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禹只覺得血液是一陣澎湃,心底更是從未有過的興奮,恨不得立刻便是喝乾楓行的血一般.
「皇兄,收斂下你那貪婪的表情,這是在蒼月國!」
軒轅嫣有些噁心的瞪了軒轅禹一眼,若不是自己是男兒身,這皇帝還輪得到他來做?!
碰到稍微好一點的血引,便是會原形畢露,目光貪婪。
只是此刻的皇兄卻是興奮過頭了吧?這個孩子的血,真有這般特殊?累!
軒轅嫣也是緊盯著楓行,這個孩子的特別之處,她有能有所感應,彷彿是血脈相息的共鳴一般。
楓行靈敏的注意到了軒轅禹投來的目光,便是警覺的盯著軒轅禹,軒轅禹忙轉移開目光來,並不與楓行對視。
楓行詫異的嘟嚷了一句,他能明顯感覺到,與軒轅禹目光相撞的那一秒鐘裡,自己的心居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萌。
將手輕輕按在胸前,楓行便不是在意那個陌生的男子,而是繼續的安撫著無憂。
「輓歌,你沒事吧?」
急忙趕過來的年逸汐,不顧一旁的年逸寒,便是自然的撩起輓歌的衣袖,檢查著她手臂上的傷。
素白的手臂上,一道猙獰的疤痕爬在上面,看得人觸目驚心。
年逸汐恨恨的說道:「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害你的!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輓歌不禁菀爾,笑著安慰道:「大哥你就別擔心了,我這不是沒事嘛。」
「咳咳!」
年逸汐緊緊抓著輓歌的手,還想交待著什麼。
一旁一臉菜色的年逸寒,卻是不悅的咳了一下。
這兩人都是將自己當成空氣的嗎?
聽到年逸寒的出聲,輓歌便是縮回手,輕輕將袖口放下來。
年逸汐瞪了年逸寒一眼又,是大聲的嚷嚷道:「四哥,我現在是輓歌的大哥,我關心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了,你作為輓歌的丈夫,卻沒能保護好她,還讓得她受這般重的傷!」
隨後趕來的年逸絕一進門,就是聽到年逸汐又在那裡大吼大叫,知道他是脾氣又上來了。
便是上前抓著年逸汐的手臂,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後。
「四哥,父皇在催促著你們呢!包紮好了,就快點去大殿!」
年逸絕冷聲的對著年逸寒說著,也不看輓歌一眼,就宛如輓歌這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輓歌看著年逸絕對自己的冷淡,心裡空蕩蕩的,失落到了極點。
他們真的只能這般形同陌路了嗎?
輓歌別過頭去,也不去看年逸絕,她的傲氣也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情緒。
年逸絕偷偷瞥了輓歌一眼,心裡也是低落到了谷底。
本為他還因輓歌戴著自己送的鐲子而心裡稍微有些慰藉。
卻是看到輓歌乖巧的站在年逸寒身後,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彷彿自己根本便不存在一般。
年逸絕輕聲的歎了口氣,她現在是自己的四嫂了啊!
也是這一次,他沒有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身邊。他沒能保護好她。
年逸絕袖口下的手緊握著,拚命的壓仰住心裡的那份失落與痛楚。
待得情緒緩解了過來,恢復平靜後,年逸絕這才淡淡的說道:「走吧,大家都等著呢!」
走出廂房,大殿已經被佈置成了喜堂了,紅紙將大殿弄得喜慶吉祥。
輓歌不禁佩服著這些人的辦事效率。大家都已經落座,靜候著年逸寒和輓歌。
皇后經過休息,也已經是回過神來,只是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皇后怨恨的盯著輓歌,看向輓歌的眼神裡幾乎能射出無數把刀,彷彿要將輓歌千刀萬剮一般。
輓歌看著滿堂的紅色,只覺得窗紙上貼的那些「喜」字,都宛如在嘲笑自己一般。
「給我!我是輓歌的大哥!」
年逸汐又是在那邊鬧開了,硬要從弦夜手裡搶喜帕,弦夜自是不肯,兩人便在大殿上一人扯著喜帕的一角僵持著。
「我是輓歌的親人!這喜帕應當由我來給輓歌帶上!」
弦夜用力的扯著喜帕的一端,並沒有因為年逸汐是王爺而是絲毫的退步。
「是我將輓歌從山上帶下來的,現在輓歌是郡主了,我是她大哥,這喜帕說什麼也得由我來替她蓋上!」
年逸汐也是不肯鬆手的緊扯著喜帕,好在兩人用的都是柔力,喜帕才是能夠承受兩人的拉扯而沒有斷裂。
一向沉穩的弦夜,卻此時也是孩子氣的不肯鬆手,看向年逸汐的眼神裡滿是堅定,彷彿在說,這喜帕,他是搶定了!
「好了,老九,你吵夠了沒!」
年逐舜最終是不耐煩的對著年逸汐吼了起來,他這個兒子,都是自己給慣的!
年逐舜看了輓歌一眼,便是一個頭兩個大,最近這麼多事,都是因輓歌而起。
昨天中午大沃國太子慕容清本是說非萱兒不娶的。
誰料一轉身回來,便是說自己看錯了人,誤把輓歌當成了萱兒。他不能娶萱兒。
本以為告訴他輓歌明天就要嫁給老四了。誰知這慕容清就是一根筋,寧願為輓歌獨守一生。
所以就算古洱再怎麼反對,輓歌也是一定要嫁給老四的,必須讓得慕容清死了這條心。
這樣或許萱兒還有些機會吧。
年逐舜歎了口氣,環顧下四周,萱兒還是沒有出現,這丫頭心裡定是苦的。
不然她四哥的婚禮她是不會不參加的。
「唉!」年逐舜自然也是能看出弦夜對輓歌的一番情意。
這群孩子,都是性情中人,可惜,輓歌只有一個,只能嫁給一個人啊!
年逐舜這般想著,便是教訓著老九,也是間接的教訓著弦夜:
「爭些這個沒意義的事情做什麼?!不管你們誰替輓歌蓋的喜帕,最終替輓歌揭下喜帕的還是老四!」
年逸絕眼睛輕輕顫動了一下,不管自己做過什麼,最終還是四哥替輓歌揭開喜帕。
最終輓歌還是嫁給了四哥。哪怕她中途逃亡,還不是難以逃脫嫁給四哥的命運?!
聽到年逐舜的話,年逸汐和弦夜皆是神色黯淡了下來。
被年逐舜點名教訓了一頓,年逸汐便是不捨的鬆開手,放下喜帕的一角。
弦夜也是歎了口氣,握著喜帕的手搓了搓喜帕,皇上沒錯,爭這個有意義嗎?弦夜走到輓歌面前,輓歌有些不忍的看著弦夜的樣子.
「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要開開心心的!大哥祝福你永遠幸福!」
弦夜說著,便是輕輕的將喜帕蓋在輓歌頭上。
輓歌袖口下的手緊緊的搓在一起,絲綢的喜服,袖口都快被輓歌給揉搓壞了。
弦夜說的「幸福」,輓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去擁有。
輓歌只知道自己如鯁在喉般的難受,甚至是說不出話來。
兩人便是這般的沉默著,直到弦夜將喜帕蓋在輓歌頭上,隔絕了兩人的目光。
年逸汐更是已經煩悶的衝了出去,也不管接下來的婚禮怎麼行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禮官嘹亮的嗓子高聲的響起。輓歌卻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一般,只是機械的在喜娘的攙扶下,木訥的拜天拜地。
年逸絕坐在那裡,雙腿彷彿沒有知覺的立在地裡,想走又不能走。
看著年逐舜一臉喜慶的點著頭,看著周圍大臣們也是一臉歡樂的喝著酒,年逸絕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王爺,這百年花釀可真是難得的珍品。」
娉婷柔聲的勸諫著年逸絕,眼底卻是飄過一縷悲慼。
「嗯。」年逸絕牽強的擠了一個笑容,便是夾了一塊珍貝放到娉婷的碗裡。
「娉婷,剛才情勢混亂,本王也沒好好保護到你,你沒受傷或者受到驚嚇吧?」
年逸絕柔聲的問著娉婷,還是一如既往的關懷。
「謝王爺的關心,剛開始是很害怕,後來古洱將軍將臣妾帶離了開來,臣妾並沒受傷,讓王爺擔憂了。」
娉婷溫婉的笑了笑,便是優雅的夾起碗裡的珍貝,細細的嚼著。
娉婷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雖然年逸絕對自己還是一如以往的關懷,可是敏感的她卻還是能夠感覺這關懷裡的力不從心與敷衍牽強。
年逸絕看著娉婷吃東西的側臉,舉止得當,恰到好處。
只是腦海裡卻是情不自禁的浮現起茶樓裡,輓歌爽朗大方,豪氣萬丈的喝著茶的情景。
那個率真純粹的女子,今天卻要嫁給自己的四哥了。
還是自己最大的對手。日後相見,只怕會是仇人了。
「夫妻對拜!」
隨著禮官最後一道響亮的聲音落下,喜娘便是攙扶著輓歌準備跪下。
「等等!」
一道響亮卻冰冷的聲音在大殿裡響起。眾人的目光皆是被聲音給吸了過去,看向大殿外的人。
輓歌雖然是在喜帕下面,卻還是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年逸萱,她想做什麼?
輓歌聽著這並不友好的聲音,忖度著年逸萱有何企圖。
年逸萱拿著一小精緻的小錦囊,走到輓歌面前。
「萱兒,別胡鬧,去一旁好好坐著。」
年逸寒便是忙對著年逸萱喝道,這婚禮從一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百轉千回了。
好不容易,大家死裡逃生,走到了這最後一步。
年逸寒眼睛微瞇著,警惕的盯著年逸萱,關於慕容清退婚的事情,他也是知情。
並且也是知道這事和輓歌有關。但是如果萱兒也要阻攔,那可別怪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客氣。
年逸萱一步步的走到輓歌面前,便是毫不畏懼的一把將輓歌的蓋頭掀開。
「哎喲!公主,這可使不得啊!」
一旁的喜娘見狀,又是忍不住的要碎碎念,哪有小姑子這般將新娘的蓋頭給掀開的!
慕容清緊盯著場上的變化,不明白年逸萱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而又在心裡暗自驚艷,剛才就在年逸萱掀開喜帕的那一剎那。
輓歌紅艷的臉龐露出來的時候,確實是驚艷了在場的不少人啊!
那般的雲淡風輕,美到不自知,美到讓人不敢大聲呼吸,美到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失了顏色。
「皇嫂,這是本公主昨晚連夜去清山寺找住持大人給您求的送子符。祝你和四哥再生貴子!為咱們蒼月國開枝散葉!」
年逸萱說著便是不由分說的將手裡精緻的錦囊塞到輓歌的手裡。
輓歌臉色變了下,便是坦然的接受著這錦囊。
她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年逸萱還故意這般說著,自然是當著這眾人的面羞辱自己。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秦輓歌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靠的是孩子來上位。
輓歌自知這麼多人看著自己,不能退縮。必須讓人明白她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人!
想到這裡,輓歌便是嘴角展開一個笑顏,悉心的將錦囊收入懷裡。
然後便是將喜娘重新準備的蘋果放在年逸萱手裡。「禮尚往來,這蘋果是保人平平安安的,你收著。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哼!」年逸萱冷冷的哼了一聲,輓歌不說還好。
一說年逸萱便是一肚子的氣,她本是找到了如意郎君的,卻被輓歌給弄砸了!這口氣她自是嚥不下。
「拜你所賜,郎君跑了!」
年逸萱用只有她和輓歌還有年逸寒才能聽到的聲音狠狠的說道。便是將喜帕甩在輓歌臉上,霸橫的走到下面的位子上坐定。
輓歌看著獨自一人飲著酒的年逸萱,此時的年逸萱卻是給自己一種孤寂落寞的感覺。
「萱兒那話是什麼意思?」輓歌偏過頭去,不解的問著年逸逸寒,為何年逸萱會說是拜自己所賜?
「別想這麼多了,先舉行婚禮吧!」
年逸寒柔聲的避開了這個問題,便是將喜帕替輓歌輕輕的蓋上。
喜帕蓋上腦頂後,輓歌眼前便是只剩下喜帕映襯的漫天的紅了。
年逸寒不說,可是輓歌卻還是在想著年逸萱那些話語的意思。難道是和慕容清有關?
「繼續吧!」耳邊年逸寒的聲音溫潤的對著禮官說道。
經此一嚇的禮官便也是回過神來,繼續舉行著儀式。
「夫妻對拜!」輓歌在喜娘的攙扶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蜻蜓點水般的低下頭,算是完成了禮節。
「禮成!」
禮官終於是如負釋重般的吐了口氣,大聲的說道。
一邊還不忘擦了擦汗,主持了這麼多的婚禮,這是最艱難,最曲折的一次婚禮了。聽到禮官最後宣佈「禮成」,輓歌也是暗自的呼了一口氣,這婚禮,結得讓人糾心.
不過好在終於也是完結了。不容易啊!
只是自己卻沒有絲毫的興奮或者是開心。輓歌手裡攥著年逸萱給的錦囊。手心微微出了一層汗。
「送入洞房!」
禮官長長的說道,喜娘便是攙扶著輓歌從正門走了出去。門外已經有馬車接應輓歌。
因輓歌是唯一一個帶著孩子嫁人的王妃,也是唯一一個在祭祀台上舉行婚禮的王妃。
所以年逐舜便是將皇宮裡的養心殿騰出來,做了年逸寒和輓歌的婚房。
輓歌便是在喜娘的攙扶下,率先去了養心殿等候。
年逸寒則是留在大殿上,應酬著。
年逸絕藉著喝醉了便是率先的離了去。
「七爺,你不要緊吧?」娉婷攙扶著年逸絕從大殿上走了出去。便是關節的問道。
「沒什麼大礙。」
年逸絕揉了揉頭,他本來便沒醉,只是呆在大殿上氣悶,便是出來呼呼氣。
「無影,你先送娉婷回府,本王想去母后的府邸逛逛。」
年逸絕將輓歌交付與無影,便是獨自一人離了去。
娉婷盯著年逸絕離去的背影,沒有做聲。只是呆呆的立在那裡。
「王妃娘娘,走吧。您是瞭解王爺的,他去西宮娘娘府邸常常會一坐就是一天的,王妃娘娘還是先回府吧。」
無影見娉婷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是出訪勸諫道。
「也罷。那我們便先回去吧。」
娉婷這才幽幽的說道,歎了口氣,便是離了去。
年逸絕漫無目的的在皇宮裡逛著,偶爾有侍衛繞過,見七王爺鐵青著臉。便是忙嚇得饒道走了去。
「嗷嗚!」經過御膳房的時候,年逸絕卻是聽到小白那熟悉高傲的聲音。
「小白!」年逸絕便是走進御膳房尋找著小白的蹤影。
「小白,你在哪裡啊?」年逸絕又是輕聲的喚了句。
「嗷嗚!」一道歡樂的聲音從御膳房的最裡面傳了出來,年逸絕便是忙走了進去。
只見小白正在大快朵頤的吃著東西。年逸絕無語的看著小白渾圓的肚皮。
這個傢伙,從清圍山下來這麼久了,卻還是這麼愛吃東西。
怪不得在婚禮上沒看到它,原來是鼻子這麼靈。一進宮便偷偷的跑來這裡偷東西吃了。
小白見到年逸絕也是高興極了,圍著年逸絕的褲腳轉著圈,歡樂的撒著歡。
年逸絕輕輕抱起小白,一邊刮了下它的鼻子。
「你這傢伙,還真是會挑。這最裡層是給父皇準備的,你倒好,一挑便是挑了全天下最珍貴的膳房。」
小白也是得意的眨巴著眼睛。好在年逐舜的膳房上只有專人才能進去的。
年逸絕抱著小白從另一側偷偷的離了去。
「嗷嗚!」小白開心的窩在年逸絕的懷裡,像是看到了最親近的人一般,乖巧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年逸絕輕輕撫摸著小白白淨的毛髮,一邊卻是忍不住的感慨著。
連動物都這般的懂感情,把自己當成最親近的人。這般依賴自己。
可是她呢?
想到這裡,年逸絕便是心裡堵得慌。
卻是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養心殿。
年逸絕猶豫了一下,雙腳卻還是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