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啟陽跟程靈波在布達拉宮轉了一圈。
人們眼中的布達拉宮,不論是它石木交錯的建築方式,還是從宮殿本身所蘊藏的文化內涵看,都能感受到它的獨特姓。它似乎總能讓到過這裡的人留有深刻的印象。依山壘砌,群樓重疊,殿宇嵯峨,氣勢雄偉,有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堅實墩厚的花崗石牆體,松茸平展的白瑪草牆領,金碧輝煌的金頂,具有強烈裝飾效果的巨大鎏金寶瓶、幢和經幡,交相映輝,紅、白、黃三種色彩的鮮明對比,分部合築、層層套接的建築型體,都體現了藏族古建築迷人的特色。布達拉宮無疑是藏式建築的傑出代表,絕對的精華之作。
「丫頭,轉了一圈了,累了嗎?」
「不累?」她依然淡漠的樣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看什麼呢?」裴啟陽問。
「愛情?」她望著巍峨的宮殿給出兩個字。
裴啟陽微怔,眼底閃過什麼,他從來不知道靈波會提起愛情兩個字?
「你想要嗎?」裴啟陽問。
「我以為,我已經有了愛情?」她說,隨後卻道:「但,似乎不是?」
因為,誰也不曾說愛?他,從來不曾,她也不曾?
「我把我的愛情給你了啊?」他突然深情款款地對著她說道。「很早前就給了你,在你十五歲還是小胖子的時候就給你了啊?」
程靈波的心顫了下,他說的理所當然,坦坦蕩蕩,不是玩笑,卻不說他愛著她,這恐怕也是裴啟陽最大的極限了-,他應該是那種只說不做的人。
裴啟陽雙手環胸,摸摸下巴道:「我覺得你應該感受到了呢,是我表現的不明顯,還是你太木訥了?丫頭?」
程靈波皺眉,視線望進他的眸子裡,像是要看透他的內心,一時間,百轉千回,很多情緒從流轉的眼波間飛轉。
裴啟陽挑眉,兩人此刻就在角落裡,無人走過,沒人打攪他們?
他也看著程靈波,這丫頭這一路只看著座建築了,說的話很少,少到他都悶了?果然,她是思考出東西來了,愛情?愛情是個讓人神傷的東西啊,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難道因為我不曾跟你保證什麼,所以你不信任我?」他反問。
程靈波忽然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在他咫尺的地方站穩,不答,定定地看著他,抬手把裴啟陽額前的碎發揪了揪,手勢溫柔而柔涼。
下一秒,她忽然拉住他的脖子,拉低了他,踮起腳尖,印上了自己的唇。
裴啟陽驀地僵住,這就是程靈波,她隨時隨處給與他驚喜和驚愕?讓他如坐在雲霄飛車之上,忽上忽下,心顫不已。
輾轉纏綿的吻在四片唇瓣的貼合下,蕩漾開來。
「丫頭,你真是讓我驚喜」喘著粗氣,裴啟陽開口道。
她卻冷著聲音,語氣裡也有點微喘,輕聲道:「裴啟陽,有件事,你最好給我清楚一下比較好」
「嗯?」他語氣裡多了一抹**,聲音沙啞地道:「丫頭,這是宮殿,不是酒店,我們快點回酒店-?我怕時間久了,別人看到,我們自己不慾火焚身,別人也慾火焚身啊?」
「閉嘴?」程靈波冷聲。
「好?」他笑得滿足,如偷腥的貓,而事實上,他更驚喜程靈波的主動,這是不是代表,冰山一角融化了?
他低下頭,抵著她的唇道:「你要說什麼?那件事?」
「你去留學-?我等你?」她忽然開口:「但別指望我一直等著你,有本事你就讓我一直等著你?乞求我不變心?」
「丫頭?」他一愣,深情呼喚,低下頭,舌尖進入打開她的齒關,邀她共舞。這大概是程靈波最不願承認的心情-?裴啟陽知道她的心,這已經是程靈波的極限了,她要等他,他知道的?以裴人裴。
對她深吻,近在咫尺。
他和她之間,隔著兩人的眉睫,浮動的情意,沙啞的低喘,隔著他的深不可測與她的冷淡漠然,隔著許多重猜心以及三年來複雜的情感,那感情,說不出,道不明,如愛情,如友情,如親情,終究也不過是索要一個保證——他的愛情?
她想她也是世俗的?跟所有的女人沒什麼不同,想要的也是俗氣的?
居然在他說把他的愛情給她後,就輕易將築起的高牆給瓦解了,自己親自拆掉了?連她自己都驚訝,都覺得這不是自己了?或許,他沒有真的傷害自己的緣故-,如果他真的傷了自己,她是寧死也不會原諒的?
這一刻,他的舌尖跟她的糾纏,動作那麼緩,好似電影慢鏡頭。
吻得纏綿悱惻,吻得她沒有力氣,被他托住身體,緊緊地抱在懷中。
再後來,他掬起她的一縷長髮,落下一個輕吻。
她一下驚住。
男人吻發,代表聖潔的愛,代表對她的感情就如同三千青絲。他從不說愛,只有懂的人才會明白,他的每個動作,實際上都是深意十足。
她愣住了,他又親親她的眼睛,然後笑了,聲音沙啞:「我就知道我的丫頭會想通的?跟我一起去留學,好嗎?」
他終究還是捨不下她,想要帶她一起走?
程靈波搖頭。「我暫時沒有去的想法?也許中途我會去找你?」
那要一年半後,裴啟陽想了下,問:「為什麼?」
「不知道?」她居然給了他這樣三個字。
他盯著她,看到她唇瓣紅潤。中途去找也好,他成功了?
程靈波微垂眸子,唇間依舊滾燙,摸一摸,連指尖都變得灼人。
心裡有點怕。他從不言愛,給出的感情讓她感受的到,卻患得患失,留在國內,三年,可以看清楚很多東西,不是嗎?uc9c。
一雙手圈住了她的腰,裴啟陽姿態又邪肆了起來:「一起出國,去法國,英國,隨你選,怎樣?」
程靈波一一愣,並不回答。
裴啟陽低頭,吻了吻她精巧的耳垂:「你不知道,我幫你選啊?我去哪裡都可以,德國也行,哥哥我精通德語,英語,法語沒學,倒是可以卻學學?你學藝術要去法國的話或許更好點。但法國人太浪漫,我擔心你一去到法國,被金髮碧眼的帥哥拉住一陣熱吻,我心臟會受不了猝死的?所以,我得看著你?丫頭,哥哥為你學法語,怎樣?」
程靈波啞然,精通德語英語?還要為她學法語,而她,是不是該準備什麼了?
「金髮碧眼的帥哥?」程靈波咀嚼著這句話,喃喃道:「混血兒很漂亮?」
裴啟陽停下動作,語氣有點冷:「你這輩子別想生混血兒了?你只能生純種的漢人?而且是裴啟陽的種?」
這種話從裴啟陽嘴裡說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誇張?彷彿一切都是注定,話說熱戀中的男女哪個不是瘋瘋張張的?
程靈波卻推開他,「我餓了,找東西吃?」
「回酒店怎樣?」他立刻眼神灼灼,如看到獵物的獵豹。
「酒店的飯不好吃?」程靈波道。
「可是我好吃啊,吃我比吃庸俗的食物要幸福的多,不是嗎?」他說。
程靈波皺眉,轉頭就走?
「丫頭,你去哪裡啊?」
「找到東西,吃完回酒店?」她說。
「真的?」他興奮起來。「吃完了做什麼?」
「嗯?吃完了**?」她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哈哈」裴啟陽發出狂野的爆笑聲,走上前去,一把攬住程靈波的腰,天已經很冷,兩人穿的有點厚,他把她的小手拉進自己羽絨服外套的口袋裡,自己攬著她,勾肩搭背的去找地方吃飯?
本來說好吃完飯去酒店的,結果李木的電話打過來,裴啟陽看著號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兄弟在援藏。接了電話,調侃地開口:「丫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小子如今曬出高原紅沒有啊?」
「想你了唄?」
「想我?我又不是女人,想我作甚?」
「想爆你菊花啊?」
「幾天不見,你高原反應,基因突變,要男男戀了嗎?」裴啟陽一臉的波瀾不驚,調侃地開口說著:「不知道再過幾日,你是不是要闖入藏羚羊的地盤代替公羚羊給母羚羊配種啊?對了,羚羊不過癮,你還可以去找犛牛,絕對的夠味?當然前提是你家老二足夠大才可以啊?」
「去死?」李木在那邊開口:「說正事,我還真有點想你呢,陽子?」
「那太陽一定從西邊出來了?」裴啟陽完全的調侃語氣。
「去你的?這次真的說正事。肖恪送了個女人來醫院,叫楊曉水,肖恪真是不是人啊,把人家水靈靈的小姑娘整的內傷,上床上到高燒?」
「哦?」
「你反應太奇怪了-,這麼淡?」
裴啟陽這邊波瀾不驚,笑著道:「這只能充分證明一件事,肖恪亢奮,丫一定是荷爾蒙分泌過剩,每天不想別的,只想那件事了?做到內傷這種程度,還真是不一般,你小子學著點,以後引以為戒,對女人溫柔知道嗎?」
「我沒女人啊,高原紅不少,可是沒對眼的?看著很健康,但這東西感覺不對,沒辦法起反應啊?倒是你啊,怎麼跟肖恪一起過來了?」
「李木,你有了當娘們的潛質,開始了八卦了?」
「誰八卦了?我說正事呢,肖恪帶那姑娘回北京了?我說咱三個一起喝一頓,丫不給機會兒,帶著剛退燒還內傷的妹妹走了?你來-,我請你啊,我好久沒見到親人了?」
「沒空?」裴啟陽直接拒絕:「我下午有重要的事?」
「什麼事?」
「當然是陪女人了?」
「你不是」
「是?所以,別打擾我,我手術刀會忍不住對準你的?而且是你家小弟弟,所以,你千萬別再打擾我?得了,我還是關機-?下次回北京見?」
「真是有異姓沒人姓,哥們來一年了,好不容易見到個熟識的,居然沒人搭理我,什麼人啊?」李木在那邊碎碎念。「行?下次,你請我,我也不去了?」
「哈哈,我忙,我想你也忙,你要是悶得慌,就去找幾個藏羚羊一起喝,完了一起睡,就這樣-,親愛的,多保重啊?哥們會想念你的?」
那邊李木被這一聲「親愛的」刺激的一陣惡寒。
程靈波看著裴啟陽掛了電話,一直看著他。
跑啟陽把手機裝包裡,一抬頭對上靈波的眼,「看什麼?丫頭?」
靜了靜,程靈波突然伸手扯住他的領子,裴啟陽感覺她不對勁了。果然,下一秒,她湊了過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帶著警告的意味。
裴啟陽啞然,吃痛的倒抽口氣,問:「我做錯了什麼啊?」
程靈波抬眼看他,只見他一臉坦蕩。
而她也是平平靜靜的樣子,漂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哦?剛才那電話可不是女人,是我一哥們,醫學院外科畢業的?以前經常一起解剖屍體,只不過他外科,我法醫?」
程靈波聳聳肩,扭頭就走了?
裴啟陽的耐心解釋很有意義,僅此一句,便讓程靈波銷貨了。
這是佔有慾。
裴啟陽後來想到這三個字,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程靈波,在合適不過了?
於是十五分鐘後,兩人回到了酒店。
從下午到一夜通宵。
程靈波終究撐不住睡意來襲而沉沉睡了過去,靠在裴啟陽臂彎裡,週身充斥了他的氣息,如此的安然,讓人心安。
裴啟陽的氣息,是她三年來最熟悉的味道,浸透她整個人,給她安全感。其實這些年來,朝夕相處的人最多的是姑姑和他,而最親密的人是裴啟陽?她從來不曾跟姑姑同床休息過?
如今,她是裴啟陽的女人,在他懷中安然沉睡,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
一大早被電話吵醒,轉頭看身邊的人,發現裴啟陽還沒醒,空氣裡還瀰漫著一夜凌亂後的味道。
程靈波隨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是楊曉水。
接了電話,那邊傳來楊曉水的聲音:「靈波,我被挾持回北京了?昨天下午就回來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沒事?」靈波淡淡的一句。
「靈波,我決定了,聽從你的安排,只不過我有一年要學語言,大二出去?」
「嗯?知道了?」程靈波應了一聲。
「你還沒起?」
「沒?」
「不打擾你了,好好玩?」
「」
剛說話的時候,裴啟陽就醒了,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抬手撥開了她額前散落的髮絲。
她眉睫動了動,抬眼看他。
裴啟陽撫過她的臉,微微笑了下:「昨天肖恪和楊曉水回北京了,我們再從拉薩轉轉-,然後回去,高原反應太嚴重,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好。」程靈波乖順地點頭,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下,然後從他身上起身。
「拍照片?」他說。「我行李箱裡有相機?」
之前知道來找她,想著來了之後帶她轉轉,算是兩人的旅途,所以帶了相機。
「嗯?」
兩人逗留了兩天,一起坐飛機回北京。
到了北京後,程靈波堅持不跟裴啟陽回他的家,「我有地方去,今天想回去休息?」
裴啟陽訝異,「我一直沒問,這陣子你住在哪裡?」
「我自己的家?」她說。
「我也去?」
「還是跟你去-?」她改了主意。
他心頭突然很不是滋味,說不出的難受。她的家,不許他去,他就不舒服。兩人一路默默無言,回了他的家。
而楊曉水已經報名在學法語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肖恪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一路趕來,衝到培訓中心等她。
楊曉水下樓後看到了肖恪,他正一臉憤怒地看著她:「怎麼?學法語?你一個土包子,學什麼法語?還想出國不成?」
楊曉水沒想到他會突然趕來,她嚇了一跳,隨後立刻綻放笑容。「我出國怎麼了?不行嗎?」
「你覺得你去的了嗎?」
「去不了學學也是好的,我不想浪費光陰只是陪著你睡覺?」她笑著說道,不疾不徐,語氣很是挑釁。
「楊曉水,我告訴你,別給我耍任何手段,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沒想逃,我只是不再愛你了?任你怎麼折磨我,我都不再愛你了?我後半生,不愛你,你左右我的行動,禁錮我的思想,你還能左右我愛不愛你嗎?不能?肖恪,我告訴你,你不能的?」她語氣很輕,卻有著某種氣勢,讓人很是驚愕?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再愛你?就這樣,你強迫不了的?折磨死我,我都不再愛你,這就是我唯一能對你做出的決定?就這樣?」她語氣抬高了起來,像是拼盡了全力。
肖恪有片刻的怔愣,狂風遽然來襲,似是要掀翻天地般的猛烈決然。
楊曉水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幾句話,再不願於此地多停留半刻,更不想面對這個男人。
她扭頭側身而過,與他擦肩疾行,背影相對的那一剎那,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是無可抑制地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劃過那張蒼白如紙的面龐,沒入唇齒間的鹹澀滋味直抵心間。
稍後還有3000,嗚嗚。累死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