我倒要聽聽他左寅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布老虎滿不在乎哼道。
左斧頭小心翼翼道「哥,你說的那些事都不算啥,我左寅大哥四年前就擺了記觀風口狠的,估摸著他們那群人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布老虎眉角抽了下,左斧頭見他不說話,繼續道「張大彪你知道嗎?」
「觀風口前任三當家!」布老虎道。
左斧頭得意道「當年張大彪一對生鐵鏈子錘可是實打實的霸道,他敢稱第二,這關城武力敢稱第一的恐怕不超過巴掌數。」
「不錯!」布老虎對這點很是承認,想想張大彪當年可是死在他的手上,如今有人抬舉,等於間接漲了他布老虎的威風。
「當年觀風口文有仇老爺子主內,武有張大彪鎮外,可謂是風光無限,就是咱天北崖都敢惹不敢碰。可惜這人有個把柄,我左寅大哥只用了一封書信,就逼得張大彪反叛,讓觀風口雷豹自斷一臂,你說這事威不威風。」
布老虎心下大驚,張大彪反叛,他曾聽仇老爺子隻字片語中分析,跟左山雕兒子左寅有關,至於這細節到底是個什麼事,整個觀風口無人知曉,被視為一個迷。
「好兄弟,來說說。」
布老虎連連催促,左斧頭只當他愛聽這秘聞,當下娓娓道來。
原來張大彪反叛的原因很是邪乎,追根究底,還要算在如今的觀風口三當家田香身上。
這田香是雷豹收養的義女,十幾歲那年遭雷豹酒後強佔了身子,這事在觀風口不算秘密。
只是沒人知道,田香的處子之身並非是雷豹所得,而是張大彪。
當年張大彪在觀風口正值壯年,聲名遠播,懵懂不諳世事的田香極為仰慕,兩人你情我願,私下交好早已結了連理。
礙於大當家雷豹的意思,張大彪當時有心娶田香為妻,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表明。
一拖再拖,事情終於偏離了走向。
一次大捷,當家的雷豹醉酒強佔了田香的身子,第二天便立了她的身份。張大彪有苦難言,想著一場兄弟情義,索性斷了念想跟田香拒絕往來。
女人心海底針,田香遭受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美夢破滅,正值仇老爺子要安插人手在關城。於是便主動請纓調配過去,絕斷了這個傷心地。
之後幾年,張大彪貴為三當家,美酒佳人,呼之即來,漸漸淡忘了曾經那麼一段戀情。
田香那些年在關城混的風生水起,「小甜香」的名頭無人不知。
原本這樣平平淡淡,觀風口也就一直相安無事。
只是四年前天北崖左山雕的兒子左寅橫空出世,一次意外,他抓了張大彪的心腹親信,經過嚴加拷打,得知了這段秘辛。
放在常人手中,這不過是段醜聞,可是對於左寅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看出張大彪跟田香溝通不便,以後者的名義主動接觸了張大彪,憑藉著虛虛實實一番說辭,左寅成功勾起了張大彪對那段感情的回憶。
之後他更是拋下一個套子,揚言當初田香對他已經是珠胎暗結,生有一子現安置在城外某處照料。
張大彪激動難耐,原來半年前他跟人鬥狠,傷了下身陽氣,斷了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本事。此番聽到傳承有望,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氣,就想下山跟佳人共述暢談。
這時左寅的狼子野心暴露出來,他先從外地找了個三歲孩童安置在城外某處莊園。
等張大彪孤身前來,操縱著手下以雷豹的名義搶先殺了此子。
不知道真相的張大彪痛不欲生,當時就要反叛雷豹被左寅勸住。
之後在連番密談下,張大彪集結了兄弟準備奪了雷豹的位置,好巧不巧,因為跟著老相好一夜瘋狂,張大彪睡夢中露了心意嗎,這事被仇老爺子知曉。
得到情報的雷豹先發制人,搶在張大彪反叛前擒了這廝,自此,左寅的計劃沒達到預期的效果,總歸打擊到了觀風口的筋骨,自此才有了後來的布老虎、大黑天等人被擄掠上山的種種
(ps;張大彪傷了下身陽氣,斷了延續子孫的本事並不代表成了太監,這事放在現代很好解釋,就是男性功能衰竭,可是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