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奕的反應極快,怎麼著,陳晨會長為了黨的千秋大業要去開會了?你一走沒關係,可這兒的爛攤子由誰來收拾,這天字第一號的「大炮灰」又由誰來充當呢?好吧,誰也不是傻子,你可以冠冕堂皇的去開會,那我就可以理所應當的突發急病,這都是不可逆的「天災**」,大家就「各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劉奕一口牙齒咬的格格直響,蜷縮在沙發上渾身痙攣。只是嘴上微微發出的呻吟聲卻是聽不到了,轉而代之的是沉悶的低哼,似乎是在忍耐,或者說是在竭力掩飾著身體內無邊的痛苦既然要做戲,那就得做個十足。劉奕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劉奕你怎麼了」?小青臉上掠過了一絲茫然,隨即急形於色,衝上前去握住劉奕不住抖動的手,「劉奕你可別嚇我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不用了我還能撐得住」劉奕掙扎著半支起身子,一張俊美的臉已完全扭曲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覺得肚子疼的厲害。不過沒關係,忍忍會好的。我一定要參加這場至關重要的比賽」
小青白瓷般細膩光潔的臉上唰的就淌下了兩行熱淚,她也不僅僅是著急,只覺得內心深處尚有著一絲被針扎般的刺痛
「既然身體不適,那這場比賽你也不用參加了」。
劉一山苦澀地搖搖頭,他不光沒過去問候一下,甚至都沒再看劉奕一眼。在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成天沉浸在謊言裡,戴著假面具做戲是件多麼痛苦與累人的事。在這一刻,他心中隱隱的已有了一種徹悟
「老師」陳晨會長慌張地喊了一聲。
劉一山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佝僂的背影顯得是那麼的悲涼與蕭索,他畢竟已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陳晨會長回頭狠狠地瞪了劉奕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
……
此時亨利演奏的樂曲已到了尾聲,琴聲漸漸的輕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原先循環往復,猶若連綿不絕洶湧海浪一般強烈的情緒波動,樂曲整體的意境顯得柔美、抒情了起來,令人澎湃起伏的心境隨之變得安靜與恬和這就是《致愛麗斯》這支偉大名曲真正的主題,極其舒暢愜意的平和。雖然聽眾直到最後才明白到這個主題的意境,卻更加的印象深刻。經歷過暴風雨一般的洗禮,才能最大程度的享受到來之不易的安定與平靜嘛。
鋼琴音調越趨越輕,直至渺然無聲。許多人的臉上仍如癡如醉,深深沉浸在由樂曲帶來的美妙遐想之中。亨利長時間靜靜地坐在鋼琴旁,臉上古井無波,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子微微一動,隨即就站了起來
亨利就像是在變戲法一般,突然間又回復了原先的飛揚跋扈,臉上掛起了一絲輕蔑的冷笑,隨隨便便抓起一個話筒,
「怎麼樣,台上的各位『農民』們,感受到德國鋼琴家的偉大之處了嗎?好吧,感受不到也沒關係,這種音樂本來就是給有涵養、有素質的紳士、淑女們聽的,而你們用中國話說,『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根本都還沒到這種文化層次」
許多觀眾這才如夢初醒,整個場地頓時響起了一陣巨大的「嗡嗡」聲。大家有感於亨利對樂曲非同尋常近乎完美的演繹,本來還在糾結該不該鼓掌呢,此時方才意識到所為何來。再聽得亨利的言語如此狂妄惡毒,更是群情激昂。
「劉老師,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德國人」看台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嗓子,頓時「劉老師,劉老師」的吼聲四起,強大的聲浪透過「六棵松」體育館半封閉的穹頂直衝斗霄。
大家現在也總算是明白了,對上德國鋼琴家,哪怕只是像亨利這般毫無名氣的,在國內也唯有劉一山出馬才能保得幾分勝算。如果讓其他人上場的話,那純粹就是去丟人現眼、自取其辱的了。
你們現在就算想讓其他人上場也是不可能的了。劉一山白髮飛揚,伴著熱烈的歡呼聲大步上場,此時他心頭充斥著一種強烈的情緒,一種久違了的,令他熱血沸騰的激情
劉一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神采飛揚,與亨利的目光在空中一接觸,也不理會,只是冷哼了一聲。向著主席台、觀眾席微微鞠躬致意,這才在鋼琴前坐了下來
劉一山明白對手的強大,所以準備演奏的是自己最熟悉、最拿手的保留曲目《牧童短笛》。中國有句俗語叫做「一招鮮,吃遍天」嘛,他就是憑籍著這支馳名世界的中國優秀鋼琴曲功成名就的,幾十年來這支樂曲都已成了他的代名詞。
以劉一山的層次當然已用不著琴譜了,他非常瞭解每一個音符在鋼琴每一個器件中傳遞、發聲的原理與途徑。右手輕輕一撫琴鍵,珠走玉盤整個場地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每一個觀眾都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劉一山挺直腰桿,曲弓雙腕,整個起手勢中規中矩。一段清新、流暢的琴聲在他的十指下輕輕流淌而出
劉一山在中國算是個名人,主席台上的評委對他非常熟悉。只是才聽了他樂曲的一個開頭,就有人在暗暗搖頭歎息了
渺無新意!這就是評委們此時唯一的感受。要說好的作品聽一遍是驚艷,聽幾遍是享受,可幾十年來你反反覆覆地炒冷飯,你不煩我們還覺得膩味呢。
……
沒有主角在場寫作都沒激情了,大家不爽更是在情理之中,也實在是沒辦法,因為這是情節發展的需要。好在新的**即將到來了,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