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需要你來配合本宮演一場戲,一場治鳳妃於死地的戲。」
「好,我答應你。」馮嵐低下了頭,不想看到寒汐雲那張她極度想要撕爛的臉。這後宮之中的女人,少一個她就少一個對手,這一次是羽含煙,下次,就是你——寒汐雲。
寒汐雲並不介意馮嵐週身所散發出來的恨意,和自己相比,馮嵐沒有哪一樣是比得過自己的,她並不需要擔憂什麼。
「皇后娘娘就不怕我事後與你反目麼?你堂堂一國皇后,為了處死一名妃子拉我來做同夥,若是我將你供出來,你這皇后的位子可就不保了。」馮嵐將眼裡的恨意捻去,抬頭淺笑的看著寒汐雲。
寒汐雲不屑的笑笑,抬起右手扣了個蘭花指在嘴角,妖嬈的笑笑,「怎麼會呢,比起本宮的罪行,惠妃你挾持君上的生母,導致他錯手殺死自己的父皇,逼死自己的母后。單單這件事,你就已經可以死很多次了。」
「你,你」馮嵐吃驚的看著寒汐雲,寒汐雲臉上的笑意蔓延開,一張臉笑得傾國傾城,「本宮再告訴你,昭夏之所以會覆滅,是因為君上領軍直上揮刀直入造成的。本宮再告訴你,造成君上滅昭夏是因為本宮告訴了他你挾持了他的母后回昭夏。」
馮嵐的眼眸瞪大,一臉的不可置信。雙唇顫抖臉色慘白,印著她臉上的五個指印,比起剛剛她摑梵音的那一巴掌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馮嵐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格外的刺耳。寒汐雲眨了眨眼,長長的羽睫跟著扇動了兩下。
「這後宮之中的事,本宮想要知道,還怕沒門路麼?」寒汐雲笑得貝齒露了了出來,一顆顆的貝齒在外面太陽的印襯下顯得格外的潔白。頓了頓,寒汐雲接著道,「所以,這次這趟混水你淌也得淌,不淌也得淌。而且,本宮還警告你,若是你敢背著本宮做什麼小動作,本宮立馬讓你好看。憑你,還不配和本宮鬥。」
馮嵐的身子晃了晃,臉上的傲氣終於被挫得一絲不剩。
看著馮嵐臉上囂張的氣焰被挫得消失殆盡,寒汐雲終於圓滿的笑了笑,發自內心的笑自眼底傳達出來。
「瞧你一身又髒又臭的,回你的椒賢宮打理一下罷。至於怎麼對付鳳妃一事,你靜聽指命就好了,其他的事你不需要過問。還有,本宮再次警告你,本宮沒動手前,你不得動宮中任何一個人一根毫毛。不然,下次落在你身上若是臉上的就不單單只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寒汐雲嫌棄的捂了捂鼻子,馮嵐的臉色徹底的崩潰了,癱瘓著一張臉納納的看著寒汐雲。
「臣妾先行告退。」馮嵐說著,機械的向寒汐雲行了一禮,納納的步出了大殿。
待得馮嵐出大殿時,梵音早已將自己打理好候在了大殿外。馮嵐陰測測的看了梵音一眼,冷冷的瞪著梵音,櫻唇輕啟,「你給本宮記著,今日這個仇,本宮一定會報。」
梵音嚇得身子一顫,忙低下了頭。
馮嵐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出了儷坤宮。
「梵音。」寒汐雲幹著嗓子朝著殿外喊了聲,梵音聽到呼喚忙收回了心神,小跑進了大殿。「娘娘有何吩咐。」
寒汐雲皺了皺眉,看著梵音依舊紅腫的臉,恨得牙癢癢。軟了軟聲音,寒汐雲淡淡的對梵音道,「去給本宮端碗銀耳羹過來,天干物燥的。」
梵音彎了彎身子,領命去了廚房端了碗銀耳羹給寒汐雲。
「娘娘,這銀耳羹有些燙,奴婢用勺子攪攪晾晾。」將銀耳羹端到寒汐雲的面前時,梵音端著碗放到了矮几之上,拿著放於托盤之上的調羹在碗裡慢慢的攪著。
寒汐雲淡淡的看了梵音一眼,「怎麼樣?還疼嗎?」
梵音誠惶誠恐的定了定身子,訕訕的笑笑,「謝娘娘關心,奴婢不疼。」
「嘴硬。」寒汐雲不滿的擰了擰眉,「本宮已經替你教訓她了,那一巴掌本宮可是用上了兩分的內力打的。敢動本宮的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是誰。記著,以後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差使你做任何事,若是有人再敢動我儷坤宮的人,本宮要她小命。」
梵音一臉的感激,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差點又掉落了下來。慌亂的放下調羹,梵音抬袖拭了拭眼角,聲音有幾分哽咽,「娘娘,奴婢無以為報,以後必當做牛做馬報答娘娘的恩情。」
寒汐雲不語,梵音忙將晾得微涼的銀耳羹端給了寒汐雲。寒汐雲伸手接過,動作優雅的舀了一調羹慢慢的送進了嘴裡。uwjo。
「對了,你再去御醫局抓幾幅安胎藥來。」
「是,娘娘。」——
鳳棲宮,羽含煙驚魂不定的拍著胸。
「我哪裡得罪她了麼?一幅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羽含煙不解的自問,想了想,遂搖了搖頭,「沒有啊,那她為何好像我殺了她全家一樣的表情?」
「奴才給鳳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倏的,未公公的聲音在大殿裡揚起,羽含煙想事情想得出神,都未曾看到走進大殿的未公公。
「啊,未公公請起。」羽含煙伸手理了理衣衫,淺笑的看著未公公,「不知未公公前來,有何要事?」
未公公向著羽含煙福了福身子,一臉慈謁的笑道,「娘娘,這是君上臨走前寫的,命奴才一定要親手交到娘娘的手中。」
羽含煙一聽是墨夜,神色瞬間柔軟了下來,好奇的看著未公公,「是什麼?」
未公公抬起左手伸進右手的袖籠裡,掏出了一封信封。
「娘娘。」未公公將信封交到了羽含煙的手中,羽含煙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裡面的宣紙。
折開,幾行蒼勁有力的字體印入眼簾,看得出每一個字墨夜都寫得很認真,一筆一畫都寫得很俊秀,少了他一向的狠戾和狂妄之氣,多了幾分清雅之意。
只是,當紙上的字一行行的印入眼簾,羽含煙卻迷茫了。
「公公。」羽含煙臉紅的將宣紙遞向了未公公,小聲嘀咕道,「我不識天罱字。」
未公公瞭然,坦然的接過,「娘娘,那奴才斗膽念出來了。」
「嗯。」羽含煙點了點頭。未公公將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這才緩緩的念道,「你見,或者不見我」
待得未公公將紙上的內容念完,羽含煙已經感動得哽咽幾近落淚。未公公未能理解墨夜寫的是什麼,但看著羽含煙滿臉感動,未公公察言觀色也是能猜中幾分的。「娘娘請勿憂傷,君上很快就會回宮的。」
「抱歉,我失態了。」羽含煙破涕笑了笑,臉上有歉意。未公公任務完成,便將宣紙還給了羽含煙,羽含煙伸手接過,將宣紙小心翼翼的折起,放進了衣襟裡,寬慰的拍了拍胸口。
「娘娘,若是沒事,奴才告退了。」未公公甩了甩拂塵,向著羽含煙行了一禮。羽含煙手持巾帕向著未公公曲了曲身子,雙手附於小腹前,「公公慢走。」
想到墨夜為自己寫的那首詩,羽含煙眼裡有感動之色,走到大殿東側的桌案後,持筆用細明體將詩又重新寫了一遍。
「夜,你現在在哪裡呢?這封信,我又該如何寄給你呢?」羽含煙將信上的墨水吹乾,輕輕的攏於心前,輕閉上眼,腦子裡便印出了墨夜劍削一般的俊逸輪廓。
酉時,輕羽換了身正常的粉色宮裝伺候著羽含煙用了晚膳。想想中午時還和墨夜兩人共享美食,晚上卻是自己一人獨守著這一桌的菜餚,羽含煙便覺得自己食慾不振,精神也頹靡了起來。
「娘娘,你才吃了幾口,若是君上回來看到娘娘消瘦了,一定會怪罪奴婢的。」輕羽話說得有些小心翼翼,中午時的陰影未曾散去,面對著羽含煙,輕羽仍覺得主子不會那麼好心的放過自己,也許只是想要拭探自己罷了。
羽含煙歎了口氣,暗罵自己沒骨氣,這才幾個時辰不見,就茶不思飯不想了,有標準的癡女有何分別。只是,想到自己如今一直心繫墨夜,羽含煙深刻的反思了下,竟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將墨夜看得如此的重了。
是那次墨夜為了救自己耗盡了他體內真元的時候?
亦或是自己狠心讓他離開出賣自己的真心的時候?
羽含煙不得而知了,只是這一刻她知道,墨夜已經深入到了她的靈魂,骨髓。
也許,這就是刻骨銘心罷!
思及此,羽含煙徹底是沒有食慾,放下手中的銀筷,起身離開了桌子。
輕羽看著一桌子的佳餚,長長的歎了口氣。這麼好的美味,卻食不下嚥,而她們這些奴婢卻是對這些美味趨之若鶩。想想,還真不是一點點的不公平。
「輕羽,把飯菜都收拾了罷,本宮想靜一靜,就不用你伺候了。」羽含煙說完,便隻身進了寢宮。輕羽對著羽含煙的背影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大殿,準備叫宮婢過來收拾飯局。
將羽含煙吃剩的飯菜和幾個宮婢分了,輕羽草草的填飽了肚子,出了鳳棲宮。和她一起享用美食的綠依見輕羽出了鳳棲宮,也跟著尾隨其後。
輕羽心情有些沉重,每次心情不好時便會到荷花池一個人坐著發呆。綠依尾隨到一半知道輕羽的去向後,便改變了方向,急步朝著儷坤宮而去。
到了儷坤宮,皇后也正在用膳,整個宮殿裡都飄著佳餚的香味,引得綠依口水氾濫。
「來者何人?」守在在殿外的宮婢看到綠依,擋住了綠依的去路。綠依伸長頸脖朝著裡面瞄了瞄,小聲道,「我來找皇后娘娘的。」
「皇后娘娘正在用膳,不得打擾。」宮婢臉色有些不好,綠依看著心頭一陣窩火。是不是這儷坤宮的宮女就比她這個鳳棲宮的宮女要高一等啊?同樣是宮女,還要這麼囂張!
「你前去稟報娘娘,就說鳳棲宮的綠依求見。」綠依說得傲氣十足,她知道,皇后娘娘一定會召見她的。仰了仰頭,綠依還不忘冷哼一聲。那宮女見綠依說得言之鑿鑿,半信半疑的看著綠依,「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綠依冷冷一哼,那宮婢臉都綠了,卻生生忍住了。
半晌,那宮女一臉堆笑的走了出來,「原來是綠依姑姑,皇后娘娘有請。」
「哼,教你不識貨。」綠依不滿的諷刺了那宮婢一聲,趾高氣揚的進了大殿。嵐大寒婢。
「奴婢綠依見過皇后娘娘。」進得大殿,綠依向正在用膳的寒汐雲行了一禮。寒汐雲放下手中的銀筷,闕眉問道,「你找本宮何事?」
「稟娘娘,奴婢今兒將輕羽想要勾引君上一事告訴了娘娘,娘娘召輕羽去問了話。晚膳時娘娘似乎有些食慾不震,將輕羽遣了出來,沒有讓輕羽貼身伺候。」說完,綠依縮了縮頸脖,四處瞄了瞄,壓低聲音道,「此時,輕羽正獨自一人在荷花池那裡黯然神傷呢。」
「你剛說什麼?輕羽在哪裡?」寒汐雲眉頭微展,問向綠依時連聲音都不免得拔高了幾分。
綠依怔愣片刻,納納道,「她在荷花池那裡。」
「知道了,本宮正在用膳,你且先退下罷。既然你主子已經知道輕羽的事了,本宮也無須再插手管這件事了。你回鳳棲宮雲,可別教鳳妃看出什麼端倪來。」
綠依精神一震,小臉微皺,「奴婢告退。」
說完,綠依便出了大殿,直奔鳳棲宮而去。剛剛只顧著跟蹤輕羽,綠依都忘了她還要給羽含煙準備宵夜的,再不抓緊時間,晚上的宵夜就泡湯了。
想到此,綠依跑得更賣力了。
「梵音,快,去椒賢宮請惠妃過來,時機來了。」寒汐雲也顧不得這滿桌的山珍海味了,比起剛剛綠依的話,這些山珍海味早已經失去了它們的價值。
梵音見皇后說得急促,心知必是急事,應了一聲便也出了大殿。
「羽含煙,這一次,你就等著受死罷。沒有君上在場,看誰還會來保護你。哼,本宮不將你弄你,就枉本宮生得一幅和你一模一樣的容貌了。這一次,上有太后給本宮頂罪,下有惠妃做本宮的替死鬼,君上怎麼也不會想到本宮的頭上來,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