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駱夜痕惱羞成怒的辱罵,顧澤曜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默不作聲地轉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豪車。
會你顧到。夏傷看著顧澤曜離去的背影,十多年的相依為命,她多少是瞭解一些顧澤曜的性子的。他不愛跟人說廢話,尤其不愛跟人胡攪蠻纏。以前她就是摸透了他這個性子,盡量在他想安靜的時候,不去煩他。
夏傷看顧澤曜的視線太過關注,讓抱著她的駱夜痕,也有所察覺。駱夜痕低頭瞧著魂不守舍的夏傷,俊臉一沉,胸腔中的火氣「噌」地一聲,直躥腦門。
他幾乎想都沒想一下,就把夏傷給丟在了地上。只聽到「砰」地一聲,夏傷痛地有一種暈眩過去的感覺,腰部更是像被人折斷了一般。夏傷坐在地上,齜牙咧嘴,完全沒想到駱夜痕這王八蛋這麼狠,竟然真把她丟在地上。還砸的這麼狠,完全不看看,這是水泥地,不是草坪。
「駱夜痕,你混蛋!」夏傷好不容易緩過那陣痛,瞧見駱夜痕抱著雙臂,俯視著自己的那副囂張樣子。夏傷一時間氣的咬牙切齒,就想狠狠地撲過去,咬他一口。
駱夜痕眼神銳利如刃,薄唇微揚,唇角盪開一絲譏諷的漣漪,「夏傷,我警告你,別看著鍋裡的吃著碗裡的。我駱夜痕耐心有限,你要是再敢一心兩用,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夏傷倒抽著氣,聽到駱夜痕的這話,心知自己剛才看著顧澤曜發呆,惹駱夜痕不快了。她咬牙忍過那陣痛楚,從地上爬起來後,瞪著駱夜痕不滿地說道:「我什麼時候一心兩用了,駱夜痕我拜託你有點自信。你是不是怕你管不住我,一瞧見有男人在我身邊出沒你就給我亂吃飛醋!」
「夏傷……」駱夜痕徹底被夏傷激怒了,氣的咬牙切齒地爆吼出聲。
夏傷才不害怕駱夜痕惱不惱火,發不發怒。駱夜痕就算是只脾氣暴躁的大老虎,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氣,她就照樣敢在老虎頭上拔毛。所以夏傷一聽到駱夜痕爆吼,也不管他是不是要真的掐死自己,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然後重重地堵上了他的嘴巴。
駱夜痕又被夏傷無厘頭的反應給弄懵了,夏傷卻在這會兒,豪氣地捧著駱夜痕的臉,遠離了他的唇幾分,大聲說道:「我這叫給你自信,駱夜痕,你是最棒的,知道嗎?」
「死女人!」駱夜痕滿頭黑線的同時,卻雙臂環著夏傷的纖腰,抱著她主動傾下身吻上了夏傷的嬌唇。
顧澤曜正坐在車裡倒車,從後視鏡裡,他將方纔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餘。此刻,眼瞧見後視鏡裡,夏傷和駱夜痕抱在一起,渾然不顧大庭廣眾之下,熱烈纏綿擁吻。顧澤曜那張平靜無波的俊顏微微透著一絲慘白,連帶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指骨都是白森森的。
夏傷在瀕臨斷氣的前一刻,駱夜痕才放開她。夏傷伏在他胸口,待平復好自己的呼吸之後,方才仰著頭,看著駱夜痕低聲說道:「夜,你回去吧!你再不回京都,我怕皇后娘娘要殺到這邊,到時候我的戲就甭拍了。一個勾引皇親國戚的罪名壓下來,我就被帝國人民的口水給淹了,哪還有什麼正面形象啊!」
「夏傷,你這個女人的心是黑的!」她心裡,就惦記著她的娛樂圈,她的明星夢。
夏傷聞言,橫了駱夜痕一眼,眼眸帶水,巧笑倩兮地說道:「我的心若是黑色的,那你的心定是黑中帶赤的!」夏傷玩笑了一陣之後,斂容對著駱夜痕說道:「我不跟你開玩笑了,夜,上次皇后娘娘因為你留宿宮裡那件事情,找我談過話。她讓我離你遠點,說我攀不上你們駱家。駱夜痕,你若還想要跟我繼續保持這種關係的話,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安撫一下皇后娘娘吧!」
駱夜痕微愕,他沒想到駱顏夕竟然也找過夏傷談過話。想來,以表姐嚴謹的性格,是斷不會只找他一個談話的。如果他再一意孤行地待在這邊,到時候按照表姐素來的手腕,夏傷也確實會被他連累。
這次來淼江也完全是因為在京都待得悶了,被接二連三地見家長的給弄煩了。來找夏傷,不如說是管不住自己的兄弟。長這麼大以來,他還從未有過對一個女人有那麼強烈的**。自從遇到夏傷這妖精之後,他一看見她腦子就自動想歪。就算他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也因為好色,栽在夏傷手裡過。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長到記性。上次她跑到他家,跟她說了她要獻身給他後,他滿腦子都是怎麼幹她。後來她離開後,從雜誌上看見閔瑾瑜竟然在聖誕節跑來探班,他就也沒管住自己的兄弟,一門心思地跑過來就想跟她……
這回偷偷跑過來,他也沒有多想。怕麻煩,就沒開手機。沒想到駱顏夕這麼興師動眾地派顧澤曜過來抓他,駱夜痕心裡也有些鬱悶,暗覺得丟臉。
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怎麼表姐做事還把他當孩子一樣,竟然還讓顧澤曜帶上保鏢來抓他了呢?
夏傷看駱夜痕俊臉微黑,一臉氣惱的樣子。她伸手輕撫了一下駱夜痕的俊臉,微笑著柔聲說道:「夜,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像個古代宮裡不得寵的小妾,一臉幽怨的樣子啊!」
「啪」地一聲,駱夜痕抬手拍開夏傷的小手。這會兒,他那張俊臉可謂是徹底地黑下來了。
兩人正說話的這當會,顧澤曜已經將車開了過來。他沒有下車,就把車停在兩人的身旁。這回,駱夜痕也不再鬧脾氣,拉著夏傷就要上車。
「夜,我自己回劇組就行了!」夏傷正欲拒絕,卻不想駱夜痕不由分說地將她拽上了車,「夏傷,你感冒還沒好。你先陪我去酒店,然後我再送你回劇組!」
夏傷滿臉尷尬,她本想說服駱夜痕回京都後,自己打的回劇組的。她可一點都不想跟駱夜痕還有顧澤曜共處一個這麼狹小的車廂,但是她拗不過駱夜痕的蠻勁,最後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車。
上了車,顧澤曜在前面開車,駱夜痕則拉著夏傷坐在後車座上。駱夜痕從一上車,就開始對夏傷毛手毛腳。夏傷知道駱夜痕是故意表演給顧澤曜看的,她很想甩駱夜痕這王八蛋幾巴掌,讓他別碰她。但是看在他是她金主的份上,她也不想把關係給鬧僵。
「夜,我頭暈?」夏傷仰著頭,腦袋靠在駱夜痕的胸膛上,喃喃低語。
駱夜痕一聽,連忙抬手用掌心貼了貼夏傷的腦袋,低聲詢問道:「燒還沒全部褪下去!」
「嗯,有點!」夏傷輕輕地點了點頭,無力地趴在駱夜痕的胸口。眼角餘光,卻緊盯著前面開車的顧澤曜。
自從那次,他到家裡警告她,離駱夜痕遠點,又拋下一百萬之後。她好像再沒這麼近距離地跟他有過接觸了,鼻子有些酸澀。她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每一次看見他,她的內心總會掀起滔天巨浪。幾秒鐘的見面,她必須要用更多更多的時間來平復自己。每一次見面,就像是把自己已經結了痂的傷口撕裂。一次又一次地,翻來覆去地疼。她想,她總有一天會等到傷口全部癒合,再見他面的時候,她能心如止水,再不掀起一絲波瀾。
可是,她不知道,那一天,何時才能到來。為何她現在,看見他,還是會有一種,無能為力,心痛如麻的感覺。像只被愛情拋棄的可憐蟲,她要自怨自艾到何時……
在夏傷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突然間被手臂上一陣尖銳的疼痛給驚醒了。她愣了一下,抬頭,瞧見駱夜痕的臉色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夏傷連忙收斂起渙散的心神,視線移向窗外。這時,顧澤曜的車,正好經過一家奢侈品皮具店的時候,夏傷突然間喚住前面開車的顧澤曜,「顧先生,麻煩你在前面停一下車!」喊顧先生的時候,夏傷可以感覺到,自己聲線裡的那份顫抖。
顧先生,多陌生啊!可是如今,他們就是這樣的陌生關係!
「你想幹嘛?」顧澤曜還未說話,這時駱夜痕倒是先問出了聲。
「你來的時候沒帶行李箱是不是?」夏傷抬頭看著駱夜痕,似笑非笑地問道。
駱夜痕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夏傷突然間問行李箱幹嘛。
駱夜痕過來的時候很瀟灑,啥都沒帶。但是昨天逛街的時候,她幫他選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因為不知道他要待幾天,她把內衣內褲以及毛衣外套,全身上下全買齊全了,現在都還放在江邊的那輛車裡。
「你來的時候什麼都不帶,但是昨天我給你選的那幾件衣服,難道你要扔掉嗎?好幾萬塊錢呢,我給你去買個行李箱,一會兒你給我帶回去!」那幾件衣服加起來好幾萬塊,夏傷可不像駱夜痕這敗家子,好幾萬塊的衣服當抹布一樣亂扔。
「好麻煩!」駱夜痕一聽,俊眉一下子皺了起來。家裡衣服他有的是,還有很多都是大師級的設計師親自為他設計的。他穿都穿不完,哪會在意那幾件幾萬塊的衣服啊!tcmt。
「來回上車都有專車接送,到了飛機場你只要去寄存一下。駱夜痕,你也太懶了吧!」夏傷說著,又看著駱夜痕笑了笑,安撫道:「你就坐在車裡等一下,我給你去買,一會兒就好了!」
這時,顧澤曜已經把車開到了那輛店面前。夏傷看著前面的顧澤曜,客氣地說了一聲謝謝後,也不理駱夜痕的抗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