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修幾乎是拖著一管鼻涕兩行清淚奔到唐放歌的家中,他抱住唐放歌的腿蹭了又蹭,淚眼汪汪好比千年怨夫。
「小歌歌,你要嫁人的消息是假的吧?」洛迦修心裡還在想是不是網上的人惡搞,因為結婚神馬都太突然了。
唐放歌苦笑道:「是真的。」
「嗚嗚……嗚嗚……你等我十年,我十六歲就可以娶你了,求你別嫁人……」洛迦修緊緊地抱住唐放歌,令她動彈不得。
隨後跟來的洛施施看洛迦修那個樣子,真的有點汗顏。她什麼時候生了一個這麼癡情的種子,她就咋不知道。看洛迦修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男人。明明只有六歲,哭的稀里嘩啦,堪比死了爸媽。
「臭小鬼,你正常點。就你那個樣子,毛都沒長齊,湊什麼熱鬧。」洛施施伸手扯住洛迦修的耳朵,想要把他拉過來。
「小歌歌,媽咪欺負我!」緊抱美女腿不放,洛迦修堅持不肯離開。他掛著兩泡淚水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唐放歌,沒人比他更加悲劇了。
唐放歌輕歎口氣,這樣的鬧劇每天都在上演,她已經習慣母子兩人的古怪個性了。
「施施。」被點名的人惡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既然唐放歌都幫他了,她還能怎麼辦,只能鬆開了手。
「放歌,你確定要嫁給那個楚長風嗎?」這個也是洛施施最為擔心的,她也不希望唐放歌嫁給楚長風。他們兩人連戀愛都沒有開始,忽然的一下就丟出炸彈要結婚,不論如何她都有點不能接受。事情有點突然,真的嚇到他們了。
「嗯。」唐放歌點頭,眼中沒有一絲喜悅,秀麗的眉間滿滿的都是愁緒。現在她不嫁是不可能的,父親都已經給自己下跪了,她如何能夠忤逆他。
洛施施見唐放歌一點都不高興,頓時有點生氣道:「就算嫁人,也要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你看你現在一點都不高興。你明明就不喜歡楚長風,幹嘛要委屈自己嫁給那個男人。」
唐放歌歎口氣道:「施施,你覺得結婚是嫁給自己愛的人好還是嫁給愛自己的人好呢?」
「當然是嫁給自己愛的人了。」洛施施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全沒有一點猶豫。一般的人都會這樣,想要嫁給一個自己愛的人吧!
「嫁給自己愛的人,我已經嫁過了,到頭來不過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果說嫁給愛自己的人,也許至少自己不會痛苦。你愛他的時候,真想要把自己的心都送出去,可是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他若是愛你,你嫁給他,也許他能夠對你好,至少能夠看見你的好。其實,嫁給愛自己的人,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難道不能嫁給彼此相愛的人嗎?」唐放歌的話語中透著一陣陣的痛楚,洛施施知道她說的是那過去的三年婚姻,結果她是傷痕纍纍。只是現在,她並未覺得她哪裡快樂。不管是嫁給自己愛的人,還是愛自己的人,也許都不會幸福,因為大家的心都不在彼此的身上。
「彼此相愛,我覺得好遙遠。」恍惚的,唐放歌眼神變得有點飄渺。當初她那麼愛他,他給予她的是毀滅。現在他說愛自己,只是她的心已經碎了,累了,竟然無法再有力氣去愛他。他們之間,也許真的如人說的,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一切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洛施施張開手臂用力抱住唐放歌,她有點憤怒,「你明明那麼樂觀,現在怎麼變成了膽小鬼。不管是愛誰,至少你現在不應該結婚,你的樣子真令人擔心。」
「你好臭!」心裡暖暖的,唐放歌真的恨羨慕洛施施。她能夠一個人恣意的生活,甚至還撫養大了洛迦修,這樣的她令她真的很嚮往。只是,她真的很想問問這兩人是不是從垃圾堆裡鑽出來的。
「啊?」洛施施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楞了幾秒鐘後,低頭看看兒子和自己,臉蛋頓時紅了。
「沒有你,我們兩人可是餓了好幾天。你都沒有發現我們兩家貌似都開始變臭了,離開你我們就會變成蟲子了。你別嫁人了,你要是嫁人我娶你。」洛施施真的有點尷尬,在這麼傷感的時候竟然被自己身上的臭味打壞了氣氛。
「如果有來生,你再來娶我把!」唐放歌玩笑道。
洛迦修聞到洛施施身上跟自己的身上確實有味道,他很是鬱悶。果然還是唐放歌好,家裡何時都空氣清新,哪裡像是他家,可以跟龍一媲美了。
到一過沒。「我們先回去了,等會再過來。」洛施施哪裡還好意思呆著,他們估計貌似好像是有一周沒洗澡了。伸手扯過死皮賴臉的兒子,迅速的衝回家洗澡收拾。r4dh。
唐放歌見他們來去一陣風,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這裡生活,令她覺得很快樂。這些人,即使很怪,但是卻給了她最多的樂趣。
………………
松子怒氣沖沖地衝進了楚長風的書房,她的一雙杏眼赤紅如火燒了一樣。
書房內的楚長風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松子,然後淡淡地責怪了一句,「進來的時候先敲門,難道這些禮貌都沒了嗎?」
「你真的要跟唐放歌結婚?」松子一直都可以為結婚不可能真的會有,頂多只是一個餌料。當所有的人都在籌備婚禮的時候,她徹底的惱怒了。無論如何她都忍不住,直接就衝了過來。他是她一個人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搶走。
「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目的嗎?」雋秀的面容陡然就陰沉了下來,楚長風那雙過於秀氣的眼睛變得格外陰柔。
松子頓時語結,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意。她是女人,沒有女人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的目的可以更早的進行,為何一定要娶唐放歌。就算沒有婚禮,我們也可以做到。」
正在看書的楚長風,手中的書用力地一合,他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們等了這麼多年,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牧澤西的命,還有牧氏集團,難道你忘了嗎?」陰冷的話拂過松子的臉頰,如同刺骨的風刮過她的肌膚。松子心裡憤怒,可是她明白只要是他們做的決定,必須是要貫徹到底。
「我沒有忘記,可是我愛你,看到你娶了別的女人……」松子尖利的指甲刺入自己的手掌內,滿臉的不甘心。
楚長風略有些冰冷的手摀住松子的臉,他眼中的陰冷消散了一些輕聲道:「你怕我不要你嘛?」
這句話就說到了松子的心上,但是她並不敢說自己懷疑楚長風會拋棄自己。
「我愛的人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她不過是棋子,你要明白。為了我們以後的未來,現在的這點犧牲是必然的。」楚長風的唇吻上松子的唇,那吻一如以前松子熟悉的氣息,只是略微的令她感到有點冰冷。
婚期漸漸近了,唐放歌並不想出門,她只想要呆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只是無奈,楚長風要她去試穿婚紗。
唐天福一早就將唐放歌送上了出租車,叫出租車司機帶她去了全市最好的一家婚紗公司。
到了婚紗服裝店,楚長風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時。他一身皎月白的西服,臉上噙著盈盈的笑,遠遠看著她來了就出來迎接。
「我從米蘭訂了一套婚紗,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楚長風很自然地摟著唐放歌的肩膀,如同是最親密的戀人。
唐放歌想要閃躲,只是覺得肩膀上的人手臂用力,她躲閃不開,只能任由他摟著進去試穿婚紗。
「不用這麼破費,我覺得平平常常就好。」
「我楚長風結婚,怎麼能夠平平常常。婚禮本來就有點倉促,如果說婚紗再不下點功夫,我覺得真是太委屈你了。」
唐放歌沒有說話,一生中第二次結婚在她猝不防及的時候。她只是淡淡一笑,笑容有幾分僵硬。
一襲粉白色的婚紗,上面鑲著一千多顆鑽石,手工精細無比。就連新娘的項鏈耳環都是全採用鑽石精心打造,頭上的那頂小皇冠都無比的沉重。這套婚紗本來是富豪新娘準備結婚用的,只是結婚前忽然破產。由於是東方女性的身材,楚長風才能夠好運氣地訂到。
「太名貴了。」婚紗上的鑽石閃閃爍爍的很是刺眼,唐放歌早就跟這些東西無緣了,現在又看見這些東西,覺得有點不適應。過慣了一段苦日子,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計算價格。一想到這套婚紗可能要話幾千萬,她就覺得不舒服。
楚長風完全不在意地一笑道:「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要摘下來給你。」
不同於唐放歌的勉強歡笑,楚長風是真的很想要給唐放歌一場婚禮。他也是第一次結婚,不知為何就是想要寵眼前的女人。
「小姐,你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麼疼愛你的老公。這套婚紗是純手工,鑽石都是南非的鑽石,由米蘭著名設計師精心縫製的,跟您真是超級的般配。」一旁的服務生很是熱情,甚至十分的艷羨唐放歌有這樣好的運氣。
「去試試,我覺得應該適合你。」楚長風輕輕推了唐放歌一下,叫她去試穿婚紗。
唐放歌進了更衣室,在兩個服務員的打理之下將婚紗穿好。
長幔緩緩推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楚長風手裡的雜誌也跌落在了桌子上。
一襲粉白如同璀璨的祥雲,閃爍的鑽石宛若繁星閃爍。唐放歌水一樣的明眸緩緩的張開,如同是最為純美的一朵花在朝霞中緩緩的綻放開來。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粉白相襯下就是一片霞光中的雪,吹彈可破。遠看如雲中仙子,靜謐脫塵,近看恍若舞動的妖精,拖著彩雲飛過。那種美,動靜皆宜,瞬間就能奪走人的心神。
「好美……」楚長風忍不住感歎,他沒有想到唐放歌穿上婚紗竟然是這麼的漂亮,以往他只是覺得她是一個美人坯子。只是現在才見到她化妝以後的樣子,真是可以迷倒一群人。
唐放歌臉上有點紅暈,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小姐,真的沒有見過你這麼漂亮的新娘子。」一遍的服務員也跟著讚歎道,真是珍珠鑽石配美女,令人無法呼吸的迷人。
「我覺得正合適,我去換掉。」
「至少要等新郎官看夠了再換,難得能夠見到這樣的美景。」服務員打趣,覺得現在換掉有點可惜。
楚長風幽深的眼睛微微瞇起,臉上有一絲不滿道:「我都沒有看夠,你這樣就換掉了,是不是太早了。」
「可是婚紗有點沉重,覺得不舒服。」唐放歌總覺得自己似乎胖了,覺得婚紗緊繃在肚皮上很熱。
美人蹙眉,楚長風上前摟住唐放歌,「你很美,我很矛盾。我不想你這麼快就換掉婚紗,另一方面我又想要獨享你的美。放歌,你真的令我著迷了。」
楚長風的氣息在唐放歌的胸前流轉,令她覺得一陣瘙癢,她抬頭看見楚長風的眼眸中透著幾分認真,心裡卻覺得不安起來。這場婚禮,本來就是他的計劃,只是他的目光灼灼的有點刺痛她的眼睛,那是純純的男人對女人的渴望。她很明白,卻覺得害怕。
「我自己去換掉。」唐放歌匆忙避開楚長風,自己進入更衣室準備換掉身上的婚紗。由於拒絕別人跟來,她這個時候才察覺自己的手竟然拉不下背後的拉鏈。拉鏈有點緊,而她伸手卻拉不下來。
就在她愁的滿頭都是汗水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唐放歌以為是服務員進來了,她慌忙求救道:「能幫忙拉一下拉鏈嗎?這個衣服貌似有點緊,拉不下來。」
「可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一團冷風從唐放歌的背後飄過,令她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尤其是那漸漸靠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