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見皇后說得急促,心知必是急事,應了一聲便也出了大殿。
「羽含煙,這一次,你就等著受死罷。沒有君上在場,看誰還會來保護你。哼,本宮不將你弄你,就枉本宮生得一幅和你一模一樣的容貌了。這一次,上有太后給本宮頂罪,下有惠妃做本宮的替死鬼,君上怎麼也不會想到本宮的頭上來,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梵音急急忙忙的到了椒賢宮,想著下午馮嵐還摑過自己一巴掌,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走到椒賢宮外,梵音命守在殿外的宮女進去稟報,少許宮女出來,讓梵音進去。
「奴婢見過娘娘。」梵音低著頭不敢去看馮嵐,只是覺得馮嵐在緊緊的盯著自己。
「你膽子倒是挺大的,還敢來椒賢宮找本宮。」馮嵐陰冷的盯著梵音,梵音的身子顫了顫,急忙出聲道,「娘娘,皇后請娘娘過去一趟。」
「啪~」馮嵐一掌拍到了桌面之上,巨響之聲嚇得梵音身子一縮。
「這次又是何事?難道本宮很閒嗎?她皇后沒事就找本宮,啊~」馮嵐大聲的怒吼著,梵音皺著眉聽著馮嵐的吼聲,不敢吱聲。
「娘娘,還請娘娘及早過去。」梵音心驚膽顫的提醒著。
馮嵐嘴角扯了扯,長長的呼吸了一口,很想衝過去將梵音的臉給撕爛。
「到底是何事,非得本宮去不成?」馮嵐無奈的歎了口氣,自知自己鬥不過寒汐雲,只能認命。梵音聞言搖了搖頭,「回娘娘,奴婢也不知是何事,只是看皇后的臉色似乎此事挺著急的。」
馮嵐恨恨的瞪了梵音一眼,站起身,「走罷。」
「是,娘娘。」梵音臉上一喜,馮嵐沒有難為她也沒有再動手打她,讓梵音稍稍的放了心。
到了儷坤宮,寒汐雲正在和腹中的孩子言語,神情柔和慈祥,難得露出了一幅慈母的樣子。
「娘娘,惠妃娘娘來了。」梵音進了大殿,向寒汐雲稟報道。寒汐雲鬆開放於小腹上的手,緩緩抬眼,便看到馮嵐眼裡盛滿了沉痛之色的盯著自己的肚子。
「你來了。」寒汐雲淡淡一笑,圓潤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光。
「臣妾向皇后請安。」馮嵐象徵性的彎了彎身子,依舊紅腫的有些左右不對稱,高高腫成的左臉頰看著讓人忍俊不禁有些滑稽。寒汐雲強忍著笑意,嘴裡輕輕哼了一聲,馮嵐直身起,不解的看著寒汐雲,「不知皇后娘娘找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寒汐雲左右看了看,梵音心中瞭然,走到守在一旁的宮婢身旁道,「你們且先行退下,娘娘和惠妃娘娘有要事商議。」
說完,梵音自覺的帶著殿中的婢女一起退出了大殿。
「今晚有個能治鳳妃於死地的機會,有沒有興趣?」寒汐雲妖嬈的問,有些慵懶的坐在鳳椅之上,身子微微斜靠在後面的靠墊之上。馮嵐眉頭擰了擰,有些疑惑,「什麼機會?」
寒汐雲想了想,腦中已是有了計劃。
「今天鳳棲宮裡有一名宮婢妄想勾引君上,被本宮發現了。此時那宮婢正在荷花池那裡獨知黯然神傷,早上我已經替這件事鋪好了路,如今你所要做的就是以那宮婢的名義寫一紙條給鳳妃,讓她去荷花池。」寒汐雲緩緩道,說完頓了頓,「當然,不是現在將紙條送給鳳妃,是在我們將前路鋪完後,這張紙條才能送到鳳妃的手裡。」
「怎麼個鋪路?」馮嵐疑惑的問,
寒汐雲瞇著眼,眼裡閃過一抹高深莫測,「你且先到鳳棲宮,偷偷的拿一條鳳妃用過的巾帕,且要眾人都知道那巾帕是鳳妃的才行。然後你前往荷花池,去了結輕羽。接著,我便派人將寫好的紙條拿去給羽含煙,那時輕羽已經死了,而待得鳳妃去到池邊時看到死了的輕羽一定會去碰輕羽的屍體,那個時候,就該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來個甕中捉鱉。」
「為什麼要我來做這些?」馮嵐陰冷的問寒汐雲,臉上明顯有不滿之意。寒汐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難不成這種事還要本宮親自動手不成?本宮還要去鋪其他的路,你以為光憑你我二人就能治那鳳妃的罪麼?」
馮嵐迷糊的搖了搖頭,著實琢磨不透寒汐雲心中的想法。
「很簡單,除了你和本宮之外,到時去到池邊的人,還在太后。有太后在場,人髒並獲就不用怕她鳳妃不招了。到時,本宮就定她個殺人後想要毀屍滅跡的罪,在君上回來之前,她羽含煙也就成了一坯黃土了。」想著自己的計劃,寒汐雲很滿意的笑了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到馮嵐仍是一臉不太樂意的表情,寒汐雲有些不悅,臉色微微有些變冷。「你不是恨不得殺了鳳妃麼?若不是今日本宮得知你回宮就去了鳳棲宮,讓梵音去阻止你,此時你覺得你還有命在麼?」
「有勇無謀只會自尋死路,枉你滿肚子的墨水竟然會衝動到跑到鳳棲宮去找羽含煙算帳。若是那時你下手殺了羽含煙,別說沒有替你求請了,到時君上回來,只怕將你五馬分屍都不足以平熄他心頭之怒。」
聽著寒汐雲像是親眼所見的敘述,馮崗的背脊微微沁出了冷汗。
自己進宮後的一舉一動竟然都沒有逃過皇后的眼睛,連自己想要去鳳棲宮找羽含煙算帳一事她都一清二楚。
想想,馮嵐就有些心裡發慌。
「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何不自己親自動手?臣妾只怕到頭來做了替死鬼那就得不償失了。」馮嵐雖然沒寒汐雲那般智勇雙全,可這些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想讓她去當替死鬼,門兒都沒有!
聽到馮嵐這般的話語,寒汐雲的臉徹底的冰冷了下來。
「怎麼,惠妃,你這是要忤逆本宮的意思麼?別忘了,你的命是握在本宮的手裡的,要想好好的生存下去,你除了聽從於本宮的命令,還有其他的法子麼?」寒汐雲陰測測的說著,從鳳椅上坐直了身子,陰鷙的盯著馮嵐。
馮嵐的身子僵了僵。
寒汐雲又拿把柄的事來要挾自己,真是可恨。
見馮嵐僵硬著臉,寒汐雲知道馮嵐還是忌諱自己的,心下愈發的無畏了。「惠妃,本宮這是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若是這一次你將事情辦好了,本宮定會求得君上的原諒,本宮擔保君上不會動你一根毫毛。」
馮嵐半信半疑的看著寒汐雲,寒汐雲繼續給馮嵐打氣,「本宮可以向你立字據,這樣,你就可以信了罷?」
馮嵐皺了皺眉,半晌才眉頭舒展開,「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就信你這一次。你說吧,要怎麼做?」
寒汐雲雙手一拍,臉上一喜,「本宮就等你這句話了。」
說完,寒汐雲指了指東側的桌案,緩聲道,「你現在過去寫一張字紙,大意就寫羽含煙冤枉了輕羽,約羽含煙到荷花池一談。以輕羽的名義寫,字體的話寫得粗糙一些就是,可別露出破綻來。」
馮嵐聽完寒汐雲的話,走到了東側的桌案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執起筆架上的毛筆,馮嵐拿著筆沾著墨汁在宣紙之上寫了兩行小字,寫得極盡的扭曲,字體奇醜。
「娘娘誣陷奴婢勾引君上,奴婢心有不甘請娘娘到荷花池邊一聚細談。」
寫完,馮嵐照著紙條上的內容念了一遍,寒汐雲聽到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這樣,把紙條捲好,本宮一會兒叫人送去給她。」
馮嵐將宣紙折了幾折,只撕下了那寫上兩行小字的地方,將紙條折好,馮嵐起身,走到大殿正方上了三級玉階後將紙條交到了寒汐雲的手中。寒汐雲也沒有再打開看,直接將紙條塞進了袖籠之中。
「你現在就去鳳棲宮拿羽含煙的巾帕去,越快越好,免得一會兒輕羽離開了荷花池邊,那我們就一塊都白忙活了。」寒汐雲向馮嵐催促著,馮嵐眼角扯了扯,不情不願的哼了聲,出了儷坤宮。
羽含煙獨自一人在寢宮之中,盯著手中字體繁複的紙張。
寢宮裡只點上了一盞油燈,光線有些昏暗,羽含煙手托香腮不知在想些什麼想得有些入神,跳動的燭火將她的身影斜斜的鋪在了地面上。馮嵐從羽含煙的寢宮頂上落下身來,全無聲息的落在了寢宮的大門處。
馮嵐偷偷伸著頸脖朝著寢宮裡看了看,看到羽含煙坐在床邊一臉迷糊的模樣,咬了咬牙。
一閃身,馮嵐踏步進羽含煙的寢宮之內,躲到了掛簾之後。無聲無息的,羽含煙也沒有發覺有人突然闖進了她的寢宮之內。羽含煙一直坐在床沿邊,馮嵐有些急燥,這麼直接衝出去一定會被羽含煙發現的。若羽含煙一直不出寢宮,自己一定是沒有機會拿到羽含煙的巾帕的。
想了想,馮嵐計上心頭。
閃身出了寢宮之外,馮嵐貓著腰到了大殿,飛身上大殿,站在琉璃瓦上一腳踢飛了一片琉璃瓦。瓦片飛落在院落裡,守在外面的宮女聽到動靜都跑了過來,馮嵐故意站在了殿頂上,少頃就聽得下面的宮女們在尖叫,「有刺客。」
馮嵐閃身飛下殿頂,到了寢宮外,看到羽含煙聽到聲響後從寢宮裡跑了出來。
鑽進寢宮內,馮嵐忙到了百寶百意櫃前,打開櫃門在裡面拿了一條巾帕。輕手輕腳的將櫃門關好,馮嵐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悄悄的出了寢宮,飛身上寢宮越出了鳳棲宮。
鳳棲宮內一片喧鬧,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刺客的蹤影,吵鬧聲也漸漸的平息了下去。羽含煙重新回到了寢宮,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總覺得心裡心神不寧的。
馮嵐加緊的趕到了荷花池邊。
夜色掩印下,荷花池邊魅影綽綽,陣陣微風夾雜著荷花的清香撲鼻而來。
荷花池的一角,輕羽雙手抱膝的坐在池邊的一塊石頭上,一臉的愁苦。天上一輪明月印得池面上波光鱗鱗,微微倒印出了岸上的輕羽。輕羽微嘟著嘴抱著雙膝,雙眼直愣愣的盯著池中的離她最近的一朵粉色的蓮花。
馮嵐輕手輕腳的走到輕羽的身側,輕輕的喚了一聲,「輕羽?」
突然有人在身旁出現,輕羽嚇得面露恐懼之色,雙眸瞪得大大的。轉過頭,便看到馮嵐正盯著自己。
「你是?」輕羽微擰著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腫著半邊臉頰盯著自己。看了半天,輕羽也沒有看出面前的人是誰。
惠妃見輕羽沒有說自己不是輕羽,便已斷定她就是輕羽了。
「本宮是惠妃。」馮嵐的臉色變了變,輕羽倏的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晃著身子向馮嵐福身道,「奴婢見過惠妃娘娘。」
馮嵐嗯了一聲,輕羽站直身子,惶惶不安的低著頭。
馮嵐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切入了主題,「聽說你勾引過君上?」
輕羽的身子狠狠的晃了晃,一臉震驚的抬起頭來看著惠妃,雙唇顫抖,「娘娘,娘娘怎麼會知道?」
馮嵐譏諷的笑了笑,「就憑你,也想要勾引君上?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
輕羽的臉色瞬間僵硬,震驚的表情也定格在了臉上,「娘娘,奴婢。」
馮嵐沒興趣聽輕羽的辯解,「夠了,本宮可沒閒情聽你說什麼。」
輕羽有些迷糊,不知道馮嵐到荷花池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何事?且看馮嵐的架勢,她分明就是特意來這邊找自己的。越想,輕羽的心裡就越不安。
一般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呆在這裡的宮婢不出三個,惠妃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呢?
「知道麼?一般對於敢對君上動其他心思的人,我都不會讓她好過的,本宮動不了皇后,可你一個小小的宮婢竟然也敢對君上產生非分之想。說吧,你想怎麼死?」
輕羽聽聞馮嵐的話,嚇得大驚失色。
連連搖頭,輕羽緊盯著馮嵐道,「惠妃娘娘饒命,奴婢沒有想要勾引君上。」
「還想狡辯嗎?皇后娘娘特意命本宮過來送你上路,你還有何話可說的。」馮嵐想了想,將罪名扣到了寒汐雲的頭上。輕羽搖了搖頭,不相信皇后會知道她想勾引君上。
是,不錯,白天皇后娘娘的確見過自己,可皇后並不知道自己那時是何心思的。知道此事的除了主子鳳妃之外,沒有別人。
「不,不會的,皇后娘娘在誣陷奴婢。是,是主子說的?」輕羽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全然不知這短短的一句話卻令馮嵐差點笑出聲來。原來,羽含煙是知道輕羽想要勾引君上的,這麼說,羽含煙這次想要逃脫嫌隙就真的不可能了。
想及此,馮嵐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不管是誰說的,反正你主子也不要你了。身為主子身邊的宮婢,你想想你的主子會容一個對她夫君有想法的人寬容嗎?不會的,本宮都忍受不了君上對別的女人奉上愛意,你主子又怎麼可能會容你還留在她的視線當中。」
「可主子答應過奴婢的,說是會替奴婢保守這件事的,不會張揚出去。」輕羽帶著哭腔的訴說著,馮嵐挑了挑眉,好笑的看著輕羽,「別傻了,若她真的想寬容你,那本宮又怎麼會知道你勾引君上呢?皇后又怎麼會知道呢?若不是你的主子出賣了你,你覺得我會出現在這裡麼?」
輕羽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有些絕望,「主子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她明明答應我會將這件事隱瞞下去的。」
馮嵐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再廢話了。
倏的,從衣襟裡拿出了在羽含煙寢宮裡偷的巾帕,雙手各執一端從輕羽的腦後勒到了輕羽的頸脖之上。
「啊~」輕羽一聲沙啞的喊叫,可聲音卻被壓抑了下來。巾帕被馮嵐緊緊的抓緊在手中。手上的力道加重,馮嵐咬著牙在輕羽的耳邊道,「敢跟本宮搶君上的女人,都不得好死。活該你要對君肯非份之想,活該你在今天惹了本宮。本宮今天受了一天的氣,正好找個死人來出口惡氣。」
說完,馮嵐雙手一緊,輕羽原本掙扎的身子漸漸的安靜下來。
半晌,輕羽已經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馮嵐鬆開了手,巾帕滑落在地,輕羽的身子也隨著巾帕一起跌倒在了岸邊。馮嵐輕蔑的看了輕羽一眼,眼裡一抹冷色滑過,「宮中的女人,本宮要一個一個的讓你們消失。君上,是本宮一個人的。」
說完,馮嵐彎下身來,伸出左手食指在輕羽的鼻息前探了探。
已經沒有氣息了。
「哼,這麼快就死了。」馮嵐不滿的收回手,直起身子,伸出腳一腳踢在了輕羽的身子上。池岸微微有些傾斜,馮嵐一腳踢過去,輕羽的身子滾了兩下,直接掉進了荷花池中,撲通一聲濺起水花一片,驚得池子裡的青蛙都噤了聲。
馮嵐拍了拍手,伸長頸脖看著池中的輕羽掉落下的地方,遂又將周圍的地方也檢查了一遍,確定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後,離開了池邊。
那一方巾帕,則孤零零的躺在了岸邊。
馮嵐離開岸邊後,逕直去往慈寧宮的方向。
已經夜深了,太后樓眉差不多要就寢時,卻聽得小翠前來稟報說是惠妃求見。
「這麼晚了,她還來這裡做什麼?」坐在床榻上的太后有些不悅,小翠也是滿臉不解,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看惠妃的臉色,似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似的,臉上都笑出了花兒。」
「哦~」太后疑惑的看向小翠,有些好奇。
「叫她進來。」太后向小翠命令道。
小翠應了一聲,出了寢宮,將馮嵐請了進來。
「臣妾向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馮嵐笑著向坐在床榻之上的太后彎身請安,太后皺著眉,「平身。」
「謝太后。」馮嵐笑咪咪的直起身,太后著實不習慣馮嵐笑的樣子,總覺得顯得陰氣森森的。
「說吧,這麼晚來慈寧宮,有何事?」太后僵著臉看向馮嵐,馮嵐有些介意的看了小翠一眼,太后順著馮嵐的視線也看向小翠,抬手搖了搖,「沒事,小翠是自己人,有什麼事就說罷。」
馮嵐點了點頭,「太后,想不想去看一場戲呢?很精彩的。」
太后皺眉,臉色明顯的冷了下來,「說什麼胡話,大半晚上的看什麼戲。」
馮嵐卻不以為意,搖了搖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太后,此戲非一般的戲可比的。這曲戲是由鳳妃親自上演的,太后還是沒有興趣嗎?」
太后臉色僵了僵,斜眼看了小翠一眼,「小翠,卻外面守著,任何人不得接近哀家的寢宮。」
「是,太后。」小翠怏怏的應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說吧,怎麼回事?」太后擰著眉問。
馮嵐將聲音壓低,附嘴在太后耳邊耳語道,「太后隨臣妾一起前往荷花池邊,就一切都明瞭了。」
太后皺了皺眉,「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太后,你不是很不喜歡鳳妃麼?這次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太后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此事若是少了太后,還真是不行。」馮嵐在一旁掐媚的說著,太后瞇著眸子,「可哀家都已經上榻了。」
馮嵐伸手抓過太后的手臂,笑著道,「那就由臣妾來服侍太后罷,臣妾離宮這麼久,再不練習一下這雙手就不靈活了。再說了,君上之前就應允了臣妾來慈寧宮照顧太后的,臣妾將椒賢宮打點好後,就會過來照拂太后。」
太后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好吧,那今晚就由你來替哀家更衣了。」
「是,太后,臣妾榮幸之至。」馮嵐笑著扶起了太后樓眉,太后坐在床沿邊,馮嵐將床榻前的鞋子放好,扶著太后下了床榻。
寒汐雲命梵音在儷坤宮裡算著時間,她則獨自去了乾清宮。覺得差不多後,梵音去叫了個面生的婢女,親自將皇后交給自己的紙條交給了那名婢女,並命她一定要親自交到鳳妃的手中。uxze。
鳳棲宮裡,羽含煙駐足窗前,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輕輕歎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砰砰~」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羽含煙疑惑的轉過身,不解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找自己。
狐疑的走到門邊,羽含煙打開了門,外面一個面生的宮婢在看到羽含煙時,彎著身子向羽含煙行了一禮,「鳳妃娘娘,有人命奴婢將這個交給娘娘。」
說完,那名面生的宮婢便將梵音給她的紙條遞向了羽含煙,羽含煙不解的伸手接過了紙條,那名宮婢見羽含煙已經接過了紙條,又向羽含煙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羽含煙疑惑不已,伸手將紙條攤開,兩行字跡印入了眼簾。
羽含煙折回身,走到燭台前,輕輕的念道,「娘娘誣陷奴婢勾引君上,奴婢心有不甘請娘娘到荷花池邊一聚細談。」
「輕羽?」羽含煙皺著眉頭輕輕的說著。
再將紙條看了一遍,羽含煙頓時發現了奇異之處,「輕羽不是天罱人氏麼?怎麼會寫得一手昭夏字樣呢?」
搖了搖頭,羽含煙心裡雖有不解,可想著輕羽約她一人前往荷花池也不知道是何事。
「還是去看看吧。」羽含煙躊躇了半晌後,下了決定。
獨自一人出了鳳棲宮,羽含煙照著印象往荷花池而去。
天上月亮正圓,又正值夏日,沒有陰雲的遮擋月光顯得更加的明亮,並不需要借助燈籠之類的照明工具來看路。羽含煙七迂八拐之後,走到了荷花池處。
四處看了看,也不見有輕羽的身影。
羽含煙擰著眉,繞著池邊繞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輕羽。
「難道她在和自己開玩笑?」想完,羽含煙自嘲的笑笑,哪個宮婢有這個膽子敢和主子開這樣的玩笑。想起白天輕羽的事,羽含煙瞭然,也許是輕羽想和自己說白天發生的事情。
月光明亮,荷花池裡波光鱗鱗,羽含煙朝著四周看了看,整個荷何池都找了一遍也不見輕羽的身影。
倏的,羽含煙的眼睛似乎撇到了什麼。
在荷花池中,有什麼在一閃一閃的發著光。
羽含煙探著路走近了幾步,到了岸邊,羽含煙伸長頸脖便看到池中有什麼浮在了水面上。定睛一看,羽含煙嚇得失足掉進池中。
人,是個人!
羽含煙一臉的驚恐,再細看那屍體輕浮在水面上,那一身浮在水面上的衣裳花樣不正是輕羽的麼。
事中那妃。「輕羽。」羽含煙一聲驚呼,「輕羽,輕羽。」
池裡的人沒有回應她。
羽含煙急得頭上冒汗,想起剛剛繞著荷花池一圈有一處停著一隻船泊,羽含煙忙跑到那裡,找到了撐船的竹竿。
匆匆的跑到岸邊,羽含煙手持竹竿伸到池中一點一點的劃著輕羽的衣裳,將她一點點的挪到岸邊。好不容易讓輕羽的身子靠岸,羽含煙已經累得快要虛脫。
人命關天,羽含煙也不知道輕羽是否還活著,只是想要將輕羽拉出水。抓著岸邊的一塊凸出來的石塊,羽含煙伸出左手,一點一點的扯著輕羽的衣裳。待得將輕羽的衣裳抓緊了,羽含煙用力一拉,輕羽的身子撞到了岸上,驚起了一片水花。
炎炎夏日,宮婢穿得都不是很多,而且輕羽的身子只是微微有些腫脹,倒也不是很重。只是,這也讓羽含煙吃足了勁。
好不容易將輕羽拉上來一半,身後的一聲戾喝讓羽含煙嚇得魂飛天外,一撒手,輕羽的身子又落進了水中。
「大膽鳳妃,竟然殺人拋屍。」身後,是惠妃馮嵐陰鷙的聲音,羽含煙驚恐的回頭,便看到池邊不遠處一行人打著燈籠急步朝這邊走來。
羽含煙慌亂的站直了身子,離開了岸邊。
少許,太后領頭,馮嵐扶持在左衝著羽含煙走來。走到羽含煙的面前,羽含煙已然是嚇得臉色慘白。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羽含煙慌忙向太后行了一禮,太后沉著臉盯著羽含煙,「鳳妃,你剛在做什麼?拋屍?」
羽含煙一聽太后的話,嚇得連連搖頭擺手,「不是,不是的太后,我沒有拋屍。」
太后眼斜了馮嵐一眼,馮嵐向著身後一眾跟隨而來的眾婢女道,「你們,到那邊去看看,河裡的是誰。」
一眾婢女打著燈籠走到岸將,將岸邊照得亮如白晝,「太后,池裡有人。」
太后踱著步子由馮嵐扶著走到了輕羽所在的岸邊,並看到了羽含煙剛剛打撈輕羽時用到的竹竿。頭一轉,太后看著呆立在原地的羽含煙道,「鳳妃,你且來給哀家解釋一下,這荷花池裡的屍體是怎麼回事?這竹竿,又是怎麼回事?」
羽含煙身子一震,轉身跑到了太后的身前,低著頭伸手指著那竹竿道,「回太后,臣妾是看輕羽掉進了荷花池中,想要將發也打撈上來。」
太后不語,馮嵐瞇著眼冷冷的笑了,「你們,將池中的人拉上來看看,是不是就是鳳妃嘴中所說的輕羽。這池中之人面朝下,鳳妃好眼力,竟然一眼就看出是輕羽,臣妾還真是自愧不如呢。」
羽含煙面色一滯,面露急色,「不是啊太后,輕羽身上的衣裳臣妾認識的。」
馮嵐低下頭,看了看四周,在看到之前被自己丟在岸邊的巾帕後,故意一聲驚呼,「太后,你看那是什麼?」
太后隨著馮嵐的指引轉過頭去一看,指著一旁的宮女道,「拿過來給哀家瞧瞧。」
有宮女將地上的巾帕撿了起來,遞向了太后,太后對著燈籠細細一看,臉色已是大變。揚起手,太后將手中的巾帕遞到了羽含煙的面前,聲音陰沉,「鳳妃,你給哀家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羽含煙抬眼一看,臉色僵了僵,納納道,「太后,這是臣妾的紗絹。」
太后垂下眼眸,陰險的笑了笑,隨即抬頭一聲厲喝,「來人吶,將這殺人兇手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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