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自己的手,對方卻不放開,她一抬眼,就見肖恪用那種深沉而又暗黑的眼神看著她,她不知道那眼中是什麼,她也不想管。
肖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光像風一樣掠過她精緻的臉蛋,對上她漂亮的一雙貓眼時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
再然後,肖恪忽然就笑了起來:「可是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程靈波不知道剛才那一剎,肖恪眼中的一絲痛楚代表了什麼,但她還是看到了,她不知道那代表什麼。微微轉首,把視線轉向窗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和諸多的反感,須臾,她說道:「那就勞煩你忘記剛才的話?」
肖恪卻對程靈波更感興趣了,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目光似乎總是淡淡的,像晨間的一層薄霧,帶著輕柔的薄紗般的感覺,飄忽清淡地注視著你,會讓你心頭蕩漾?
「呵呵,你覺得我會是輕易忘記的人嗎?我還沒有老年癡呆,把自己前五分鐘說過的話給忘記。而我肖恪想要的必然會得到?」肖恪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很是自信。「我對你感興趣,做我的女人-?」
一旁的楊曉水,漠然的看著這樣的一幕,沒有迴避,沒有錯過肖恪說的每一個字。
程靈波的視線會轉過來不時地看向楊曉水,她眼底劃過的落寞和淒涼讓程靈波清楚的看到。
楊曉水一直用冷毛巾覆著自己紅腫的臉,她在自己床下的書桌前坐著,望著外面的窗戶,視線恍惚,她突然有股衝動,打開窗戶跳下去,或許那樣就一了百了了,不用再去顧慮每個人,不用去遷就這個二世祖,再也不用忍受肖恪的殘酷。
「程靈波,做我的女人-?」耳邊傳來肖恪的聲音,這樣的一幕一幕不只一次地上演,多少女人前赴後繼地奔入肖恪的懷抱。一個女人所有能承受的,她都默默地承受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有什麼可以期盼的?她只是漠然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現在離不開肖恪。
她也知道那天程靈波說幫她,她願意相信程靈波會幫自己,她相信她,可是,她始終都說不出那句話——程靈波,幫幫我不出?三年前就注定了她的人生處在反反覆覆的懸崖雲端,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只是這一次,肖恪將她從深淵再度推向了深淵。
楊曉水反覆地告訴自己沒關係的,楊曉水,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此刻,這個男人跑來當著她的面告訴她在這個學校還算說得上幾句話的朋友,「程靈波,做我的女人-?」
楊曉水只想笑,她期待著程靈波的反應,果然,程靈波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耳邊響起,楊曉水驚愕的看著這一幕。
程靈波揚起的手一掌打在了肖恪的臉上,耳光很用力,五個手指印就浮現在了肖恪那張看起來十分英俊的臉上。
他也是呆怔的,完全沒有想到程靈波會一巴掌打過來,而且是直接得逞了?他完全可以躲開的,但是肖恪卻沒有躲。
程靈波打過他後,手震得很疼很疼,依然冷漠著一張臉,淡淡開口:「那,楊曉水又是你的誰?」
肖恪被打了一個耳光,不怒反笑:「她啊,一個賤人而已?」
程靈波瞇起眼來看著肖恪。「肖恪,你在我眼底,賤人不如?」
程靈波無法想像,楊曉水會在肖恪的眼底這樣的低賤,既然如此,楊曉水為何還不肯離開呢?她視線轉向楊曉水。
此時的楊曉水突然噗嗤又樂了,但儘管她笑著,程靈波還是從她的笑容裡讀出了蒼涼的味道。她忽然就有點心疼楊曉水。
忽然就明白,自己的蒼涼掩蓋在冷漠下,楊曉水的蒼涼掩蓋在笑容下?原來,不過每個人的悲哀都在,只是每個人都有不同方式的的不願呈現給別人看。
「靈波,我在肖少眼裡就是一個賤人,賤到塵埃裡了,肖少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就是我?他只是實事求是的說出真話而已?」
聽著這話,肖恪微微蹙眉,視線轉向了楊曉水。
楊曉水沒有看他,只是笑了笑,手裡的毛巾又沾了點冷水,覆蓋在半邊臉上。「不好意思,我這臉得趕緊消腫,不能再曠課了,可不想掛科?」
肖恪再度皺眉,楊曉水對程靈波笑了笑,轉身走向了洗手間。
楊曉水知道,過去那些偶爾的寵愛,不過是肖恪一時的心血來潮,不過是海市蜃樓,鏡中花,水中月,終究是虛幻的。她渴望至極,所以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信,可還是一時迷惑將其當真了,現在清醒過來了,以後也不會再給自己任何沉淪的機會。
只是一時間聽到肖恪這樣在靈波面前說自己是賤人,楊曉水心中依然思緒萬千,百轉千回,她像下定了決心似的眼神裡閃過了什麼,再抬起眼來時,臉上是若無其事的燦爛笑容,如此的楊曉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心酸不已。
程靈波沒有多說,肖恪卻眼神複雜地楊曉水的臉上轉到了程靈波的臉上。「這一掌是定情之掌了?程靈波,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還真是噁心至極,我不需要逃,你也得逞不了?肖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男人,一個什麼都不懂卻膽大妄為的廢物而已?」
「廢物?」肖恪挑眉。
程靈波看了他一眼,目光轉而落在楊曉水的身上,楊曉水還在敷臉,然後突然站起來,把毛巾搭在了床欄杆上,拿了件外套,套上。「不好意思,我餓了,我看我自己下去吃東西-?」
「我們一起?」靈波想要使勁兒甩開肖恪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她立刻義正言辭起來:「肖恪,放手?」
肖恪看了一眼程靈波,又看看楊曉水,道:「讓賤人自己去吃,你跟我出去?」
肖恪似乎絲毫不覺得現在這樣的場面有什麼不妥,更刻意的忽略楊曉水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楊曉水抬頭笑得很溫婉,繼而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肖恪:「肖少,這個世界總有那麼一個人,任你無論怎樣費盡心機,都無法進駐到她的心裡?你無論怎樣志在必得,這世界,都會有你得不到的?呵呵,這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肖少,你也有今天?我感到很開心,很開心,開心的不得了呢?」
楊曉水是笑著說這些話的,她笑得真是甜美,肖恪都不自覺地在她的笑容中微微晃神,不禁伸出手按在打開的門上,關上了門,叫道:「楊曉水……」
楊曉水聽他久久沒有下文,抬頭疑惑的看他,道:「怎麼了?肖少還要打我嗎?是不是打了,當著靈波的面,在這裡強暴我?呵呵,那我得提醒肖少,你要是那麼做了,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得到你想要的了?」
肖恪回過神來,厭惡地道:「你果真是賤人一個,裝的什麼都不在乎,卻是最在乎?」
「肖少,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我楊曉水賤,但我還知道自己賤?倒是你,真的以為天下女人就都甘心情願前赴後繼撲倒在你的西裝褲下嗎?no,靈波不會?因為你永遠不會是進入到她內心深處的那個男人?你太種馬了?我欠你,程靈波不欠你,不會心甘情願受你擺佈?」
楊曉水知道自己說這些話肖恪會有多憤怒,但此時,她還是說了,因為她看到肖恪不肯放開抓著程靈波手腕的手,她擔心他真的不顧一切的做點什麼出格的事,她不想程靈波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程靈波不免有點擔心楊曉水。下水恪水。
楊曉水給了程靈波一個別擔心的眼神,她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收拾乾淨,對肖恪道:「鬆開你的手-,強迫女人,也只能強迫我們這樣的,我和喬棲被你強迫,靈波她可是紅楓的老闆,歐陽先生都在為她打工。你覺得用同樣的方式得到靈波,就一定能得到嗎?」
她極力的想要在面對肖恪時候,平復自己的心情。其實,真的還是很震驚的,雖然肖恪不只一次的當著她面跟女人,但今天他似乎認真了很多,要不然連程靈波甩了他一個耳光他都能不怒反笑,如此,她便知道,肖恪對靈波,有那麼一絲的特別。
雖然早已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了,但只要一想到他當著自己面說出的那些話,她還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冒出了無數根刺,根根扎得她哪哪都疼。
以後會怎樣呢?靈波或許不理會他,但,自己呢?在靈波面前,有多低賤?
本來她真的只想交個朋友的?
可是,肖恪卻進入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讓她難堪至極。她沒指望肖恪會為她的往後考慮,但是他非得這麼急不可耐嗎?不肯給她一點一點的時間來收拾她尷尬的處境,跑來學校當著自己面說追求她的朋友和同學?
退一步講,就算他抑制不住喜悅的心情,急於對與眾不同且有同樣一對貓眼的靈波表示愛慕之情,是不是也知會她一聲?她會識相的躲出去?
但是沒有?他依然把她丟到了塵埃裡。
她是個人,但是他的這些作為讓她覺得自己賤得可以,那些小姐都比她有尊嚴得多?
程靈波自然是知道楊曉水這一刻的心情的,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肖恪,程靈波看到肖恪注視著楊曉水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危險,似乎又要動怒。
而剎那,靈波抬腿,猛地朝肖恪的下盤踢去?
肖恪此時雖然抓著程靈波的手腕,但他注意力在楊曉水的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程靈波踢過來的腳,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程靈波一腳費力的踢在了他家老二上?
「呃——」肖恪吃痛的悶哼一聲。
程靈波這才躲開,緊接著,拉著楊曉水,就要出門,卻被反撲過來的肖恪一下擋住門。
楊曉水完全沒想到程靈波會踢了肖恪的寶貝兒,要知道那可是他最驕傲的東西,整天夜戰多少女人為資本,靈波這一腳顯然踢得不輕,但肖恪即使臉上冒出了冷汗,卻還是撲過來擋住了門。
他危險的看著程靈波,眼底一抹狠絕:「你想要廢我?」
「是又如何?」程靈波冷聲道。
氣氛有些緊繃,兩個人都互不退讓的僵持對峙著。
程靈波知道肖恪是個棘手的人物,她剛才一巴掌一腳,真的是卯足了勁兒,甚至有點後悔自己應該踢得再用力些,乾脆直接廢了他?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紳士了?直接在你宿舍要了你,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程靈波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湧,腦袋嗡嗡的響,她深吸口氣,隱忍的道:「肖恪,別逼我,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後果?」肖恪嗤笑,真他媽疼啊,這死丫頭是要直接廢了他-?「後果也要等做了之後才知道?怎麼?弄死我?廢了我?那又怎樣?在那之前我先玩了你,一切不是都晚了?」
程靈波只是漠然地冷笑,根本不理會肖恪。
「肖恪,這裡是宿舍?」楊曉水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就算他目空一切,無視一切,怎麼能跑到女生宿舍裡來為所欲為?
「宿舍又怎樣?少爺我想泡個女人,還要分場合嗎?」
「呵呵,肖恪,泡妞泡到我的女人這裡了?」突然一道邪肆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打破了裡面僵持的局面。「怎麼滴?還想在宿舍裡上演全壘打?我這要不來,只怕女生宿舍要出現極品了?如此膽大妄為,居然公然調戲女生,尤其調戲的還是我的女人,肖恪,上次給你的一刀,讓我很後悔。怎麼就沒一刀紮在你蛋上呢?」
那一剎,程靈波的心竟莫名的顫抖了下,一抬頭看到了推門而進裴啟陽,他此時唇邊掛著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籠罩在一種危險的氣息裡。
程靈波可以感覺到裴啟陽此時隱忍的怒氣,他似乎格外的生氣,渾身上下帶著橫掃千軍的氣勢,只是人就立在門口,斜倚在宿舍的門框上,唇邊卻又是雲淡風輕的笑容,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肖恪。
「肖恪,女人是用來寵的,可不是讓你施虐施暴的?看你把我們曉水妹妹打得,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要不要哥們教教你?」
肖恪轉身,也看到了裴啟陽,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錯愕著,問道:「你來做什麼?你的女人?」
「當然?」裴啟陽走了過去,朝程靈波伸出了大手,緩緩地說道。「丫頭,過來?」
程靈波一直看著他,似乎覺得他今天格外的好看,格外的帥?她走了過去,小手擱在了裴啟陽的大手裡。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後緊緊地握住。
裴啟陽眼底含笑,問這程靈波:「丫頭,怎麼辦啊?有人發現你這塊璞玉了,哥哥我心裡好難過啊?突然就很嫉妒很嫉妒,嫉妒的恨不得當場就解剖了某人,把他骨肉分離,抽血挖肝,傷脾傷肺,千刀萬剮?」
楊曉水又一次撲哧樂了,眼中對裴啟陽的讚賞顯而易見,看向靈波時,投入了一個真心的微笑。「靈波,你的男人果真夠爺們?」
程靈波沒有對楊曉水說什麼,她的小手在裴啟陽的手心裡掐了下。
裴啟陽笑著將程靈波擁住,卻對楊曉水道:「曉水妹妹,建議你換個男人,雖然哥哥我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我名草有主了,不能當解救你脫離苦海的英雄了?所以呢,你去尋個別的名草,別把自己這朵嬌艷的鮮花插在狗屎堆裡,讓人看了太可惜了,真是不搭調?我們都是有正義感的人,看你受苦,我們就受不了啊?趕緊的,翻身農奴把歌唱-?」
「呵呵」楊曉水笑得更歡暢了,肚子都笑疼了。「我盡量翻身-?」
程靈波扭了下裴啟陽的腰,他笑了下,道:「好了,丫頭,知道你餓了,我們去吃飯?」
「好?」微微的點頭,程靈波跟著他要走。
肖恪瞬間驚愣,「這怎麼可能?程靈波什麼時候是你的女人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裴啟陽望著震驚的肖恪,笑著挑眉。「我的丫頭漂亮有人追,是我的榮幸,倒是你,禍害了太多姑娘了,手下留情啊?楊曉水,要不要一起走啊?」
「程靈波怎麼可能是你的女人?」肖恪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怎麼可能?」
「丫頭從來都是我的?肖恪,收起你的心,別想著霸佔所有美好的東西,得到了又不珍惜,是兄弟提醒你一句,眼前這個曉水妹妹讓你禍害了這麼久,倦了,就放人一條生路,別把人都逼到了絕路,得不償失,是不是?」
「還用你教訓我?」肖恪今天又一次震驚了,他沒想到程靈波會是裴啟陽的女人。他感覺自己又被耍了,昨天在包房他們裝著不認識,今天卻當著他面親親我我,實在是太氣人了?
楊曉水在旁邊打量了一下裴啟陽,又看了看程靈波,然後轉向肖恪,眼底閃過一抹同情而又快意的眸色。笑著跟裴啟陽和程靈波道:「你們去吃飯-,我可是不能做你們的燈泡,靈波,你的男人真不錯?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呵呵,曉水妹妹的話真是格外動聽?」裴啟陽微笑著,瞥了一眼肖恪,又寵溺地看著程靈波:「丫頭,聽到沒有,哥哥我才是真男人?」
「界定真男人的標準並不是只長了一根黃瓜,就可以隨便冒充男人的?」程靈波冷漠地開口,說完,又看了眼肖恪,顯而易見,諷刺他不是男人。
程靈波又望了一眼楊曉水,楊曉水自然明白程靈波眼中的擔憂,她感激地自嘲一笑,推著她把他們送出門去,「快走-?」
只是走到門口,她眼神擔憂的看著裴啟陽,輕聲道:「請保護好靈波?謝謝?」
裴啟陽認真而堅定的點頭。「我的女人當然我來保護,謝謝提醒?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想離開肖恪,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楊曉水笑著說道。
程靈波那一剎心頭流淌著說不出的溫暖,竟伸手拉住了楊曉水的手。「跟我走?」
「不?還不行?」楊曉水搖頭。「靈波,有些事,我自己來?」
程靈波不知道她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把柄在肖恪的手上嗎?是擔心他報復嗎?
楊曉水只是笑了笑,然後人回到了宿舍,關上了門。
走廊上,裴啟陽和程靈波對視一眼,裴啟陽牽著她的小手朝樓下走去。
宿舍裡。
肖恪到此時還處在震驚裡,他的某一處還很疼,程靈波那丫頭真狠,狠的讓他咬牙切齒,卻莫名竟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
楊曉水突然走回來,看了一眼肖恪,「肖少還不走,難道要留在我們宿舍跟我做-愛?」
本來就很煩躁,突然又被這樣質問,肖恪望著楊曉水那略帶著意思諷刺的眼神竟有些莫名的惱怒,因為他此時的心情也很複雜,昨晚初見到程靈波,在紅楓遇到那樣的待遇,帶給他的震驚讓他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昨晚是憤怒和尷尬,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看低過,幾乎所有的人都會禮讓他三分,這個程靈波倒是狂妄,居然跟自己叫板。今天又這樣,還親自動手打了自己,她還真是可惡?
而昨晚回去,他在楊曉水身上享受那極致的快樂時,腦海裡竟浮現出在紅楓包廂里程靈波那張氣勢凌人的小臉,如此的淡漠,說出的話,讓人震驚而又驚悚?
他覺得那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雖然人淡漠,卻有著耀眼的光芒,莫名,他被吸引了?在心底惦念了,那惦念叫他亢奮,叫他一整夜在楊曉水身上為所欲為。
只是,事後,當看到楊曉水明明很很痛苦卻依然揚著燦爛的笑容時,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有一種無可名狀的失落和惆悵。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間蔓延。
而現在,楊曉水在說完這譏諷一般的話時,他抬起眸子看她,她那種悲哀的眼神,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讓他剛剛蒙起的報復心,瞬間就冷卻。
楊曉水知道說什麼都沒用,這個男人想什麼都不是別人能說通的,她還是擔心程靈波,擔心肖恪即使知道她是裴啟陽的女人也會不擇手段的去得到程靈波?
或許是因為一口氣堵在心底的緣故,肖恪看著楊曉水,冷笑著:「怎麼?昨晚一夜五次,都滿足不了你了嗎?」
楊曉水卻頰邊笑容生花。「肖少,這得問你了,你覺得你很有自信麼?五次?五十次的質量不如人一次的,何必用次數來計算呢?」
肖恪瞬間瞇起眼睛,他知道楊曉水在打擊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那昨晚在我身下昏厥的女人又是誰呢?」
「那只是疼痛所致,肖少,你不會自以為是的以為那是快感-?」
「這麼說,你這些年在我這裡沒有得到過極致的快樂了?」肖恪突然靠近了她,瞇起眼睛看著楊曉水。
「嗯哼?還真的沒有快樂,只有疼痛?」楊曉水笑了起來,笑容更大,眼底卻閃爍著悲涼的東西,她笑了很久,然後抬起眼睛看著他,望進他的眼底,「放過程靈波-?」
肖恪突然就笑了。「你如此的打擊我,為的就是你的好同學?」
「肖少需要打擊嗎?」楊曉水笑著反問。
肖恪同樣望著她:「如果我就不呢?」
他就見不得楊曉水跟他唱反調,尤其她居然拿他床上的本事來羞辱他,他是盛怒的,拳頭在身側握緊,恨不得掐死她,可是一想到程靈波那淡漠的眼神,警告他不許再打楊曉水的樣子,他瞬間就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今天,他不打算動粗,即使他恨透了楊曉水?
楊曉水看著他,然後開口:「那就放了我?」
肖恪倏地眼底升騰出危險,「你想離開我?你有什麼資格?」
楊曉水笑了笑,微微點頭。「肖恪,我想離開你的心,沒有一天停止過,我告訴你肖恪,我欠你的,這三年豬狗不如的生活,把尊嚴踩在腳下的生活,我過夠了?早過夠了?別以為你無所不能,也別以為我無路可走只能在這裡忍受你一次次給我的屈辱?那是我不想,如果我想離開,不顧一切的離開,你也不能怎樣?」
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愛,因為不忍心,因為欠了他,所以不能,不到最後她都不想和他以撕破臉的方式離開,可是如果他真要這樣一點臉面不給她留的話,她會不顧一切的離開。
肖恪聽出了楊曉水話中的意思,他一下拽住她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浮起:「你敢威脅我?」
「對你來說是威脅嗎?」楊曉水反問。
「你真以為你可以離開我??」
「肖恪,你也別逼我?」楊曉水笑了,笑得依然是燦爛無比的,「逼急了我,我可以什麼都不顧?」
他輕蔑的笑了笑:「要是你想走,我想我還真不能保證你那親愛的妹妹不出差錯?或許,我會讓你妹妹也變成我的女人?」uc9c。
楊曉水定定的看著他,她眼裡又出現了那種眼神,苦澀的,悲哀的,甚至是帶著點憐憫,肖恪在她的這種眼神下心裡又浮起了熟悉的狂躁,楊曉水拉近兩人的距離,唇幾乎是貼在他的耳邊上,道:「肖恪,即使我的愛在你眼裡一文不值,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幾年我是在用命愛著你?相信我,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女人比我更愛你,不過結束了?從這一刻開始結束了?我妹妹早已就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嗎?你覺得到今天,我還怕什麼?你親手葬送了我對你的愛,還有我對纖黛的歉意?你折磨的我越厲害,越是加速了我離開的時間?肖恪,我是要離開你的,而且時間越來越近了?」
楊曉水的話很輕,近似於低喃,但是每個字都重重的敲打在肖恪的心口,她愛他,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了,可是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尤其是她最後的那句結束竟讓他有點心慌?
怔仲間他的手不禁鬆了力道,楊曉水對他笑笑,很平靜的久久的看著他,道:「我欠了纖黛,欠你什麼呢?肖恪,三年禁臠,這一刻,是不是該結束了?」
「不可能?」肖恪給出三個字?
「那我就讓你知道可能不可能?」楊曉水笑了,笑得依然雲淡風輕。
肖恪這一刻抓狂:「你休想離開我?」
「你也休想再羞辱我?」楊曉水淡淡地開口:「逼急了我,我去往陰曹地府,你也要跟著繼續去囚禁我嗎?」
「你——」
「放過程靈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