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下來,程靈波等待著。「什麼?」
「你注定了是我孩子的媽媽?」他說完,低頭,咬了下她的小鼻子,親密的擁住她。「所以,你把心收了-,誰追你都不行?」
「如果你中途改變了主意呢??」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明顯浮現一抹落寞。「如果你發現有人或許更願意給你生孩子呢?世界之大,女人之多,願意爬上你床的人不計其數?」
「我沒義務跟別人生孩子,何況法律也不允許?」他呵呵一笑道:「我不想給自己找一輩子的不痛快?」
「有些時候,誰又能由得了自己的心呢?」程靈波幽幽說道。
裴啟陽心裡一陣酸,想到她之前的心裡狀態,想著她雖然冷漠,心裡是不是害怕和恐慌,會不會擔心自己離開她?
他突然想到她那次在操場說自己是孤兒時,哭泣的樣子?
他沒回答,她抹去神情間的低落,又恢復了淡淡的神情,剛要推開他,卻被他抱住?
裴啟陽抱緊了她,莫名的就是想要保護她,寵溺她一個人,這種感覺,很強烈,三年如此,從未改變。「患得患失不該是小魔該有的表現,丫頭,把心放在肚子裡-,哥哥我很專一的?」
依靠在他的懷中,她鼻息間都是他乾淨熟悉的氣息,不是那種討厭的古龍香水味,她將臉蛋蹭了蹭,手搭在他腰上,她滿足的笑了,眼睛彎成一潭令人沉溺的清月,忽然就抬起頭柔軟的唇瓣主動貼上他的唇。
裴啟陽的眼眸一沉,順勢就將她抱在了懷裡,加深了這個吻,空氣中逐漸有了某種味道,程靈波感覺得到彼此的體溫都在驟升,火熱的溫度,隔著衣服傳遞到對方的身上,還有那不安跳動的心,幾乎要從她胸腔中跳出來。
他的吻已經從她的唇到她的下巴,脖子,一路蜿蜒而下,程靈波的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有點緊張,還有著更多的期待。
程靈波在喘息的空間,低聲道:「抱我去臥室」
他突然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然後笑了起來,如同偷腥的貓,傾身吻住了她。
「唔——」舌尖伸進了她口中,程靈波悶哼了一聲,結果熱吻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輕易飄動,兩人一路相擁著進了臥室。
她被他眼底那種帶著溫柔的**之火給震住了,她曾跟這個男人無數次的親密融合了,卻還不知道他每次都會這樣溫柔,眼底似乎一片神情。
一時間,她情不自禁,手拂過他的眉眼,然後仰頭含住了他的唇,輕輕的吮吸起來。
溫柔的挺進,一切如潮水般洶湧的湧來。
「裴啟陽?」她呢喃著,呼喚他的名字,指甲陷入了他的後背,他似乎更興奮,侵略更加頑固,深入。
他勾起她的臉蛋,看著她微瞇著眼,看著那陌生的情潮染上了她白皙的臉蛋,看著她在他的注視下逐漸攀向無法自抑的幸福的生到雲端,他滿足的笑了……
他滿足地笑了。
「喜歡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的笑,目光中含著寵溺的味道。
「嗯?」她點點頭,臉頰的顏色泛紅。
「哈哈哈——」他低沉的笑聲迴盪在室內,溫柔地將她摟近,讓她貼靠著他滾燙的**,然後低頭沈默地凝視著她。
她感覺到他在她**的肌膚上滾燙,像是奔騰的岩漿,感覺到他那被拘禁在最後理智下的洶湧渴望。
「裴啟陽?」她傾身,在他喉結處烙下一吻。
他的氣息隨即變了,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她滿意自己對他的影響。手掌平放在他陶口,柔軟的身子偎著他,輕輕地磨蹭著他堅硬的身體線條,感覺到他與她的種種不同,
她的主動,將那原本就已經逐漸滾燙的**堆疊到高點。
她一手攀著他寬厚的肩膀,身於隨著他的動作擺動,感覺那種劇烈的複雜滋味淹沒了她。這種種的種種,已經超過了她的承受範圍。
她在那浪潮中迷失了自己。
裴啟陽從浴室裡出來,擦著頭髮進臥室,正對上程靈波的視線,她半躺在床上,歪著頭打量他。裴啟陽過去坐在床沿用手臂圈住她,笑道:「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程靈波伸出手摸著他的臉:「你擔心嗎??」
裴啟陽聽了挑眉,「你說的肖恪?」
「嗯?」
「不?」裴啟陽搖頭,即使擔心,他也不願意承認。「未來一個月,你是安全的,放心-?他明天去海南,一個月後回來?這一個月你是安全的?」
程靈波看著他,聳聳肩,不再說話。
「你擔心嗎?」他反問。
程靈波更是搖頭,「他沒什麼可怕的?」
裴啟陽認真起來,雙手環住程靈波的身體,額頭相抵,低聲道:「丫頭,答應我,以後不要惹肖恪,那傢伙失控的時候,不是你能控制的?尤其今天,你居然打了他一個耳光,還踹了他一腳-?」
「你知道?」程靈波訝然,都不知道他何時去的,出現在她們宿舍門口多久。
「肖恪一上樓我就去了?」看出程靈波眼中的疑惑,裴啟陽給出答案。「一直在聽,呵呵,丫頭,不會怪我躲在門口一直聽你們說話-?」
「」還真是腹黑,這妖孽一直在,居然一直忍著沒進去?「其實我覺得他不是那麼可惡,或許被什麼掩蓋了本質?」
裴啟陽聽到程靈波這麼說肖恪,他怔了下,沉默了幾秒鐘,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她的指尖,道:「丫頭,你對他還不瞭解,不要輕易下結論,肖恪的確不是想的那麼簡單,但他的確很可惡,做事情他是按照喜好來的,已經不是當初的肖恪了?所以,在他那裡,收起你的善心。」
程靈波趴在他的胸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有點悶悶的道:「肖恪並沒有真的對我怎樣?我打了他,他也沒還手,似乎也沒那麼差-?」
「怎麼?對你的愛慕者產生了同情的態度嗎?」裴啟陽抓住她的手,微微的用力:「你不瞭解他,所以千萬不要妄下結論?」
「知道了?」沒有再爭論,程靈波靠在他身邊,窩在他的懷裡,雖然心裡還是在犯嘀咕,但是襲來的睡意暫時驅逐了她的問題,閉上眼的時候她告訴自己不要杞人憂天了,肖恪是怎樣的人的確跟她沒關係?
第二天是週六,裴啟陽起得很早,程靈波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見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才五點多,外面天還沒亮-,她問道:「你這麼早就要出去啊?」
她想從床上爬起來。
裴啟陽制止了:「你繼續睡,記得要吃飯。冰箱裡有全麥麵包和牛奶,自己煎個蛋,我下午回來,上午不要出門了,就在家裡畫畫?」
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就出門了。
程靈波打電話去宿舍的時候秦菲告訴她,楊曉水一夜沒回,早晨也沒有回來。
程靈波又打了楊曉水的電話,電話是通的,沒有關機。
然而接電話的人竟然是肖恪,程靈波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先是一愣,繼而對著電話淡漠地開口:「讓楊曉水接電話?」
「呵呵,程妹妹,曉水在洗澡呢?只怕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有什麼事跟我說-?」肖恪在那邊嬉皮笑臉地說道。
他越是不讓楊曉水接電話,程靈波反而越擔心,「肖恪?」
「嗯?」肖恪慵懶的應了一聲:「程妹妹,怎麼了?是不是想了一夜,覺得我其實也不錯?不比陽子差?」
程靈波對著電話道:「把自己偽裝成倜儻表面完全不在乎,玩弄女人隨便打女人內心卻無比荒涼的浪蕩男人,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肖恪完全沒有想到程靈波會這樣說,他錯愕了一下,隨即沉默了幾秒,然後低低沉沉的笑聲從那邊傳來。「程妹妹,你可真是哥哥肚子裡的蛔蟲,居然這麼瞭解哥哥?可是你錯了?哥就是骨子裡喜歡玩弄女人,喜歡每天在不同女人的床上醒來?這樣哥覺得很幸福?」
「也很悲哀-?」程靈波淡淡地開口。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有意試探他,而肖恪也的確有一瞬間的微怔,靈波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一部分。
肖恪又是大笑:「程妹妹,怎麼辦呢?我發現我對你的渴望是越來越濃厚了?」
程靈波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不悅,「叫楊曉水接電話?」
「我們見個面-?」肖恪開口,語氣居然鮮少的認真。「只是見個面,放心,我還不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程靈波猶豫了下,還是那句話:「叫楊曉水接電話?」
「我讓她接電話,你答應見面,怎樣?」
「你說地址-?」程靈波漠然回到。
「呵呵,果然痛快?」肖恪笑了起來。「好?我們在」
他說了地址,程靈波記下來,這時聽到他拿著電話,似乎在走路,然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再然後是肖恪的聲音傳來,不過是跟楊曉水說的:「水水小賤人,程妹妹打你電話了?」
程靈波聽到電話裡傳來肖恪這樣的聲音,皺著眉,等候。
再然後,一陣窸窣聲,那邊傳來楊曉水輕快的聲音:「嗨?靈波?」
「你怎樣?」靈波問。
「我很好?」楊曉水對著電話笑道:「你不好好休息,週末還惦記我?」
「是有點擔心?」程靈波難得關心別人。這時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關門聲,像是肖恪出門去了-?
「我沒事?今天沒有挨打,放心-?」楊曉水對著電話說道:「他出去了,很是難得,沒有聽我們說話?」
程靈波也有點意外了,這個肖恪還真是讓人費解。
「沒事就好?」程靈波說了這句話,頓了幾秒,終於什麼都沒說。
楊曉水似乎明白她未出口的話。「靈波,謝謝你?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有一顆強大的內心,你要知道,心,無論怎樣摧殘,都還在跳動著,只要不死,只要還跳動,人就沒事?」
縱然那心上被劃得千瘡百孔,也早已疼的麻木不仁了?
掛了電話的時候,程靈波還在咀嚼這句話,即使不說,也可以想像楊曉水內心承受的東西,那被踐踏的自尊,並不是誰被踐踏了自尊都可以依然笑面如花的?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壓制住內心深處的尷尬和羞恥心,自尊是人最基本的東西,不是誰都能跨越的了的?
程靈波換了衣服,今天穿的是牛仔褲,毛衣,帆布鞋,很簡單,沒有任何裝扮,素面朝天,就這樣出現在肖恪說的地點。
當肖恪看到她時,打了聲口哨,下了跑車,走了過來,視線裡充滿了讚賞和玩味:「嗯?膽兒夠肥的,居然單槍匹馬跑來見我,丫頭,你可知道我這人凶悍起來是六親不認的,也可能一個控制不住,就把你壓在這裡就地正法了?」
程靈波只是淡然地看著他,然後道:「放過楊曉水?」
「呵呵?你們兩個還真是好姐妹,昨天楊曉水不惜以死相逼,要我放過你?程妹妹,今天你又單槍匹馬的跑來見我,居然說的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納悶了,你這麼冷漠的一張臉,跟她那樣燦爛的一張臉,完全是兩種姓格的人,你們怎麼就這麼惺惺相惜了呢?我還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特別的感情?」
「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她只重複自己的問題,完全不答話別的。
肖恪注視著她,搖頭。「怎樣都不放過?這是她欠我的?」
聽到肖恪的話,程靈波的臉色愈加的沉重,一時之間,她看著肖恪,緩聲道:「這樣的話楊曉水對你來說是特殊存在的-?」
「每一個女人對我來說都是特殊存在的?小丫頭,包括喬棲?嘿?知道喬棲-?裴啟陽的初戀女友呢?」
「知道?據說他們睡過?」程靈波回答的很是直接。
肖恪呵呵一笑。「你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初戀女友啊?」肖恪拖著長音。」難道你不好奇他們當初怎麼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嗎?不好奇我怎麼把喬棲弄過來的嗎?想當初喬棲還義正言辭的拒絕過我呢?後來怎樣?還不是自己跑來爬上我的床?」
「那又怎樣?你不也說是當初?」
「你倒是對裴啟陽很死心塌地啊?」肖恪譏諷一笑:「當初喬棲也是如此?可是後來又怎樣?還不是他媽主動爬上了我的床?女人嘛,其實很賤的,勾勾手指就來了?不值一碗牛肉麵錢?」
「你媽不是女人?」程靈波反問。
「哈,丫頭,你似乎沒有你看起來的那麼冷?」肖恪笑得更加邪肆:「丫頭,今天你也跑來了,假以時日,沒準你也會自動就爬上我的床了呢?」
「或許?」程靈波淡漠的應了一聲:「到那天再說-?現在,我的確沒這個意思?如果你的小弟弟那天還沒被割掉的話,也許-?」
「呵呵,你真是有趣,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想當年喬棲也是很有個姓很有魅力的女孩,如今怎樣了?這才幾年不到,就變成了了?丫頭,時光最厲害,能把把美女雕琢成?你說神奇不神奇啊?」
「時光也是把你雕琢成吊兒郎當的男人了嗎?之前未被雕琢的你,又是怎樣呢?是不是很深情?」
肖恪怔住了,視線望著程靈波,陽光之下,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唇邊浮起一抹輕笑,似乎帶著某種玩味。
「程妹妹又如何如此確定我之前未被雕琢前是璞玉一塊呢?」
「我沒說你是璞玉?」程靈波冷聲說道,視線同樣一眨不眨地看著肖恪,嘴角帶著一貫冷漠的弧度,「難道你一出生就流氓,剛從娘胎出來還不忘記回頭看你媽一眼流氓一下嗎?」
「呵呵?丫頭,冷笑話講的不錯啊?」肖恪微瞇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危險。「有話直接說,別問候老的,已經夠不孝的了,再連累老的被罵,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程靈波冷淡的開口道:「那就別禍害女人?把自己當種馬?」
「種馬?呵呵,禍害?我還真的想禍害你?」肖恪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程靈波,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肢,的胸部,白皙的頸項。
目光緩緩上移,定格在程靈波頸子上的一處吻痕上,剎那間,欣賞的目光轉為熊熊的怒火,肖恪突然厲聲吼道:「你昨晚跟陽子睡了??」
程靈波冷笑的揚起嘴角,冷漠的對上肖恪怒火騰騰的雙眸,冷聲道:「肖恪,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跟誰睡,需要向你報備嗎?你是我的誰?」
「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的。」肖恪走了過去,高大的身影擋在靈波的面前,視線鎖住她的臉,幽聲道,「原來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程靈波收回目光,轉身要走,她突然覺得和這樣一個人說話,真是有點累?
「回來?」肖恪一把拉住程靈波的胳膊,那一剎,他眼底閃過一抹糾結。
「放手?」靈波停下腳步,淡然的轉過身來,目光冷漠的看向肖恪,如果他要一直動手的話,她可不能保證她的修養可以控制的住自己不反抗。
「程靈波,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看著她的眼睛,突然開口說道,聲音低沉沙啞,還透著一股悲慟。
程靈波突然想起楊曉水說過的話,伊纖黛也有一雙貓眼?「是因為本身漂亮,還是長得像某人?」
聞言,肖恪的眼底突然凝聚起一抹犀利,目光落在程靈波的臉上,控制不住的伸過手。
「放手?」冷喝一聲,程靈波被他抓住的手倏的一個反轉,快速的掏出包包裡的警用手電,在他的狼抓襲上自己的臉之前,她啪得一下打開手電開關對上肖恪的身子。
「啪——」一聲,肖恪被電的倒在地上一真猛烈的抽搐。
那一剎產生的高壓如電警棍一般,居然一枚小小的手電具有如此強的威力。
「我告訴過你,不要惹火我。」高傲揚起的面容此刻換上了冰冷而淡漠的神情,一雙眼,不似以往的清澈,而是幽深不見底的黑暗,黯淡裡射出的是冷酷絕情的目光。
「你?」肖恪呆滯的僵直住身子,人好半天都在發麻,疼,愣愣的收回手,看向如鬼魅般陰冷的程靈波,根本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摸出來的手電,這丫頭居然帶了防的工具。
輕蔑的掃了一眼肖恪,程靈波快速的收回手,將手電放進了包包裡,冷聲道:「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放過楊曉水,不然下次我讓你這輩子做不成男人?」
高挑的身影帶著灑落不羈的氣息,就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肖恪。uc9c。
肖恪愣愣的看著她,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程靈波說完,轉身離開。
肖恪愣愣的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終於回過神來。
失敗和失望的緊繃讓他再也克制不住的骨血裡的狂燥,一腳重重的踢在車門,車子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一聲接著一聲的尖銳警報器鈴聲下,肖恪就站在那裡,終於收斂起憤怒,轉而化成悲慟,望著遠去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麼?
一周後。
因為沒有肖恪的打擾,程靈波和楊曉水這陣子上課也輕鬆了不少。
裴啟陽也回到了法醫鑒定中心上班,但程靈波已經看出他在看書,每天晚上回來都在書房看書,偶爾還會記筆記,程靈波還看到了托福考試的資料。
「你要去留學?」程靈波詫異地問。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得大半年以後?」裴啟陽從書堆裡抬起頭來,眨了下慧黠的眼睛:「丫頭,不如咱們一起去留學怎樣啊?」
程靈波突然就沉默了?
原來他是打算要去留學的?而她,又在他心裡算什麼?她才大一,他把她弄到北京來,自己卻離開北京去國外,程靈波此時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她微微低眉,閉上眼睛,又睜開,一句話不說,轉身走了出去。
他有這個打算,卻不曾告訴自己,而是自己去發現的,程靈波背對著裴啟陽的眼裡閃過一抹苦楚,終究,她也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所以,他可以說走就走?
「靈波——」裴啟陽看她轉身就走,心底閃過慌亂。「丫頭,等一下?」
背對著他,停住腳步,程靈波輕聲說道:「在我沒辦法祝福你留學成功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丫頭,我可以理解成你捨不得我嗎?」裴啟陽幽幽問道,這樣的靈波讓他心裡也是百般滋味。
「你已經決定了,而我卻是在你做了決定後連通知都不曾通知一下的人?如果我今天不曾看到這些資料,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
然後,像在桐城那次一樣,他臨走的時候,才告訴她,他要回北京了?最後只是通知她一聲而已,完全的措手不及。
「丫頭,抱歉?我忘了?」裴啟陽連聲的道歉,「留學也不是現在,就算走,最早也得明年夏天?」
「裴啟陽,我只想問你,我在你眼裡算什麼呢?」程靈波終於回轉身,唇邊卻是一抹淡笑,只是這淡笑,來的如此不是時候,平時冷漠的程靈波,此時頰邊一抹淡笑,如此的楚楚動人,如此的讓他怦然心動。
「丫頭,抱歉,我真的忘記告訴你了?」
「忘記了?」靈波重複著這句話,真是好笑,這種事也會忘記嗎?
「靈波?」裴啟陽噌得站起來,走了過來。
程靈波抬起眼睛,望進他眼眸深處。「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是不是?」
因為離開,總是要離開的,誰也不會陪著誰過一輩子?
裴啟陽微微一震,擱在身側的手僵了僵。
半響,搖了搖頭。「丫頭,如果你不想,我就不去了?」得著你著。
「不?你去?」她程靈波從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何況叫人家放棄留學這種事,真是太不人道,她程靈波也不是他的誰,憑什麼把他留在身邊呢?
「靈波,我只去三年?」他看著她,輕聲道:「最早也得明年七月份走,等我回來,你就畢業了?」
程靈波扯了扯唇。「那又怎樣呢?」
「我們在一起?」他說,畢業後,他們可以每天在一起了。
程靈波聽他說的語氣這樣的肯定。肯定到好似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而她就在他的掌控裡一樣,從來都是她在他的掌控裡,她就是放出去的風箏,他手裡卻始終握著那根線。可是程靈波卻感覺,也許一陣狂風暴雨,那風箏就斷了線,隨時可能落下,落在山巔,落在河流,極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你如此篤定我一定會跟你在一起嗎?」她冷然地反問。
「我肯定?」他的話還是那樣的肯定,肯定到讓人心生惱意,讓程靈波心,都跟著痛了。
他就這樣以為,她一定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程靈波落寞一笑,「裴啟陽,這個世界沒有永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們之間,身份,背景,道德倫理,人生規劃都各不相同,你又怎麼能篤定我會最後跟你在一起呢?這個世界,不是你說要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說到最後,程靈波語氣低了下去,幾乎沒有了聲音。
這個世界,有時候明明相愛,卻不一定在一起。明明相愛卻相互傷害,從此形同陌路,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突發狀況,讓人措手不及。
對面的裴啟陽,一語不發。
心,扯痛著,有些尖銳。
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