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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7 無顏再愛 文 / 葉赫那拉飄雪

    幽暗中的冷鋒絕心力交瘁的房間中,眸光傷痛的看著床上背對著他深愛的女人,想起十日前那個夢魘纏身的夜晚,他整個人好似被人用利刃在身上刺穿了幾千幾萬個窟窿一般的痛,他親手扼殺自己的親生骨頭,這痛無人能懂,那是他們深愛的證明,然而他卻親手讓愛成了殤【冷心王爺霸情妃047無顏再愛章節】。

    說不出的委屈才是真正的委屈,如果愛她注定體無完膚他希望能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痛,但他沒有那個能力,真的沒有,不是不願意,而是殘忍的事實不允許,他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她痛,看著她傷,他也清楚的明白當她傷痕纍纍後,他與她再也沒有可能。

    他終於深刻的體會了師傅當年的痛,不是不愛,而是明明深愛卻沒有顏面再去愛,不是不想去愛,而是明明愛得肝腸寸斷卻沒有那個勇氣再去面對那份被自己親手傷得撕心裂肺的愛,於是能做的便是看著她自由的去飛,飛到一個有資格再說愛她的男人身邊,看著她幸福,一輩子,白頭到老。

    他想向她走去,想再看她一眼,甚至想無恥的去解釋這些,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並且即便是解釋了也不再可能。

    淚盈滿了眼眶,他連落淚的資格都沒有,喉頭好似被硬生生的塞入了一個雞蛋,嚥不下,吐不出,連呼吸都酸澀得難受。

    冷鋒絕黯然轉身,明天過後,他此生注定只能遙遙的看著別的男人給她幸福。

    聽著他離去的腳步纖雪心口的傷口再度裂開滴血,她不明白為什麼還會心痛,真的不明白,也許她愛的只是一個影子,一個在她人生的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影子,因為愛得太深,愛得太真,愛得太沉,才會兩世傷得徹頭徹尾,挑筋剃骨般的痛不是為了這個離去的男人,而是那個烙在她靈魂深處的男人,她愛他,她將愛延續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如今這個男人死了,她將愛永遠封存,不再開啟。

    她爬坐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動火通明,整個人情不自禁的朝窗邊走去,壓著痛與恨沉重的推開了窗子,窗外忙碌的身影,張燈結綵的喜慶刺痛了她的眼眸,她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緩緩的朝如煙閣走去,他就是這樣迫不及待,一刻也等不了,臉上的冰冷帶不走唇邊譏諷的笑,一切都該結束了。

    冷鋒絕沉重的踏入了如煙閣,看見如煙身邊的婢女抱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過來,她見冷鋒絕到來竟然害怕得手腳發軟,抱著的箱子轟然倒地,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她害怕的跪了下來,不停的哆嗦:「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冷鋒絕擰著眉頭,這個箱子他多年前在柳府曾見過,當時如煙說裡面放著一些重要的東西,當年的他的確好奇,可如今這女人的一切他都避之不及,他加快了腳步,但腳下踩的那條白色的絲帕還是讓他停了下來,待他看清那條絲帕上繡著的字跡後他的心砰然跳動,帶著歉疚快速的將絲帕拾了起來,他用手憐惜的撫摸著絲帕上繡著的白纖雪三個精美的字跡,眉頭擰得更深【冷心王爺霸情妃047無顏再愛章節】。

    地上的箱子被他一腳踢開,裡面各式各樣的絲帕還有許多,包括韓蝶依,溫婉柔等等,他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些是什麼?」

    已一雪有。「回王爺,是小姐待字閨中時的一些物品,如今要出閣了,出嫁從夫,這些東西也必須燒掉。」

    「這些都不是你家小姐的絲帕,為什麼會在這裡?」冷鋒絕擰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這是姑娘家締結情意的見證,若兩個人決意義結金蘭就相互將繡有自己姓名的絲帕送給對方,這種交帕子的閨蜜每個姑娘家都會有幾個,我家小姐也不例外。」

    聽到這句話冷鋒絕整個人的頭頂好似遭受了一陣猛烈的晴天霹靂,整個人懵了,久久無法回神,而後,那種被人欺騙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恨怒埋沒了他的理智,他壓著心底的憤怒上了樓。

    冷鋒絕推門而入,冷冷的看著正在梳妝的柳如煙,寒意瀰漫了全身。

    「你怎麼進來了,沒拜堂之前我們是不能見面的。」柳如煙梳理著髮絲,一臉媚態。

    「當年在柳府花叢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你,那條絲帕是你的嗎?」冷鋒絕壓著心底的怒焰冷硬的逼了上去。

    柳如煙愣住了,臉上一片僵硬的笑容,坐在凳子上,看著鏡中倒映的男人,快速的斂下了心神。

    「你最好給我說實話,那條絲帕到底是誰的?」冷鋒絕狂怒的用手扼住了柳如煙纖細的脖子,對她的厭惡和忍耐已經超出了極限,想立即結束了她的姓命。

    「放手。」無法呼吸的她臉上緋紅一片。

    「說。」冷鋒絕將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鋒絕,你怎麼能這樣污蔑我,絲帕明明就是我的,那日我準備將絲帕送給雲雅君的,可她不接受,不信你可以去問雲雅君,我知道自從白纖雪出現後你就一直在懷疑這個問題,可那日,你不是已經證實了我已非處子之身,那是因為當年我就已經是你的女人了,鋒絕,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我是愛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你,鋒絕……」

    「閉嘴。」

    「我知道,那些前塵往事對你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此刻在你心裡沒什麼比白纖雪更寶貴,我也不願意再多說,這輩子我只想守著我深愛的男人,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你都沒得選擇,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白纖雪得到,大不了,一起死,不能讓你愛我那就讓你恨我,起碼這輩子在你的記憶裡有這麼一個想忘都忘不了的女人,雖然她讓你深惡痛絕,但你每當一想起白纖雪就會想到這個讓你厭惡的女人,鋒絕,白纖雪能為你付出那麼多,相反你能為她做些什麼,如果遠遠的看著心愛的人幸福是一種無私的愛,如我這般不擇手段的將自己深愛的男人讓他痛苦的留在自己的身邊是自私的愛,那麼,你能給白纖雪哪種愛,你又願意給她哪種愛,讓她活著才有愛的希望不是嗎?給她希望的同時你又何曾不是給自己希望,難道你希望她飽受折磨淒慘而死嗎?你忍心嗎?鋒絕,我知道你是個懂得付出的男人,不要誤了吉時。」柳如煙眸色陰鬱的看著滿面傷痛之色的冷鋒絕,繼續坐回梳妝台。

    冷鋒絕仇視了一眼鏡中的女人摔門而去,她越說他的心口就越痛,若非因為那一夜他也不至於無法讓纖雪感受到他所有的愛,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纖雪才會中火心蓮的毒,他寧願自己寒毒攻心也不願意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替自己承受這樣的痛苦,但若非柳如煙,他也不會愛上纖雪,柳如煙說的話不無道理,也許如今他真的沒得選擇,注定只能用傷害方式來愛她,而後遠遠的看著她幸福。

    冷鋒絕奔到了後花園的湖邊,冬夜的湖面冷得讓人發顫,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覺得柳如煙在撒謊騙人,那女人為達目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得上,但如今真相對於他而言並不再如從前那般重要,因為他的心已被一個女人佔得滿滿的。

    閉上了眼,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當年的那個迷糊的夜晚,那瘦弱的身子,淡淡的馨香在他的記憶中是那樣的熟悉,是那樣的深刻,他擰著眉頭,矛盾不已,纖雪身上的馨香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還有,成親那晚他要她的時候她並非完璧,但如果當年花叢的那個人是她她又為何不解釋,她明明對他說她是因為自己和那個已死去的男人擁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才替自己解毒,她明明對自己說她的處子之身已給了那個男人,這些又怎麼解釋,他不希望再出現另一個女人,不希望,真的不希望。

    纖雪如一具石像般站在窗前整整一日一夜,呆呆的看著窗外那些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僕人,聽聞冷國的婚禮在夜間舉行,她還從未見識過,諷刺的是親眼所見的卻是此情此景,她以為她已經沒有了淚水,她以為自己已經痛得麻木了心不會再痛,原來不是,原來她還有淚,想到那個狠心無情的男人心還會痛。

    他終於要娶她了,只是沒有遵守他們的約定,她也沒有如當初說的那樣灑脫,只是交易,如果只是交易那該多好,至少不會泥足深陷。

    纖雪淒然的笑了笑,關上了窗子,向書桌的方向走去,疲憊的坐了下來,提起了筆,當斷則斷。

    「王妃,王爺要拜堂了,請你前去。」門外的丫鬟推門而入,手捧著華美的喜服。

    「知道了。」纖雪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原來他還覺得她痛得不夠多。

    纖雪換了一套雪白的衣裙,鏡中的自己蒼老之太已消逝得無影無蹤,她低下了頭陷入了恍惚之中,片刻後朝正廳走去。t7sh。

    一路雖然張燈結綵,喜慶非凡,但賓客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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