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殺氣倒跌的情況,異常危險,當初正因兩人分隔,彼此難見,僅這思念在心,自然修煉殺氣能夠靜下心來。但此時,相聚的歡快,正是對殺氣最大的擾亂。
縱然如此,銘起寧肯自身殺氣全潰,也不願和她再分開。
…
天鴻宗滅後,銘起帶著刺雪去了天主與能獸亂域的交界,餘下籠等人在火晶宗修煉,他有雷紋相助,提升修為不必心憂。
反而銘起二人去戰場,一半是鞏固自身殺氣,殺氣對一名能地的重要毋庸置疑,八層中期的能地,能夠輕易擊殺同等級八層初期的能地。
另一半,則是為對抗蒙天囚,提升自身修為而去。縱然有絕脈之術,銘起猜想能夠將蒙天囚實力壓回『涅地』巔峰就已經是極限,但『涅地』巔峰遠遠強過一般能地巔峰。
『涅地』正是能地破能天的關鍵一步,這一步,往往將大多能地阻攔,涅地化天不成,反而修為大跌。
但,步入涅地之境,也是尋常能地難以達到的地步,銘起縱然有三大血脈之一的噬族血脈,想要突破,也頗費時日。
所以,他選擇動用血魂之力,再度以吞血之法,強升修為。
刺族血脈強在修煉突破均勻快速,而噬族不同,血魂開啟時間,使用之法都有一定限制,但每次使用,突破的迅猛都非另外兩大血脈能夠比擬。
但突破血魂突破之術有極大風險,前番銘起已經經受,明白其中厲害,所以,這次使用血魂之力,他準備在修為到能地巔峰之時。
兩人離開已經有一段時日,距離十年之期僅有八個月。
無論涅地突破能否成功,八月到來之時,也是舉宗與蒙宗對抗之時。
火晶宗裡,人人倍感急迫,這本是銘起對他們的承諾,九年過來,火晶宗所有人將他的承諾,已然看做自己的承諾,火晶的承諾!
縱然這一次敗了,也無人會責怪他,甚至依舊奉他做神明!十年前,他說出這承諾時,火晶宗人沒有一人由衷相信這一日會到來,但九年過去,他們漸漸意識,他的諾言,並非虛假!
尤其是在天鴻宗被滅之時,所有蒙宗犬牙就此覆滅,所有人心底湧起的熱血,希望,無疑認定這個諾言不是走己的空談,甚至,火晶滅蒙有些極大的可能!
正因這勃勃熱血,火晶宗全宗宗人充滿前所未有的熱情,前所未有的死命去修煉,去迎接這個諾言兌現的那一日!
憑借血珀二人死命煉器,煉藥,火晶宗的實力更以極快的速度成長,到如今,突破能地已有一百三十四人,其中不少能地剛突破不久。這個人數背後,付出了潛問數百粒地級靈藥,火晶宗突破失敗,身死的弟子更多達千記!
但無人退卻,但凡有人突破能聖,立刻去求取靈藥提升修為!
當瘋狂席捲時,火晶宗藉著這股瘋狂,形成難以計想的團結,和睦,生長!
縱然邊旁鬼宗,屍瞑谷兩大一流宗派見之,也不由驚歎,火晶的劇烈生長,甚至超過這兩大宗派的生長!
這股催生的力量一半來自蒙宗壓迫逆境下的反抗反而給火晶宗一股逆上的力量;另一半,來自銘起多年的幫扶,若沒有這九年他為宗裡帶來靈藥,器甲,威名等等,火晶宗恐怕早已覆滅在蒙宗手裡無數次!
這一切的一切,迎接來仇恨回襲的一日!也正是銘起歸來那一日!火晶對蒙宗最後衝擊的一日!這一日決定了兩宗的勝敗存亡,決定了火晶十年能夠對抗蒙宗萬年的一日!
還有八月,或許更早,就會到來,但這一日,決計不會超過八月!
宣州,一年蒙受戰苦,人生凋零,損毀的大地足足佔據宣州一半地域,不論普通人,還是修能者,受難者,何止萬萬,粗略一記也有幾十億人喪命在這一年。
這裡本是一處小小酒肆,卻在那天鴻域外,那最近的一次爭鬥,被人們喚作『天暗』,因為天鴻宗有這天鴻二字,所以又道天暗之戰。
從銘起眾人第一次滅蒙宗附屬宗派開始,大大小小的爭鬥,都被載入這群凡人心頭的史冊。
這段戰史的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火晶宗,更有一個無疑囊括火晶宗威的人,走己!
有人道他就是當年那連山域裡小有名氣的怒火修羅,有人道他是某個巨大宗派的核心弟子,所有傳言,在天暗之戰盛極一時!
正因暗天之戰,許多處在天鴻域邊緣的尋常人家四下逃難,這一家立在戰爭邊緣的酒肆大受余益,每日人來不絕,夜裡客間滿臥。
這日,又逃難來許多修能者,坐在酒肆裡,個個灰頭土臉,不敢回頭看天鴻域那殘破大地。
「幾位大人裡請。」小二將幾人坐下能獸餵了幾隻畜牲,這幾個人能魂修為,在常人眼裡,也是通天徹地的大人物。
四人入店一看,只剩一張舊桌在牆邊,其他位置已經滿座。
一名面上帶著傷痕的男子長歎口氣道「將就一下吧,亂世如此。」
酒肆最裡坐著一個男子,他閉目養神,幾人略看一眼,不由的心驚,能王級!他們遠遠不及的層次。
原來著酒肆從天暗之戰後,生意興隆,到如今,老闆為了酒肆安穩,花重金聘請了這位能王保得酒肆安泰。
「哎∼這何處才是安穩之地啊∼」那四人裡一中年婦女長長幽歎,眼裡不免愁苦萬分。
她旁坐那花鬢男子輕輕握住她的手,也是歎道「聽說蒙宗大舉購器購藥,耗盡了大半宗裡,準備和火晶一戰。
蒙域本是宣州最富饒的一域,如今眾人逃離,大半人都在外逃,甚至邊旁幾個域的人也跟著跑了出來。
也不知幾時又要大戰。」
說著,四人同時低歎,眼裡充滿被戰鬥顛沛流離的疲憊與哀傷。
「兄弟,你不知道麼?當年那一件事?」旁鄰一桌站起個個子矮小的男子,聽得邊旁幾人的話,不由苦中樂起,心生閒情。
四人皆茫然,道「望兄台示下。」幾人見他衣衫雖染風塵,卻也不與俗同,這才顯得極為有禮。
那人臉上微一顯傲色,道「當年有一人,在蒙宗宗內留下一根冰柱,冰柱上留著『八年內,必滅蒙,火』,這四個字,約摸時日,再過八個月,就要到約定的八年之期,所以,這一戰,必定在八個月之內。」
四人思量一番後,吟笑道「好像是聽過這麼一事。不過兄台如何知曉這般詳盡?」
那人面上微微一紅,有了幾分頹餒,搖頭道「說來作孽,我家有個兄弟入了蒙宗,我也是從他那裡聽來的。
自從天暗之戰後,他再也不敢回來,說是火晶宗毫無人性,揚言要滅盡蒙宗血脈,甚至蒙宗宗人。他心裡怕死,縮回蒙宗去了。
這倒也好,免得連累我們,我帶著家人逃出了蒙域,誰知一路風塵,和妻兒父老,全都走散了。」說道此處他放聲大哭,另幾人目光微帶同情之意,面帶刀傷那男子安慰了他兩句,又道「不僅僅是你兄弟,我聽說邊臨幾個州的蒙宗宗人都再向蒙宗趕來。他們有些是受到蒙宗號召,有些是害怕火晶宗找上門去,被別人踢出了宗門,還有的聽說蒙宗受這大辱,一時大怒都向蒙宗趕來。
想必這一次,是要真正大決戰了。」
原本哭哭啼啼的矮小男子止住哭聲,道「我看這次,被滅的恐怕不一定是火晶宗啊,畢竟蒙宗在明,火晶在暗,縱然蒙宗想滅火晶宗,也未必能夠找得到它。」
面帶傷痕的男子搖頭歎道,「我看未必,如果火晶真要在八月內滅掉蒙宗必定會舉全宗之力,以蒙宗極為萬年沉澱的力量,難道還懼怕火晶宗十年崛起麼?」
兩人互說個的看法,漸漸有了幾分火藥味,矮小男子喝道「你懂什麼,火晶宗滅了蒙宗所有附屬眾宗,實力自然不會弱。何況他們知道蒙宗強大,若沒有絕對把握,何必在八年前立下八年滅蒙的信息。」
那人毫不退讓,立刻反斥道「萬一火晶宗只是一時自大,才會立下那蠢誓,又或者他們沒有想到過了八年依舊無法與蒙宗抗衡呢?依我看,他們會不會對蒙宗開戰還是不知之數,你這愚笨之人又懂什麼!」
眼看兩人面紅耳赤,幾欲出手,邊旁三人連連勸道「大家都是蒙受戰亂,何必為蒙火二宗傷了和氣。」
兩人不歡而散,各不相理,但旁桌的幾人也開始說道這兩宗的事。
不僅僅這一家小小酒肆,整個宣州,甚至附近幾個州都在議論這一件事。但,他們多是做著一個旁觀者,靜靜看著這一場不關己身的戰爭而已。
這就似一場好戲,戲,正接近**,也是最後的結尾,不論成者敗者是誰,都與他們沒有干係。
而被認定是整場戰爭主導的一人,走己,不知去了何處,至少無人知曉,除了火晶宗為數不多的幾人。
此刻,他也正在為這一場復仇準備最後一道利刃,這一道利刃,是他自己的實力!
從一番看似巧合至極的智鬥,屢次挫蒙之後,不少強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一切,蒙宗附屬眾宗的覆滅,都是他一手領引。
他的實力,或許遠不足以讓這些強者正是,但這玩弄一名修能近萬年的能天,這份心智卻不由讓人重視。
這最後一戰,終究注定不會尋常,它不僅僅是宣州得主的爭鬥,更可能是銘起在天主用走己,火晶宗人的身份最後一戰!一戰之後,他就要離開,回到屬於他的地方,該他回去的地方。
回想這十年來,從能王,到能地,經歷過的凶險,遠遠蓋過他來之前。
或許,這就是世外界,真正廣闊的修能大地,也正是這片天地,才能生長出傲世之龍。
這天空正灼熱,沒有一絲白雲掛空,空氣乾澀,燥熱,卻瀰漫著一陣陣腥氣。
微微細聽,還能聽見死寂裡的慘叫,那般淒厲而充滿怨怒。
他最後一把刀已經在磨出刀鋒,這八個月,這把刀,會有刺入蒙宗胸膛的力量麼?他不知,但竭力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