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水不知道肖恪跟裴啟陽到底怎麼回事,就為了那件事,兩個人動了刀子,可是如今兩人居然還是朋友,而肖恪,一回來居然沒去騷擾程靈波,找的第一個人是自己?
她當然不認為他是想念自己,她從來不做這樣的奢望。
只是她感到好奇,感到很是意外,他找自己這樣火急火燎地做什麼?
把鑰匙放在櫃子上,包也掛起來,楊曉水換了鞋子,正好抬頭,碰到他的目光,他的眼底如星芒般明亮,有淡淡的看不出意味的霧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頭髮在滴水。
楊曉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貫的笑容,挑眉問道:「肖少這樣火急火燎地找我來,做什麼?」
他走了過來,她一下僵住,他人已經走近他距離她很近很近,這樣的眼神,看不透,楊曉水似乎感覺到他的唇正湊了過來。
她一下竟心裡狂跳,臉頰的暈紅洩露了她心底莫名的一陣緊張。
肖恪就這樣湊了過來,一張口,含住了她的唇,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楊曉水的身體一顫,肖恪已經放開了她,然後道:「叫你來陪我?」
「怎麼陪??」楊曉水問道:「睡?做?還是按摩?」
「做?」他回答的如此的直接。
楊曉水譏諷一笑,一把扯開他的浴巾,人蹲了下去,唇湊近他的下面,張口含住了他家老二。
肖恪整個人一愣,倒抽一口氣:「水水小賤人果然知道如何讓我舒服?嗯,對,就是這樣?好,很好?」
不滿足她的小嘴,肖恪一把抱起來楊曉水,把她抱進了臥室那張大床上,沒有任何前戲直奔主題,楊曉水感到澀澀的疼,卻咬牙,閉上眼睛。
等到一切都過去,風平冷靜時,肖恪和她都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最後一次?」楊曉水疲憊地說道,「肖恪,這是最後一次,我這麼下賤地取悅你?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肖恪一聽,倏地再度覆上來壓住她,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她的眸子,厲聲問:「這樣就可以了?你他媽只被我一個人上,纖黛被多少個人?你這就受不了了?」
「那是意外,而你是故意?」
「楊、曉、水。」肖恪的表情陰霾的像即欲呼嘯的颶風,「你,什麼意思?」
「我想離開你?」楊曉水抬起頭,無懼無畏的看著眼前暴怒的肖恪,竟然還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肖恪,我要離開你。我們結束了?從此再也不相欠了?無論上天堂下地獄,我見了纖黛,都是我跟纖黛的恩怨,和你肖恪沒有關係?我這三年,是因為我的愛情葬送了青春,失去了機會兒?原本,我現在讀大三的?你讓我複習兩年,讓我在落榜的煎熬裡度過了兩年?肖恪,你說的開始,我來結束。從此兩不相欠?你從來不曾愛我,我一直知道。我愛你,也只是曾經的事,以後的楊曉水,想要自己活著,別逼我了,可以嗎?」
「你做夢??你想棄我而去??我絕不允許??」肖恪恨聲低吼。
楊曉水用陌生的眼光看著他,怒極反笑:「呵?你、不、允、許?那我們走著瞧-?」
原來經年坎坷,自己骨子裡的驕傲仍沒有死絕?眼肖在肖。
楊曉水可以自甘墮落但不能容許屈從他人意願。
肖恪看見她傲然的輕笑,只覺一把火熊熊的燃燒在血液中,他大力地將自己又一次昂揚起來的深入到她的身體裡。「楊曉水,這是你欠我的?」
「我不欠你。」曉水很平靜的回答。
肖恪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
「我不欠你。」楊曉水昂著頭看著他,眼神悲憫,「肖恪,我呆在你身邊,看你的臉色受你的刁難你的虐待不是因為我覺得虧欠所以在贖罪。肖恪,我如果恕罪,會去加拿大纖黛的墓碑前?而我,只是因為愛你,想在你身邊。所以我才在這裡任你虐待和羞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看到你為了纖黛的死而終日陷入矛盾糾結裡?三年,我過著怎樣的日子,也該兩清了,不是?」
「兩清???」肖恪瞪著眼睛像要把她吃掉,額頭上青筋暴起,「你拿什麼跟我兩清?纖黛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她爸爸為了她移民離開,大好的前程都因為你而俱損,他們家遭受無妄之災,廣受世人非議?纖黛那樣乾淨的女孩子,因為你而被人糟蹋,楊曉水,你現在跟我講兩清?你覺得可能嗎?」
他說完,像一頭憤怒的雄獅,直接撞擊著她纖弱的身體。
「肖恪?」楊曉水吃痛地低叫,臉色瞬間慘白。
她戰慄的幾乎撐不住,只覺身體和心臟劇烈的疼痛讓人瑟縮,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響起:「你公平一點,強暴纖黛的人不是我?我沒有長男人那個東西,我只是想要遠離你們,她一再找我,明知道我當燈泡很辛苦,卻還是要我去當燈泡,誠然她的遭遇跟我有關,我愧疚是我的事?但是真的追根求源,你們沒有錯嗎?我只不過是想要活的像自己點,遠離你們,不看你們,不遭你們煩,難道也錯了嗎?你說纖黛的遭遇,你說伊家的遭遇?那麼我這又何嘗不是?你的纖黛所遭受的,只是一夜幾次,我卻是三年來,長久如此?你這樣對我,我身體的疼,比纖黛疼一萬倍?而我心裡的痛,不比你的纖黛少一分一毫。」
「那是你自找的?你若不跟她吵架,你若不跟她鬧脾氣跑出去,她若不出去找你,她不會那樣?況且糟蹋她的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是?沒好東西?那麼你呢?你就是好東西嗎?肖恪,好-,我活該,你如今怨我怪我?我錯在何處?我讓她去找我了嗎?我不要跟你們一起參加活動,那樣也錯了嗎?我那樣錯了嗎?我不願意看見你們,也錯了嗎?十五歲的我,不願意看見自己喜歡的大哥哥喜歡自己最好的夥伴,我選擇逃避而不是拆散你們,我錯了嗎?肖恪,你這些年受得煎熬,我一樣沒有少過,我每晚做惡夢,夢到的都是纖黛被人強暴的畫面。你每次對我強暴,我都都會做那樣的噩夢?你知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寧願那晚被人**的人是我,也不是你的纖黛?那樣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我死也好怎樣也好都是我的錯,我不用長時間受這樣的煎熬,苟延殘喘還得強顏歡笑。被一個人強暴數年,跟被幾個強暴一完比起來,我寧願用一晚換幾年?我之所以愧疚,是因為我還有良心?」
「你說什麼????」肖恪只覺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
楊曉水疲累至極,一字一頓的說:「肖恪,我愛你,從十三歲到二十歲,七年時間,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愛著你?可是,愛已被完全消磨掉了?我人生的三年,從十八歲,到現在馬上二十一歲,三年時光,我毫無尊嚴的匍匐在你的腳邊,像隻狗一樣,我們是不是該兩清了?我沒有更多可以給你的了,沒有了。放了我,讓我走。」
「放了你?那誰來放了我?」肖恪愴然攻擊她,又是一個重創,她的身體更加的受不住。「我的纖黛死了?這一輩子,我再也見不到纖黛了,我跟她陰陽相隔,只能靠照片思念她時,你叫我怎麼辦?」
「肖恪,你怎麼辦?你還有一群美人兒呢?你即使愛著纖黛時,不也跟喬棲發生了關係嗎?是?你們男人把姓和愛分開,可是女人不一樣的?女人是把愛和姓高度統一的?你不愛我,碰我?不只一次在我身上尋求快感?你,又如何對得起你的纖黛呢?」
肖恪心痛如絞,合上眼:「是?我對不起她,我早他媽對不起她了?但你欠她的,我要你還回來?」
楊曉水哀然,越是難過越是笑得燦爛:「我還的還不夠嗎?」
那笑容是如此的璀璨,如此的燦爛和刺眼,肖恪感到心頭劇痛,很不舒服,他倏地閉上眼睛,在她身體裡很是快意地,如此凌厲,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用力,彷彿要把她撕開一樣的凶殘?
「不夠,永遠不夠?」
楊曉水扭過頭,不去看他閉上的眼睛,不去看他糾結的眉宇,她的手成拳死死抓住床單,「肖哥哥,到如今,你還是當年那個寵愛纖黛的肖哥哥嗎?」
肖恪倏地停住了身體,一剎那,又忽然用力撞擊著她。
當年——
忽然就想起那些年,那些白衣飄飄的年代,纖黛和楊曉水穿著白色的連衣裙一起跟在他身後的日子?那時多溫馨,多快樂?可是快樂和溫馨是一去不復返的?下地獄了,早他媽下地獄了?~
那時的楊曉水會揚起燦爛的笑容,一樣的笑容燦爛的沒有絲毫憂愁,她看著他意氣風發地告訴他:「肖哥哥,我和纖黛去考美院,她學國畫,我油畫,我們將來是要一起舉辦畫展的?全世界尋回展覽,成為最有潛力的青年畫家?到時候你別忘記給我們捧場啊?」
那時,她說她夢想的時候,纖黛只是扯扯唇角,而楊曉水的臉閃閃發光,讓人不能逼視。那樣的高潔、真摯、富有激情。
而現在,她還是堅韌不拔地考上了美院,笑容依然燦爛卻多了抹耐人尋味的蒼涼?
二十歲,馬上二十一歲的楊曉水,已經內心蒼老的如老嫗,對比當初,肖恪即使內心再恨,此刻都不得不承認,時光的殘酷,經歷的殘酷,一如自己的心,如此的悲涼而又孤寂。
睜開眼睛望向身下的人,她別過臉去,微笑著,卻淚流滿面。
「我早他媽不記得了?」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但心中不免也起了波瀾,楊曉水,這個女人無論怎樣,他就算不承認,在想當長的時間內,她是影響了他的?
「肖哥哥,放了我-?」楊曉水清澈婉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會放?」他依然故我的堅持?
這一夜,似乎一切都在掠奪和被掠奪中度過的?
程靈波沒有回去,今晚她住在了宿舍裡,裴啟陽電話打來時,她只是淡淡地說道:「今晚不回去,住宿舍?」
裴啟陽想說什麼,程靈波又打斷他:「別來找我,煩你的很?」
那邊,裴啟陽十分無奈地看著電話,只能說:「好-,今晚你住宿舍,跟楊曉水好好聊聊,你不讓我去,我可以不去?」
問題是,他已經說過了要去,又說不去,她要是阻擋了他,豈不是罪過?
裴啟陽掛了電話後,抽出一支煙,點燃。關了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起了煙。
黑暗裡,星星寥寥的火焰,閃爍著,有些淒涼,煙霧,繚繞,落寞得有些發寒……
第一次,他感覺,這麼無力。在現實和感情面前,似乎總是不能兩全。
出國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裴家的孩子都有這個安排。讀大學,當兵,出國讀研究生,為下一步無論是走仕途還是經商都打下良好的基礎。他不想做膚淺的男人,守著女人一直什麼都不做,安安穩穩,可是如今,顯然,靈波不能體諒。他反而有點為難了?他以為他可以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慢慢的告訴靈波,讓她慢慢的接受,水到渠成,那樣對她不是傷害,卻沒想到她會這麼敏感,一下就發現了?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他也想給她時間,只是他還是忽略了一點,被她發現,不是親口告訴她,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如今她在鬧情緒,而他,卻感覺,他們之間,宛如,隔了整整一個世界一樣,若是平常他賴皮下,或許沒問題,可是今天,他覺得不適合?因為,靈波真的需要時間,他在想,她早晚會想通的。
深黑的夜裡,他燃著香煙,望著窗外,突然覺得,未來三年,若是離開,一個人在國外,是不是,很寂寞?
清晨,肖恪醒來時,楊曉水已經不見了?uc9c。
他倏地皺眉,只見床頭櫃上寫著一行字——肖哥哥,當你再也不是以前的肖哥哥時,我在孤寂中等待的日子也該結束了?如今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楊曉水,你放與不放,我都要離開?
肖恪看到這紙張,倏地用力抓緊,他噌得站起來,朝外走去?
他很憤怒,楊曉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他叫板?
程靈波一大早爬起來並沒有去上課,而是離開了學校,坐上了一般公交車,她不知道公車駛往哪裡,只是看到一輛車子,上去,然後擠了座位,坐下去,一直跟著車子到了終點站,直到公車司機對她喊:「小姑娘到站了?下車?」
程靈波茫然地抬頭,才發現到站了。
她這才起身下車,又選了同一班車子,坐回來。
她在想,人生如果能像坐公車一樣,走過去,再回來,那該有多好?
只是,下一站,在哪裡,她卻不知道。
裴啟陽電話打過來時,她正在公車上發呆,接了電話,輕聲應了一聲。
「在哪裡?」他的語氣少有的溫柔。
她輕聲道:「公車上?」
「哪路車?」
「不知道?」
「」裴啟陽頓了一下,「我去接你,找個站牌下車?」
「不用了,我知道這路車可以回到原點」只是人生似乎回不到原點了。其實公車就算回去,那原點的風景,也早已不是原點的風景了?
裴啟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聲道:「靈波,生日快樂?」
程靈波愣了下,突然想起,今天已經二十九號了,她的生日了。呃?她在想出國真的是忘記告訴她了嗎?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他說忘記了?以妖孽的姓格,有些話是放在心中不肯說的,而她,難受的不是他沒告訴自己,而是他要離開。
「半個小時後到學校站牌,你在北門等我-?」
「路上小心?」他說。
「如果我不小心呢?」囑咐這個有用嗎?程靈波扯了扯唇,望向車窗外的人來人往。
「靈波」
「你去留學-?」程靈波冷然開口:「我是認真的?」
誰也阻擋不了誰前進的腳步,夢想其實是長了翅膀的,人沒長翅膀,心卻是長了翅膀的。
半個小時後,程靈波又回到了原點。從這裡坐公車離開,又回到了這裡,她看看周邊的風景,還是那些建築,可是路上卻不再是那些人,陽光也不是剛才的陽光了?
裴啟陽看著她下車,看著她一個人孤單的背影,幽深的瞳眸中,一抹複雜而不捨的情愫一掠而過。這抹身影,真的太孤單。
他把車子開到她身邊,緩緩停下來,在裡面打開車門,程靈波直接走過去,看都沒看他,上了車子。
「去哪裡?」他問。
「吃飯?」程靈波淡然說道。
「嗯?」他也沒吃早飯,現在已經上午十點了。
兩個人吃完早餐,裴啟陽載著她直接回去,程靈波一直不說話,吃飯的時候就是淡漠的不發一言,以至於他一向多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剛好時間是週六,今天休息,兩人回去,程靈波就在畫室裡畫畫,緊閉的房門,讓裴啟陽裹足不前,
中午她也不出來吃飯,一整天,她關在畫室裡,廁所都沒去。
下午的時候,有人敲門,裴啟陽去開門,然後蛋糕送來,他親手去廚房煮了一桌子的菜,人很躊躇地走到了畫室門口,敲了敲門:「靈波,吃飯-?」
裡面沒有回答。
「我進去了?」裴啟陽又說。
門打開,裴啟陽發現她在畫畫,鉛筆打在畫板上的聲音沙沙作響,她臉都不抬一下,只是專注於石膏像素描中。
「靈波,我們談談?」
「我餓了?吃飯?」她又突然站起來,朝外走去。
裴啟陽只好跟著,她去洗手,然後人走到餐桌前,看著一大桌子好吃的,眼皮淡淡的,沒什麼波瀾。裴啟陽知道她不喜歡過生日,她似乎很討厭過生日,但他還是想為她過生日。
「先吃飯還是先吃蛋糕?」他把筷子遞給她。
程靈波懨懨的接過筷子,抬眼看到蛋糕,微怔了幾秒,道:「蛋糕-?」
「好?」裴啟陽打開蛋糕,點蠟燭的時候問她:「要許願嗎?」
「無願可許?」
裴啟陽心裡一痛,天已經黑了,關了燈,只剩下蠟燭的光芒。
黑暗中,燭火的光映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臉部清冷的輪廓,裴啟陽的心驀地柔軟得一塌糊塗,時光彷彿靜止。
他望著這個讓他陷入了不捨的女孩,他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不斷拉扯著他往下墜,他掙扎著,害怕自己在一瞬間就這樣失去反抗的力氣,在夢想和女人之間,他如何選擇?
答案自然是都要?
可是,令他恐懼的是,程靈波此時的眼神。
她忽然在黑暗裡抬起了眼睛,然後輕聲說:「如果真的需要許願的話,我希望我們再也不要相見?」
他一下愣在椅子上,急喊道:「靈波~?」
程靈波閉上眼,飛快地吹了蠟燭,室內一片黑暗。
裴啟陽道:「說出來的願望不靈了,靈波,我們不會不相見,我只是去留學,不是——」
「可是我不想再見你,人生就像是一班公車,你上去了,去往不同的站點,還能反回,只是,再回來,或許,站點的風景早已不在,沒有人在原點等待你?」
「靈波,跟你坐公車的還有我?」裴啟陽在黑暗裡定定的看著她,即使黑暗的什麼都看不見,他還是感受到她深沉的目光和凝重的沉默。
「明天別來找我了,我搬走?」黑暗裡,她又開口。「分開-?」
她要的,她想的只有他而已?其它的都只是背景,他在,便一切安然。可是,他要走,她做不到大方的讓他去追逐夢想,無論自私也好,怎樣也好,她做不到瀟灑的讓他離開,也不想說我會等你,在原地等你,那不是她程靈波的風格。
程靈波站起來,去開燈。
燈打開的時候,周圍一下亮了起來,程靈波被刺得眼睛有點痛,卻只是回到了餐桌前,然後安靜地拿起筷子吃東西。
沒有切蛋糕,她拿筷子直接吃掉了上面的一朵花。這時,再抬眼,還是那句話:「分開-,裴啟陽,我不是你能掌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