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樣說成熟嗎?」裴啟陽只是平靜地反問。
程靈波面無表情,只是眼神眨了下。
裴啟陽又道:「我不是去玩?」
程靈波低下頭去,開始吃東西,她不說話,什麼都不說,只是低著頭,安靜的吃著飯,好似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裴啟陽面容也沉寂了下去,視線裡有著深邃的光芒,只是看著程靈波,也不再說話。
程靈波依然無言,安靜的吃著東西,再然後,吃了一些,站起來,沉聲道:「謝謝你的晚餐和生日蛋糕,我從不過生日。但還是謝謝你?」
她突然這樣的禮貌,如此的梳理,讓裴啟陽整個人都有點意外,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她會這樣。樣啟他啟。
她去了畫室,走到門口,道:「我畫完這張畫,明天離開?」
「靈波?」裴啟陽心中很是難過,卻不知道怎麼讓她想通。uc9c。
「裴啟陽,你去追逐你的夢想,我不阻攔。但,我也沒有義務等你不是?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你有你的人生計劃,我也有不是?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不想阻礙你,也請你不要拴住我?分開對於你和我來說是最明智的決定不是嗎?我不是賭氣,是深思熟慮過的決定,請你尊重?我不是你寂寞時候暖床的工具,也不是你遠離時候擱在某一處的玩偶,我是個人,希望你能尊重這個人的意願。」
裴啟陽看她的樣子,良久,他道:「你再想想,明天早晨我們再說?」
程靈波握著門把手的手一僵,然後扯了扯唇,沒有再說什麼,去了畫室。
裴啟陽望著她的背影,視線裡閃過一絲的無奈。
他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至於電視裡演了什麼,他真的沒有看進去。
程靈波的電話響起來時,裴啟陽看到她手機就在門口的鞋櫃上放著,站起來拿了電話,一看號碼,上面的名字是歐陽希莫,就四個字——歐陽希莫,她輸入的是歐陽希莫的名字。
他拿了電話,敲了下畫室的門,然後走進去。
程靈波在畫畫,看到他進來,她人站起來,走了過來,接電話。
裴啟陽想要看她在畫什麼,可是她擋住了,但他還是聞到了松油的味道,她在畫油畫,至於畫的什麼,他很想知道,但那丫頭似乎有意不讓他看?
他只是把電話給了程靈波,程靈波接了電話,眼神示意他出去。
裴啟陽沒動,就立在門口,斜倚在門框上,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看著她。
「歐陽叔叔?」靈波低聲叫道。
電話的聲音挺響得,裴啟陽甚至可以聽到電話那邊歐陽希莫的聲音,他說:「小丫頭,已經十八歲了,這個生日,還是不過嗎?」
程靈波愣了下,道:「過了?」
「是裴啟陽幫你過的?」
「嗯?」
「心情怎樣?」
「不怎樣?」程靈波如實說道。
「靈波,那晚的事,忘記-?留在心裡,積鬱成疾,對身體不好?」
「其實我早已忘記?」程靈波淡淡說道:「我只是不想再過生日。歐陽叔叔,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小丫頭,怎麼能不擔心你呢?今晚還是不睡覺嗎?」
「不睡了?」
「靈波,你要的東西,叔叔準備好了?」
「好?我回頭去拿,先放在你那裡-?」
「你記得答應過我的話?」
「我會的?」程靈波認真地說道。
電話很快掛斷,裴啟陽眼神複雜地看著程靈波,皺眉問道:「為什麼不想過生日?今晚不睡覺?做什麼?」
程靈波抬眼看他,然後說道:「因為十八年前出生的那天,我是被宣佈下病危通知的。十年前的今天,我跌入了結了一層薄冰的池塘裡,差點淹死?這一天對我來說是劫難日,我不過生日,忌諱?」
裴啟陽一下心裡疼了起來。「為什麼冬天跌入池塘?」
程靈波不再言語,面容冷了下去。「出去-,我要畫畫,請別吵我?」
裴啟陽又被拒絕了,似乎總是不能觸及她的內心深處,似乎總是有那麼一點的距離,那是他無法到達的。
面對她突然沉下去的臉,裴啟陽只能無奈地歎息一聲,關了門。
程靈波一夜沒有睡,同樣的,裴啟陽也沒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程靈波找出自己的箱子,收拾了自己隨身帶來的衣物,裝入箱子,然後拉起箱子,就朝外走去。
「你真的要走?」裴啟陽皺眉問。
程靈波點點頭,輕聲道:「嗯?」
「為什麼你要這麼倔?」
程靈波無言,開門就走。
裴啟陽在後面低喊:「好?你出去?分開-?」
程靈波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而裴啟陽也沒有做任何的挽留,就這樣任憑程靈波一個人拉著箱子離開了?他沒有去送她,只是看著她這樣離開?
門合上的一剎,他下意識地抽出煙,顫抖了手,點燃。
一支煙抽完,他穩了穩神,走進了畫室,畫室裡飄蕩著淡淡的松油味,一張2開的油畫布,就立在畫架上,顏料收拾的整整齊齊,調色板上繽紛的色彩一如生活的酸甜苦辣,混合在了一起。
那幅畫,她昨晚畫的。那是她不讓他看的。
裴啟陽走了過去,當他視線觸及到畫面時,整個人瞬間驚愕。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眼睛怔住,有好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見畫面上,呈現的是桐城機場的畫面,而畫面的主角是一張略帶失望的臉,回頭尋找人的神情,栩栩如生,讓人震驚的是,那張臉,分明就是他自己。
而背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麼多的人,是簡易的幾筆,勾勒出人的動態,全部是簡易的描繪技法,而中間那個他,是刻畫的如此的細膩?五官像是比著照片畫的一般,寫實,生動,傳神?而衣服,那不是他退役離開桐城的那天穿的衣服嗎?
裴啟陽閉上眼,突然就想起離開桐城時的場景。
那天,程靈波沒有說送他,他磨了她好久,她也沒有去。
他在機場四下張望了很久,不時得回頭,也沒有發現程靈波的身影,他記得當時他很失望的離開,覺得那丫頭真是白眼狼,兩年的相處,她居然連送都沒有送他。當時他心底很氣的,多少有點惱意的。
可是今天看到這幅畫,他不得不懷疑,那天她一定在機場的,她躲在了角落裡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四下張望,卻不肯現身。
他又看著這幅畫,如果不是把畫面的主角擱在了心上,她怎麼會畫得出如此傳神的畫作來呢?
這個丫頭啊?
裴啟陽的心猛地揪得很疼很疼,那個丫頭明明就是心裡裝著他,可她還是說離開,說分手,可是話又說回來,他不也是說要離開嗎?他說了離開,又怎麼能期許她一直在原地等待?他為這個倔強而固執的丫頭感到心痛。
那心痛如此強烈,席捲他每一寸感官。
裴啟陽克制的閉上眼。
這樣錐心刺骨的痛啊……
程靈波提著箱子沒有回宿舍,而是打車去了位於學校附近的另外一個小區,車子在單元樓停下,程靈波下車,提著箱子上樓的時候,卻恰好,遇到了剛從樓道裡出來穆威淮。
穆威淮看到程靈波皺了下眉。「程同學?」
程靈波也抬起頭來,看到是穆威淮,同樣皺了皺眉。
「穆老師?」
「你來這裡做什麼?」穆威淮看了看她手裡的箱子,很是費解。
程靈波也不說話,忽然就想到了什麼,難道穆威淮就住這裡嗎?
「你住這裡?」穆威淮先問出腦子裡的疑問。
程靈波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幾樓?」
沒有理會他,程靈波提著箱子上樓。她在這裡買了個房子,就是想自己安靜會兒的,可是沒想到的是,居然跟穆威淮成了鄰居。說真的,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住這裡,尤其是裴啟陽。
穆威淮看她一個姑娘提著費力,人又走回來,走到她身邊,提著她的箱子。「我幫你搬上去?放心,即使你跟我住一個樓棟,我也會為你保密的?」
程靈波回頭,有點疑惑,他怎麼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穆威淮笑了笑:「程靈波,你相信緣分這種東西嗎?」
程靈波聳聳肩,冷漠的兩個字:「不信?」
「上天讓我們幾次相遇,這難道不是緣分嗎?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咱們今生不只是擦肩,還交談,你是我學生,你說前世咱們得回眸多少次?」
「你把頭回掉了跟我也沒有關係?」
程靈波冷漠地說出一句話,把穆威淮噎得差點打嗝。好在她瞭解這丫頭的姓格,知道她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提到三樓,程靈波拿鑰匙開門,穆威淮又是驚愕。「程靈波,原來你居然住在我的對門?我還說對門是什麼人呢,沒想到是你,怪不得整日不見人?」
程靈波接過他手裡的箱子,顯然沒有邀請穆威淮進去的意思,絲毫都沒有。
穆威淮有點尷尬,好在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他被這丫頭噎住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怎麼?不請我進去參觀一下?」
「孤男孤女,請自重?」說完,程靈波進了門,頭沒有回,就關了門。
穆威淮只透過剛才關門的剎那,看到客廳裡裝修的十分簡潔明快,這個房子的格局跟他的一樣,三室一廳,很寬敞的?
吃了閉門羹,穆威淮反而一點不惱怒,就立在門口,勾唇笑了起來,真是有趣,這丫頭跟他成了鄰居,而裴啟陽那傢伙一定不知道-?
裴啟陽的確是不知道的,他在看了那畫後,立刻追了出來,可是已經被不見了靈波的身影,他開車去了學校,宿舍管理員允許他上去,但是秦菲告訴他,程靈波一直沒有回來過。
他又趕去了紅楓,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程靈波不曾去紅楓。
因為他的尋找,驚動了歐陽希莫,歐陽希莫直接下來,見到裴啟陽問道:「你來找靈波?」
「你知道那丫頭去了哪裡嗎?」裴啟陽沒心情開玩笑,也沒力氣跟人鬥嘴了,只是單刀直入的問道。
歐陽希莫聳肩,「手機沒打通?」
「關機了?」
「那沒辦法了,我也聯繫不上?」歐陽希莫眼神犀利地望著他,帶著探究。
裴啟陽被他看的直心煩:「看什麼看?我們吵架了,老男人你快點告訴我地址,我找去她?」
歐陽希莫帶著點玩味的眼神再度深深地打量著裴啟陽,然後道:「那我能知道你們因為什麼原因吵架嗎?」
「你確定你不是靈波的爹?」
「我倒是真的想成為他爹,可是她媽不願意?」歐陽希莫笑得有點自嘲。「說-,靈波到底怎麼了?」
兩個人坐在大廳的休息處,歐陽希莫等候著裴啟陽的回答。
想了下,裴啟陽如實道:「我明年出國留學,她好像不開心,不想我去?」
「為什麼一定要去留學?書讀到本科就行了,小伙子,再出國花錢,就太對不起家裡的老人了?雖說你媽是生意人,但那錢也賺得不容易,一個女人在商場打拼,其中辛酸,是你這種青皮小子不瞭解的?」
「你不就是從青皮小子過來的嗎?這才脫了紙尿褲幾天,就忘本了?老男人,你別廢話了?留學是我的人生計劃之一,我不能放棄?」裴啟陽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歐陽希莫笑了笑:「靈波為此提出分開,也沒什麼不正常的?我挺支持的?」
「為什麼?」裴啟陽挑眉:「難道這有衝突?」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女人比較敏感,男人只想著雄心壯志,壯志情懷,卻忽略了女人的感受,所以呢,很多戀情最後分道揚鑣,不是因為愛不夠,而是因為犧牲不夠?」歐陽希莫說著,視線鎖住裴啟陽的眸子。
「你的意思我不出去?」
「這是你的事,我沒有任何意思?」歐陽希莫說著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然後電話響了幾聲後,歐陽希莫把手機按到了免提,對著電話道:「靈波,是我?」
「歐陽叔叔,有事嗎?」那端傳來程靈波清冷的聲音。
「裴啟陽來紅楓找你了?你要不要見他?」
那邊略一停頓,直接道:「不見了,歐陽叔叔,打發他走-?我很好,放心?如果他不走,就叫幾個人把他丟出去?」
聽到這句話,裴啟陽一下子跳腳:「丫頭,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程靈波聽到裴啟陽的喊聲,對著電話跟歐陽希莫道:「歐陽叔叔,再見?」
說完,就掛了電話。
裴啟陽去搶他手裡的電話,歐陽希莫快速的一個刪除鍵,把號碼刪掉,電話給了裴啟陽。「看-,號碼沒了?」
「她在哪裡?」裴啟陽氣的想揍人。
「你也聽到了,她說了不想見你?」
「我必須見她?」裴啟陽固執的開口道。
「抱歉,地址無可奉告?」
「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查?」
「查到了再說-,小伙子,不能守護靈波,就別再做垂死的掙扎了?沒用的,靈波不會給你機會兒讓你拋棄她的,你拋棄她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她不會原諒你的?」
「誰拋棄她了?」
「桐城一次,這馬上就是第二次?」歐陽希莫給出答案。
「我這不算是拋棄?」
「但你的夢想,你的前程都比靈波重要?」
「難道我要一直兒女情長,當個軟蛋男人嗎?」
「你不是靈波,永遠不會理解她的心情?」歐陽希莫冷漠一笑,視線凌厲起來。「原本以為你可以守護靈波,如今看來,你還不是完全懂她?她心裡不是脆弱,是狠,絕情,那個丫頭絕情起來,有多可怕,你永遠不會知道?」
「她狠心?老男人你胡說什麼?靈波的心最柔軟了?」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她,你真的瞭解她了,你會知道,她的心有多絕情?」
「你這老男人是在詆毀靈波-?」裴啟陽很是不耐煩。「你敢說她壞話,我跟你沒完啊?」
歐陽希莫不再說話,站起來。「好自為之-,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如果真的那樣認為,那麼你,便是真的輸了?」
「等等?」裴啟陽突然喊住他。「我有話問你?」
歐陽希莫停下腳步,轉身,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的問題。
「靈波十年前的生日到底發生過什麼?」裴啟陽想起昨晚靈波的話,問道。
「你不是說等她告訴你嗎?」歐陽希莫可沒有忘記之前裴啟陽在他辦公室信誓旦旦地誇下的海口。
裴啟陽低了眸子,沒有理會他,逕直說道:「她只說十年前的昨天,她跌入了池塘裡,差點死了?她不願意過生日?」
「只說了這一次嗎?」歐陽希莫問。
「還說出生時下了病危通知?」
「別的沒有了?」
「嗯?」裴啟陽點點頭,望著歐陽希莫,「我想知道,為什麼?」
「第一次,是有人在醫院做了手腳,想要靈波死?那時,她出生不到3小時?」
「誰要害她?」裴啟陽一下就震驚了。
歐陽希莫只是很有深意的笑了笑。「這是一個永遠的秘密,居心叵測也好,別有用心也罷?總之,靈波還活著,那就沒必要去追究了?」
「到底是誰?看樣子你是知道那個人的?」
「靈波不知道,你最好不要提起,不然,她會受不住的?」歐陽希莫警告地開口。
「她不知道?」
「嗯?第二次,是她的父母吵架。靈波的母親在半路把靈波丟下,那時候正好是晚上,她媽媽開車離開,以為把靈波丟給她父親,他父親會帶著她走。但,她父親卻又以為她母親沒那麼狠心,一定會會來接靈波。於是兩個吵架,八歲的靈波被丟棄在山道上,兩人彼此誤會,兩輛車子朝相反的方向開走,山道上是哭泣的八歲的孩子?你能想像當時的情景嗎?初冬,已經很冷了,靈波在山路上不知道呆了多久,我計算著時間,大概得1個小時多了?我的車子開到地點時,剛好看到那丫頭從路上朝坡下走去,我當時停車,下來去追。那山道下面不遠處是個養魚的池塘,小丫頭大概凍壞了,想去那邊亮著燈的養魚人住的房子暖和一下。結果跌進了池塘裡?撈上來時,差點不行了?送去醫院,凍傷和吸入姓肺炎,差點要了她的命」
裴啟陽呆呆地聽著這簡短的解說,震驚的難以相信。「她父母」
「忽略了而已?」歐陽希莫說道。
「什麼忽略了,這做事的有沒有啊?他們怎麼能把孩子丟在山路上?」
歐陽希莫只是笑了笑:「別先忙著去指責別人,你現在做的不也是跟他們一樣嗎?你即將要丟下的受過心裡創傷的程靈波,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呢?有些事,我不能說,靈波受得那些事,你永遠想像不到,你如果知道了,就可以完全的理解,為什麼她會是這樣的姓格?對於一個心裡有過刺的孩子來說,呵護還來不及,你做的事,是不是欠妥當?」
裴啟陽怔忪了一下,心裡疼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丫頭的父母吵架居然丟下了她,怎麼會這樣?她父母後來去世了嗎?因為什麼靈波才成了孤兒的的?裴啟陽此時的心,是如此的複雜而心疼。
他離開紅楓,尋找了她一整天,都沒有找到蹤跡。
第二天,他就覺得自己瘋掉了?
只是一天而已,她才沒消息一天而已,他就忍不住了?
一大早跑到學校找她,果然看到步行進學校的程靈波,她面無表情,一件長外套,一個雙肩包,平靜而淡然地朝著學校走來。
他打開車門,心疼而又惱怒地擋住她的去路。
程靈波抬起臉,對上他的眸子,然後微垂了眸光,側過身,朝另一邊走去。
裴啟陽看著程靈波黯然的臉色,覺得心裡的怒氣再次的咆哮起來,他狠狠地攥住拳頭,緊得微微地顫抖,好一會兒心情才算平復了一些,他真怕自己會失控。
他很想扣住程靈波的肩膀,使勁兒的搖一搖,想看看她腦袋裡到底裝的什麼,他很想問她,到底要他怎樣?這樣躲開他,真的就要離開他嗎?明明不捨,卻還是如此的做,這個丫頭,狠心起來真是讓人生氣?
可是她是靈波啊?
她居然有著那樣的童年?
良久,他終於吐出一句話:「桐城機場,你去送過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