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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4.兵不厭詐 文 / 染顏

    央有些緊張,緊抓著赫連清逸的手不放,赫連清逸知道馮央有些害怕緊張,手中的力道緊了緊,在水下睜開了眼。可惜,月光慘淡,赫連清逸無法在水下看到馮央的表情。

    水面上的波紋一點點的平息下來,最後,整個河水歸於平靜,像一面諾大的鏡子一般。

    馬蹄聲驟然響起,有將士在低喝,「一處都不許放過,尤其是河岸邊,絕不能讓他們二人逃脫了。」uhj7。

    「是,將軍。」一陣急促的腳聲揚起,有士兵四散開來,不遠處火光一片,將附近的地域照得如同白晝。赫連清逸藉著岸邊的火光,眼前漸漸的明朗起來。馮央雙目緊閉,頭微微仰起,整個人如同被泡在水裡的死屍一般,僵硬得有些異常。赫連清逸查覺有異,忙欺近身一些,水面之上的蘆葦桿悄悄的移動。與馮央在水下面貼面,赫連清逸鬆開抓著蘆葦桿的左手,緩緩移到馮央的肩頭,輕輕的碰了碰。馮央感覺有東西在觸碰著她,嚇得瞪大了雙眸。

    外面火光沖天,馮央在水面之下睜開眼,便看到了赫連清逸湊近的俊臉,剛想說話發覺自己在水下,一口氣沒喘勻,吐出了一串氣泡,水面之上翻出了幾下水花,又歸於平靜。

    赫連清逸向馮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雙手便拖著馮央的雙肩,不讓馮央繼續沉下去。

    岸上,幾隊士兵拿著火把在四處搜尋著,手中的刀印著火光反射出一片寒光閃閃,見著能藏人躲人的地方,士兵們便一刀砍下去。搜了一圈下來,地面上一無所獲,士兵前去回報。坐在一匹灰色馬駒之上的將軍身著金光閃閃的盔甲,一雙銳利的雙眸裡帶著幾分血腥。四處睨了睨,士兵見附近地面的確沒有什麼異相,便將視線投到了左側的河中。

    「河岸邊蘆葦高長,極有可能藏人。還有,細心查看有沒有什麼異像,兩名重犯也許藏到了河中,你們拿著火把對著河水,看看他們有沒有藏到河中去。」

    「是,將軍。」一陣兮兮娑娑的聲聲響過,一群士兵便拿著火把緩緩走到了岸邊,每個人臉上都有著擔憂和緊張之色。將刀劍橫在身前,眾士兵一起往前走去。走到岸邊,眾人睜大雙眸朝著蘆葦叢中看去。一旁的將軍看到,一聲冷喝,「把岸邊的蘆葦都給我燒了,通通都燒了。哼,想藏起來,門兒都沒有。」

    士兵伸手,將手中的火把遞到了岸邊的蘆葦叢中,彭的一聲火舌瞬間吞噬了岸邊已經乾枯的蘆葦叢,一時河面亮如白晝,所幸河岸離著河中心距離尚遠,熱氣並沒有波及到河中心。

    士兵見蘆葦叢已經被燒盡,仍沒有看到重犯,一個個提著刀劍便往河岸邊的水下狠狠刺去。

    每一刀下去,眾士兵都撲了個空。

    「回將軍,未發現重犯的蹤跡,只怕是重犯跑去別處了。」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將軍雙眼微瞇,一指右邊的茂密叢林,「你們去那邊找找去,走了,這裡沒有他們。」

    說完,將軍作了個禁聲的動作,手揚馬鞭一鞭抽到了馬兒的身上。將軍則身離馬背,腳尖在馬背上一點,人也幽幽落地。

    眾士兵朝著右邊的茂密叢林處跑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將軍獨自一人留在了河岸邊,躲在了一株草叢後,守株待兔。

    河面下,馮央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和士兵遠走的腳步聲,想要從水面下出來,卻被赫連清逸拉住。馮央迷惑不解,既然士兵都已經走遠了,為何還不出水面。剛剛喝了幾口河水,馮央心下恐慌更是覺得在水面快要窒息。

    臉色有幾分難看,馮央怕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赫連清逸見馮央面有異意,迫不得已,將馮央摟在了懷裡。

    馮央一驚,呼吸有些紊亂,窄細的蘆葦桿不足以滿足她此時急迫需要的新鮮空氣。

    赫連清逸足下踢了幾下水,不讓身子沉下去,嘴中的蘆葦桿仍露了一小節在水面之上。

    馮央不知赫連清逸想要做什麼,只是被赫連清逸抱著,馮央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

    也唯有赫連清逸抱著馮央,馮央才不會想要即刻浮出水面。剛剛赫連清逸聽得格外的清楚,那一陣馬蹄聲傳來時,馬蹄踏在地面上的聲音是有幾分沉重的,而且聲音都粗重了許多。可剛剛,一聲揚鞭聲響起後,馬兒一聲嘶鳴衝出去時,馬蹄落在地面時的聲音分明輕快了許多。那是馬兒自身跑步的重量和聲音,雖然輕微,但卻仍被赫連清逸發現了。

    馬兒能跑得如此迅捷此馬蹄聲輕快,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馬背上並沒有載人。

    一個成人將士最少也是百來斤的,騎在馬背上雖然馬兒不吃力,但絕非身無一物的那種輕快。

    所以赫連清逸斷定,一定是那位將軍使計驅走了馬兒,獨自留了下來。就是想要守株待兔,等著他們二人自己浮出水面,然後一舉將他們俘獲。

    既然那將軍人還沒走,他們二人就一定不會出水面。哪怕是死撐,也要撐到那將軍離開。不然,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蘆葦叢中有不少是剛長出來的蘆葦苗,青翠繁茂,烈火只燃盡了乾枯的蘆葦草,卻無法燒燃帶有水份的活蘆葦。一陣一陣的濃煙自河面上飄過,正好將河中心那兩小節蘆葦桿給遮掩住了。如若不是如此,剛剛烈火沖天饒是河面再平靜,也能在火光中看到河中心有異物。

    那將軍在岸邊守了大半個時辰,仍不見有異動,有些沉不住氣了。

    也許真的是他多疑了,赫連清逸早就跑遠了。

    想及此,將軍從草叢後站起身,踱步走到了大道正中,右手兩指掐唇,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遠處有馬蹄聲傳來。

    馬兒停在了將軍的面前,將軍最後再向四周看了一眼,飛身躍馬跳上了馬背。「駕~」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兩隻前蹄高高揚起。將軍雙手緊持韁繩,馬兒撒開腿直衝了出去。

    待得此次馬蹄聲遠去,直至聽聞不到,赫連清逸懸著的一顆心才緩緩落進肚子裡。

    果然是兵不厭詐,竟然被自己猜中了。

    又在水面呆了少許,赫連清逸才緩緩的鬆開了馮央。

    馮央軟軟的趴在了赫連清逸的肩頭,雙目緊閉。赫連清逸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馮央嘴中的那一節蘆葦桿竟然因為自己將馮央摟進懷裡時折斷了。

    赫連清逸大駭,忙從河面下探出了腦袋。吐出口中的蘆葦桿,赫連清逸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前的馮央則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裡。

    「醒醒,醒醒。」赫連清逸搖了搖馮央的身子,馮央毫無反應。

    赫連清逸四處看了看,朝著河岸的另一邊游去。再回到之前的河岸邊,只怕會有士兵折回來搜查,那時想跑也沒法了。

    到了岸邊,赫連清逸將馮央抱上了岸。

    馮央身上的輕薄衣衫盡濕,緊緊的貼在她凹凸有致曼妙的身子上,赫連清逸看在眼裡,卻也不免得一陣心情激盪。馮央的腹部鼓得有些高,赫連清逸猜測是馮央喝了太多的河水所致。叢個自連。

    「雖然你已經及笄了但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我絕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的,只是想要救活你。」赫連清逸此地無銀三百兩,雙手輕輕的按到了馮央軟軟的腹部,雙手微一用力,馮央檀口微張,嘴角溢出了一股河水。

    如此反覆,少頃,馮央的肚子已經癟下去了,可馮央仍未見清醒。

    眼見前路一片迷茫,後面追兵追命,馮央卻在這個時候昏迷不醒,急得赫連清逸手足無措。

    伸手探了探馮央的氣息,很微弱,這更是讓赫連清逸焦頭爛額。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絕沒褻瀆你的意思。」雙手扣著馮央的雙唇,赫連清逸俯下身子,深呼了一口氣,薄唇緊貼著馮央的檀口。將腹部的空氣全部送進了馮央的口中,如此週而復始,馮央總算是有了些反應。

    撐著沉重的眼皮,馮央微微睜眼,便看到赫連清逸趴在她身上,嘴上一片溫熱。

    馮央嚇得倒吸了一口氣,暫停了呼吸,雙目緊閉。

    第一次,有男人如此近距離的觸碰自己,馮央嚇得不知所措。可那種異樣的感覺,卻讓馮央有些好奇。

    赫連清逸剛想再輸送氧氣到馮央的口中,卻突然發現嘴中的空氣被馮央吸了走。

    醒了!

    赫連清逸倏的離開了馮央的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馮央。

    只見馮央仍緊閉著雙眸,羽睫不安的扇動著,如兩隻小蒲扇一般。

    「醒了?」赫連清逸清了清嗓子,馮央見赫連清逸已經查覺到自己醒了過來,也不好再裝暈了,紅著臉從地上坐了起來。嗓子中還有殘餘的河水,馮央微微咳嗽了幾聲,一陣涼風襲來,馮央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若是被追兵追到就麻煩了。」馮央有些擔心,河岸對面的蘆葦叢中濃煙仍在裊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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