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逸汐忍不住的便是湊近輓歌的臉,輕輕的吻了下去…….
就在年逸汐距輓歌紅暈的臉頰只有絲微毫米遠,年逸汐甚至能看清楚輓歌臉上飛揚的絨毛的時候。
輓歌忍不住的顫了下,雙手胡亂的在桌上掃著。
將桌上的酒罈掃在地上,發了清脆的碎裂開來的聲音。
被這一句響震得回過神來的年逸汐,便是忍不住的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累。
「我這是在幹什麼?!輓歌明天就是我的四嫂了!」
年逸汐恢復了理智,酒也是驚醒了一大半。自己居然會對輓歌有這般想法!
年逸汐心裡狠狠的罵著自己。便是招來丫環們:「你們扶郡主回房間休息。給她服下醒酒湯,再讓她睡。萌」
「是。」丫環們便是領命的扶著輓歌離了去。
「咱們王爺對郡主可真是貼心。怕明天郡主宿醉頭痛,便是睡前就讓我們給郡主服下醒酒湯。」
丫環們扶著已經醉得沒了意識的輓歌,一邊走著,一邊艷羨的說著。
只是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輓歌,自然是聽不到年逸汐的一番用心。
「輓歌,你一定要幸福!」
看著丫環們扶著輓歌離去的方向,年逸汐站在庭院裡自言自語的呢喃著。
臉上佈滿了孤寂與落寞。
月光將年逸汐的身形拉得老長老長,燈光搖曳下,年逸汐的身影顯得那般蕭條與寂寞……
「郡主,新娘子一定要喜慶的,這些東西都是不可少的,不能再扯了!」
一旁的喜娘無奈的阻止著扯著頭髮髮簪的輓歌。這些金釵都是新娘子必不可少的,象徵著喜慶吉祥。
「這金冠已經夠重的了,還要戴這麼多頭飾,我脖子都要斷了!」輓歌沒好氣的瞪著桌上的一堆首飾說道。
「怎麼回事?」年逸汐剛一進門,便是看到輓歌嘟著嘴,一臉的不情願。
「九爺,這郡主不肯戴這頭飾啊!」
喜娘看到年逸汐來了,就便是看到救星一般,忙迎上去,想要年逸汐勸勸輓歌。
畢竟這婚禮,可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一定要隆重。
年逸汐看了眼輓歌,知道她是不肯受這些約束的。便勸著喜娘。
「那就別戴啊!」年逸汐倒是無畏的撇撇嘴。
「哎喲,我的九爺啊!這是吉祥釵,這是如意簪,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哪一根都是不可少的。都是為了圖個好綵頭嘛!」
喜娘本是想要年逸汐幫著自己勸諫輓歌的,沒想到年逸汐倒是反過來幫著輓歌。
便是急切的一根簪子一根簪子的說著名字,都是一些綵頭。
輓歌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這喜娘,比她自己結婚還緊張啊!
「輓歌,你覺得呢?!」
年逸汐問著輓歌,這些事情,他都是隨她。
「就戴這個圓滿珠吧。其它的都不要!」
輓歌隨手挑了一根最簡單的珠釵,上面只鑲了一根簡單的珍珠,渾圓的珍珠,大方雅致。
簡約而不簡單。倒是符合輓歌的性格。
渾圓的珍珠,便是象徵著圓滿完美。
喜娘還想說著什麼,輓歌便是不耐的沉聲制止了她的話:
「喜娘,這結婚是我的事,我不喜歡這些繁瑣的東西。難道喜娘想要本郡主這婚也結得不安心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請郡主饒命啊!」
見輓歌把話說得這般嚴厲,喜娘忙是嚇得跪在地上求饒著,其她的所有丫環們也是嚇得跪了下來。向著輓歌求饒道。
輓歌毫無心情的扔掉其它的頭飾,本來只是一聲婚禮而已,卻嚇得喜娘給自己下跪,彷彿她有多歹毒一般。
「嬤嬤,起來吧。是我把話說得太嚴重了。嬤嬤不用擔心,這喜帖一蓋,我頭上到底有多少珠寶,別人都是看不到的。皇上也不會責怪您沒把我給妝扮好。」
輓歌忙蹲下身來,和喜娘保持同一個高度。平和的說著。
語氣柔和緩慢,生怕再次嚇到了嬤嬤。
這本是喜慶的日子,她不想搞得人心惶惶。
年逸汐暗自歎了口氣,知道輓歌這心緒不悅。
便是從地上扶起輓歌,扶著她在梳妝台前坐好。
「嬤嬤,快起來吧,別耽誤了吉時。」年逸汐也是輕柔的對著嬤嬤說道。
「是,是!」
嬤嬤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感激之心,繼續替輓歌梳著髮髻。
年逸汐退到一邊,看著一臉平靜,任由嬤嬤挽著髮髻的輓歌。卻是猜不到輓歌此時的心情。
嬤嬤經剛才一事後,便是什麼都聽從輓歌的安排,只是給輓歌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挽在頭頂。
而妝容也是化得很清新,沒有濃妝艷抹,只是嘴唇塗得稍微紅了一些,有點喜慶的樣子。
喜娘端詳著輓歌的樣子,一臉的不滿意,卻是不敢說出來。
心裡暗自感慨。這個四王妃,還真是特別。
別的新娘,都恨不得自己給她們戴上所有的珍寶,可是她卻只是插了一根簡單的簪子。還發了頓火才戴的。
這四王妃,或許和別的妃子真不一樣。
她原以為這四王妃只是山野裡的一棵野草,卻是自己的錯解了。這
四王妃,一定是最獨特,最清香的那株盛開的明媚的鮮花。
嬤嬤讚許的看著輓歌,輕輕的點著頭。最後便是替輓歌戴上金冠。
年逸汐在金冠戴上輓歌頭頂的那一剎那,便是忍不住的站起身來。
有些癡迷的看著輓歌,她雖然不是美得那麼驚心動魄,卻也是美得天然去雕飾。
像是清水出芙蓉般,清新娟秀。美得不可方物。
輓歌有些發愣的看著年逸汐發呆的神情,不知道他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看。是不適應自己做新娘子的樣子嗎?
年逸汐看著輓歌迷糊的樣子,心裡一陣感慨。
她還是這般,如上次宮宴一樣,美到不自知。
「輓歌,你真美。」
年逸汐情不自禁的喃喃著。嗓子因強忍著內心的痛而這得粗啞。
只是他卻得親手將她送出去,嫁給自己的哥哥。
從此他們便是小叔和嫂嫂的關係。想到這裡,年逸汐便是不忍的別過頭去,不去看輓歌。
輓歌也是站在那裡,靜看著年逸汐的側臉,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九王爺,現在渾身卻裹上一層悲痛。輓歌不禁一陣心痛。「你們都下去吧!」輓歌輕聲下令道.
「是。」喜娘和丫環們便都是聽命的退了下去。
「年逸汐。」
輓歌輕聲喚了年逸汐一句,卻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昨晚睡得還好嗎?頭還痛嗎?你也真是的,喝那麼多酒,不知道今天祭祀和婚禮會很累啊?!」
倒是年逸汐,突然便變得像個話癆一般,話匣子一打開,便是沒完沒了的數落著輓歌。
輓歌笑著看著年逸汐,悉數接受著他的數落。
「以後,不可以和別的男人喝那麼多的酒了!醉得和頭豬一樣,萬一被人給賣了還不知道呢!」
年逸汐想到輓歌喝那麼多酒,便是氣憤的繼續罵道。
輓歌依然保持著那具笑容,沒有和年逸汐爭辯,這倒是讓得年逸汐不自在。
她哪天沒和自己吵架,他還真不舒服。
「幹嘛不和以前那樣和我頂嘴啊?!」
年逸汐忍不住的問著輓歌。輓歌本來還想要出嫁前由著他罵自己一頓。沒想到他卻是責罵自己不和他頂嘴。
「你這傢伙是找虐受吧!硬要我罵你才舒暢!」
輓歌沒好氣的瞪著年逸汐,絲毫沒理會自己還穿著新娘裝,便是雙手叉腰的對著年逸汐大聲吼道。
「我也只和你喝過這麼多酒好吧!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把我給賣掉啊!嘻嘻。」
輓歌調皮的對著年逸汐眨著眼睛,便是一口將喜娘放在桌上的蘋果給咬了一口,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著。
輓歌大口大口的吃著蘋果,從一起床到現在,她還沒吃什麼東西呢!
見這個又大又紅的蘋果,便是自然的拿過來,張口便是咬了起來。
「我是不會把你賣掉,但是差點把你給吃掉了!」
年逸汐悄悄的嘟嚷了一句,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道。
一邊又在想著,若是自己昨晚不堅守君子的原則,將輓歌給吃了。
她是會殺了自己,還是跟隨自己離開呢?
年逸汐這般猜測著,卻是被耳尖的輓歌聽到了他在說話。
「你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呢?!」輓歌好奇的問著年逸汐。
「啊!沒……沒什麼!」
年逸汐忙擺手的否認道。輓歌犀利的眼神盯著年逸汐,看得年逸汐後背一陣陰冷,一陣發毛。
卻還是佯裝鎮定的和輓歌對視著。
若輓歌知道自己趁她喝醉,差點輕薄她。說不定以她的脾氣,會讓得自己這輩子都舉不起來了呢!
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真沒什麼?!」輓歌緊緊的盯著年逸汐,步步緊逼的問道。
「真沒什麼!」年逸汐像個犯人被輓歌審問一般。
「王爺,郡主,小王爺和小公主來了。」
門外的聲音緩解了年逸汐的尷尬,年逸汐忙解脫般的應道:「快讓他們進來!」
無邊和無憂便是推門而進。
「啊!」喜娘那高分貝的聲音,在看到輓歌手裡的蘋果後,便是尖銳的響了起來。
拖得長長的尾間,讓得離喜娘最近的無邊和無憂只得無奈的捂起了耳朵。
輓歌一臉無辜的看著盯著自己尖叫的喜娘,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郡主啊!這蘋果是不能吃的!」
喜娘忙將輓歌手裡的蘋果搶了下來。無邊無語的看著已經被輓歌吃了一大半的蘋果。
「娘,你還真的是笨得可以啊!這蘋果是保平安的,只拿在手上,不吃的!」
輓歌看著無邊以一個大人般的教訓著自己,不禁臉一紅,她怎麼知道這些啊!
「那怎麼辦?吃都吃了一大半了。」
輓歌看著手裡殘缺的蘋果,再看著無邊和無憂手裡紅通通的蘋果。
想也沒想,便是搶過無邊手裡的蘋果,將自己的蘋果遞到無邊手裡。
「咱倆換一個!」
輓歌毫不客氣的拿著無邊的蘋果,沒理會無邊一臉無語的表情。
無邊一臉菜色的看著自己手裡的半個蘋果,上面還有著輓歌的些許口水。
「娘最壞了,老是欺負哥哥!」無憂也是打抱不平的替無邊說著輓歌。
「不就是搶了個蘋果嘛,嬤嬤,麻煩你再給他拿一個。」
輓歌見喜娘又拿了一個蘋果進來,便是將無邊手上的那半個蘋果也是搶了過來。
毫不客氣的喀吱喀吱的吃著。
無邊無語的看著輓歌毫無形象的吃蘋果的樣子。接過喜娘手裡的蘋果,便也是嚴肅的教育著輓歌:
「娘啊,你以後就是四王妃了,就不能像在黑山寨那樣,吃東西發出這麼大的聲響了。」
「你娘別說是四王妃,就是成了王母娘娘,我也是秦輓歌,那個吃東西沒形象的秦輓歌!」
輓歌毫不客氣的戳了下無邊的額頭:「這個小鬼,現在就開始嫌棄你娘親了是不是啊!?哼!」
無邊沒理會,苦著一張臉望著年逸汐:「九叔叔,我娘親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還在說醉話啊?!"
年逸汐笑了笑,便是拉過輓歌,就那樣當著眾人的面,用自己的袖子悉心的替輓歌揩著嘴角殘留的水漬。
一群人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年逸汐。
輓歌也是愣在了那裡。蠶絲衣袖輕柔的掃過嘴角,帶些絲絲的沁涼。惹得輓歌一陣恍惚。
「嗷!」小白終於是受不了的仰天長嘯了一聲。
輓歌這才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小白也來了。
「小白。」輓歌開心的來到小白面前,撫著它的額頭。
小白不悅的別過頭去,它都被忽略了這麼久了。現在知道理會它了。
「小白!」無邊吆了一句,小白便是馬上撇開輓歌,聽話的跑到無邊面前去了。
無邊得意的拍著小白的額頭,一臉挑釁的看著輓歌。
輓歌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白這般聽無邊的話了。
「小白從山洞裡出來時,扭到了腳踝了。娘,你太粗心了,都不關心小白。是哥哥替小白接好的腳哦。所以小白和哥哥才這般要好呢!」
無憂這般解釋著。輓歌便是羞愧的低下頭。抱歉的看著小白,那個時候,她正一心在年逸絕身上,哪裡還顧得上小白.
「嗷!」
小白不滿的白了輓歌一眼,卻是四下望了下,看到年逸汐後,失望的搖了搖頭。
輓歌知道小白是在找尋年逸絕。心裡便是一痛。連小白都對年逸絕有感情。那自己呢?!
「等下便能看到他了、」
輓歌蹲下身子,輕輕的拍拍小白的額頭。
小白眼底放著光澤,一臉期待的點點頭。
輓歌眼神便是黯淡了下來。
想起街角,年逸絕那個冷漠決然的背影。
「輓歌,走吧,四哥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年逸汐便是催促著輓歌,輓歌抬頭看著年逸汐。
他神色平靜,只是袖口卻是微微的顫抖著。輓歌不忍的別過頭去。
年逸汐的這些小動作,她都瞭解。那是他在忍著心裡的痛楚。
袖口下的手,只怕早已經是緊握著,關節都花白了吧。
輓歌沒有說什麼,便是走了出來。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
連邁出去的腳都變得沉重。輓歌袖口下拳頭也是緊握著,一樣東西從袖口裡滑了出來。
露在手心。輓歌愣了下,便是知道那是年逸絕送給自己的手鐲。
想起年逸絕將手鐲扔在地上那般冷漠的神情。
輓歌賭氣的握著手鐲,想來這也不是什麼珍奇之物,一個普通的手鐲而已。
但是輓歌卻還是將手鐲戴在了手上。
「輓歌,你今天真美!」
年逸寒癡迷的盯著輓歌的臉,由衷的讚美道。
「四爺過獎了。」
輓歌低下頭,不去看年逸寒。便是上了馬車。
年逸寒今天一身紅裝,精緻的稔金絲線,上面繡制的飛龍喜慶詳和。
高聳的金冠,完好的烘托出了年逸寒溫雅的氣質。
輓歌看著那一身耀眼的喜服,卻是覺得眼睛刺痛。便是轉過頭去。
敞篷在馬車,環繞著大街走著。
圍觀的百姓皆是跪在路旁,高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娘娘千歲千歲,小王爺小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年逸寒微笑著一隻手攬著輓歌的腰,讓輓歌親暱的依偎在自己的懷裡。
一隻手便是向百姓打著招呼。輓歌皺著眉頭,牴觸著年逸寒的觸碰。
卻當著這麼多的百姓的面,只好也是配合著年逸寒。佯裝笑顏的對著沿道的百姓們打著招呼。
另一匹馬車裡的無邊和無憂倒是一臉興奮的看著沿途的百姓們,也是歡喜的打著招呼。
小白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靜了許多。一臉傲慢的倚在無邊身旁,宛如忠誠的護衛者。
小白自然的接受著百姓們探究的目光,偶爾還惡作劇的瞪著那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小孩子們,嚇得小孩子們忙躲進一旁大人們的懷裡。「哈哈,無邊,無憂,來,皇爺爺抱抱!」
年逐舜今天容光煥發,一臉的興奮,看到輓歌和孩子們,更是開心的將他們攬入懷裡。
「祭典和婚禮正式開始!」
隨著年逐舜的宣佈,大臣們皆是敬畏的看著輓歌四人登上祭祀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隨著禮官的宣佈,輓歌和年逸寒便是在眾位大臣,和所有百姓的見證下,舉行著婚禮。
「夫妻對……」
禮官話還沒說完,卻是聽到崩的一聲響,祭祀台卻是劇烈的搖晃。即將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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