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結束這一章了,有些輕浮氣躁,稿子刪了又刪,改了又改,但是精心雕琢的感覺還是沒有,哎,還請原諒則個……)
「我授命接管大英帝國海軍大臣時正值皇家海軍斯卡格拉克海峽慘敗。那是一場滑鐵盧式的海上戰役,整個大英帝國上下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如果我是合格的政客,初上台的我應該為失敗找一個完美的借口,然後順勢丟出一批替罪羊。可惜我志不在此,我從不怕得罪人,也不在乎做完美童話的拆穿者,我只想要不列顛獲勝!」
海軍部大樓,海軍大臣辦公室房門和百葉窗緊閉。潮濕而昏暗的房間內,一盞檯燈竭力發出光,照亮擺放在桌案上的地中海地圖。
阿瑟-貝爾福坐在桌案前,手指無疑是的叩擊桌角,對他的第三海務大臣娓娓道來:
「在我看來,參加過斯卡格拉克海峽海戰的指揮官是不列顛海軍一筆寶貴的財富。在此前,皇家海軍天下無敵的浮誇氣氛下,任何箴言都是白費功夫,只有切膚之痛才能讓海軍人靜下心思考該如何迎頭趕上。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將傑利科放在皇家海軍舵手的位置上,讓你成為皇家海軍奮勇爭先的水手長!」
貝蒂站在辦公桌前,抓著軍帽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很可惜,海蒂-西萊姆發起的樸茨茅斯海戰打亂了我的全盤計劃。」
一提到海蒂-西萊姆,阿瑟-貝爾福那些自信和霸道便不見了蹤影。他揉了揉他的太陽穴。言辭間已經多了一些無計可施的味道。
「我想扳倒海蒂-西萊姆,激化德國海軍與他們的皇帝,容克與工會之間的矛盾,借德皇威廉的手除掉西萊姆,順勢讓德國內部動亂起來。計劃幾乎成功了,社會民主黨、工會與德國政府發生對抗,海蒂-西萊姆在輿論攻勢下選擇辭職。可是,可是海蒂-西萊姆輕易跳出我佈置的陷阱,轉手還給了我重重一擊。意大利人。奧利地人,土耳其人,甚至西班牙人都跳了出來。一窩蜂的向西萊姆發出邀請電報。」
「西萊姆想接管地中海?!」
貝蒂隱約覺察到陰謀的味道,腦海裡跳出已經名存實亡的同盟國地中海海軍聯合行動的協議,旋即又搖搖頭:
「不,這不可能!意大利、奧地利和土耳其人都有稱霸地中海的野心,而且三個國家的海軍自成一體,指揮和訓練方式各不相同,他們不僅缺乏相互信任的基礎而且缺少聯合作戰的條件。再者,意大利人雖然有一艘但丁級戰列艦,三艘加富爾級戰列艦,一艘剛剛完工的卡約-杜伊裡奧號戰列艦。但是他們是不折不扣的牆頭草,除非勝利形勢倒向同盟國或者同盟國拿出比我們更豪爽的『決心』,否認他們不會輕易加入同盟國。奧地利人和土耳其人只有三至四艘聯合力量級戰列艦,一艘毛奇級戰列巡洋艦,而我們在地中海擁有四艘孤拔級戰列艦。兩艘西班牙級戰列艦和一艘布列塔尼級戰列艦,西萊姆想要徹底打開地中海局面並不容易。最後,即便聯合艦隊組建起來了,指揮官可能是奧地利海軍司令安東-馮-豪斯,可能是意大利海軍司令,甚至有可能是土耳其海軍司令索羅欽。但絕對不會是海蒂-西萊姆。說到底,西萊姆只是一個外人,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毫無保留的將指揮權交給外人,即便是奧斯曼土耳其,那鬼地方已經有了一個索羅欽!」
「貝蒂,除了情報部的『信號燈』,相信整個不列顛就只有你最瞭解西萊姆。」亞瑟王沉思了片刻,追問道。「撇開政治因素,你覺得西萊姆是否具備整合地中海海上實力的能力?」
貝蒂沉默了。雖然貝蒂有著屬於軍人的自尊心,但還不至於昧著良心輕視老朋友的實力。
「那麼還是按照最壞的打算準備預案。」貝爾福扯過桌案上的地中海地圖,用紅筆在上面標出西班牙、意大利、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土耳其。「現在的問題是西萊姆究竟會留在那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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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五月中旬開始,柏林一直在下著小雨。潮濕的天氣差點悶壞了柏林人,可卻阻止不了威廉酣暢的心情。
被威廉視作最大仇敵的西萊姆終於被扳倒了,甚至來不及尋求惺惺作態的體面辭職就被他威廉踩在腳下。
絕不會有絕地反擊,因為聰慧的他已經接受意大利人的邀請,順勢將那個羈傲不馴,比舅舅英國喬治五世還要令人厭惡的傢伙掃地出門,送去遠離帝國本土的亞平寧半島考察,有去無回的考察!
威廉終於可以哼著古老的歌謠前往帝國北部森林的行宮避暑和狩獵。
陸軍和警察暫時接管柏林動物園火車站,政府內閣和陸軍高級軍官向往常一般齊聚站台,送別帝國皇帝,而海軍這邊只有孤零零的海軍內閣大臣。
車隊菩提樹下大街駛了過來,佩戴復古胸甲的皇宮侍衛和扛著皇室心行李的侍從們先後走上皇帝的專列,皇帝威廉身穿沒有肩章綬帶的元帥制服,挽著皇后走下軍車,閒庭興步的檢閱站在站台上的帝國精英們,不時的向臣子微微頷首致意。
「陛下,外交部急電……」
皇帝有心在站台前發表一番激勵人心鼓舞士氣的演說,那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不過抓著電報闖過來的私人秘書阻止了皇帝。
「不僅僅只是邀請,他們還想聘請西萊姆擔任他們的海軍顧問。」一目十行的瀏覽完電報,皇帝臉上多了一些竊喜,他眉飛色舞的揚了揚手裡的電報。興奮道:「看來我們的西萊姆將軍歸國的時間要向後推遲了……」
一團和氣的站台上頓時鴉雀無聲。盟友和中立國在爭著聘用西萊姆,而這樣的人物在德意志已經沒有立足之地,這當真是對德意志莫大的諷刺。何時,何時日耳曼民族也變得這般狹隘?
不少陸軍軍官和政府官員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覺得最好的結局。也有不少官員垂下頭,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或許,或許扳倒西萊姆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錯誤。輕易放走這樣一位可以主宰海洋的將軍更是錯上加錯。
望著各懷心事的帝國文武官員,威廉再也沒有磨蹭的興致,他朝帝國首相擺擺手。轉身登上皇帝專列。
將皇后趕出車廂,皇帝將自己鎖近狹窄的空間。伴著沉重的呼吸,外交部轉呈的電報紙被顫抖著的左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早在站台轉身的那剎那,威廉就丟掉了偽裝出的興奮。從外交部驚慌失措的口氣,威廉萌生不好的預感:與西萊姆撕破臉皮實在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西萊姆一定會回來,攜帶在地中海積累的威望回到帝國本土!
「後悔?不,威廉的世界從來不會出現後悔這個單詞!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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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萊姆,你確定地中海有屬於你的舞台?」
六月初的基爾似乎萬人空巷,滲著詭異的街景被轎車甩在身後,蒼老的弗雷西從窗外收回目光,不安地問道。
「雖然意大利奧地利和土耳其很看重你。但是他們並非沒有自己的算計,同盟國在地中海看似咄咄逼人,實際上只是一盤散沙而已。」
「所以我才會選擇同盟國太陽最早升起的地方,等待某個時機!」
王海蒂輕描淡寫的說完這番話,弗雷西還想多問些什麼。但是轎車已經轉到通向基爾火車站的街道上,弗雷西震驚地發現前方人山人海。
剛剛辭職的帝國海軍戰神即將前往意大利塔蘭托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考察,這對於德意志根本就算不得秘密。
此前的兩天,這個消息還被反對海軍的報紙視作他們的勝利,在他們巧舌如簧的筆下,工會的走狗西萊姆身敗名裂。狼狽而逃,但是當西班牙、土耳其和奧匈帝國紛紛送來邀請電報,德意志人終於恐慌起來。
西萊姆離開的這天,基爾城西萊姆不多的反對者夾起尾巴消失不見,數萬基爾市民自發走上街頭,來到火車站,
弗雷西終於知道基爾萬人空巷的緣由,因為差不多半個基爾的市民都來到火車站廣場和車站前的主幹道上,他們高舉王海蒂的畫像和挽留條幅,試圖替德意志挽留這位海軍天才。
「原來我並不是在一片喊打喊殺聲下灰溜溜的離開基爾,原來我還有這麼多的支持者。」
一股暖流激盪著王海蒂的肺腑。王海蒂發現他此前的努力和奮鬥值得!
安妮抱著艾薇兒鑽出轎車,基爾人表現的還很鎮定,不過當弗雷西拖著瘸腿走下鑽出轎車時,基爾人終於騷動起來。
「拖家帶口,西萊姆,你這是要拋棄德意志了嗎?」
基爾市政警察如臨大敵,他們絲毫不懷疑一旦西萊姆此時遭遇襲擊事件,基爾城立刻會陷入騷亂之中。他們衝進人堆,將轎車重重保護,順勢清出一條通往火車站的道路。
「將軍,為了避免意外……」
王海蒂輕輕地搖搖頭謝絕了警長的好意。海軍上將頭腦一熱,爬上轎車車頂,對面洶湧澎湃的人潮發表他繼1898年國會辯論後第二次個人演講。
「我的同胞們,我不會離開德意志。這片瑰麗的土地有著太多讓我著迷的東西,有著太多我想守護的東西,在改變命運車輪之前,我怎麼捨得,怎麼敢輕易離開!所以我保證,我保證今天的離開只是為了他日能夠輝煌的回來!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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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煽情,沒有許諾,沒有鼓動,將軍注定不是一位梟雄!」
載著西萊姆的火車終究還是駛離站台,警察望著基爾純淨的天空,小聲道。
「但是,他是英雄,不是嗎?」
凱瑟琳斜靠在一顆老橡樹下,雙手插在純白的風衣衣兜裡,淡淡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