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路修睿抬眼,眼底的怒色褪去,神色也慢慢緩和。
終究,他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一口氣,讓梁墨染的心都涼了?
「你就沒有想說的嗎」」她哽咽著問。
路修睿只是道:「你終究是太年輕了?」
「這不是理由?」她低叫一聲。
接著,他聽見她委屈至極的聲音響起:「我那天看到你跟她站在一起,抱著個孩子,你說話時候的神色那樣的輕鬆,那樣的自然而然?那樣的你,讓我覺得,隔著一層紗,如此的遙遠?我在後面喊你,可是,你沒有聽見?你的注意力都在她們身上,我看見了,你臉上的神色,你眼底的溫柔,你心裡是十分十分欣賞她的,從那一刻起,我覺得,你們才是同類,你們之間相互瞭解,而我,想靠近,都靠近不了」
出心昧為。她的眼淚流出來,無聲的哭泣,咬著唇。vgin。
「你或許覺得無所謂?其實,我們之間又何嘗不是一種曖昧?我跟你,就是那種,即使再華美的文字,再動人的句子,也抵不過雙唇接觸的一剎那?因為得到,因為交融,所有一切都變得分崩離析。我以為這是攻無不克,堅無不催的愛情?其實,也不過是曖昧?曖昧,不是愛情,它是躲在愛情的陰影裡,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你不讓我見你的妹妹,不會帶我去錦海,即使你來年已經三十五歲,也不願意在家人的步步緊逼下帶我回去見他們,因為,我們之間,也只是曖昧?」
路修睿皺皺眉,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同時又有點傷感。
夜色裡,梁墨染哽咽的聲音四散在臥房裡,一句一句,斷斷續續。
他聽見她說:「路哥哥,那晚,我在xx酒店門口看你們上樓,我拿出電話打給你,你告訴我你忙,很忙?而你,那時抱著孩子,站在別的女人的身邊,即使周圍男女簇擁,我也看的出,那不是工作?而你,甚至不願意跟我在電話裡多說幾句?就算你在忙你連講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卻有足夠的時間陪著別的女人和她的孩子用餐?而你,不知道的是,那晚,我有想過煮豐盛的晚餐為你的出差接風洗塵的?可是,你沒有給我機會兒」
話還未說完,她便斷了音,眼淚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灼熱、剔透,就這麼留下來,彷彿聽得見眼淚摔落肆碎的聲音。
梁墨染不該是這樣哭泣的,她一直是最陽光燦爛的小天使,卻被他一再弄哭?
她真的太年輕,太小了?
路修睿又是歎了口氣,安靜的聽著,不發一言。
「倘若,你的曖昧只給與我,或許我有堅持的意義,但是好像不是,我的狹隘和你的不羈注定我們有人會憂傷?我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等你,我漫無目的,我不死心又回來,站在你們用餐的酒店外,我看著你們出來?我想穿過去,站在你面前,卻發現,我竟然沒有一個理由,可以站在你身邊?哥哥,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你的誰呢」」
路修睿怔然?
梁墨染又道:「其實我只是你的女人,不是女友,不是未婚妻,更不是妻子。女人,意味著床伴,只是個陪你睡覺的曖昧對像?或許我的級別不一樣,可以每天陪著你,偶爾朝夕相處?但,也終究只是個曖昧的對象?我就像迷路的孩子,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路向左還是向右。你總是在我面前波瀾不驚,總是不說你內心的想法,只做給我看,可是,有時候,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直白,不讓我猜?猜來猜去,真的挺累的?我甚至覺得,我自己就像遊走在鋼絲繩上的雜技演員,站在懸崖之巔,踩著細細的鋼絲,從這邊走到那邊,不知道何時就會掉下去,瞬間支離破碎,屍骨無存。」
「其實,這也是一個曖昧橫行的年代,感情出現的第三個種類,比友情深刻,比愛情淺薄,男人跟女人之間的友誼,一不小心就遊走到了二者的邊緣?這就是曖昧,如果你沒有鐵石鑄就的心腸做軟胃甲,那麼你就別拿曖昧當愛情?可是,恰好,我拿了曖昧當愛情,走了一圈後,卻發現我沒有鐵石心腸?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看著她坐在你的車裡,副駕駛的位置,我曾經的專屬,我會嫉妒?會憂傷?原來的那顆糖,再甜,仔細品品,都有點酸澀的味道。我看著你載著她離開,我隔著馬路喊你的名字,聲音淹沒在車流裡,你的車子絕塵而去,徒留我一人在風中落得一地薄涼?」
「其實我知道你跟靈波沒有到那一步,但是你不要否認,你們的關係,是比朋友多一點,比愛人少一點的?而你們猶不自知,卻忽略了別人的感受?有時候,傷害,是在無形裡產生的?我倒寧願你一次傷我個夠,讓我徹底死心,遠去?可是,你沒有?但是,你也捨不得跟靈波相處時的自然而然油然而生的心靈平靜?那些,或許是我無法帶給你的?因為你們,是同類?」
「我明白人生有太多的無奈,現實有太多的限制。你知道沒有可能,但又捨不得放手。你不是她的先生,卻似乎比她的先生更關心她瞭解她?你會跟她說笑,但是你們沒有開始過?你現在關燈,不想我看到你的表情,是因為你怕我看到你臉上最真切的感情,你是不是怕我問的你張口結舌」」
「其實,血淋淋的,有時候看似殘酷,卻能讓人清醒?哥哥,如果只是有衝動,而沒有進一步的勇氣,那麼請保持好距離-?傷人傷己,無論你承認與否,這個世界,沒有人比路墨墨更包容你,今天的話,我只說這些,如果你想通了,就回來,路墨墨還在?會繼續包容你,會繼續愛你。但是你想坐享齊人之福,那請恕我不能奉陪?路墨墨不是沒脾氣,只是因為愛你,所以,想要走近你心裡,或許有點急功近利,但是卻想完完全全的瞭解你?你心底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我不得而知?我不追問,只等著你告訴我,覺得路墨墨能成為聆聽者的話,就告訴我?無論怎樣,告訴我,都比告訴別人的妻子強?」
路修睿的心在一剎那心軟?
他的路墨墨到底還是通透的,而他是不是太殘酷」逼得她這樣過早的成熟?
其實,她更適合大的歡喜。
那個笑容最燦爛的女孩,那個笑起來比陽光還燦爛的丫頭,彷彿全世界都塌了,她都能笑?可是,因為自己,她的笑容裡有了酸澀和憂傷?
他慌忙把她抱緊,小心翼翼摟她入懷。長歎了口氣,柔軟著語氣告訴她:「有時候靠近某個人的確意味著有目的,我承認我最初靠近程靈波的目的不單純,但是,我跟程靈波乾乾淨淨,對她沒有一絲**,沒有一絲男女情懷?程靈波在我面前,就像是個男人?如果,這傷害了你,我為此道歉?」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歉,聲音裡有說不出的柔軟:「路墨墨,我沒有信心不讓你受傷?我以為我很努力了,可是,好像在你看來不是?傷害一個女人是我最不喜歡做的事,但是卻好像傷害了你?對不起?」
梁墨染忽然抬手摀住了嘴巴。
指縫裡都是眼裡的水,沾了滿手,她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路修睿這個男人從來不向人低頭,從不向人道歉的。而現在,這樣一個會向她說對不起的路修睿就站在她面前,存心誘她對他貪戀到底。
深陷在他胸口,梁墨染失聲哭了起來。
「哥哥,別說對不起?」
路修睿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別哭了?為什麼女人遇到事情不想著解決先哭呢」像之前那樣強勢,給我甩個臉子比現在更有效?倘若我生母不那麼懦弱,或許,她現在還活在這個世上?」
啪的一下,他忽然打開燈?
她被照的閉上眼睛。
他低頭,手抬起她的下巴,視線鎖住她的淚眼。
梁墨染被迫睜開眼睛。
他的表情無比認真,眼睛裡沒有一絲虛偽:「你說我欣賞程靈波,的確是的?她是我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有心計最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女人?她跟我一樣,是有病的人?殘缺的心,治癒不了?程靈波的心病已經有男人給治了,而我,尚且還在修復中?你,願意做那個治癒我心病的人嗎」」
「你」她不知道什麼意思。
「程靈波就像是我的一面鏡子,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我自己?你或許不懂,有些事,我不想說,因為不堪,因為沒有必要?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別再為這種事吃醋了可以嗎?」他說的語氣裡都是懇求,坦蕩的讓人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梁墨染看著他,表情裡有點羞愧,聲音裡也很難過,低低地哀戚道:「哥哥,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好嫉妒,好嫉妒?我知道靈波不是壞人,知道她氣質出眾,倘若她是醜八怪,我或許就不這麼嫉妒了?可是偏偏她長得那麼美,還那麼有氣質,我就忍不住了?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介意不去想。這種感覺,是很累的,懷疑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
「什麼都不要去想,畢業之後,我會帶你回家?」他給了她一個承諾?
她抱緊他,深埋進他的胸口。「是以什麼身份」」
「以妻禮待你?」他說。
今天抱歉了,沒寫出來,因為陪老太太過生日,所以更新晚了,今天保底更,明日到4號都加更,稍後7點下一更。感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