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波的畫展如期舉行,因為受傷,靈波把一切事物交給了常羲和徐馳去處理,自己安安靜靜地養傷。期間做了幾次筆錄,配合警方和檢查機關。
伊纖黛的葬禮結束後不久,也迎來了靈波的畫展。
程湛小朋友最近功勞很大,刺激的程偉哲小朋友每天說話都會多幾個單詞,而且,程偉哲似乎對程湛有著特殊的感情,雖然每次都被湛湛激得咬牙切齒,但是每一次都沒有真的傷害湛湛。
靈波雖然有點擔心兒子,但是肖英然是明白事理的人,她也不想看到肖英然為程偉哲一再操勞,真心希望程偉哲快點好起來,所以,她沒有接走湛湛,而是把兒子放在了程家,讓她跟程偉哲作伴,另外裴啟陽找了兩個月嫂,一起照顧兒子和小舅子。
靈波從不叫程力行爸爸,即使現在見面,也不和程力行說話,但已經不排斥見面,也不反對程湛喊程力行姥爺。
程力行似乎很忐忑不安,卻又很滿足這樣的狀況,至少,他的兒子在好轉,女兒也不再見他掉頭就走了,小外孫每天跟兒子打的不可開交,卻又似乎樂此不彼。兩個孩子為搶一個玩具,一塊肉,等等一切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大人看來微不足道,他們卻又非常開心地爭著搶著。
這樣的生活,充滿了生命的氣息,讓人置身在平平淡淡的瑣碎中,親情,很多時候很瑣碎,卻溫暖,讓人充滿了無邊的幸福感。
原來,「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是如此的幸福和快樂。
所謂天倫,莫過如此。
靈波的畫展。
畫展開幕前,突然有人送來三年前被人買走的《無題》後被喬偉齊改為《重生》,靈波一下有點驚訝。
裴啟陽卻是笑得神秘莫測。這讓靈波很是狐疑,他得瑟什麼?uhl2。
打開畫作後,送畫的人並未離去,而是又搬來一副巨作,同樣名字為《重生》。
她記得她那幅《無題》是用綠色的曼陀羅和蒲公英做背景的,那幅畫畫盡了她當時的心生,無法停止的愛,生生不息的希望。
「師傅,送畫的人可有留名字?」靈波不由得驚愣,沒有想到這畫,幾年以後還會回到自己手裡,並且有人還送了另外一副巨作,同樣名為《重生》。
這太震撼了。
「對不起,女士,我們只是聽命辦事?」送畫的師傅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是誰?」
靈波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好作罷。
而這幅重生,又畫的是什麼?她突然迫切的想要打開看看,是不是這畫跟她的畫匹配?
當打開後,靈波看到整個畫面一瞬間,驚呆了?
這畫,頗具陽剛之氣,畫的大氣磅礡,卻又不失溫婉、細膩。
在這幅巨幅的油畫布上,背景是各色風信子,而站在風信子花叢中的女孩,微微回眸,一張清麗的臉龐,一雙冷漠卻又深邃的貓眼,帶著淡淡的疏離和一貫的慵懶,不是她又是誰?
而畫面最底部,也是透視靠近人眼球方向的地方,一隻男人的手,伸出去,那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而那手似乎在努力挽回什麼,想要極力抓住什麼?
前方的少女只是回眸,眼底是茫然,沒有渴望,但,靈波可以感受畫者內心深處的期盼,似乎在期望她回頭看她一眼。
光線是薄暮晨光,依稀透著閃閃的金色。
大片的各色的風信子作為背景。
風信子??
風信子的花語,只要點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豐盛人生。
各色風信子代表各色情懷。
這幅畫裡,似乎留存著畫者刻骨銘心的記憶,似乎在告訴人,愛情,需要用心去經營。
只是一幅畫,讓程靈波感受頗深。
畫技一般,卻內涵深厚,讓人忍不住感動,觸動內心情懷。
那畫面,又充滿了濃郁的浪漫氣息,似乎在講述一個愛情故事,又似乎在挽回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那手,怯弱地伸出,只是一隻手,沒有人的臉和身子,卻讓人看到那手,有些許懺悔成分?
風信子是代表重生的花,它的花期過後,若要再開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象徵著忘記過去的悲傷,開始嶄新的愛。所以風信子也代表著重生的愛。點啟和一。
靈波一幅震驚的樣子,眼底竟閃爍出一抹濕潤。她轉頭看裴啟陽時,他卻眼神灼灼,眼底都是高深莫測。
「啟?」靈波幾乎是失控地低聲喊他。
「嗯?」裴啟陽挑眉,走了過來,擁住靈波的肩膀,看著擺在辦公室裡的兩幅畫,點評著:「這畫畫的不錯,跟你的恰好配成對,都是以花為背景,是不是絕對很有意思?」
靈波再度有點狐疑,眼神打量著裴啟陽。
「雖然這副重生沒有多少畫技,不如你的筆法純熟,但是卻傾注了畫者全部的感情,這裡面充斥了太多的複雜的感情,矛盾,掙扎,畫者似乎在一片暗無天日中度過了一個時期,那努力衝破枷鎖,衝破牢籠的勇氣和決心還是在的,而且是如此的迫切,可以輕易的看出來。總得來說,這畫很不錯?」
靈波聽著他的話,腦海裡閃過什麼,然後皺眉,瞇起眸子,銳利地視線打量著他,而後不動聲色地道:「從專業角度來講,這畫真的沒有什麼內涵?」
「怎麼沒內涵了?」裴啟陽的語氣有點迫切的反駁。
靈波卻是眼神一閃,一抹笑意在唇邊綻放。「因為畫這畫的人,一定是個混蛋,故弄玄虛,裝神秘,存心不良,這樣的畫者,怎麼能做出真正的藝術品呢?所以沒有什麼內涵?」
「可是有作畫者的感情?」裴啟陽還在極力證明什麼。
靈波卻是不動聲色地眨了下眼睛,平靜地說道:「啟,你似乎很不樂意我說這個畫畫的?」
「我有嗎?」裴啟陽也同樣眨了下眼睛。
「你沒有嗎?」靈波反問。
裴啟陽黑眸閃閃,然後剛要說什麼,門口響起來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進來?」靈波對著門口道。
走進來的是常羲,他在門口對靈波說道:「路翻譯來了,好像也送來一幅畫?」
「呃?」靈波疑惑的瞬間,已經有人抬著一幅畫進來,畫很大,應該也是一副油畫,被紙箱包裝著,十分精美,神秘。
緊接著,路修睿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路,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不是說隨領導出訪柬埔寨嗎?」靈波見到他很是驚訝。
路修睿背著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邊,唇邊一抹似笑非笑地笑意,然後一回頭,有人提著兩個花籃進來,竟是曼陀羅花,送的綠色的曼陀羅?
「你最喜歡的曼陀羅花,別的顏色沒送,綠色的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嗎?」路修睿沉聲的開口,視線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裴啟陽。
靈波一下驚訝,道了聲謝:「謝謝?」
該死的,靈波最喜歡曼陀羅花不錯,不然上次也不會畫那麼多曼陀羅,可是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送生生不息的綠色曼陀羅,他想什麼希望生生不息?在靈波微笑著往路修睿身邊走去的時候,裴啟陽輕輕一拉,將她拉在自己身後,擋住了靈波。
路修睿眼神微閃,唇邊依然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好似在看吃醋的小孩子一般,視線如此高傲而又充滿了輕視。這眼神,讓裴啟陽十分的不舒服。
上一次,在廢棄的玻璃廠和醫院因為擔心靈波和情況緊急不曾細看這個男人,當時只知道那男人氣場非同一般,但是如今面對這張同樣英氣逼人的面孔,裴啟陽不得不酸味十足的承認,這個男人絕非池中物。
一身黑色的剪裁合體的西裝裝點著完美的身段,仿若一頂級模特,卓爾不群的高貴氣度由內而外層層散發,高貴、優雅、從容不迫、強大的氣場能瞬間把周圍的一切都納入他的世界之中。
他擁有一雙比夜色更為深重、更為纏綿、更為柔情百結的眸子,眸中閃爍的光芒像是夜空之中點綴的星辰,美的璀璨,深邃嶄亮的讓人不禁屏住呼吸。
連他,身為一個男人都忍不住驚歎這張臉的主人,怎會生的這樣好的一副皮囊,如何不令眾生傾倒?
這就是湛湛嘴裡喊的睿爸爸?
呃?
呸?
丫丫呸?
他絕不承認路修睿比他帥?絕不?死都不?
路修睿同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看到他眼中那風雲變幻飛快流轉的心思,路修睿似乎一眼便明瞭裴啟陽眼中的情懷。
這小子吃醋了-?看這德行應該是掉進了醋缸裡,他的這副畫看來是畫的很有意義了,不枉他連夜熬夜作畫的辛勞了?效果真是不錯?
吃點醋好,整日不鹹不淡的日子過得無趣,吃醋才知道珍惜,才知道靈波的好?
不過看裴啟陽,這傢伙還真是長得不錯,林向輝那女人長得很精緻,加上裴震那老傢伙長得也算不錯,讓他跟裴啟陽兩個人都遺傳了裴震的一部分容貌,卻又同時都承襲了各自母親的精緻,站在一起,兩兄弟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