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時,四下極涼,這一片沙漠甚至有水汽冰結。這裡,是沙中古城,銘起曾經停留過的地方。
此刻再來時,便要將水火兩塊石板的法則之力完全參悟。他已經靜坐在火法則之力那塊石板前很久,看著面前一絲絲,一縷縷糾纏不清難以理清的火法則之力之力。
每一絲火法則之力呈現一種特異的模樣,每一絲交織在一起,生出的火之力便會不同。
刺雪早已參悟透了水石板上的水法則之力,此刻一人在城外獵獸,細細一看,古城外拉出一條極長的黑線,全是能獸的屍體,宛若一條河堤橫躺在地面一般。
絕對有百萬之屍,殺戮之中,每一絲腥殺之氣都會凝聚在刺雪殺意之中,漸漸,她的殺意穩固下來。
剛獵殺了三頭獸魂,刺雪頗感無聊的坐在獸屍上,嘟囔道「小色狼怎麼這麼慢,都等了十多天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或許正有這心態,不免越發想著相見。法則之力的參悟本就頗費時間,也怪不得銘起。
「這麼多能獸也不知道夠不夠他突破涅地,不行,我再去殺些。」說著身子一晃,又消失不見。
銘起看著這火法則之力的律動,眼中出現大片火海,而火海之中,有一把漂浮而起的刀。
這是刀意,感悟之下,他的刀意又有突破,達到第六步大成境界,縱然劍道無雙的第七步劍意巔峰,也無法與這股刀意相抗衡。
看著著火石板上的火法則之力的不斷律動,律動中又帶著不同的變化,變化之後又會一番律動,往復行之。
他的眼裡困惑後,又漸漸清明,也在往復,漸漸這種清明越來越深。
不僅僅如此,一道道法則之力隨著銘起身周釋放出氣息漸漸聚攏,緩緩鑽入銘起體內,隨著一陣律動又離開銘起身軀,本來他對火法則之力的感悟遠遠不比水冰二力,但右臂賦予聖靈契印之後,以右臂對火法則之力感悟親和變得異常靈敏。
甚至,還有一絲絲變化,火法則之力從他右臂而入,又以噬體的吞噬為基礎,這股法則之力從右臂蔓延到身子。
漸漸,這股變化就如他左臂一般,以右臂為一個漩渦,火法則之力紛紛湧聚而來,又從身子散去。
潛移默化下,他的右臂甚至也在迅速變化,就似修煉冰質化技後的左臂變化一樣,右臂漸漸,凝聚著大量火法則之力。
原本,以修能技的方式帶來這種變化極為緩慢,即便銘起有能地的修為,不用三五年也無法做到左臂一般。
但是聖靈契印本就異常少見,只有上古靈獸真正臣服一人的時候,才會賦予給他,但,銘起顯然沒有讓朱雀臣服,可為何…銘起不知這一切。
有聖靈契印,它就似將銘起的右臂化為了朱雀身子的一部分,對火法則之力的親和程度,變得異常的高。
本來,冰之力,火之力同存一個身軀,是天下所有修能者不敢行之的必死之事。但銘起體內,有三大血脈的噬族,吞噬之力,本就有將法能吞沒轉化的力量。
任何屬性的力量都能在吞噬之力的轉化下,化為銘起自身的力量。冰火之力在銘起體內以他左右兩半身子為承載,中心凝聚著吞噬之力,將兩股力量分隔。
吞噬之力本就只有吞噬一種屬性,與其他屬性的法能迥然不同,對兩股力量就似水和油,互不向融,又不相損。
甚至必要之時,銘起能夠通過吞噬之力轉化這兩股力量的屬性,火化冰,冰化火。
這一步,縱然歲月悠悠,也無人敢做,做了未死之人,縱看歷史也不過三指之數。
也正因如此,銘起在火石板前靜靜坐了很久,在感覺到右臂變化時,這塊石板存續的火法則之力已經被他參透。
不過,他在不斷利用這些火法則之力萃鍛右臂的火之力,讓其越發精純,越發渾厚。
雖然體內多了一股火法則之力,冰法則之力的量卻一點沒有減少,甚至隨著感悟而越來越多。不僅僅如此,隨著火之力在銘起體內越生越多,他自身對法能的儲蓄量,不斷攀升。若這些時日的水法則之力感悟讓他體內儲蓄的法能量增長五成。那麼,如果將體內火之力儲蓄到同等程度,等同再多出來兩倍的法能!
這就似一個水壺,盛滿了水,如果要再多盛兩倍,只能讓水壺大兩倍,而人的身子就似一個有伸展能力的水壺,水要多時,要麼漲暴,要麼伸展,而銘起的噬體,無疑是天地之中最好的水壺!
這一次契機,無疑讓銘起有了巨大的飛躍,甚至對未來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體內法能不斷積蓄,甚至讓銘起默默中突破,當他醒來之時,距離八月最後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個月,他醒來時,雙眼微啟,一股強橫難擋的氣勢彌吹而開,整個古樓一震,冰火二力甚至將古樓堅固難摧的樓身震出無數裂紋。
他的修為已然步入能地巔峰,甚至,一般能地巔峰無法與他抗衡。
醒時,銘起的目光在尋索,尋索中有著一絲急切,突破的時日並不重要,甚至八月時限的諾言,也不重要,他在尋找著,剛剛重聚的身影。
只是一眼掃來,她正含著埋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一顆心,立刻安靜。
「你害我一個人在這鬼地方待了幾個月了?」刺雪氣的跺腳,眼淚簌簌的落下。
其實,她為銘起突破到巔峰感到欣悅,只是這幾個月的孤獨,她也不能白白承受。
銘起哪裡不知刺雪的性子,身軀一動,已經將她背在背後,雙手拖著圓潤**。他無奈笑道「誰讓你突破比我快呢,沒辦法,如果我再不提升實力,日後可會被人笑話是吃軟飯的。」
刺雪噗嗤一笑,一笑而令天地黯然,啐了一句「呸,誰讓你吃軟飯了,我才不想保護你。」
說著,她頭在銘起後背,已經很久沒有貼在這背後,熟悉的氣息有了不同溫暖,或許因火之力的緣故。
「雪兒,那…不會是你做的吧?」銘起望著身下密密麻麻的一片黑點,不由驚然。
「是啊,一千三百頭獸魂,三百二十八萬獸化,其他的我想你也不需要,就扔了。」刺雪微微得意。不論何時,她的純真總是將情緒完全展現在銘起面前,但也僅僅銘起而已。
眼看這些縱橫堆積的獸屍,銘起只覺有些慚愧,或許,他這一生斬殺的能地,能聖,都沒有刺雪這一陣子功夫多!
「受傷了麼?」銘起目裡關切甚灼,看得刺雪心底甚暖,她搖頭道「我有這身刺族傳承的長裙,他們怎麼能夠輕易傷我,何況戰場能獸本來很多就受了傷,我在戰亂的時候可是佔盡了便宜。」
她所說不假,以刺雪的姿容出現在戰場,無論是誰都會奮力相幫,對付能獸。
銘起無奈,身子一沉,落在這大片獸屍之上,眼中思索之色一閃而過,他道「雪兒,不如我們先去閒遊一轉,再回來,我這一次突破又不知要耗去多少時候。」
「好啊。」刺雪登時拍手答應,她本就喜歡玩耍,過去拚命修習是為了再相聚,此刻相聚,修煉之事自然鬆懈了下來。
銘起看了一眼大片獸屍,掌心瀰漫出大片吞噬之力,鋪天蓋地一般將這大片能獸的屍身包裹。
要一次吸納如此眾多的能獸精血,而且還有千名獸魂,即使此刻的銘起也感覺吃力。
大片大片的血霧凝聚成一條條血流,一股股,匯聚在一絲宛若一條浩蕩血河奔湧而來。
在銘起頭頂凝聚成球,大片黑芒隨著血流不斷湧聚而來,向銘起緩緩縮回,足足半盞茶的功夫,銘起額角已見汗跡時,所有吞噬之力收回體內,雖耗去了不少,但看他頭頂數千丈巨大的血球也頗為值得。
遍地獸屍已化飛灰,隨風遠逝,銘起張口一吼,嘴中黑光立刻籠罩整個巨大血球。
「蓬~~~~蓬~~~蓬~~蓬~蓬…」
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塌縮聲傳出,整個血球劇烈縮小,每每縮小一次那沉悶塌縮聲便越發短促。
直至數千里血球不足拳頭大小,銘起張口一吞而去,難以想像如此凝聚的精血究竟有何等威力,但若以此施展血印,絕對足以奴下千百能地!
長舒口氣,這股力量被銘起封在血脈之中,只到陪過刺雪之後,再行使用。
背著刺雪,銘起身周空氣微動,已經梭空而去,但到天主邊界時,他的身子被一股無形之力強行拽出了空間。
遙看背後還是茫茫大漠,眉頭微蹙,他道「看來,還要飛一陣。」
刺雪竟然已經在背後睡去,睡顏上的寧詳,便是銘起心頭大片的滿足。
這茫茫沙漠,仿若遙無盡頭,這沙漠是因場面戰事所成的,就在飛過萬里後,出現大片黑影在天空交鬥。
銘起心中已有念頭,當即取出戮令,微微一按,一陣透明波光波蕩而出。戮令不僅有吞噬陣法結界的力量,更有封存釋放的力量。
平日,銘起不會將陣法結界封存,但遇到特別強勁的陣法結界時,便會出手。
但這結界的力量僅僅只有一次,因為沒有陣跡源源提供天地之力。
前番銘起曾以戮令奪去蒙宗陣法,此刻釋放出,立刻將兩人籠罩。
不僅如此,銘起取出當初在王塚之中得到的隱蔽身形氣息的詭異石符掛在身上,立刻將兩人氣息全部隱藏。
兩兩之下,兩人就似一團空氣般緊貼著沙漠橫度這一團亂戰。
可是,當刺雪醒來時,兩人非但沒有在能獸亂域中,反而在了天主一片蒼翠林子裡。
一旁銘起面色慘白,衣衫破碎,一道猙獰異常的傷口從他左肩膀一直延伸道右盆骨,甚至可見身子裡被割斷的內臟,碎裂的骨頭。
刺雪心頭大疼,好似這一道傷跡落在了她心上一般,立刻上前關切道「銘起,是誰傷了你?怎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吞下一口逆血,苦笑道「本打算帶你去能獸亂域,可是我太天真了,能獸亂域,天主兩方多年都無法互侵到對方,我一能地又怎能橫度,行到一半就被發現,被一頭獸魂巔峰抓傷了。
不過,看到這頭能獸,我也大概能約摸出涅地的實力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