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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6 恨滿心田 文 / 葉赫那拉飄雪

    夜幕時分,夜風寒涼,冷月如鉤【冷心王爺霸情妃046章節】。

    纖雪不知道自己蜷縮在角落裡多久,直到肚子傳來了抗議才驚醒腹內還存留著一個小生命,她重新站了起來,坐回梳妝台,梳理著依舊烏黑柔順的髮絲,略施脂粉過後,蒼老之態稍減,但這在她眼裡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腹內的小生命,她一定要讓他健健康康的平安落地。

    門被打開,丫鬟小櫻端著膳食走到了桌邊,憐惜道:「王妃,用膳-,這些膳食都是我親自料理,絕對沒有問題。」她利落的擺著碗筷。

    纖雪站起轉身,臉上駭人的蒼老還是驚嚇到了小櫻,但她的反應並非如見鬼那樣強烈,只低下了頭。

    冷鋒絕的到來打破了室內的沉靜。

    「出去。」冷鋒絕盯著眸中帶著一絲慌亂的纖雪,對小櫻下著命令。

    小櫻看了纖雪一眼,謙卑低首,退了出去。

    冷鋒絕眸色複雜的看著纖雪,而後柳如煙端著放置著藥的托盤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輕聲嬌笑:「姐姐,妹妹給你送藥來了。」

    纖雪屏住了呼吸,睜大了載滿驚懼的眸子,腳步慌怕的往後退縮,蓄滿淚水的眼眸祈求的投向冷鋒絕那雙鋒利如刀,帶著刺骨的寒意眼睛,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危機意識逐漸強烈的她拔腿就跑,但冷鋒絕立馬攔在了她的面前,手腕帶著狠歷無情的冰冷快速的掐住了她的咽喉,她眼睜睜的看著柳如煙一臉陰笑的朝她緩緩而來。

    「不要,鋒絕,不要殺掉我們的孩子,鋒絕。」纖雪帶著哀憐緊緊的抓著冷鋒絕的衣袖,但他依然無動於衷。

    柳如煙帶著仇恨將濃黑的藥汁往纖雪嘴裡灌,纖雪及時閉上嘴,還是有些藥汁灌入了咽喉,她拚命的掙扎,反抗,怎樣都無法擺脫冷鋒絕的鉗制,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小櫻衝了進來。

    「王妃,快跑。」慌亂的小櫻用力的推開纖雪身邊的柳如煙,抓住冷鋒絕的胳膊緊咬不放,冷鋒絕放開了手,纖雪看了看緊抱住冷鋒絕腰身的小櫻一眼後倉惶而逃,一刻都不敢逗留。t7sh。

    今夜的風格外寒徹刺骨,那些寒風呼呼的穿過纖雪單薄的衣衫,她無瑕去體會寒意,惶恐的朝王府後花園的後門逃去,想是用力過猛,或是剛才那些灌入腹內的藥汁,此刻下腹有些絞痛,並且有種下墜感。

    她停下了腳步,感覺下體有些濕熱的東西緩緩流出,傷澀,惶恐,不安,焦急佔滿了心頭,纖雪含淚對著夜空淒厲大聲喚道「如風,西門如風。」此刻只有西門如風才能保住她的孩子,她多麼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樣來去如風的出現在她的眼前,但黑暗的夜風中,只有數之不盡的絕望。

    纖雪扶著假山低低哭泣,冷鋒絕的身影在度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顧不上小腹的墜痛,再次拚命失去方向的亂奔,只想遠離身後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他緊追不放,她放聲惶恐的哭泣。

    「蕭塵,如風,求求我,蕭塵。」纖雪一路狂奔的同時,不忘大呼著此生最信賴的兩個男人,但此刻老天彌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冷鋒絕紅著眼眸快速一個飛身落到了纖雪的身後,她快速回頭,冷鋒絕如死神一般朝她緩緩走來,她往回跑,卻發現無路可退【冷心王爺霸情妃046章節】。

    夜風中的纖雪絕望的搖著頭,膽顫後退,牙齒顫抖得磕磕做響的唇裡不斷的低喃著不要。

    只在一剎那,冷鋒絕運在手中的內力不輕也不重的打到了纖雪的小腹上,纖雪驚叫了一聲,沒有疼痛的感覺,只覺下體大量溫熱的液體流出,她低頭看著自己已被血浸濕的衣裙,無法承受這樣的結局,絕望的癱跪在地上,催肝裂膽,撕心裂肺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痛,含淚的冷鋒絕朝她緩緩走來,她心如死灰,心口蝕骨般的絞痛,暈厥了過去。

    黑暗中,纖雪感覺自己的靈魂再次遊蕩在黑暗的空間中,找不到一個可以停歇的角落,瞬間的光芒讓她欣然往之,但冷鋒絕那張猙獰帶血的臉龐出現在了那條道路之上,她拚命逃離不願再回去,倉惶間,她聽到了滄呼喊她的名字,再回首,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站在那條路上對她伸出給予她希望的手,她帶著所有的傷痛和委屈向他奔了過去,放聲痛哭。

    十日後,含淚醒來的纖雪看見西門如風那張憔悴得頹廢的臉龐浮現在她的眼眸裡。

    看到纖雪睜開了雙眼,他那雙憂傷的眸子裡陡然幽亮了起來,啞聲道:「你終於醒了。」

    纖雪如從一場噩夢中驚醒,撫著肚子,彈坐了起來,心亂如焚的質問著他:「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拉著他的胳膊責問著他。

    「你還年輕,今後會有的,對不起,纖雪,對不起,是我沒用,我真的沒用。」西門如風含淚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握著纖雪冰涼的雙手聲音嘶啞的自責道,心裡酸澀苦楚糾結成了一團,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傷痛。

    被人稱作神醫卻醫救不了心愛之人,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做什麼男人,他無法去面對自己,更無法卻面對她所受的那些傷痛,出了自責他不知道還能為她再做些什麼?

    麼雪還那。霎時,纖雪含淚懵住了,冷鋒絕冰冷無情的眼神和那殘酷的一掌不停在她腦海中閃過,她回想起當日那血淋淋的衣裙,還有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抱住了頭,瘋狂的尖叫了起來。

    這樣殘忍的事實她無法接受,就如當初她無知的失去了滄的骨肉一樣無法接受,相同的容顏,一個是愛得真切愛得刻骨銘心卻要她永遠的失去,永遠無法走出那個深愛之人留下的陰影,一個是她全身全心的付出卻要被他無情的摧毀和傷害,陡然發覺真愛似乎與她無緣,無論是哪一種愛最後的結局注定只能是傷痕纍纍,她還要些什麼,還求些什麼,什麼也不要了。

    西門如風緊緊的抱住了纖雪,哭得嘶聲力竭的纖雪呆滯脆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腦海中一片淒慘的空白,她的明天在哪裡,她的彼岸在哪裡,疲憊傷痛的心該何去何從,哪裡才有她的一片天,任她自由的翩飛,她好累好累,倦了也困了。

    「我累了。」面色恢復平靜的纖雪窩入了被子裡,眼角的淚水已被風乾,好似這輩子所有的淚水已經流盡。

    西門如風紅著眼眸替她蓋好了被子,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她呆滯的看著被子上鴛鴦戲水,內心閃過一種極大的諷刺。

    這十日都是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累是肯定,但他心甘情願,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休息,他拖著沉重的身子站了起來,安慰道:「好,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喚門外的婢女,我隨叫隨到。」

    纖雪才得到了片刻的寧靜,門就被人不客氣的推開了,她無力轉身,也無心轉身,死了心的人還會在乎什麼?但她傷痛的心依舊還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說自由。

    「姐姐,你的身子好些了嗎?明日就是我和鋒絕的大喜之日,這杯喜酒你可一定要喝啊,鋒絕娶我做平妃,你後不分大小,但你先進門,我還是叫你一聲姐姐,姐姐,這兩條喜帕你看哪條比較適合我,是鴛鴦戲水好,還是花開富貴好呢?姐姐,你的身子是不是還沒好,怎麼不理人啊。」

    柳如煙拿著喜帕一臉得意的笑,斜睨著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纖雪,徹底清除寒毒的日子也就是她的死期,即便是她不死她也會送她一程,她早說過,誰笑到最後才是最得意的笑。

    「我聽不見人聲,也沒興趣與禽類攀談。」纖雪懶得再動,冷鋒絕,柳如煙加注在她身上的痛楚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你。」柳如煙臉上的怒容隨即化為一抹譏諷:「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不與你計較,我還是改日再來看你好了,省的沾了你的晦氣,壞了本小姐的好日子,你就一個人在床上慢慢的弔念你那個還未來得及喊你一聲娘就胎死腹中的孩子-,呵呵,呵呵。」她的笑聲格外刺耳,囂張得不可一世。

    聽到那句胎死腹中纖雪身上的痛猶如萬箭穿心,恨怒得渾身顫抖,但此刻她能做些什麼,她努力的拉回自己埋沒的理智。

    靜靜的躺在床上,想了許久許久,直到深夜時分,房內暗沉一片。

    玉石俱焚無疑是最愚蠢的選擇,繼續留在這裡與這樣的女人勾心鬥角太過無聊也太過無知,那個男人也不配。

    在這樣一個沒有公平的國度裡唯一需要掌控的便是兩樣東西,一樣便是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要具備這樣的能力首先便要拔出體內束縛自己的天蠶絲,另一樣便是權勢,天下之大,至高無上的莫非皇權皇威。

    開門的吱呀聲打破了她的思慮,沉重的腳步聲在暗黑的房內低低響起,那熟悉的氣息再度揪起她心頭的痛,恨意溢滿了心田,手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一想到他無情的打掉她腹內的未成型的孩子,她就想將利刃插入他的心窩,剜出他的心,讓他知道什麼是掏心挖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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