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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1 難以修復的親情 文 / 龍馭琛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她好像聽到,他問她,「晗兒……想去法國嗎?算作,我們度蜜月好不好?」

    「婚還沒離……」

    她搖了搖頭,好端端的去什麼法國?所以,就用這四個字,想打消黑亦晨的念頭。

    而且她和秦東凱的婚姻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看著東凱和蘭蘭那樣,能有心情去玩兒才奇了怪!

    她好歹也是蘭蘭的親姐姐,再不願意相認,也不能否認為她遭遇的心疼!

    現在,又多了一個衣非寒,雖然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可是說不出的投緣,同樣也為她的眼睛和容貌掛心不已。

    琳達,雖然和伊籐真央交往得不錯,可是那笑容,總帶著幾分憂傷,裴晗看著,也為她捏著一把汗,生怕她的情路也會像自己一樣走不順。

    好似,她身邊的朋友姐妹,都為情所困,飽受煎熬折磨,她現在,也高興不起來!

    即便,窩在黑亦晨懷裡,聽著他那麼堅定傳遞著安全感的心跳,感受著肚子裡兩個寶寶的一舉一動,她會覺得很溫馨!卻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不夠完滿!

    裴晗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對除了黑亦晨以外的人有那麼多牽掛,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冷血無情的!原來並不是……

    想起自己夢裡還有許久未見的師父師母,裴逸和裴馨兩姐弟,她忍不住道,「還是回紐約,我想師父師母了!」

    「你終於肯和我回去了?」黑亦晨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她自己說出來,他當然樂意!

    只是,不去法國……算了,只要裴晗高興,就算月慕天再大的架子,他都會把他拗到紐約來見她的!說起來,還是見嫂子,那臭小子不會不答應的!

    一說起要回紐約,秦東凱說,他也有那樣的打算,蘭蘭的情況越來越不穩定,他想送她到赤焰盟的醫療中心去。

    曲俊陽曲三哥老早就和三嫂在研製著解藥,只是不知道蘭蘭的具體情況,研究起來還是不太順利。

    他們為了研製解藥,也抓了不少的其他的染上fallenangel的人做實驗。只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而且那些未經治療甚至注射過海洛因,吸過別的毒品的人病程也被縮短了,發作更快,生命力比蘭蘭消耗得更多,有很多從染毒開始不到兩月就死了!

    而蘭蘭,本身不是癮君子,身體也比較健康,染上毒癮之後,因為有迪恩和佟涵語的照顧和幫忙,每次發作都有用些醫療措施讓她硬挺過去,而且她之前為了孩子,意志力非常堅強,從來不曾用過別的毒品緩解痛苦,因而她的狀況要比那些實驗體要好得多!

    所以,還是根據蘭蘭自身的狀況研製解藥最為妥當!

    這點裴晗之前也想過,還曾經問過戴玉國,他也建議把隋靜蘭送回紐約。只是那時候,蘭蘭的精神狀況不好,秦東凱又受了傷。

    現在秦東凱的傷好了,是準備要回紐約,可心裡,還是一樣忐忑著,他擔心老爹不會接受蘭兒!

    看著秦東凱眉頭深鎖,一臉的憂鬱,裴晗忍不住開口勸道:「東凱,你的擔心我明白,不過我想,老爹是那麼和藹慈祥,思想又開明的人,連我這樣子的都能接受,一定會喜歡蘭蘭的!」

    「你什麼樣子了?你這麼好的兒媳婦打燈籠都難找,秦剛當然喜歡你!」黑亦晨卻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嘴,他是聽不得裴晗的妄自菲薄!

    即便她婚前就有了孩子,可秦剛看重的是她非凡的能力,日後秦東凱是要接任赤焰盟盟主的,有裴晗這樣的妻子,絕對能勝任盟主夫人之位,無論是內外,裴晗都能處理得妥帖!

    可隋靜蘭卻不一樣,饒是她有隋氏國際做後盾,家世背景好,可充其量她只是個金融專業高材生,在黑道來說,還不足以獨當一面,赤焰盟盟主夫人的位子,她需要花多少年的時間學習才可以撐得起來?

    而且,黑亦晨查過,秦剛的妻子,個性和裴晗相似,也是個處事淡定、能力非凡的女人,當初是她和秦剛一起打天下建立起赤焰盟的。秦剛之所以那麼喜歡裴晗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秦東凱當然也知道這些,若不是秦剛見著裴晗就忍不住思念亡妻,一見面就想收她做女兒,怎麼可能才幾天就同意他們結婚,甚至還把他母親遺留下來的鴿子蛋給裴晗!

    所以,他才更擔心,完全不懂黑道世界,本來天真爛漫現在卻愁雲慘霧,精神不定的隋靜蘭會無法取得老爹的認同和欣賞!

    當然,以老爹的豪氣干雲,重情重義,他也會同意他對隋靜蘭諸多照顧,給予補償,但是要接納這個兒媳婦,卻絕對不可能!

    可最關鍵的是,秦東凱知道,對蘭蘭什麼樣的補償方式都無濟於事,他只想娶她,照顧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

    歎口氣,他不想再和裴晗繼續這個話題,幽幽的道:「蘭兒到時間吃藥了,我去看看她,就不招呼你們了!」

    裴晗知道他是被黑亦晨給氣的,也不阻攔他,「你去吧,我們也準備走的!」

    見秦東凱走出房間,裴晗回頭就狠狠的拍了黑亦晨一下,「剛剛說什麼呢?我和我老公說話,輪到你插嘴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勸秦東凱麼,這時候就是要寬東凱的心啊,他偏偏就在一邊潑冷水,落井下石?

    真是太不會做人了!搞得他今天來是專程跟東凱秀恩愛,刺激他麼?

    黑亦晨一聽裴晗這麼說也垮了臉,她明明知道他最介意她這段婚姻了!

    「他很快就不是了!而且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隋靜蘭就是不如你!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怎麼選擇嘛!」

    「你瞭解蘭蘭多少,你憑什麼說她不如我……」裴晗用力的掐住他的手臂,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你見過她?還是查過她?」

    「那個……你那麼關心的女人,我總得要查一下是何方神聖吧?」黑亦晨答得有些心虛,他怎麼也不能告訴她,他其實一直知道她和隋靜蘭的關係。

    早在知道「隋靜蘭」這個完整的名字,也就是她出車禍被送到醫院手術的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和裴晗是雙胞胎姐妹了吧?

    不,甚至還更早,其實他根本就知道隋靜蘭在哥倫比亞大學唸書,她和裴晗在同一個城市紐約生活了整整三年!

    他一切都知道,卻毫無顧忌!因為他和裴晗生活的環境,遠非隋靜蘭一個學生所能觸及!

    裴晗整天跟在他的身邊,黑家大宅和冥揚兩點一線,絕沒有自己一點兒的私人時間出去逛街什麼的,而且她常年都低著頭,用頭髮遮住她的容貌,出門的時候大多還都戴上了墨鏡,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會注意到她的容貌!

    就連他出現在新聞報道上的時候,也從不會有人拍到他身後的裴晗,因為他不准!所以就算人人都知道他身邊有個女保鏢叫裴晗,卻少有人能見到她的真面目!

    當然,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是注意到了,看裴晗在他身邊常年累月的跟著,能不去注意她長得怎樣就奇怪了!可她們總是被嫉妒所害,凡是針對過裴晗的也一一被他收拾了,而且,那些女人也不會無聊到四處去和別人說黑亦晨的女保鏢美若天仙!

    饒是隋靜蘭在紐約的三年裡也花了不少錢讓私家偵探尋找裴晗,也都無功而返!因為全都被黑亦晨為裴晗所設的保護網給彈了回去!

    至於隋靜蘭和秦東凱戀上的這件事,他倒還真的不知情!

    他也是和御君旭一樣,極看不起隋家的,連帶把隋靜蘭也鄙視上,認為她就是朵溫室小花,是怎麼樣都沒辦法和生命力強大,花姿瀟灑的海棠相比的!

    隋靜蘭能被秦東凱看上,算是她的福氣了!

    他兀自想著,裴晗已經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你還挺沉得住氣啊!」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隋靜蘭的關係,卻一直不聞不問!

    黑亦晨連忙拉住她,賠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你好嘛,我知道你不想認他們,何苦再提起惹你不快呢?」

    「那我還得誇你體貼咯?」裴晗沒好氣的再掐了他一把,嘴角卻藏不住笑,任由他把自己攬回懷抱。

    她還不知道,他沉得住氣的時間,並不只是她和蘭蘭重逢這兩個月,而是整整十三年!

    黑亦晨得了便宜還賣乖,笑著說:「我可不想突然多出一對岳父岳母來,除了討老婆大人的歡心,還得下一番功夫!只怕還有些拎不清的人想做我大舅子,騎到我頭上!」

    說話間就看到那「拎不清」的一家人從走廊另一頭過來了,有裴晗的生母楊思言,大哥隋靖東和他的妻子莫雲茵。

    裴晗淡淡的誇了黑亦晨一句,「上海話學得不錯哦!不過……」

    「你以為你沒岳父岳母啊?還一小姨子小舅子呢?」裴晗知道隋家人都聽見了,可她沒什麼好避忌的,「早上打電話師母還說等著要你敬茶呢!」

    「呵呵……師父沒說要我陪他喝酒嗎?」黑亦晨摟著裴晗的腰,邊走邊說,對那一家人視而不見。

    「嘖,就你那個破酒量?浪費師父的珍藏!」

    「我哪裡破酒量了,我本來是千杯不醉的!」

    「哦,現在敢吹噓千杯不醉了?那你上次不是說真醉了嗎?」裴晗柳眉一挑,語氣就不善了。

    雖說黑亦晨說席嘉悅坦白了,那晚上沒和他發生關係,可是只要想著席嘉悅和他**裸的躺在一起睡了一晚上,心裡還是老大不舒服!

    「晗兒,我那回是特殊情況……」黑亦晨當然知道裴晗的耿耿於懷,可他那天的確是憂傷過度,才會對酒精完全沒了抵抗力,醉得一塌糊塗!

    裴晗揚了揚小拳頭,故作要打人的姿勢,「鬼才信,你以後要是再犯,也跟我說是特殊情況麼?」

    「下不為例,絕對不會再犯!」黑亦晨穩穩的接著拳頭,信誓旦旦的保證,隨即又說:「只要晗兒一直在我身邊,我怎麼也不會淪落為酒鬼的!」

    說起酒鬼,裴晗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們黑家已經有三少那只酒鬼了,我不會讓你去湊熱鬧的!」

    想起黑亦晨的解決方式,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池昊是親自把三少押回俄羅斯的,短期內不會讓他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非寒的事情不解決,三少能想通嗎?

    她還真的有些擔心自己的說服力不夠,上次說的那些話,三少聽進去多少她不知道!

    後來她聽非寒的話,把非寒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轉交給了三少,還通過迪恩的手下在殯葬館弄了一個骨灰盒說是非寒……

    唉,怎麼想這些事兒怎麼頭疼!

    看著裴晗和黑亦晨越走越遠,楊思言再也忍不住了,不顧兒子隋靖東的阻止,她大聲喊了起來,「棠棠,等一等……」

    裴晗和黑亦晨的腳步都頓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繼續走著,他們都不想承認隋靜棠的身份!

    她不想認親,他也不想忽然多出一些人來跟他搶晗兒,從十五年前他自私的做了決定之後,晗兒就是他的人了,誰也別想覬覦!

    「棠棠,你等一等,聽媽咪說幾句話,行不行……」楊思言卻很快跑過來,想拉住裴晗。

    可她連裴晗的衣角都碰不到,已經被黑亦晨擋開,「你幹什麼?別騷擾我的晗兒!」

    「阿晨……」

    「黑亦晨,別碰我媽……」

    裴晗和隋靖東同時喊出聲的,只因為看出黑亦晨根本沒有控制力道,而楊思言虛弱不堪,根本就站不穩!

    「啪」的一聲,裴晗看到楊思言狠狠的跌趴在冷硬的走廊地磚上,心不覺的狠狠一抽……

    其實,裴晗剛才也沒有仔細去看過,楊思言是被隋靖東扶著走的!

    近來隋靜蘭的狀況不好,明明找到了丟失多年的女兒隋靜棠,卻被她視作陌路理都不理,她整天以淚洗面,憂思過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

    之前,近五十的她保養得非常好,和女兒,兒媳走在一起人家都說是姐妹,都以為她才三十出頭,可現在,她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鬢角也看得到銀絲了。

    隋靖東以為,母親這麼悲傷,會是先倒下的一個,卻沒料到,一直看起來沉默寡言,每次只會躲在角落裡抽悶煙的父親竟然先出事!

    隋政賢中風已經半個多月了,可是一點兒好轉都沒有,口齒不清的話中,叨念最多的就是棠棠和蘭蘭,他的兩個女兒,本來都是掌上明珠!現在卻一個染毒瘋癲,一個對他滿腔厭憎!

    只是,他堅持不能告訴棠棠這件事!

    他看的出來棠棠對當初的事記恨很深!他們也一直在內疚當初沒能把她救出來,之後更沒有及早的找到她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

    他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人,設身處地為裴晗想了一下,也知道,輕易的去打破她現在的生活環境並非明智之舉。也是他一直在勸楊思言不能急於一時,裴晗的這個性子,不是輕易能打動的!

    而且,他終究是在商政界叱吒風雲了幾十年的人物,要他放下架子,低身下氣的求裴晗回家,也不大可能!

    即便是現在他中風了,也不願讓裴晗知道,尤其是現在他癱在床上不動,生活不能自理的狼狽模樣,更不想讓她看到!

    其實小時候,他也很疼裴晗的,只是知道她的個性不如隋靜蘭活潑,加上他經常忙於工作,因此溝通得不算多。

    可是每一次他給她買禮物,都是親自去挑選的,就是因為知道御君旭那孩子能讓她開口開心,才答應把她送去御家長住,而當初,去美國的時候,也是他決定帶上她,說要讓她到國外好好玩兒玩兒,讓她個性開朗一點。只不過,後來的事發生得太過突然……

    裴晗是想去扶楊思言的,但,終究沒動。

    反正她有兒子和兒媳在!

    隋靖東扶起楊思言,對著黑亦晨就是一通罵,「你還有沒有道德心,懂不懂敬老尊賢?怎麼能隨便出手推人呢?」

    黑亦晨懶得跟隋靖東辯駁,他的力氣本來就大,沒有灌注全部力氣,只是隨意的把她擋開已經算客氣!

    要不是念在她生了裴晗,對他還算有這麼一點恩情,就憑她之前對裴晗的冷落和拋棄,他老早就對隋家下手報復了!

    當然,他沒料到是隋家直接把御君旭抬出來,知道御君旭為了裴晗不會讓他好過,也算是為裴晗這些年來受的苦出口氣!

    「他不是故意的!」裴晗替黑亦晨開了口,但並沒有多少歉意,臉上的冷漠完全不同於她方才和黑亦晨提及裴師傅一家的柔和溫暖。

    隋靖東不敢置信的看著裴晗,「你……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看著她被人欺負還幫著別人說話!她到底是你的媽媽,是她生了你出來的……」

    「是嗎?我要說謝謝咯?」裴晗冷冷的掃了楊思言一眼,「生而不養,狠心的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在槍戰現場,任由她和一堆死屍呆在一起,頭也不回的跑掉,這又算不算冷血呢?如果我剛剛就算冷血,那也是某些人教的!」

    但顯然,楊思言是不接受這樣指控的,而且她還驚愕不已,「不……不是的……我沒有……棠棠,你相信媽咪,媽咪從來沒有想丟下你不管……」

    她的情緒激動,說的時候很想伸手拉住裴晗,可是黑亦晨摟著裴晗退了兩步,讓她的手尷尬的落空!

    「棠棠,你相信媽咪……當初我們沒有丟下你不管,當時我抱著蘭蘭,你爹地一直想打開你坐的那輛車的車門,可是打不開……那些人又追得緊,媽咪才告訴你躲在座位下面不要動,媽咪很快回來接你的……可是只過了十分鐘,只是十分鐘而已,我們帶著人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你知道媽咪和爹地這些年有多後悔嗎?」

    「夠了!我不想聽……」裴晗打斷了楊思言的話,事實上她所記得的根本不是楊思言所說的這樣!

    她根本不記得隋政賢有試圖打開她的車門,更不記得楊思言有叮囑過她什麼,還告訴她很快就回來接她?

    當然,也可能是她記憶力不夠好,畢竟她那時候才五歲,記憶力有所偏差也不足為奇!

    可是這麼多年來,隋家有沒有派人找過她,她心知肚明!

    年少時,每當被少爺欺負,吃苦受累熬不過的時候,她也會想有父母!

    看著和她一同受訓的「四大護法」都有父母疼愛,噓寒問暖,而她永遠只有一個人,受了傷也只能自己偷偷拿著藥箱自己給自己抹藥,她也同樣做過有父母的夢!

    可惜,她的夢只能是夢!

    她記得那年,在網路上看到那些尋找走失兒童的啟事,她也升起過一絲希望,她是希望她的父母沒有忘記她的!

    可是,她翻遍了所有的報紙雜誌,看遍了每一個尋人網站,都找不到一點兒有人尋找她的痕跡!

    那段時間,她的反常連黑亦晨都被驚動了,他在她對她一番拳腳訓練,傷得她爬都爬不起來之後,陰惻惻的問了一句,「你的家人不是都死光了嗎?」

    她心痛無比,只能咬牙回答,「是的!」

    既然他們真的徹底遺忘她,拋下她走了,連尋找都不曾,那麼,他們就是都死光了!

    然後黑亦晨說,「記住,你是我的人,就永遠都是我的!哪怕你就是還有別的親人,也別想著找回來了!你想要父母,那還不簡單麼?」

    的確簡單,那天之後,她正式隨了教授她槍法劍術的老師裴軍的姓,他和師母只有一個才四歲的兒子,沒有女兒,他們對她一直很好。

    可她,卻堅持著,只肯叫「師父」、「師母」,不肯叫「爹地」、「媽咪」!因為,她害怕再次被丟掉!那一年,她八歲!

    「走吧!」裴晗拉著黑亦晨,而他求之不得!當年的非常手段,也有特別強調她被拋棄的經歷,加深她對父母的憎恨,可事實,如果真如楊思言所說,裴晗會不會被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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