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我救他,給他丹藥讓他活下去,但你必須留在我身邊不准離開不准輕生不准逃走;二:你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或者我現在就一掌擊劈了他。」
「兩個選擇,你自己斟酌著考慮一下吧。我不會逼你,你自己想選哪個就選哪個。」赫連清逸說得輕巧,羽含煙卻恨得咬牙切齒。
那是兩個選擇麼?分明就只給了自己一條路走。
她不忍心看著墨夜死去,所以她只能選擇第一個。赫連清逸那冠冕堂皇的兩個選擇,根本就已經容不得她做選擇了。
「怎麼樣?考慮得如何了?」赫連清逸嘴角帶著笑意,聲音有幾分輕快。感覺羽含煙能親口答應會留在自己的身邊,赫連清逸心裡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管是他強行留她下來,還是她被逼著留下來,只要她在他身邊,赫連清逸並不介意用什麼極端的手法將她強行的扣留在自己的身邊。
羽含煙心中痛極,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眨眨眼,算是應允了赫連清逸。「好,我答應你。」
赫連清逸劍眉一挑,明知故問,「答應我什麼?」
「你救他,我答應你留下來。」羽含煙說得有些無力,聲音充滿了疲倦。赫連清逸狀似驚訝的出聲,「哦~這麼說你是選擇第一條羅?」
羽含煙不語,赫連清逸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張揚了,讓人覺得他的臉上好似種了一顆太陽一般,格外的晃眼。u1ms。
「我一向相信白紙黑色的契約,所謂口說無憑,不如我們立個字據怎麼樣?」赫連清逸淺笑著提議道,羽含煙一愣,剎時有些驚愕。
原來赫連清逸怕自己不認帳?
「昂念。」赫連清逸側頭瞟了昂念一眼,昂念憤憤不平的上前,彎身作揖,「微臣在。」
赫連清逸朝昂念擺了擺手,「去拿筆墨紙硯來,朕要親自提筆寫下這契約,這可是朕如今最寶貴的財富了。」
昂念神色有異,卻又不敢忤逆赫連清逸的意思。「是,皇上。」
昂念緩緩走出了隔間,羽含煙心下早已是大急,「你先救他,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沒救了。」
赫連清逸臉色一滯,不屑的看了他身旁的墨夜一眼,「放心,他死不了。」赫連清逸的聲音陰陽怪氣的,眼裡的輕蔑之意顯露無遺,此時此刻,墨夜早已經不是他的表哥了。和他沒有了任何的血緣關係,更不是他以往最為敬重的大哥。
墨夜如今,是他的仇人,是他奪妻的仇人!
他恨墨夜,恨不得他死,恨不得此時此刻就一掌擊斃了他。
可是,他不能那麼做。他需要拿墨夜來當籌碼,他需要用墨夜來威脅羽含煙,讓她親口說出她想要留下來的話。
他就是要看著羽含煙痛苦的活在自己的身邊,不能和墨夜共結連理。
沒來由,赫連清逸心中一陣快意。
昂念從外面拿了筆墨紙硯進來,遞給了赫連清逸。「給朕磨墨。」
赫連清逸沒有接昂念遞過來的東西,而是站起身來,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隔間內沒有桌案,赫連清逸無法書法。待到了外面,昂念給赫連清逸磨墨,赫連清逸則執筆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短短數語躍於宣紙之上,字體蒼勁有力龍飛鳳舞,一個個楷體字躍然紙上。最後一筆落下,赫連清逸臉上堆積一層淺淺的笑意,連眼角都彎起了,如兩輪彎月。
張口吹了吹宣紙上待干的墨跡,赫連清逸兩指夾著宣紙重新回到了隔間。宣了看沒。
坐回床榻上,赫連清逸雙手提著宣紙湊到了羽含煙的面前。「看看,沒有異議的話就按指印吧。」
羽含煙張眼看去,龍鳳飛舞的寫著寥寥數句,「今羽氏含煙,甘願委身於昭夏皇宮,並承諾永世不出皇宮半步,不輕生、不逃離,此契約終生有效,直至死。」
羽含煙的臉呈現一片痛苦之色,終生不能離開昭夏皇宮?
「赫連清逸,你好狠。」羽含煙長歎了一口氣,乾裂的唇上如被塗了一層薄粉,又白又紅的顏色,看得赫連清逸一陣喉緊。
真想上去淺嘗一口。
邪魅的笑笑,赫連清逸倏的收回手,將宣紙攤平,滿意的看著上面的一行行字跡,笑意直達眼底。
昂念磨磨蹭蹭的從外面進來,拿了一盒紅印遞到了赫連清逸的手中。
將盒子打開,裡面是紅如鮮血的印泥,如同凝固了的血漿。
「按手印吧。」赫連清逸將契約攤到了羽含煙的手下,並將印泥也給羽含煙遞了過去。「你手不方便,我來幫你按了吧。」
說著,赫連清逸就要去抓羽含煙的手。
「慢著。」羽含煙急呼。
赫連清逸一愣,僵直著手莫名其妙的看著羽含煙,「怎麼?」
「我有一個條件。」羽含煙說。
赫連清逸譏諷的笑笑,「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敢和我談條件?」
「你不答應,我死也不會按手印的。」羽含煙倔強的看著赫連清逸,兩人對視了少許,赫連清逸最終妥協了,「好,你先說說看。」
「你必須廢除你所有的妃子,並且不能逼我和你同房侍寢。」羽含煙氣喘著說完,赫連清逸一愣,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半瞇眼看著羽含煙。
「你這是在威脅我。」赫連清逸的眼裡射出陰冷的光.
羽含煙低眼朝那宣紙看去,「既然我一生都不得離開昭夏皇宮,那你也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如果你做不到,我大可和他一起死去。」
說著,羽含煙又補充了一句,「到死,我也不會讓你擁有我。」
赫連清逸眼裡波光一轉,沒想到羽含煙會用死來威脅他。只是,這種威脅對赫連清來說是真的有用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你就答應。」
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兒,羽含煙等不了了,逼視著赫連清逸,「你再不答應,我便咬舌自盡。哪怕你現在阻止了我,我日後也想盡一切辦法去死。」
「好,我答應你。」赫連清逸被迫無奈,只得答應了羽含煙的條件。
「我答應你的條件,這下你可以按手印了吧?」赫連清逸的劍眉擰成了一條直線,羽含煙淒楚的笑笑,「你也去寫一張字據來,我不相信你。」
赫連清逸一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好,你等著。」
這一次,赫連清逸的速度要快了許多。不多時,便拿著一張字據走了進來。
「我已經蓋了手印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吧。再拖下去,只怕你想要我救他,我也無能為力。」赫連清逸將宣紙上的內容給羽含煙看了看,並在最後加蓋了一枚鮮紅的手印。羽含煙微微一愣,忙讓赫連清逸幫她蓋手印。
「你快救他。」羽含煙催促道。
赫連清逸笑笑,伸手進衣襟裡摸索了一陣,緩緩拿出了一枚赤褐色的丹藥出來。
正是他喂羽含煙的那種丹藥,這是最後一顆。
「我不會用我的血來餵他的。」赫連清逸躊躇的拿著丹藥,羽含煙心下一急,「用我的。」
「我不會讓你用你的血來救任何人。」赫連清逸低吼,一旁的昂念看不下去了,隻身上前,「皇上,用微臣的吧。」
赫連清逸狠狠的瞪了昂念一眼,似乎在說「真是多管閒事。」
只是,不等赫連清逸將昂念遺退下去,昂念已經拿出醫藥箱裡的刀刃,割開了自己手腕上的皮膚。
赫連清逸無奈的將藥丸塞進了墨夜的嘴裡,昂念抬著手將手腕裡的血擠進了墨夜的口中。合著血水的衝擊,墨夜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吞下了藥丸。
「好了。」赫連清逸拍了拍手,將手指湊到鼻尖前聞了聞,眉頭皺了皺。
濃厚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讓他幾乎作嘔。
墨夜的身子骨自是比羽含煙的要好上許多,沒過多久便醒了過來。咳嗽了兩聲,墨夜睜開眼,身子有些疲乏。
「含煙。」墨夜醒來的第一念頭便是,羽含煙不見了。
堅難的爬起身,墨夜渾身有些無力,睜著眼四處張望著。
羽含煙聽到墨夜的聲音,眼裡瞬間凝上了一層淚霧。
太好了,你醒了!
羽含煙在心裡吶喊,可看著赫連清逸指了指手中的宣紙,羽含煙最終還是緘默其口,沒有出聲。
墨夜看到羽含煙身子半倚在床上,一臉的痛苦之色,眼裡蓄滿了水霧,心下一痛,伸手便想去撫撫羽含煙的臉,「你醒了?」
羽含煙哽咽著點了點頭,臉上扯過一抹笑意。
墨夜的眉頭微微舒展,心下也放鬆了幾分,「你醒了就好了。」
赫連清逸清了清嗓子,一臉魅笑的轉過頭看著墨夜,淡淡的喊了一聲:「表哥。」
墨夜將視線從羽含煙的身上移開,瞟了一眼赫連清逸,又將視線重新定格在羽含煙的臉上。赫連清逸也不見怪,只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表哥這是還在生表弟的氣麼?也是咯,愛妃決定跟著我走,表哥生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只是讓表哥空歡喜了一場了,愛妃被朕的深情打動了,決定留在昭夏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