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過一刻像此時這麼憤怒,憤怒的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腳下。
雪婉的臉色變的猙獰起來,與以往溫潤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手中嫩黃色的花瓣被揉捏成了一團。
此時,林念桃恰巧也看到了眼前不遠處的雪婉,臉頰上揚起了一抹笑,她揚著手;「你好。」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沉溺在仇恨中的雪婉,抬頭,她將臉頰上的那些情緒一一斂了去,也輕聲回了一句;「小桃子好。」
殊不知與她話語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她的內心,猙獰而又恐怖的內心。
憑什麼她可以如此美好,可以擁有一切想要的東西,男人,地位,孩子,容貌,純潔,而她卻只能卑微,無比卑微的奢求著。uzrf。
可到頭來,就連卑微也變成了一種奢求,她所擁有的最後一點尊嚴也被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地上,對,是毫不留情!
一直一直,那是她唯一剩下的東西,可如今已經毀了,已經全部都毀了,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擁有,什麼也沒有剩下!
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灑落到地上,不過片刻的功夫而已,地上已經落滿了厚厚一層的積雪,白的耀眼,白的美麗,白的純潔。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而又冷冽的空氣,她歪著腦袋望向了雪婉;「要一起堆雪人嗎?」
「不用了,還是小桃子自己堆吧。」
也不勉強,林念桃已經歡快的衝進了雪地中,宮女便步步緊跟在她身後。
她將地上的雪滾成了一個大大的雪球,只是還沒有動幾下,宮女已經上前將暖爐放進了她的手中;「小姐,暖一會兒。」
「不用,我不冷。」她正滾雪球滾的不亦樂乎呢。
「小姐,你還是暖一會兒吧,三皇子說讓你玩一會兒就要暖一下手,不然一會兒手太冰」
又向前走了幾步,宮女小心翼翼道。
撇了撇嘴,林念桃不耐的直起了身子,將宮女手中的暖爐抱在了懷中,同時,眼睛飛快的眨動了兩下;「你要讓我暖手也行,那你陪我一起堆雪人!」
「可是——」
「不然我就不暖手!」她開始耍無賴了。
宮女的年紀也不大,就連臉龐上的稚氣都未退,聽到墨暖心的話,再看一眼地上白白的雪花,她點了點頭。
林念桃子終於樂了,將暖爐遞給了宮女,而身後的宮女又上前了兩步,將厚重而又綿軟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這是三皇子方才送來的。」
雪婉站在兩人不遠處,自然是將兩人的話語聽進了耳中,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暖爐,披風,還有宮女的話語讓她的眼眸又深了一些,心中蔓延的嫉妒也狠狠地吞噬著她的內心。
她覺得自己瘋了,的確是快要瘋了,只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掉。
而林念桃已經與宮女歡快的玩了起來,她的臉上帶著歡快而天真的笑容,燦爛奪目。
雪婉手中便抱著暖爐靜靜地,靜靜的看著,任由心中的魔鬼在肆意的叫囂。
她今日今日今日若不能讓小桃子好看,那麼她自己便會死,死在自己心中的魔鬼手上!
地上的雪很厚,所以滾動起來時十分的快,僅僅一小會兒的功夫,雪人胖胖的身子已經滾好了,林念桃喜笑顏開的又拉著宮女去滾頭。
御花園中有一棵臘梅,花瓣白裡透紅,嫩黃色的花蕊在寒風中輕輕的搖擺著,些許的雪花灑落在樹枝上和梅花上,更是顯得無比的美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念桃終於將雪人搬到了臘梅樹下,搬到這裡可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漂亮,二是因為即便是太陽出來了,一時半會兒也照不到雪人身上,也不會融化。
讓宮女找來了胳膊,眼睛,鼻子,嘴巴,她一邊喜滋滋的哼著歌,一邊裝飾著雪人。
只是喜形於色的她有些忘了腳下,一個沒有留神,她腳下一滑,拉出了一道長長的痕印,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滑倒在了地上,摔得生疼。
見狀,宮女微微慌了神,迅速上前想要將林念桃扶起來。
而就在這時,雪婉也回過了神,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冷冷的笑了一聲,一抹狠毒算計的精光從眼睛中一閃而過;「走。」
身旁的宮女立即跟在了她身側,而那名宮女還正在吃力的扶著林念桃,當到兩人的身側時,雪婉故意慢了一步,身子向後稍稍退了一下,然後佯裝腳下一滑,正好絆住了身旁的宮女。
下雪腳下本就一直在打滑,再加上雪婉這一絆,宮女身子一個釀蹌,向著一旁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這邊,林念桃在宮女的攙扶下剛要站起來時,卻冷不防身旁的宮女會突然壓過來,結果,才站起一點的身子再次被重重的向著地上摔去。
那就而桃。誰都沒有留意到的是,雪人的身後竟然有一塊石頭,等林念桃看到時已經遲了,她的身子與地面只剩下一手掌的距離,而她的身上重重的壓著一名宮女,即便是想要避開,也根本沒有可能。
身子艱難無比的蠕動了一下,她的瞳孔驟然緊縮,卻也只能眼睜睜的任由著身子跌下去,只聽一道清脆的響聲,緊接著一道悶哼聲響起,伴隨著尖銳而又撕心的疼,一陣鮮紅流溢下來,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身側的宮女見狀,臉色頓時一片慘白,迅速將壓在林念桃身上的宮女挪開,顫抖的將林念桃扶起。
雪婉的目光掃過了沾染在石頭上的鮮紅,還有光潔額頭上的鮮紅,她在心中冷笑一聲,喚過遠處正在修剪枝葉的宮女一道扶著林念桃向著宮殿中而去,御醫緊隨其後。
但是,她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有一種快感,難以言喻的快感。
身子兩次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再加上額頭又撞在石頭上流溢出了鮮血,她就不相信沒有一點的狀況發生!
還有,她也不相信,那個孩子的命就那般的大,這樣的重創,還能安好無事的呆在她的肚子中!
想到這裡,她嘴角的笑又冷然了一些,只不過沒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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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中。
慕容離,南宮羽坐在軟塌上,而無痕則是坐在一旁清算著手下的產業。
南宮羽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卻沒有多問,可聽著無痕在一旁辟里啪啦的算著,他的眼睛瞪大;「慕容離,你這麼有錢分給我一點是能死?」
眸光懶懶的斜睨了他一眼,又落在了無痕身上;「算完了?」
無痕點頭,將整理出來的清單遞了過去,慵懶的眸子只是粗掠了一眼,然後對著無痕道;「將這些產業全部都過繼到小桃子手下。」
「噗通——」南宮羽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就連無痕也怔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
「你就這麼寵那隻小桃子?」南宮羽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可是多少的產業,多少的銀子,就這樣全部都給了小桃子;「分我一點唄」
「將其中的三座酒樓給南宮羽「慕容離開口。
「噗通——」這一次,南宮羽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可怕,太可怕了!
「我不要了,還是留給小桃子吧,留給小桃子吧」
很沒種的,他擺著手,開玩笑,慕容離的東西是隨便拿的麼,說不定可是要付出血的代價啊,他消受不起!
「不想要了麼?」他的薄唇勾起了一抹邪惡的弧度;「遲了」
顫著身子,南宮羽警惕的看著慕容離;「你有什麼要求?」
「要求麼?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要求」慕容離的眼眸微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輕巧著椅背,發出清脆的響聲;「以後小桃子手下的產業全部都由你來管理,若是每年的財產總值有所減少的話,嗯哼」
只是一句簡單的嗯哼便代表了所有一切發生的可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慕容離的東西可是沒有那麼好拿的,果然如此,只是,他的眉一皺。
「你沒事弄這些東西幹什麼,整的像是留遺囑似的」
聞言,慕容離深邃的眼眸微凝了一下,敲落在梨花木椅上的手也頓了下來;「你最近的日子很好過?」
「不好過,不好過,一點都不好過」聞言,南宮羽連忙擺手;「不過,你的東西我可真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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