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的離去就如同她的到訪一樣,悄無聲息,無法預測。白夜甚至不知道她是真的離去了,還是又去了別的人族駐地。
但是無論如何,白夜心中已經放下心來:這位神秘大能不管怎麼看,都不是會對人族不利的樣子。無論是她提出的問題本身,還是與白夜的交流態度,都表明她並非是那種心胸狹小、性格怪癖之人。
不過,她究竟是誰呢?
「以她這種級別,說出在那位人父眼中天地也不過如此……這話即便不真,也相差不遠!」白夜沉思:「可又有哪個人物能夠如此看待天地呢?即便是聖人至尊也不敢說出這種話!洪荒之中,根本就沒有修為到如此強大的人啊!」
「不對!洪荒之中沒有,但洪荒之外有!那位紫霄宮中的道祖!」
「但是道祖怎麼可能為人父?開玩笑的?!」
思考片刻,走進死胡同的白夜正要放棄思考,卻靈光一現,陡然意識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盤古!
「不會……如果那位人父是盤古大神的話,那剛才的那個女子豈不是……」
白夜深吸一口氣,直覺自己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拋棄了孩子的父親,迷茫不知所措的幼童……這不可能的?」
隱約意識到一些東西的他驚駭不已,不敢細想,將那個猜測壓在心底。
「只要等到她所謂的禮物到達,見到那個送禮物的人。就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了!現在,還是暫且就當沒遇見這件事,沒見到這個人!」
打定主意,白夜重新沖天而起。欲要返回人族發源地。
剛剛悠閒的飛行了不遠,就見幾道流光飛遁而來,赫然正是嫦娥、有巢氏和莫靈!
白夜驚訝的迎了上去,還未開口,就見他三人也直衝自己而來,堪堪停在面前。
「怎麼回事?」有巢氏不待白夜開口就搶先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白夜一愣,反問道:「什麼叫『我出了什麼事?』」
「娥妮子見你不大正常,行為不對。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麼問題!」有巢氏上下掃視了白夜一眼,狐疑的說道:「不像是有什麼不正常的樣子啊!」
嫦娥上前輕邁一步,黑白分明的眼睛鎖定在白夜的臉龐上,視線之中的探尋意味清晰可見。然而更加清晰的。卻是發自心底的關切。
「大哥,沒事嗎?」
白夜笑道:「當然沒事!你純粹是在多想!」
嫦娥的視線在白夜身上停滯了片刻,終於柔軟下來。她輕輕一笑,說道:「沒事就好。」
「就是,我就說娥妮子是多想!」有巢氏大笑著拍著白夜的肩膀:「這小子現在比我和首領還厲害。哪裡會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你真當人族第一這個稱號是假的嗎?」
嫦娥笑了笑:「還麻煩您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了。」
「沒事,就算是活動活動身子。」有巢氏大笑起來:「想當初,我也是和首領一起……」
看著嫦娥和有巢氏放下所有懷疑大笑交談。白夜終於心中鬆了一口氣。
那位黃衣女子來到人族,本來就是隱匿身份的。當時他顧忌這位大能的脾性和來意。不願讓嫦娥以身犯險,這才將嫦娥支開。
現在雖然證實這位大能並沒有什麼惡意。但他剛才得出的那個匪夷所思的結論著實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乾脆的,白夜就不打算讓他人知道這位大能來過此處,一口咬死毫無事情。
只是,白夜有些驚訝:嫦娥竟然從他當時的行為上發現不對勁,甚至將有巢氏給叫來,以應對可能存在的險境!
這妮子真是不能小看!
心中對自家妹子的聰穎感歎了一聲,白夜便和嫦娥燧人氏一道,繼續向人族中心而去。
……
不周山下,盤古殿。
偌大的盤古殿中,空空蕩蕩。那總是滿滿噹噹的十二個座椅現在足有十個空無一物,只有為首的位子,和最末的位子上坐有兩人。
一個是甚有威嚴的壯漢,一個是氣息溫和的黃衣女子——十二祖巫之首帝江以及十二祖巫之末后土。
視線在是個空空蕩蕩的座位上一掃而過,后土輕歎道:「他們都沒來嗎?」
帝江目中暗色一閃而過:「這又不是集體討論,不需要來的。」
后土神色一暗,默然無語。
盤古殿是盤古父神留下的至寶,又是他們十二祖巫誕生的地方。所以無論祖巫身處何方,都是能夠感覺到盤古殿中的基本情況——諸如是否有其他祖巫進入。
以往時候,只要有任何一個祖巫進入盤古殿,其餘祖巫感應到之後,馬上就會不約而同的趕至此處,與其他祖巫相見。就算明知道沒有什麼事情,他們也會親身趕來,來到這個證明他們身份,將他們孕育而出的地方。
然而自從那次之後,就不再是這樣了。
后土帝江進入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還是一個人也沒有過來……祖巫們並不願意來到這裡。除非帝江親口發出號令,否咋他們都不會前來。
很不可思議的變化。
然而后土和帝江卻無話可說。
沉默了好長時間,帝江才將臉上那一絲黯然掃去,主動開口問道:「小妹,你有什麼事情?」
后土強震精神,回答道:「我已經想好了。繼續將父神的路走下去!」
「什麼?你確定?」帝江驚訝的睜大雙目,驚聲問道:「你還願意去走父神的路?」
「當然。」后土笑了:「雖然也有過迷茫,但是現在總算堅定下去了。」
「我們十二祖巫本就是修行『盤古之道』,希望能成就父神威能,重演父神的偉業。現在在父神的指引下,能夠看清楚未來的方向,這不是很好嗎?」
帝江沉默良久,終於從緊抿的口中擠出四個字:「我不如你。」
后土趕忙說道:「兄長只是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一時間想不明白而已。」
「不是。我有自知之明。」帝江道:「我們十二兄弟分別選取了父神的不同道路,其中以你的道最危險。一個不慎,就可能徹底神魂飛散,不存於世……但你卻是最先確定下來的!」
帝江頓了頓,再次重複道:「我不如你!」
后土沉默良久,終於說道:「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就想明白的,而是人族的一個小子說明——很好笑,我們身為父神血脈,竟然自己想不明白,而是非要讓旁觀者講清楚。」
雖然說著調侃的話語,但她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苦澀。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之道為奉獻。父神為了這片天地,奉獻了自己的一切,這才締造出這個完美的娥洪荒天地。我不敢與父神相比演化天地,也不知道自己又能奉獻出多少東西,會給洪荒帶來多大的改變。但是我相信,父神一定是願意看到這個那樣的變化!」
帝江歎道:「你終究是選擇了這條路……苦了你了。」
「這沒什麼。」后土道:「相比於必須要擔起巫族的你,我還是輕鬆一些的。
帝江沉聲道:「這是我的責任。」
「所以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后土道:「我們身為盤古大神血脈,擁有的最大責任。」
帝江默默,語音深沉,「我知道。」
只是知道。
后土一言不發。過得片刻,似乎剛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問道:「對待妖族和百年後即將開始的大戰,你是怎麼想的?」
「死戰而已。」帝江說罷,雙眉再次緊皺:「我們高層的力量相差不大,若再次演化盤古,更是不用懼怕他們——只是在最底層的力量上相差太多。「
后土道:「我有個辦法,有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辦法?」
溫和的聲音回轉之間,后土說出了答案:「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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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中班,正在努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