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有可能影響到巫族將來走向的問題,帝江暫時拋去了始終縈繞在心頭的複雜思想,主動追問道:「人族出世不足百年,如何能幫助我們?」
人族出世,女媧證道。這樣看來,人族也算是間接成就了一位聖人,可謂是轟動洪荒也不為過。如此新聞,巫族自然知曉。又因人族也生活在不周山腳下,距離巫族部族也不能說遠,所以對於人族的情況,巫族還是很清楚的。帝江這個祖巫之首,實質上的巫族族長,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
后土道:「人族雖然出世不足百年,但發展速度驚人!不僅身後有太上和女媧兩位聖人,自身的實力也迅速增強。不過短短幾十年,竟然出了兩個玄仙,十幾位天仙,數百位真仙!」
我們常作比較。然而比較卻有一個重點:比較的方式是什麼。如果和洪荒其他勢力比,人族現在的力量確實不算什麼。但如果單單看這個事實,就知道有多麼驚人。
不到百年由凡俗生靈成長為真仙、天仙、甚至玄仙……這是多少先天生靈都不敢想的事情!這足以證明人族的潛力!
然而對帝江來說,這還不夠。身為巫族祖巫,他有資格無視這樣的表現:「潛力強大算不得什麼。我巫族之勢,遠勝於他們百倍!」
后土點頭表示認可,繼而說出她重視人族的真正理由:「實力不足重視。但他們的族群數量增長速度太快了!五十年時間,就由一萬人增加到了十萬人!」
「五十年時間就一萬變十萬?翻了足足十倍?!」
帝江駭然而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若不是說出這話的是祖巫后土,他差點要直接出手,將對方打個半死!
洪荒之中的最大種族是妖族。但那是青丘狐族、龍族、草木精怪等等各種種族的統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大族。還是巫族——每一個族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巫人!而巫族的巫人,足有千萬!
但是為了培養出這些巫人,十二祖巫花費了多少時間?他們花了千萬年才培養出來!
人族呢?五十年就翻十倍!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一百年後就是一百萬。兩百年後就是四百萬,三百年一千六百萬!四百年六千四百萬……
這是何其恐怖的增長速度!只要數千年,人族就能遍佈洪荒,數量甚至超過妖族,成為洪荒第一大族!
「如果巫族和人族結合,吸取這種增長速度,過上一段時間,我們該有多少巫人?」后土說道:「只要基層的力量對等,能夠將妖族在數目上的優勢壓制下去。我們就絕對能夠勝利!」
帝江心中盤算,終於大喜過望,點頭道:「不錯!只要基層能夠相抗,高層上,我們絕對能贏!」
后土點頭。
但興奮了片刻之後,帝江忽然想起了燭九yin祖巫所說的天道大勢。沉吟良久,心中思緒翻騰,糾葛萬分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做出決定。
『父神。我雖是您的血脈,但更是祖巫之首,必須承擔起巫族的一切!縱然是您給巫族定下的未來,我也不能毫無作為,坐看它成為現實!』
『天道大勢?未來的方向有許多,大勢也不過是最有可能的那一個……我帝江這便拚上一拚,要掀了這個天道大勢!』
啪!
一聲脆響,帝江手掌拍在座椅之上,渾厚的聲音響徹盤古殿:「十二祖巫,集體前來盤古殿!不得遲疑!」
坐於末尾的祖巫后土此時卻一言不發,看著引領巫族方向的帝江,看著陸陸續續出現的其餘十個身影,看著他們片刻之後的驚喜神情,心中一聲長歎。
「父神大人……」
……
盤古殿中的事情,白夜並不知曉。不過他現在所做的事情與眾祖巫卻有點相似——他也在商討族群要事,有可能影響到人族存亡的要事!
「您總算出來了!」看著眼前的燧人氏,他長長的吁出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您要到劫難到來之時才出關呢!」
燧人氏聞言,那甚有威嚴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
先前燧人氏聽過白夜介紹洪荒的各種情況之後,便自行閉關以苦思出人族面對劫難的方法。當時他說要閉關三天,可沒成想,這一下就是三月!
三個月的時間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根本什麼也算不上,往往一個法門的推演就會消耗掉四五倍的時間。但燧人氏不同,他是人族首領!這三個月時間對人族,尤其是對白夜和嫦娥等人,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們處理,所有的事物都要由他們決定……這短短的三月中,白夜覺得自己那似乎無盡的壽元都向著終點前進了一大步!他寧可去再度去推演法門,也不願意繼續這種繁雜的工作!
所以當燧人氏終於破關而出之時,第一眼見到的並不是總是第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有巢氏,而是身化遁光趕來的白夜!
燧人氏明顯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頗為尷尬的笑了笑,而後用一句話令白夜徹底拋卻一切雜念,徹底鄭重起來。
「我想到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白夜渾身一ji靈,趕忙上前拉住燧人氏,紅光一閃,兩人消失在原地。與此同時,他們出現在後天至寶火雲洞中。
火雲洞雖然被煉化成了法寶,但其功用並未消失——它仍然是一座洞府,而且是一處足以傲視洪荒千分之九十九同類的一流洞府!
燧人氏接下來要說的東西至關重要,白夜絕不允許一個字洩露出去!他雖然沒有能力像那些大能一樣隨手擾亂天機,令人不得探測,但卻能夠借助這件至寶遮掩下來!在這個天機紊亂的量劫之中,火雲洞的存在已經能夠將那些可能存在的關注徹底遮擋!
身處火雲洞中,坐在那個曾經和紅雲老祖對話的座位上,白夜迫不及待的問道:「首領,您真的想出辦法了?」
燧人氏鄭重點頭:「是!」
白夜顧不得自己的語氣,直接喝道:「說!」
燧人氏卻並未直接說明,而是深吸一口氣,鄭重的問了一個有些毫無關聯的問題:「天道大勢,是不是也是以已經發生的一切為根?是由必須遵守天道的現在所發展出去的?」
「當然是!」白夜知道燧人氏這時候詢問這個必有深意,便直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天道大勢歸根結底是未來所發展的最大可能,當然要以已有的現實和過去為基礎!不可能違背已經發生的一切!」
「這也就是說,已經發生的事件,是能夠限制天道大勢,或者說限制未來的!」燧人氏目不轉睛,問題清晰明確:「就像一個人在現在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復活可能的死了。那麼在接下來的發展中,哪怕天道願意讓他重生,實際上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錯!」白夜點頭:「天道大勢本身必須遵循天道規則,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就沒問題了!」燧人氏握緊拳頭,鄭重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換個角度應對這個劫難——與其去準備應對這個劫難,不如乾脆將這個劫難徹底抹去!」
白夜嚇了一大跳,驚聲問道:「首領,您在說什麼?」
燧人氏已經獲得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他此時無比肯定的說道:「我們來限定一個未來的發展方向,讓那個劫難從未來之中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