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睿更為雋永一些,就像是仙人一般,飄然,寧靜致遠的氣質,宛如高山流水,仿若一副雋永的水墨山水畫,十分有韻味。
而裴啟陽卻相對漂亮陰柔,面容精緻,如名家手下的工藝品,各有各的味道。
兩人一個對視之間已是電光石閃,全然瞭解彼此是誰,心中各有想法,但又不約而同的深深隱藏,彼此唇邊都隱藏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裴啟陽眼神犀利,路修睿眼神高深莫測。
當著靈波的面,裴啟陽自然不會失了風度,很快便微微一笑道:「路翻譯能在百忙之中撥冗前來參加內人的畫展,裴某甚是感動,真是歡迎之至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僵硬,擋著靈波。他的話擺明了,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宣告了靈波是他的老婆,裴啟陽這人還是極其霸道的。
靈波在裴啟陽身後微微探過身子,跟路修睿交匯了一個無奈的眼神,遇到這種小氣的男人,她表示無語。uhl2。
路修睿眨了下眼睛,表示十分同情和理解。
可是這眼神交流,在裴啟陽看來卻是眉目傳情,雖然她知道靈波的心思,但卻也能感受到路修睿的不安好心,這翻譯,看這架勢,是來拆他場子的?他得罪這該死的翻譯了嗎?
「不忙不忙,隨時等候靈波,靈波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提?呃,對了,林箏的案子,聽說她ps了咱們的不雅照,檢察院找我去做了口供?那什麼照片,我能看看嗎?到現在還沒看到呢?」
「我也去過了?」靈波從裴啟陽身後探出身子,很是抱歉的跟路修睿道:「這事牽連到你,很是抱歉?照片——」
靈波剛想說照片程征那裡有,結果被裴啟陽打斷:「照片已經毀了沒什麼可看的?」
「哦,是嗎?那我回頭問檢察院要一份欣賞下,看林箏的ps水平如何?回頭安排下怎麼讓人整整她?」
路修睿話一說完,裴啟陽的臉色都綠了?什麼叫欣賞下?這孫子絕對是有仇必報的主,還很腹黑,陰險著呢。
程靈波算是明白了,路修睿今天來是逗弄裴啟陽的。她也不接話,只是指著剛才抬進來的畫問路修睿:「這是什麼?」
「《重生》」路修睿望著靈波坦率介紹到:「據可靠消息,有人會在今天開展前送來你的《無題》那那收藏者的《重生》,所以我連夜也畫了一幅,拿出來湊湊熱鬧。打開看看-,畫的怎樣?」
裴啟陽的臉色更綠了,眼神倏地射向路修睿。
路修睿卻是對著他眨了下眼睛,眼底更是高深莫測。「裴局也給看看,提提意見,聽說令堂也曾是畫者,想必裴局畫工也非比尋常?」
裴啟陽在心底咒罵,這該死的,明明知道他送來的《重生》,卻在這裡裝不知道,言語間都是挑釁,以至於裴啟陽再度審視自己,難道,他真得罪了這丫?好像沒有-?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得罪了這麼一人?
靈波的那幅《重生》,在三年前,他委託了朋友喬偉齊去買了來,今天一起送來,本想給靈波一個驚喜,沒想到有人跑來湊熱鬧,該死的,送畫也有人湊熱鬧,還讓不讓人活了?害的他都沒有時間跟靈波坦白他是風信子的作者了?
常羲幫著打開了畫。
那背景,是一株鳳凰木,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花開的繁茂,而鳳凰樹下,是一堆奇形怪石,暗黑的顏色,一如地獄般讓人心悸。
那筆情縱恣,不拘成法,而蒼勁圓潤,卻又時有逸氣,似乎給人一種襟懷浩落,慷慨嘯歌,世目以狂的姿態。
暗黑的石山下,一株沙漠玫瑰,傲然怒放,只是旁邊,一隻小鳥,那小鳥居然也是黑色的,如地獄般的暗黑,居然是翻著白眼的?似乎嘲弄著什麼,而沙漠玫瑰卻又讓人感受到一種希望?如此的矛盾,綜合在一起,讓人視覺接收到很大的衝擊。
靈波真是服了這個人,想來這個人的內心是極度掙扎的-?
希望和絕望並存,矛盾掙扎中,他一顆心,在黑暗和希望中鳳凰涅槃。
鳳凰花開,鳳凰涅槃,同樣代表重生。
沙漠玫瑰也代表重生,因為即使被曬乾,放在水裡它還能開花,同時又代表著永不凋謝的愛情。
只是這小鳥,是他自己嗎?嘲弄著看人世滄桑,還是嘲弄著看鳳凰涅槃,難道嘲弄愛情?靈波狐疑的看向路修睿,他只是笑笑,什麼都不說。
裴啟陽卻是皺眉,這人也畫了重生,一幅畫,兩種植物代表重生,他真當自己是鳳凰木了啊?以為花開就他媽涅槃了啊?
「路翻真是有趣,畫只小鳥出來嘲弄人,真當自己是智者了啊?看來路翻很是喜歡繪畫,翻譯工作不願意做,老想鳳凰涅槃咋地,情趣真是多啊?路翻想開畫展的話,靈波的畫展結束,我們來為你辦一場單獨的個人畫展好了?」裴啟陽言語之間極盡嘲諷之意。
路修睿卻只是笑著道:「哦?那還是算了-,畫一幅可以,多了,就沒啥興趣了?老嘲弄人也沒啥意義?」
說話言語間,似乎夾雜了某種情緒,波濤洶湧,讓常羲都有點意外,感覺今天的兩個男人氣場似乎不對,難道是磁場不對,相斥的這麼厲害?
「你們先聊著-,我去前面看看籌備的如何了?路,謝謝你的重生?」靈波實在不想理會兩個男人,感覺有點幼稚,裴啟陽更幼稚,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路修睿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
而今天的路修睿,似乎一直在逗弄裴啟陽,靈波一方面同情路修睿這些年來內心的掙扎,面對裴啟陽這個害的一生背著黑鍋含恨九泉的女人的兒子時,他還能不恨,已經實屬不易,讓他逗弄一下裴啟陽-?
畢竟,如果沒有林向輝,裴震和顧錦書會在一起,路修睿會在親生父母的身邊長大,他的母親也不會那樣死去?裴啟陽的母親欠了顧錦書,也欠了路修睿,冤孽有因,總要有果。畢竟,他們還是兄弟?
靈波在想,到底什麼時候,路修睿會去認裴震呢?只怕是依照他的脾氣,很難?如果真的認了,也代表他真的釋懷了?
靈波帶著常羲離開,辦公室裡只剩下了路修睿和裴啟陽。
靈波這一走,一下子似乎劍拔弩張起來。
裴啟陽也不客氣了,直接下了逐客令:「路翻工作一定很忙,花和畫都已經送到了,請回-?」
「呃?畫展還沒開始,沒有送上誠摯的祝福,怎麼能這樣輕易離去,你說是不是??」路修睿乾脆在沙發坐了下來,點了一支煙,不疾不徐地抽了起來,姿態慵懶的讓人想要扁他。
裴啟陽也坐了下來,同樣點了一支煙,然後徐徐抽了一口,身子往路修睿這邊一歎,朝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瞇起眸子直言道:「路家的大公子這麼閒?最近沒回錦海孝順父母,在這裡嘲弄別人,真是悠閒的讓人羨慕呢?」
路修睿聞言,心中便知道裴啟陽調查了自己,可惜他只是知道他是路華安和范晴的兒子,路家的長子,卻不知道他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行啊,這小子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微微挑眉,背靠在沙發上,不疾不徐地開口:「調查的很快嘛?不錯?倒是你,一個兒子,跟靈波姓,真有意思?」
裴啟陽卻是警惕道:「你什麼意思?」
「我是覺得有趣啊?」路修睿十分平靜,似乎故意戳他傷口。
裴啟陽微微側目,目光如冰撇過他的臉,聲音多了幾分不耐煩:「我樂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哦?好像是我當初建議的,程湛比裴湛這名字更有氣勢?」路修睿不疾不徐地說道。
「什麼?」錯愕著,裴啟陽驚愕,該死的,原來,原來他兒子的名字是這該死的建議姓程的?「是你給我兒子取名字的?」
「可不是我,靈波取的名字,我建議的姓氏而已?」
剎那,眼神相交,火光在無形中四射。裴啟陽的眸子裡有熊熊烈火在燒?
「你什麼意思?膽敢決定我兒子的姓,你真是膽大妄為,找死??」裴啟陽面容冷峻如霜,卻第一次破天荒的氣到極致,還保留理智,沒有動手,「路修睿,你真是沒安好心,但靈波把你當朋友,想必在我不在的日子,你幫了她不少忙。但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們有說話的機會,路修睿,你要弄清楚,她是誰的女人?」
路修睿的目光像鷹一般犀利的注視著裴啟陽,忽地輕笑道:「看你這瞪眼的架勢,要不要出去打一架?干一仗過過癮?」
「你還別激我,打架是粗人才做的事情,我才不屑。」裴啟陽泛起深不可測的笑,手在身側握緊成拳,寒意和殺意噴薄而出,在一瞬間能把週遭的一切都凍結?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要是打了路修睿,不知道靈波會多生氣,靈波朋友不多,卻有路修睿這個朋友,想來這個人也有過人之處,不然靈波也不會跟他成為朋友。但是他相信靈波,相信靈波心思純潔,要是真的發生什麼,就早發生了,不必等到現在。
路修睿繼續輕輕地笑:「但是也是最公平的較量?」
裴啟陽輕哼一聲,譏笑道:「年輕氣盛,不知何謂真正的公平。靈波是我的妻子,難道你覺得打一架她就能歸你?你若是當真有能耐,將來便把她從我手裡奪去,憑你的本事和能耐,只要你能做到,我自然心服口服?這麼多年,你也沒把靈波變成你妻子,可見她壓根不喜歡你?」
路修睿笑。「呃,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是嗎??」
「吃醋是有點的,但那又如何,為靈波吃點醋,也是一種幸福,這你還真不懂?」裴啟陽清艷絕倫的面容堅定如炬,一字一句鏗鏘如鐘鼓,落地有聲:「她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路修睿笑意愈甚:「你可千萬堅定,可別出現曖昧的眼神之類的事件了,不然真的會失去的?」
看著面前這個高翻唇邊帶著妖孽禍世的笑,一副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狂傲樣子,裴啟陽就有種憤怒在心底滋生,該死,他故意的,他跟自己有仇?情你眼了。
路修睿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自己一支煙也抽的差不多了,站了起來。「你呆著-,我去前面看看靈波?」
說完,走了出去,背過身去,唇不由得上翹,似乎心情大好,步子也輕盈了許多。
裴啟陽豁得站起來,也朝前面走去,他也不理會路修睿,大步往前面展廳走去,見到靈波正在跟常羲說著什麼,一把抓過靈波,不等她說完,就把她拉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常羲有點驚愕,就見裴啟陽拉著靈波從另一邊走廊走回辦公室。
而另一側,路修睿緩步走來,很是悠閒。
「怎麼了?」常羲問。
「那只吃醋了?」路修睿笑笑,然後問:「好玩嗎?」
常羲一愣,有點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路修睿。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玩別人,玩的這麼開心嗎?這隻,是狐狸,還是妖孽?
裴啟陽一口氣把靈波拉到了辦公室,靈波知道他一定被路修睿刺激的發怒了,沒想到會怒成這樣,不過也很意外,居然沒有動手,有進步了?
「怎麼了?」靈波挑眉看著他,眨巴著大眼睛。
裴啟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都是複雜的情緒。
靈波這幾日養身體,加之之前流血,身體有點虛,這幾日又沒怎麼曬太陽,整個人的肌膚也白了好多,宛若一朵不染纖塵的白海棠,清幽而素潔。淡色的唇微微上翹,仿若無聲的勾引,無意識的輕抿,裴啟陽看著自己的老婆,想著路修睿剛才的挑釁,忽然有些失控,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噴薄而出,他俯身便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深吻,擒住她的唇瓣,吮吸她的,待他起身時她的唇已高高腫起,鮮紅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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