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水來看程靈波的時候,她正在廚房裡煮粥,門鈴響了,就知道是楊曉水來了,這裡除了吳思遠和楊曉水來過,別人都不曾來。
開門後,果然是看到了楊曉水,她手裡提著一兜子菜。
「這麼香?」一進門就聞到了粥的味道,楊曉水深呼吸一口氣,感歎道:「口水都流出來了?」
「怎麼又買菜了?」靈波接過她手裡的菜兜子,「這幾天被你的菜補得我都胖了?」
「胖點好,你這幾天虛的厲害,擔心死人了?」楊曉水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跟靈波進了廚房,收拾著菜說道:「本來想明年走的,世事難料,結果這麼早獲得自由,我也提前走了?靈波,下月,我就走?」
靈波一怔,「去哪個學校,定了嗎?」
「先去法國,在大環境裡學法語應該快,去了再定-?」
「嗯?」靈波點點頭:「錢我讓歐陽叔叔幫你打上了,四百萬,放心花,以後還會給你?」
「靠?你個富婆,這也太多了把?」楊曉水哀歎了一聲:「我可怎麼還啊?」
「慢慢還唄,又沒人要你還,學好了,一幅畫錢?」
「靈波,裴哥說你重生了?真是,你越來越幽默了?」楊曉水走過去,擁住她,突然語氣就哽咽了:「謝謝?謝謝你?」
「別抱我,噁心巴拉的,我不喜歡肢體騷擾?」
「切?人家是難得的真心感謝你,你居然這麼不買賬?」
「感謝我就好好學著,將來被我壓搾每一滴油水?」
「靈波,謝謝你,四百萬,對我來說,足夠了?」
靈波怔了下,想到這四百萬里,有肖恪給的,留學這些錢,四年省著點花都是夠的?但,她不想楊曉水作難,她覺得錢從來不是問題,有問題的從來都是人和情?
裴啟陽回去拿車的時候接到肖恪的電話,那邊傳來肖恪的聲音,「在哪裡?」
「幹嘛?」沒想到肖恪會打電話,裴啟陽邊大方向邊接電話:「語氣這麼低沉?」
「低沉個屎啊?聽說我那繼妹妹兼繼外甥女病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打算去看望看望?」
「你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是雞嗎?」
「說-,有什麼事?」
「這是我和靈波的秘密,我讓她幫我辦了點事,那丫頭手機打不通,關機了,我想見她一面?」肖恪正色起來,認真地說道。
裴啟陽略一沉吟,「好-?來花家地-?」
「行?半個小時,我到?」
程靈波和楊曉水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久,看看時間已經中午快一點了。
「等裴哥嗎?」曉水問靈波。
程靈波搖頭。「不用了,他大概要出去一天,可能晚上才回來?」
「真是可惜了,六個菜一個湯啊,咱們兩個吃的完嗎?」楊曉水看著桌上兩個人的勞動成果感慨道。
「你的糖醋魚很好吃,我格外想吃啊?」靈波看著桌上楊曉水的菜,很是滿意,這陣子,吃了好幾次楊曉水的菜了,胃口都養刁了。
「你的紅燒排骨也很好啊?吃肉啊,這陣子我也補啊,吃肉吃肉?」楊曉水哈哈笑著,看著桌上的菜,突然就恍惚了下。
「怎麼了?」
搖搖頭,楊曉水又笑了笑:「沒事,只是想起了不該想的?」
糖醋魚是她最拿手的一道菜,有人也曾說過,她人賤點,可是魚做的不錯?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天之後,那個人再也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裡,真的是消失了?
程靈波把筷子塞給她,然後說了句:「難言之隱,以吃了之?」
「哈哈?」楊曉水撲哧樂了。「痔瘡也是難言之隱,你當是做廣告呢?」
「有嗎?」靈波淡淡地挑眉。「再不吃,我趕不上晚上那頓消化了?」
「哈哈哈好,吃?開動?」
剛拿起筷子,門就從外面開了?
兩個人同時回頭,就看到裴啟陽站在門口,在看到楊曉水的時候愣了下,然後回頭看向身後。
剛才是聽到了笑聲,裴啟陽還以為是聽錯了,打開門後確定楊曉水真的在,而那笑聲,讓身後的人停步了下。
裴啟陽看著他,眼神裡有著玩味,似乎在嘲笑肖恪,你不會不敢進去-?
肖恪撇撇嘴,誰怕誰啊?進去就進去?
當肖恪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的時候,程靈波和楊曉水都是愣了下。
楊曉水握著筷子的手一下顫抖了下,然後臉上是慣有的微笑,內心卻早已是兵荒馬亂。
肖恪的視線進去後就定在了楊曉水的臉上,那臭丫頭胖了?離開他居然胖了?面色也紅潤了不少,真是娘的見鬼了,他是鬼見愁嗎?跟著他時面色那麼差,這一自由,居然面色紅潤了起來。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楊曉水眼底的驚訝和落寞。
視線落在曉水的臉上良久,肖恪在裴啟陽踢了他一腳後回神,隨即就開始了肖恪似的語言亮相:「喲呵,見到我有這麼意外嗎?程外甥女,程妹妹,舅哥哥來蹭飯啊?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歡迎。」
「回來了?」程靈波站起來,不理會肖恪的話朝裴啟陽走去,低聲地問道:「你怎麼把這只帶來了?」
「嗯?沒想到楊曉水在啊?」裴啟陽把衣服掛好,低頭當著肖恪和楊曉水的面,親了下靈波的臉頰,柔聲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好了?快吃飯-?」靈波推了他一下。
肖恪看著他們當面秀恩愛,頓時抗議起來:「靠?當著別人面親親我我,耳鬢廝磨,流氓不流氓啊?」
裴啟陽涼涼的看他一眼,然後道:「最近你便秘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說話也透著一股子酸味,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發生嗎?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都開心開心啊?」
肖恪白他一眼,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他不耐煩地道:「去死?用別人的不幸襯托你的幸福,卑鄙?」
「嫉妒別人的幸福,更加卑鄙?」裴啟陽又是別有深意地說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肖恪不語。
程靈波瞅了肖恪一眼,然後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
楊曉水一聽如坐針氈,一下就坐不住了,拿一雙大眼睛瞪著靈波。uhks。
靈波卻視而不見,這一對,不是沒情,是互相折磨。
「死進來洗手啊?別帶著傳染病傳染我家小魔,丫有點人倫道德好不好?」裴啟陽又踢了肖恪屁股一下。
肖恪蹦了起來:「洗手就洗手?我一直有飯前洗手的好習慣好不好?」
脫了外套只著羊毛衫,肖恪跟裴啟陽進了洗手間。
關了門,裴啟陽低聲道:「感謝我-?」
「謝你什麼?」肖恪低聲反問。
「水妹妹在我家啊,相請不如偶遇?」
「馬馬虎虎,誰愛見她啊?」肖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是嗎?那我把水妹妹趕走好了?」裴啟陽作勢要走。
肖恪一把扯住他,低聲叫道:「靠,你還真讓人走啊?這都來了,要走還是我走-?」
裴啟陽嘿嘿一笑。「承認-,你後悔了?」
肖恪看著他壞壞的笑容,真是想扁死他,這裴啟陽太壞了。
「不承認啊?」
「承認就承認,你說對了?就那樣?」
「哪樣?」
「老子後悔了?」肖恪自嘲的開口,驀然閉上眼睛,心頭的痛楚還是那樣啃噬在心底最深處,不同於對失去纖黛時的感受,那是一股莫名的痛,似乎浸透到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連呼吸都感覺到了痛,隱隱的,就想針紮在肌膚上,很痛很痛,可是卻無力擺脫。
怪不得人說,人不能有感情,有感情,就會痛?痛會讓人無時無刻不想起那些痛的感覺,甚至於無法集中精力去工作。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裴啟陽白他一眼,催促道:「趕緊的-,洗了手出來吃飯?」
驀地睜大眼睛,肖恪跟裴啟陽一起洗手。地裴都道。
看著洗手間關了門,程靈波皺眉。
楊曉水小聲道:「我走-,他怎麼來了?」
「走什麼走?你來你的,他來他的?怕什麼?」靈波淡漠地反問。
「可是——」
「別可是了?」靈波打斷她的話。「逃走了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就當他臭狗屎跺在那裡,眼不見為淨得了?」
「可是靈波,我們在吃飯,你別說狗屎好嗎?」
「好?」靈波點點頭。
裴啟陽和肖恪已經走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洗手間,程靈波和楊曉水都不再說話。
裴啟陽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挨著靈波坐下來,餐桌不是十分大,四把椅子,這麼坐的結果就是肖恪必須跟楊曉水坐在一起。
「坐-,很豐盛啊?」裴啟陽揚聲說道。
肖恪在楊曉水的身邊坐下來,楊曉水順間就僵硬了身體,只是臉上帶著微笑,依然的絢爛無比。
肖恪坐下來後,轉頭看向楊曉水,對著她,唇角微微開啟:「用不著這麼拘謹-?做不成情人不是連話也不說了-?」
楊曉水只好對他笑笑,異常地尷尬。心底卻在暗忖著,肖恪今天把個笑容拿捏得這麼得當,這明明就是精確測量出來的弧度。和以往不同,他今天表現的十分紳士,如同被催眠了般,她覺得神情都跟著恍惚了下,依稀回到了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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