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牧澤西見白曉眼中的欣喜,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
「一個病人。」白曉模稜兩可地答了一句,此刻他覺得心裡有點對不起牧澤西,當時另一方面卻又控制不住自己欣喜的心。
龍一懶懶地躺在椅子中,眼中有幾分玩笑道:「不會是小情人吧?」
「不是,我去接個電話。」沒有理會龍一的調侃,白曉拿了手機迅速地走出嘈雜的人群。到了酒吧的外面,白曉發現電話已經掛了。
唐放歌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是什麼事呢?白曉撥通了唐放歌的電話,只是電話那端竟然沒有人接電話。
「嘟嘟嘟……」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白曉心裡有點慌,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忽然又不打了。他內心裡有點失落,左思右想,覺得唐放歌的身體應該不會出現什麼事情。
龍一跟牧澤西覺得無聊,兩人從酒吧裡出來了。他們發現白曉一遍遍地撥著電話,似乎有點急。
「到底是誰,能夠驚動你把電話打回去?」白曉一向都是一個很淡漠的人,在自己休息的時候也不會接任何工作,現在竟然令他破例還真是少見。
白曉有點失落,他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裡。「只是覺得她可能是有點事情。」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她有沒有事情,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去她家裡找她,而不是打電話。」龍一曖昧地一笑,話語中參雜著別的意思,他嘿嘿一笑道:「到時候可以送溫柔,來個水到渠成,不是正好。反正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應該找一個女人作伴了。」
「她不是那樣的人,不要亂說。」白曉有點不自在,他見牧澤西反應冷淡,自己不知道為何竟然鬆了一口氣。
牧澤西不說話,不是說他自己不想問,只是不知道要如何的問出口。白曉是一個感情很冷淡的人,一向跟任何男人或者女人都不是很親近。就算那麼多的女人送到門,他也會看都不看一眼打發別人走。這樣的男人,一旦是動情,估計會一生只認準一個女人。只是好巧不巧的,他愛上的是他的前妻。那份感情,他一直自私霸道的不讓他接近。在他的心裡也是很糾結的,一方面他希望白曉能夠幸福,另一方面他卻不希望那個人是唐放歌。
很多人的一生都會愛上很多男人或者是女人,但是有些人一生一世只會認準那麼一個人,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有結果,也會癡癡傻傻的守望下去。
愛情,總是自私和殘酷的,即使是他的兄弟,他依舊不想讓步。
「真是酣暢淋漓,我等著看明天楚長風的黑臉。先回去睡覺了,累死了。」龍一伸伸懶腰,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牧澤西知道白曉的車子送去修理了,他清冷的眼睛看了一眼白曉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的就可以了。」白曉一向都是如此,很怕給別人帶來困擾。
「我說送你,你就不要那麼多的廢話了。」牧澤西強勢地沒有再給白曉任何拒絕的機會,他徑直地走向自己的車。
白曉無奈,見牧澤西是執意要送自己,他只能跟過去。手不風情。
兩人坐在車上無語,白曉一直都在看手機。唐放歌為何電話只是響了一下就不響了,他忍不住又撥了回去。電話依舊如同剛才一樣,沒有人接聽。
「那個電話很重要?」牧澤西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問道。
「不是。」白曉淡淡地回了一句,將手機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內。
「很少見你這樣,尤其是對某個人的電話執著的要撥通。」
「只是不知道什麼事情,令我覺得有點好奇。」
他們彼此之間過於的熟悉彼此,這也就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就能夠讀懂對方的感情趨向。
兩人之間有點怪異,車子急速地穿梭在燈紅酒綠的道路上。
「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女人照顧白裳?」牧澤西開口問道,卻令白曉頓時楞了一下。他轉頭看牧澤西,他的臉孔透著一股冷硬,甚至有點略微的涼意。
「為什麼要這麼說?」白曉聲音緊繃,總覺得牧澤西是話中有話。r4es。
「你一個人帶白裳總是辛苦,找個女人來照顧你們,似乎不錯。」牧澤西臉上沒有一絲玩笑,他是很認真地在問白曉這個事情。
愛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誰,心裡上都會有點疙瘩,都想將自己的對手擠兌出去。唐放歌目前單身,誰都可以追求,而牧澤西擔心的是他們兩人在一起會令他覺得很是合適。
白曉若是結婚,一定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他沒有任何不良的習慣,甚至還格外會照顧人。唐放歌跟他在一起,一生也許都會平平靜靜,幸幸福福的生活。他們兩人,也許就是別人最艷羨的那種,可以一生不吵不鬧,白頭偕老的人。
在一個說不清楚時間的傍晚,他曾看見他們兩人在一起聊天。夕陽下,他們兩人表情風輕雲淡,格外的祥和,兩人在一起就是一副和諧寧靜的畫面。想到那個場景,牧澤西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甚至是想要破壞那份祥和。也許正是因為有了危機感,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白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如同牧澤西瞭解他,他也一樣的瞭解牧澤西。即使牧澤西不提醒自己,他也不會去跟他爭搶任何東西。他們之間,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結婚這種事,我還從來沒有想過。」
「呵呵,我以為你應該想想結婚的事情。」
「也許十年後,也許更久,等遇到了也許就會結婚吧!」說到結婚,白曉腦中浮現的就是唐放歌。只是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也許十年後,也許更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過了多久後,他才會真的從這裡走出來。
「如果有了想要結婚的對象,一定要告訴我。」
「一定會。」白曉一隻手放在口袋裡,他摸著手機就怕唐放歌會再打電話過來。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牧澤西,他話中的意思他最是明白了。有了結婚的對象要告訴他,但是一定要除了唐放歌以外。
………………
早上的陽光剛剛照進房間內,唐放歌就被刺眼的陽光熱醒了。醒來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地板上昏睡了一晚,心口的痛緩解了很多。為何心口會痛,又為何會暈倒,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昏昏沉沉地爬起來,梳洗了一下,唐放歌就發現家裡多了一個人。
楚長風手裡捧著一大捧的玫瑰花,就坐在她家裡的沙發上。見唐放歌出來,楚長風將玫瑰花送到她的面前,「早上好。」
唐放歌有點不知所措,她剛想要拒絕,卻發現父親從廚房探出頭看自己。僵硬了幾秒鐘,唐放歌只能伸手接過那一捧玫瑰花。她不喜歡玫瑰,尤其是不喜歡玫瑰花的濃郁香味,還有那如血的紅色。
「謝謝。」接過玫瑰花,唐放歌努力扯動臉上的肉笑了笑。
「接到你父親的電話,我幾乎是一夜沒有睡,清晨就過來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接到唐天福的電話,楚長風欣喜異常。只要這樣下去,他一定可以按計劃地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完成。
唐放歌勉強地笑笑,就算是打擾了,甚至她不想他來,也沒有辦法拒絕。「沒有打擾,我感到很驚喜。」
「為了博美人一笑,我覺得真是太值得了。這些玫瑰花,是我專門到花卉市場上買來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玫瑰花,現在問似乎有點晚了。」楚長風內心激動,話都有點不知道如何說了。他興奮的不是唐放歌答應了自己的求愛,而是他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了。
唐放歌想要說自己不喜歡玫瑰花,但是父親從房間裡將飯菜都端了上來,她點頭道:「我很喜歡。」
楚長風心裡有點高興,不管是追求任何女人,玫瑰花都是最為保守的花卉。只要是女人,估計都會愛上玫瑰花。
「長風,還沒吃早飯,一起吧!」唐天福將早飯都端上了桌子,由於家裡有事情,洛施施跟洛迦修就自己解決了。
唐放歌見父親精神氣色似乎好了很多,她心裡覺得自己這麼做似乎微微的有點值得了。
一餐早飯下來,唐天福話也多了,人也不似前面的頹廢。對唐放歌說話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只是時不時地會忽略唐放歌。
「你們既然已經確定關係,就趕緊的結婚吧!」此話一出,唐放歌手中的勺子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爸,這個事情還有點早。」唐放歌面有難色,顯然不願意這麼早就結婚。她不想結婚,心裡甚至排斥這樁婚事。
楚長風見唐放歌反對,臉上的高興頓時消散了幾分。他體貼道:「是,是有點早。」
唐天福是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楚長風不樂意。他眉頭皺起,很是不滿道:「最近家裡總是走霉運,還等什麼,就定在下周結婚。我看不見你結婚,總覺得心裡不安。」
「下周?」唐放歌驚住了,父親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她答應要嫁給楚長風,也沒有焦急地就要結婚吧!
「下周的日子我已經看好了,從昨晚開始我就一直都在看日子。我覺得下周的週二是好日子,就早早結婚沖沖霉運有什麼不好的。你們認識也有一個月了,長風對你好我都看見了。」唐天福心裡急,他焦急的想要將事情都變成板上釘釘子,要不然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安眠。
此刻,唐放歌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魚,任由別人宰割。口中的飯變成了一根刺,卡在她的喉嚨裡似乎出不來。唐放歌心裡一陣不舒服,她真的不想這麼早就結婚。
「我覺得太急了,什麼都沒有辦法準備……」唐放歌顯然在推辭,楚長風也能看的出來。
「不急,只要一天我就能將所有的一切都辦妥當。放歌,只要你同意,我們就算是現在結婚都可以。」楚長風很是無害的一笑,只是那臉上的堅定無法令人反駁。
「是的,這個世界上有錢好辦事,有什麼想不到的都能夠想到。你現在只要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就別想了。我覺得週二正好,還有六天,真是個好日子。」唐天福一人將事情直接敲定,另一邊楚長風也跟著幫腔。
沒有求婚,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連戀愛關係都沒有確定,就直接在父親跟楚長風兩人的商量下成了已成婚禮。唐放歌心中一陣哀傷,這就是他們給予她的一切。
誰都沒有聽過她的想法,就連最疼愛自己的父親都如此草率的將她的一切都變成了自己的。另一邊的楚長風,現在已經將她當成是楚太太了。一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她似乎已經貼上了人妻的標籤。
這場熱鬧的鬧劇,唐放歌不知道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只是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敲定了。楚長風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就出去準備婚禮了。他以總裁的身份批准了她的假期,以未婚夫的身份要她好好休息,以未來女婿的身份將所有的事情都包攬了。
唐天福滿意地歎口氣,心情甚好地將桌上的飯菜都吃了一大半。唐放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依舊能夠感覺到臉上帶著油膩味道的體溫。那個溫度令她覺得有點噁心,甚至排斥。不知為何,楚長風成了她厭惡的人。以前她只是不喜歡不討厭他,只是現在她徹底的覺得厭惡。就是這樣一個比以前令自己更加難以接受的男人,即將要成為她的丈夫。
「爸,你瞭解楚長風嗎?」唐放歌艱澀地開口,打斷了唐天福吃飯的好心情。
唐天福眉飛色舞道:「有什麼不瞭解的,他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家裡無父無母一個人打拼到現在,小伙子真是不容易。想當年,我也是從一無所有起家的。就是這樣的男人,才知道珍惜,才懂得什麼都來之不易。」
「我說的是你真的瞭解他的一切嗎?」這一次,唐放歌很是認真地看著父親。
「有什麼好瞭解的,現在看到的就是真實,有什麼不對,你安心做你的新娘就可以了。」唐天福沒有耐性,唐放歌似乎話中有話,但是那些話他都不喜歡聽。
唐放歌眼神晦澀,想到那日聽到的一切,她並不認為楚長風是一個令她能夠托付終身的人,其中的目的是什麼,她心裡明白,為何她總是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爸,楚長風……」唐放歌剛想要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給唐天福,唐天福就一口打斷唐放歌的話。
「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多疑了,你這樣的性格怎麼能夠做好一個好妻子。很多事情口說無憑,耳聽為虛,要有證據在說話。」
自己一句話,父親竟然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多疑的人。唐放歌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就算她說什麼,都改變不了父親要將她嫁給楚長風的決心。
………………
牧澤西完全沒有想到,他沒有看到楚長風的黑臉,自己倒是先黑了臉。
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迅速地席捲了台灣,大大的標題刺眼的令他想要殺人。二入豪門,棄婦變貴婦。唐放歌即將與cic貿易公司總裁楚長風結婚。兩人婚期定在下週二,楚長風高調表示自己深愛未婚妻,完全不介意她有過一段婚姻。
「碰」的一聲,牧澤西的手機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頓時就報廢了。
事情似乎完全跟他們想的不一樣,本來以為楚長風會後院起火,根本就沒有這個閒情逸致再談婚姻,但令他絕對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會閃婚,而且閃的他想殺人。
龍一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牧澤西目前居住的院落,他一臉同情地看著地面上的手機。那部手機可是他耗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從美國購回來的,沒有想到在牧澤西的手中用不到半個月就報廢了。
「你打算怎麼辦?」龍一撓了撓自己凌亂的髮絲,他覺得自己看真的很少見牧澤西發火。不過今天,他似乎還真是見識到了。只是牧澤西發火,令他完全不覺得好玩。有些時候,牧澤西瘋狂起來也是格外的令人難以招架的。
「你覺得我要怎麼辦?」牧澤西森冷的眼睛如同是一塊燃燒的冰,烏黑的眸子中隱隱地藏著一隻猛獸,似乎只要那麼輕輕碰觸一下就會衝出來。現在他還是有點理智的,要是等會沒有理智,估計就不是這樣了。
「要是我的話,我就直接把人綁了,至少先叫他們結不成婚。」龍一彈彈手指,他覺得自己似乎會這麼做。現場搶婚,也許自己會被人先一步給蹦了,不過若是搶走新娘,到時候先壓上床再說。
牧澤西涼薄的唇微微上揚,眼中生出幾分讚許。
「也許這是一個好主意。」
「誒,你真的打算那麼做?」龍一隻是隨口說說,畢竟搶婚的話,新娘不願意他也沒轍。再者唐放歌可是恨透了牧澤西,要是去搶婚估計人家新娘子還不願意搭理。到時候新娘不搭理,反倒是引來了狼,估計只有死的份了。
「你要想清楚,唐放歌可是恨死你了。」龍一勸牧澤西再三考慮一下,否則到時候兩人見面就掐,一點都不好。
「已經夠恨了,就算再多恨一點有什麼區別嗎?」牧澤西心中何嘗不是龍一心中顧慮的,唐放歌已經恨死自己了。即使是見面,她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任何一點輕柔的話。就算去了,她也不一定願意跟他走,估計會更加的痛恨自己吧!
「厄,你這個想法真的很變態。已經夠恨了,接著繼續下去的話會痛恨死你的。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枕邊人忽然拿出一把刀將你給殺了,那是什麼感覺?」龍一覺得唐放歌真的可能做的出來,她表面上是一條無害的花朵,其實是帶著刺的。
牧澤西完全聽不進龍一的話,想到唐放歌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裡。那具美麗的身體在別的男人的懷中輾轉反側,他就無法忍受,哪怕只是想一下就會覺得妒火極重。對於他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一向都是會不擇手段的得到。這次如果不是事情交雜,他也不會任由她跟著楚長風混在一起。光是想到跟楚長風在一起,他心裡就無比的痛恨,想要殺人。
「哼,她還下不了手。」牧澤西肯定,他很確信唐放歌就算是恨自己,也不會真的下手殺自己。
「喲,真希望看到你這份自信能夠笑到最後。我真的想到了很狗血的劇情,結婚的時候有人搶親,不過搶親一般有兩種結果。一種結果是新娘跟著搶親的人走了,拋棄了新郎。另一種情況就是新娘毅然決然地跟著新郎結婚,任由某個癡情的男人傷心欲絕。你覺得你會是哪種結果?」龍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子,他的手往前一揮,刀子準確無誤地射0進了樹枝上的空洞中。
牧澤西的手指緊緊地攥著,他的臉上可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跡象。那冷凝的眸子隱約地暴露著他即將暴走的情緒,週身的空氣似乎都要凍結了。
龍一玩世不恭,跟牧澤西相處多年,自然很是理解他的個性。就算是再想要暴走,他也絕對不會真的暴走。牧澤西的情緒,就算是最失控的時候,也能夠牢牢地拴住自己心頭上的那隻猛獸。他是一個自制力超級強悍的人,絕對不會叫自己情緒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結果只有一個,婚禮不會有。」牧澤西冷冷地一口斷定,這樣的婚禮他是絕對不允許的。就算他鬆手一時,也不會叫唐放歌投入任何男人的懷抱。起初他願意放她走,是因為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一旦確定,他絕對不會鬆手。世界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