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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86 病房內的小曖昧 文 / 南官夭夭

    「痛,放開我,好痛……」梁真真無意識的呢喃出聲,腦子裡全是剛才失控的場景,那麼多人朝她奔湧過來,陌生的面孔和刺耳尖銳的聲音,就像是一張大網朝她罩了過來,讓她脫不開身,整個人似被一座厚重的大山給壓著,透不過氣來。

    滕靳司心疼的吻著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哄道:「乖,不怕,有我在呢。」溫厚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背,他真希望能將小鹿身上的傷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寧願為她背負所有的痛楚。

    儘管有他的溫柔呵護,可睡夢中的梁真真還是有些不安,像是被夢魘纏身一般,時而皺眉,時而低泣,柔弱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看得滕靳司心疼萬分,一晚上將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撫著,直到天色破曉,懷中人兒才漸漸安靜下來,露出恬淡的睡顏,他也累得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梁真真睜開眼睛的剎那就覺得不對勁,房間裡的設施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賓館,倒像是……醫院,身上傳來的疼痛感也讓她回憶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被一群記者圍攻,各種犀利尖銳的問題輪番上陣,然後不知道怎麼就發生了小小的騷亂,她跌倒了,還被人踩了,動了動手指,發現手臂打了石膏,動彈不得。

    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在屋內轉了一圈,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她記得自己昨天是被滕靳司救離了苦海,可……他人呢?這裡還是香港嗎?合合她們昨天怎麼樣呢?好多好多問題困擾著她,讓她有一種孤苦無依的感覺,沒人搭理她。

    突然,外間傳來敲門聲,她心裡一喜,以為是某人回來了,看卻是值班的護士。

    「梁小姐,您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護士小姐溫柔的笑道,熟練的拿出藥水和針管,準備給她吊點滴。

    「渾身都不舒服。」她聲音悶悶的,心情不好加上手疼,哪裡舒服得起來?

    護士小姐明顯愣了一下,「梁小姐請稍等,我馬上去叫您的主治醫師過來,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您都可以跟他說,我們一定會為您提供最好的治療,這是滕先生吩咐過的。」

    梁真真抿了抿唇,滕先生?哼!這一切都是那個混蛋滕先生惹出來的!一大清早就丟下自己不知道跑哪兒去呢!可惡透頂!越想心裡越不舒服,總覺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那種無助的害怕向她奔湧過來。

    打針的時候,明明只是一會的疼痛,可淚水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嚇得護士心肝一顫,聲音都抖了,「梁小姐,很疼嗎?」這位的身份和背景都不是她得罪得起的,昨天她就見識過那位滕先生發怒的樣子,太恐怖了,不過話說回來,能被那樣霸氣的男人呵護著,是一個女人最大的福氣呢!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梁真真不想回答她的那個問題,下了逐客令,一個人悶悶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那一滴一滴往下流的藥水。

    十分鐘後,門再次被推開了,梁真真很生氣的說道:「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嗎?我想一個人靜靜。」

    來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興奮,「小鹿,你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梁真真咬著嘴唇內壁的肉不再說話,轉過頭不搭理他,都是他不好,害得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起伏很大。會真要她。

    滕靳司見她委屈的小模樣,心裡揪得緊緊的,大步走了過去,蹲在她的床邊,握住她正在打針的手,「怎麼呢?是不是很疼?」

    「跟你沒關係。」梁真真使勁的想要掙脫他的手,可無奈於他力氣太大,再加上紮了針,更加不能無所顧忌,故意冷聲回道。

    「小鹿,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傷,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滕靳司保證道。

    「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梁真真心裡很委屈,他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有時候她覺得他像是一個情場高手,能說出那麼肉麻的話並做一些讓自己感動的事情;有時候又覺得他像個木頭人,怎麼都點撥不通。

    滕靳司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開自己剛才從外面買回來的粥,還在熱騰騰的冒著白氣,泛著清新的米香。

    「乖,先吃一口。」他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遞到梁真真的嘴邊,她的兩隻手都受傷了,最近一段時間都無法使用,所有需要用手的活都必須旁人代替。

    梁真真扭過頭去不理他,這人聽不懂人話啊!為什麼還不出去?別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她了,自己雙手不能動還不是拜他所賜,討厭鬼!

    「我早上醒來,見你睡得正香,便出去買早餐了,乖,別生氣了,我以後出去一定會告訴你,或者給你留個小紙條,好不好?」滕靳司語氣溫柔的哄道,一開始他以為小鹿生氣的原因是昨天記者圍堵事件,可後來聽她說話的語氣不大對,憑他的觀察力和對她的瞭解,便猜到了她生氣的真正原因是自己沒跟她打聲招呼就走了,他可以想像得到小鹿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全然陌生環境的無助感,會讓她有一種孤苦無依的感覺。

    從另外一方面也說明了小鹿已經開始依賴他了,見不到他心裡會不安,這種感覺非常的好,比什麼都讓他高興,漫漫愛情長征路上,他們已經逐漸侵入對方的心房,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後遺症,可對於熱戀中的男女來說,只怕甘之如飴。

    o(╯□╰)o什麼嘛!他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聰明了?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小心思,臉上湧起了一抹燥熱,紅到耳根,嘴硬的強道:「誰要你告訴我,我告訴你,我一點兒都不稀罕!」

    「嗯,我稀罕你就可以了,乖,張嘴。」滕靳司墨黑的眼底染上了一星溫暖的笑意,嘴硬的小女人!

    「笑什麼笑!不准笑!」梁真真羞憤交加,這個壞蛋笑得那麼邪惡幹嘛?偏偏兩隻手都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要不然她肯定拿拳頭招呼他。

    「好,不笑了,咱們喝粥。」他一勺一勺的餵她,心情很好,梁真真也由最初的窘迫慢慢變得自然了很多,場面溫馨有愛。

    吃完粥之後,主治醫生敲門進來,問了問梁真真的情況,給她開了些皮膚擦傷和蹭傷的藥,並囑咐滕靳司晚上給她擦身體的時候要注意力道,抹藥的時候也要小心,以免留下什麼疤痕。

    梁真真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的兩隻手都受傷了,身上也有多處都破皮了,天氣這麼熱,還不能洗澡,omg!她是有多麼的倒霉啊!

    滕靳司想的卻不是這些,他很自責,自責自己沒能保護好小鹿,讓她受了這麼多的傷,昨天的那一幕幕又再次重現在他眼前,讓他揪心,恨不得將那幫該死的八卦記者碎屍萬段,這也相當於給他敲了一個警鐘,不能太小看那些記者,都說狗急了還跳牆,真不是蓋的。

    十點左右的時候,關皓黎和薛佳妮還有農弈霄他們三兄弟都來了,幸好病房夠寬廣,要不然以他們四個大男人的體格,只怕塞不下。

    「真真,你好些了嗎?疼不疼?」薛佳妮心疼的問道,昨天那場面太驚心動魄了,電視新聞上報道過太多踩踏傷亡事故,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所幸問題不是特別嚴重,謝天謝地!

    「嗯,今天好多了。」梁真真不想讓好友過多擔憂,自己受傷後已經擾得很多人心裡都不舒服,尤其是新娘合合,她心裡肯定更加內疚,因為是在她婚禮現場發生的,雖說當時婚禮已經結束,但場地還在,賓客們也並未完全離開。

    「小嫂子,你沒事就好,昨天那情形可把大哥嚇慘了,如果他有心臟病,估計當場就發作了,哎……我們幾個也是心「突突」的跳,等我這次回去後要好好整頓我公司裡的那幫兔崽子,千萬不能像昨天那幫記者一樣,吃了興奮劑一般的亢奮。」莫東陵形色俱佳的說道。

    南華堇抱著手臂斜倚在窗邊,冷哼了一聲,「昨天那幫人豈止是吃了興奮劑,完全就是化作了食人魔,太囂張跋扈了!」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盛況,比傳說中的還要恐怖十倍,四弟,你這個傳媒界的大亨真的需要好好整頓整頓了。」農弈霄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你們幾個若有閒情逸致可以去下面的小花園裡討論,病人需要安靜的休養,你一嘴我一語的吵來吵去,頭都大了。」關皓黎瞥了他們幾個一眼,還真是幾個活寶,坐在一塊就嘰嘰喳喳不停。

    「黎子說得沒錯,你們該幹嘛給我幹嘛去,小鹿需要休息。」滕靳司一心向著媳婦。

    莫東陵連忙蹭到梁真真的床邊坐下,擠眉弄眼的說道:「小嫂子,這段時間呢,你就盡情的奴役咱哥,讓他當你忠實的奴僕,翻身做主人。」

    「噗!」屋內的三個男人都笑噴了,滕靳司則是滿頭的黑線,黑眸冷冷的睨了一眼聒噪個不停的四弟,眼神裡傳遞出兩個字:話多!

    「小嫂子,你瞧,大哥他不樂意了,想用眼神殺死我,你可得救我。」莫東陵扮可憐。

    「我幹嘛要救你,是你自找的。」梁真真唇角微翹,氣哼哼的瞪了一眼坐在床邊跟她瞎白話的莫東陵,頗有御姐的范。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尤屬滕靳司笑得最開心,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太給力了!

    「小嫂子,你的氣場越來越強了,咱們就不打擾你跟大哥的獨處時光了,好好養身體喔!」南華堇走到門口時朝她眨了眨眼睛,綠眸蕩漾,一片溫暖。

    「真真,我覺得莫小四說得也不無道理,奴役他也是應該的,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考驗考驗他,看他是否值得你托付終身,是否是你想要的那個男人,加油哦!」臨走時,薛佳妮附在好友耳邊說起了悄悄話,惹得她面露嬌羞,一屋子的男人則是面面相覷,有些不解。

    「出去,都給我出去啊!」滕靳司才不給他們任何追問的機會,全部趕出了病房,鬧騰死了。

    ******

    莫東陵很受傷,心裡拔涼拔涼的,一個人率先走在前面,拐彎的時候和一個迎面走過來的女人撞上,她的樣子似乎很著急,腳步匆忙,沒注意到前方有人。

    「啊!」她驚呼一聲跌倒在地,高跟鞋崴著了腳。

    「小姐,你沒事吧?」莫東陵連忙伸手去扶她,待看清她是誰時,心裡的某處隱隱疼了一下,隨即消逝,讓他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蜜拉貝兒也沒想到會在醫院裡再次遇到莫東陵,心裡慌亂,想要甩開他扶住自己的手,焦急的邁步,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傾。

    「小心!」莫東陵一片好心的提醒,伸手攬住她的腰,以防她再次跌倒,倆人就這樣曖昧的抱在了一起。

    後面的四人剛好走過來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凝眉沉思,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四弟三年前的買主真的是這位混血美女?太不可思議了吧!

    農弈霄和南華堇互相對視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必須盡快將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是真的,四弟有權利知道真相,而且這個女人的背景很不簡單啊!

    蜜拉貝兒,母親舒紫冉是嗜血魔王舒宴左的親妹妹,父親科林是英國皇室貴族的某個支系,身份尊貴,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舒爾赫和舒爾煌是她的表哥,舒格琊和舒星楚是她的表姐,小時候她的媽媽曾和蔚學堯的媽媽一塊給他倆定了娃娃親,可後來蔚學堯選擇了當一名軍人,也就是說必須捨棄他和她之間的愛情。

    「放開我。」蜜拉貝兒心裡很著急,兒子還在醫生辦公室等著她,都是她這個做媽咪的太不負責任了,莫莫高燒39度她才發現,他才那麼點小,想想她都覺得鼻子發酸。

    莫東陵訕訕的鬆手,「你腳崴了,需要幫忙嗎?我正好沒事。」

    「不!不用了!」蜜拉貝兒連忙擺手拒絕,她絕對不能讓他見到莫莫,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如果他忘記了她,那她寧願一輩子和兒子相依為命。

    說完,她便慌不擇路的跑了,留下一臉呆呆的莫東陵,從昨天到今天,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才第二次遇到這個女人,可為什麼心裡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見過。

    「二哥,三哥,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等蜜拉貝兒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他才轉過身看向農弈霄他們,忍不住喃喃自語,神情不復剛才的意氣風發,眉宇間似染上了一層落寞。

    關皓黎擰眉沉思著,如果當年莫小四的買主真的是蜜拉貝兒,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舒爾赫大哥一直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地了,因為往往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他肯定想不到莫小四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來,他們還得再去找舒大哥聊聊這件事。

    「四弟,先回去吧,如果有緣,你們還會再遇到的。」農弈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遇到不是關鍵,我是奇怪自己對她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而且,我這裡,會疼。」莫東陵手握拳,緩緩放至心口位置。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不說話,兀自想著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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