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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3.你欠我那麼多 文 / 二十九

    清流的問題,絕對是有點突兀的。只是,這個問題,卻是他們之間存在著最大的問題。而且,它必須,要馬上得到解決!

    薄野忍的眉頭皺了皺,看著女子那輕輕抬著下巴,冷眼凝睇著他的模樣,心裡微沉。握著她纖細柔荑的大掌越發收緊,他眉目一深,輕輕開口:「孩子的事情,無論你有什麼樣的想法,我都會尊重你的。清流,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

    尊重她麼?他一直,都太過尊重她了!以致於,無論她做任何的選擇,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

    清流的嘴唇輕輕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很淡薄,一閃即逝:「我想……不必了。」

    薄野忍額頭,已經形成了「川」字型。他搖頭,不太肯定地重新了女子的話語,用的,卻是疑問式:「不必了?」

    「是,不必了。」清流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掌,冷淡道:「放開我吧!」

    「清流!」

    清流搖了搖頭,淡而無味道:「薄野忍,回到你真正愛著的那個人身邊去,不要覺得對我有什麼虧欠。你什麼都不欠我……」

    只是欠了,愛。但這個字,我想,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跟我說的。因為,你心裡埋藏著簡初晴的那個位置,我永遠都走不進去。一個替代品,永遠都只能是贗品而已,怎麼可能會像戲劇那般,有朝一日,得以成為他心愛的寶貝?

    薄野忍有些怒意,他掌心握成拳頭,冷冷地看著女子:「我都跟你說了,我會送簡初晴走……」

    「送走她,並不代表她從你心裡離開了。」清流淡然開口:「這樣,何必?」

    「郁清流,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才願意罷休?」在他薄野忍的世界裡,從來都沒有這麼窩囊過,要向一個女子不斷地乞求,不斷解釋,只為了祈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來過。可是,這個女人卻好像是天生來克他的,非要把他弄瘋不可才願意罷休似的。他心裡的火不斷地上燒,一臉怒意:「我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說明,你對我有多重要嗎?」

    「那不過是因為你要保護簡初晴罷了。」

    「我把她送去加拿大,發誓一輩子都不見她……」

    「見或不見,她都在那裡。」

    「郁清流,我沒有失憶,不可以把她從我的腦子裡面清除掉!」

    「是你的心。」

    「你——」被女子那不鹹不淡地的言語刺激到幾乎抓狂,薄野忍的掌心緊握成拳,怒氣沖沖地對著清流斥道:「郁清流,說來說去,其實你就是想要把我給甩了,好去薄野澤身邊是不是?」

    看得出來,他誤會她跟薄野澤了。但倘若這是切斷他們關係的重要一筆,那麼……她承認了又如何?

    清流嘴角輕輕地抿起,眸子裡,淡淡的,沒什麼神采。她的掌心,往著自己的肚腹輕輕地撫了一下,道:「如果你一定要那樣認為,那就算是吧!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而且也承諾過,會照顧我們母子一輩子的!」

    「你居然想跟一個強……」鑒於剛才女子對於「強-暴」二字的反應以及她說起那些讓他心裡抽痛的話語,薄野忍把後面一個字生生地嚥了一下:「你怎麼可以跟他過一輩子?」

    「我說了,他是我孩子的父親!」

    「他根本就不配當你孩子的父親,他的父親,只能是我一個!」

    他,果然並不在乎她跟誰生孩子,否則,又豈會接受他這一生的死敵……薄野澤的孩子呢?

    清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很可惜,孩子的母親,不希望她的孩子跟在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父親身邊成長!」

    「你不就是跟在郁道生身邊成長起來的嗎?」

    聽著薄野忍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清流的身子猛然一僵。她的眸子,幽幽地看著男人,眼底,流轉出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薄野忍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

    「你剛才說的話……是在暗示,我跟我爸沒有血緣關係嗎?」清流的腦子,突然便想起了郁道生在病房時候,跟自己提及那一聲「對不起」。當時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壓根沒有想太多,可是現在,卻直覺很不尋常。

    父親之前就藏匿了一張不讓她看的照片,後來她讓薄野忍去試探了。因為他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著簡初晴有事,他趕回了f城,以致於這件事情,差點便被她遺忘了。現在倒好,薄野忍莫名的一句,讓她的心,都覺得寒了起來。

    「不是,清流,我——」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流指尖驀然伸出去揪住了薄野忍的衣領,用力搖晃著他,咬牙切齒地道:「薄野忍,求你,跟我說一次實施,就算是還了你欠的那些!」

    「清流……」看著女子激動的模樣,薄野忍的眉頭一皺,滿臉擔憂。

    「拜託你——」清流的眼睛泛紅,身子無力地往著他的胸膛靠過去:「薄野忍,告訴我……」

    她的目光,往著手術室大門看了過去,眸眼裡,一片的迷離。

    就算薄野忍不說,其實她多少也猜測到了一些什麼。之後,如果這個男人不說,她也必然是會追查下去的。那關乎於,她的身世——

    「我告訴你!」薄野忍伸手輕輕地摟抱著她,道:「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聽到什麼,都必須要冷靜,你要顧著自己的身子,不能夠有任何的衝動情緒。」

    清流的頭顱,慢慢從他懷裡退出。她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對他點了點頭,似是承諾一般開口:「我答應你,保證不衝動。只要你願意把事實的全部都告訴我。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查的。所以,你務必要告訴我。」

    薄野忍點了點頭,道:「好,我告訴你。」

    他的目光,沿著手術室那端瞟去一眼,道:「郁道生的確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只是你的養父。而你的母親,曾經是他的初戀情人。他會收養你,與二十多年前,東溪裡發生的一起殺人案有關。」

    只是僅僅這樣聽著,清流的身子,便猛然僵硬。

    殺人案,到底有多嚴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郁道生與你生母本是大學同學,他們一直很相愛。只是,因為後來大家的處境不一樣,郁道生終究是選擇了與東溪省裡一位高官的女兒結婚。她,其實就是郁道生的原配妻子。那個時候,東溪裡所有的人都傳言他們是模範夫妻,事實上,郁道生根本不愛他的妻子,他一直都對你母親念念不忘。所以,後來他們在職場上重遇的時候,很自然就有了往來。當時,你母親……是一間酒吧裡的舞女。他那個時候,已經懷了你。雖然你母親一直努力保持著跟郁道生的距離,但因為當時郁道生正在競選東溪副市長,經常要跟人去你母親工作的那間酒吧裡應酬,他們見面的機會,自然很多。外面的記者,更是追著他們的消息不放。以致於,郁夫人疑心你母親肚子裡懷著的你,是她跟郁道生的。她對你母親,一直懷恨在心。她找著了機會,在你母親分娩的時候,對她下了手……你母親難產死了,她也因此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後來,吃安眠藥自殺了。郁道生心裡愧疚不已,當時……不知道他為了平息外面的風波好競選副市長,抑或是真的對你母親念念不忘,因此便好心收養了你。這件事情當時很轟動,大家都聽信了謠言,認為你真的是他跟你母親所生,所以沒有懷疑過你就是他的女兒。而且,從他成為東溪副市長、市長以後,慢慢的,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了。隨著時日變遷,那些事情,自然也就成為了過去式。其後,你父親娶了林映容,你們也就成了一個完整的家……不過,聽說林映容曾經是容英明喜歡的女人,而容英明與郁道生又是多年的好友,自己喜歡的人被搶,容英明一直懷恨在心。後來,又因為你跟他唯一的女兒容嘉外出時候出車禍,她因此成為了植物人,而你卻完好地回來所以,他才設計讓郁道生受賄,讓他蹲牢房了。」

    聽著薄野忍一字一句娓娓道來,清流的心,如被無數根針尖往裡直扎,疼痛到,無以加復。

    她怎麼會料想得到,自己一心一意,努力想要從牢獄裡救出來的父親,居然是間接害死自己親生母親的兇手。他不僅利用了她,成為了東溪赫赫有名的市長,這些年來,更是那樣若無其事的騙著她,讓她以為,害死她生母的……他的原配夫人,是她母親!

    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呢?

    這個世界,是不是所有東西,都不真實,不真切的?

    心,因此漸漸麻木,痛過片刻後,似乎便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太tmd扯蛋了!

    她的人生,從來,都沒有真實的東西存在!

    她這一輩子,都活在充滿了謊言、欺騙、利用、愚弄的世界裡,被戲弄著、折磨著……

    「呵呵,這個故事,真是精彩——」沒來由地笑了笑,清流搖了搖頭,雙瞳幽幽地看著男人,低聲自嘲地道:「真是個……好故事。」

    「清流——」看著女子那滿臉不在乎的模樣,薄野忍心裡一疼,伸手捧住她的小臉:「你沒事吧?」

    「沒事,我怎麼會有事?我對那些人,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啊……」清流推開了他的手臂,掌心沿著自己的臉頰狠狠地拍了幾下,驟然便站起身,對著男人笑道:「薄野忍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編這個故事,真精彩!」

    「清流,你看起來很糟糕!」薄野忍眉頭一皺,迅速起身,欲要伸手去拉她。

    清流卻適時後退了半步,對著他搖了搖頭:「不要碰我。」

    「清——」

    薄野忍的喚叫還沒有出口,手術室門前那盞紅燈驟然便熄滅了。男人的目光沿著那端瞟去一眼,但見那門開啟,一身白袍的醫生,從裡面踏步而出。他有些憂心地看了清流一眼,豈料那女子已經往前跨了兩步,對著醫生道:「他死了沒有?」

    那醫生一愣,皺眉看了清流一眼。

    「病人的情況如何?」薄野忍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把清流往著身後一拉,淡聲詢問:「手術成功嗎?」

    「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病人的身體,實在是沒辦法支撐下去了。你們,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醫生摘下口罩,疑惑地看了清流一眼後,與一眾護士離開。

    清流的身子一軟,看起來,差點往地面倒下去。

    薄野忍迅速地伸手扶住她:「清流,你沒事吧?」

    「沒事……」清流搖頭,笑了笑,眼裡一片空寂:「我怎麼會有事呢?他死了,正好……我恨不得他死了——」

    他死了,就一了百了……那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啊——

    薄野忍蹙眉,指尖握緊了她的手:「我們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我不要。」清流冷然地拒絕,把自己的小手從男人的掌心裡抽了回來:「我要出去慶祝,慶祝他了。他那種人,終於有報應了——」

    「清流!」薄野忍眉頭緊皺:「他畢竟跟你那麼多年感情。」

    「誰跟他有感情了?」清流冷聲喝斷他的話語:「我才沒有跟他有感情,他是一個騙子,騙了我二十二年……我的人生,因為他,全部都毀了——」

    她搖著頭顱,轉身,想要往外面衝出去,卻只是撲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薄野澤掌心扶住了她那正在顫抖著的纖細身子,指尖撫著她的髮絲,低聲道:「去看看他吧,否則,你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我不要——」

    「清流。」薄野澤指尖沿著她的下顎一捏,聲音有些清冷:「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如果你現在就走了,這件事情,會是你這一輩子的結,你永生,都解不開!」

    過來人?

    所以說,他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嗎?

    清流眨了眨眼眸,有些疑惑地看著男人。

    「沒錯,我也曾經,活在這樣的謊言裡。」薄野澤冷靜地看著她,眼底,似乎閃過了絲狀似是心疼之類的暗光。他的手,輕撫著女子的發端,低聲道:「至今我都沒辦法釋懷。」

    「你既然明知道這種痛苦,為什麼還要我去面對?」清流的眼眶,一片潮紅,衝著薄野澤吼出來的言語,幾乎讓她聲嘶力竭。

    「因為只有真正去面對了這樣的痛苦,你才有機會邁過它,重新開始!」薄野澤掌心捧住她的臉頰,指尖順著她因為眨眸而從頰際滑落那兩行清撫過去,低頭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裡盛滿了鼓勵之色:「清流,勇敢一點,去面對!」

    清流搖頭,身子往著他懷裡靠了進去。

    「我會陪著你的。」薄野澤摟住她,深吸口氣,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相信我,再難過的日子,都會成為過去式的。」

    他的言語,是充盈著滿滿的鼓勵,令清流,不得不去正視。

    她咬咬牙,從他懷裡退出,側過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靜靜地凝睇著他們的薄野忍,輕垂了眉睫。

    薄野忍的腳步,快速地跨了過來。他的掌心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手腕,伸手摟住她:「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自己進去就好。」清流的手,輕輕地推開了他的臂膊。

    「……」薄野忍眉眼緊皺,卻也只是靜靜凝睇著她,沒說什麼。

    清流看了薄野澤一眼,但見那男人衝她點了點頭,不由抿唇苦澀一笑,往著手術室內裡踏步而入。

    薄野忍見她的身影消失於手術室房門後,立即便轉身冷冷地看著薄野澤:「我跟她的世界,不許你插足進來!」

    「如果你有能力阻止的話!」薄野澤掌心輕輕一攤,淡而無味道:「我覺得,現在她更加依賴我多一點!」

    「薄野澤,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清流現在很脆弱,我不許你在這個時候插足到她的世界裡。」

    「我們各憑本事!」薄野澤冷冷一哼。

    「你——」

    「阿忍!」薄野澤淡聲打斷薄野忍的話語,道:「剛才我站在那裡,聽到了你們所有的對話。她已經認定你是因為愛著簡初晴才會忽視她,她現在根本不願意跟你在一起。如果你硬是想要勉強她,我不會坐視不理!沒錯,現在她很脆弱,但就因為這樣,我才能夠借此機會保護她,讓她知道我對她而言有多麼的重要。簡初晴的事情,我只是玩玩,但郁清流,我是認真的!」

    他的眉目裡,儘是嚴肅,看不出絲毫的惡意戲弄神色。這樣的他,是薄野忍以往任何時候,都沒有見過的。他在告訴他,他很認真。而且,勢必要與他力爭到底!

    所以,他們的戰爭,要正式拉開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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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那男人,臉色已經發青,只能夠依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

    清流站在床榻前沿,垂在腿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冷眼看著那個緩緩地張開眼睛的男人,原本便咬到已經有裂口的下唇,開始有了腥膩的味道——

    郁道生眸光有些虛,他直視著清流,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清流卻聽不到任何的聲息。

    清流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著他冷笑一聲,道:「你的原配夫人害死了我媽,你還讓我過去的二十二年的人生裡,都活在謊言中。你現在這樣,真是報應——」

    聽聞她的言語,郁道生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明白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指尖抽搐了一下。

    清流有看到他的反應,她輕嗤著笑了一聲:「來這裡之前,你跟我說『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能挽回些什麼?你可以把我媽還給我嗎?可以讓我活在二十二年的謊言國度裡拉回來嗎?可以讓我不恨你嗎?不,你不可以……你的『對不起』,只讓我覺得噁心罷了,很噁心——」

    郁道生輕輕地搖了搖頭,眼裡,像是蘸了水花,有些迷濛。

    「我好恨啊……」清流眼皮輕輕闔了一下,任憑著眸裡淚水,沿頰一路滑落:「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到底我是犯了什麼樣和罪孽?你們恨我嗎?所以,才要把我當成你們的棋子,才要讓我被這窮盡的謊言折磨。看著我難過,你們就開心了嗎?」

    「紙,怎麼包得住火?」清流的雙腳,往著地面一跪,輕嗤著低笑:「你們一直都把我當成利用的棋子,卻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為什麼,我最愛的人,都是傷害我最深的?為什麼,我的世界,只有謊言與傷害?」清流的淚水,止不住地拚命往下-流:「為什麼,我那麼下-賤,被你們一直那樣傷害,卻還是沒辦法看著你們忍受痛苦?還是希望……你們能夠過得好好的——」

    「還希望……就算自己受了傷害,卻依舊期待著,你們可以幸福……」後跟是好。

    郁道生的眼皮輕輕一闔,有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清流伸手,握住了他的腕位:「你哭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哭?你傷害我那麼深,你根本沒有資格流淚……」

    郁道生的手指,輕輕地彎了一下,指腹,觸及了清流的手背。他的唇瓣,動了動,那嘴型,一張一合著,似乎在說些什麼。

    無聲,清流卻看懂了。

    依然是,那三個字:對、不、起!

    隔著迷霧,看著他的眼皮,慢慢地闔下,指腹,似乎也在慢慢地放鬆,清流的淚水,如決了的堤,洶湧澎湃地滑落。她身子往前一撲,用力握住了郁道生的手,哭喊著叫道:「爸,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郁道生的眸,似乎是輕輕凝了一下,唇邊,似乎有抹淺笑浮出。隨後,眼皮便慢慢地闔合了。而他那握著清流的手臂,也慢慢地垂了下去。ul7x。

    「爸,你還欠我那麼多,你還沒有正式一點跟我道歉,還沒有彌補對我的傷害,你怎麼能夠那麼不負責任自己一個人走掉,把我孤伶伶留在這個世界上……」清流的眼睛,一片迷糊,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她整個身子,都撲到了床榻上,用力搖晃著郁道生,拚命地道:「你甚至,還沒有給你的外孫起名字,還沒有聽他叫我媽咪,還沒有聽他叫你外公……爸爸,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的,你回來,好不好,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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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親們是不是覺得很狗血,但這章真的寫得九心力交瘁,哭到不行。我瘋了。5555不要拍我。咱們下個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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