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寵善守,劉欣讓他兼任九江太守,駐守壽春。壽春是揚州的重鎮,只要扼守住壽春,即使這條防線上的某一點被曹軍突破,也可以保證東西諸郡的聯繫。
太史慈本來已經被劉欣任命為西域軍團的副軍團長,但是曹操和袁紹手中也有許多勇猛之士,此時正是這些大將一展身手的機會,讓他們呆在西域有些浪費人才了。
同樣的道理,關羽也被調往第三軍團,協助張,而張任則被派往西域,暫代西域軍團軍團長一職。調張任前往西域,同樣是利用他善守的特長。
西域軍團共六萬人,常年保持四萬人的兵力駐守西域,另外兩萬人或者休假,或者在鄔城駐訓。現在大戰在即,劉欣發佈調動第五軍團南下命令的同時,也發佈了取消休假的命令。全軍所有將士,包括地方軍在內,全部取消了休假,正在休假的將士,也必須在限期內返回各自的部隊。
根據這大半年的情況看,西域諸國都比較老實,蔥嶺以西的大宛、烏孫、康居等國亦沒有異動。而且蔥嶺上的烏孜別裡要塞和圖魯格爾特要塞經過連續不斷的修建,可謂固若金湯,有四萬人駐守西域已經足夠了,另外兩萬西域軍團的士兵就繼續留在了鄔城,作為戰略後備隊。
但是,相比於荊州和江南,西域同樣重要,那條商路就意味著劉欣的滾滾財源。雖然張任善守,但他只是一個人,為免獨臂難支,劉欣又將吳蘭、雷銅調往西域軍團擔任副將。他們和張任一樣,都是益州劉焉的舊部,彼此之間熟悉。劉欣將他們三人一起調往西域軍團,既考慮到相互配合的問題,也是表明對他們的信任。
相對於南方和西域,司隸的防守更是重中之重,洛陽、河內、河東、左馮翊四郡直接與袁紹控制下的并州、冀州和曹操控制下的兗州接壤。袁紹、曹操本來就在邊境集結了重兵,用於防範劉欣。如果戰端一開,這二人很可能像當年偷襲襄陽一樣,派兵直取司隸,尤其曹操,最可能行險。
劉欣除了調派第四軍團駐守司隸、涼州以外,又從工程兵軍團中抽出三萬人配屬給第四軍團,專門負責各種防禦工事的修建。
現在,長安城、草原新城都已經修建完畢,各地的道路也已經交給地方官府負責維護,工程兵軍團暫時沒有什麼大事可做。本來,工程兵軍團一直非常辛苦,這段時間應該讓他們好好休整一下,但是碰上了如此重大的戰事,也只有讓他們頂上來了。作為一支准軍事部隊,讓他們衝鋒陷陣或許不行,但是依托堅固的城牆擔任防守工作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些年來,劉欣控制的地盤雖然擴大了不少,但是兵力卻沒有增加多少。並不是劉欣養不起這麼多兵馬,而是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要維持後方的穩定,最重要的還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否則,有再多的軍隊也沒有用處。
如今,遇到這樣一場大戰,劉欣的兵力就有些緊張了。除了第四、第五軍團和西域軍團,他能夠動用的兵力還有每一、第二、第三、第六、第七這五個軍團,再加上農墾軍團。交州剛剛歸附,當地民族形勢複雜,第七軍團是不能動用的。而農墾軍團名為軍人,實際上都是農民,也不可能指望他們。至於荊州、益州和江南一帶的防守,只有完全交給地方軍了。
這樣一來,劉欣可以投入進去的機動兵力就只剩下四個軍團,三十五萬人。而他的對手袁紹有五十多萬人,曹操有三十多萬人,再加上可能參加戰鬥的鮮卑、烏恆兩族,漢軍在兵力上面臨的壓力可以說非常大。
兵在精而不在多,漢軍的精銳還不只在於他們的裝備和訓練,更在於他們頑強的鬥志和堅定的信念,何況劉欣手下還有那麼多能征慣戰的猛將,所以劉欣並不擔心。
劉欣看著大殿裡的文武眾臣,淡淡地說道:「大家都議一議吧,這場仗該怎麼打?」
民以食為天,對於以農耕為主的漢人來說,播種收割是每一年的頭等大事。劉欣選擇在秋收之前發動戰役,擺明了不想徵召百姓,甚至連負責運輸糧草的民夫都不準備徵召了。而他前面的部署直接就將兩大軍團排除在外,也就是告訴大家,就是這三十五萬兵力,要同時擊敗袁紹和曹操,而且自身的傷亡不能太大,你們看該怎麼辦?
誰都明白,這一仗不好打,大殿裡頓時安靜下來。
沉默良久,郭嘉首先說道:「啟奏陛下,曹操、袁紹二人手下頗多能人,只要我軍一動,他二人一定休戰,選擇聯手共抗我軍。微臣以為,當出一支奇兵,直搗鄴城。」
仔細觀察地圖,就會發現,其實曹操的根基濮陽和袁紹的根基鄴城以及他們雙方幾番爭奪的黎陽,其實都離司隸河內郡不遠。因此,袁紹和曹操的兵力大部分就集中在這一帶。只要攻克了鄴城,就很可能截斷袁紹軍隊的糧草供應,而曹操自己糧草本就不濟。到時候,即使兩家能夠聯手,吃飯就成了他們首先要解決的一個大問題。
程昱搖了搖頭,說道:「鄴城是冀州的重鎮,當年數十萬黃巾圍城月餘都沒能攻克,袁紹又在那裡經營數年,堅固無比,城中糧草充足。若是我大軍久攻不下,袁紹再與曹操罷兵休戰,兩家聯手取我後路,則大軍難免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陛下不可不慎!」
郭嘉歷來喜歡用奇,而程昱一向求穩,兩人考慮的側重點自然不同。但是誰都知道,如果按部就班,一城一池地爭奪,這場戰爭將曠日持久,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機將集結在濮陽、黎陽和鄴城一線的袁曹兩軍主力盡數殲滅,那樣的話,天下平定便指日可待了。
劉欣沉吟半晌,忽然說道:「朕有辦法了,咱們可以對鄴城圍而不攻!」
韓戲恍然大悟,撫掌笑道:「陛下果然妙計!」
沮授忽然拱手說道:「陛下不可忘了,還有北方的鮮卑和烏恆,他們都是全民皆兵,如果舉族南下,可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不能不防。」
劉欣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笑道:「他們不來淌中原這場渾水,朕還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天,他們若是不自量力,那他們就離滅亡沒有多遠了!」
戰略的大方向確定了下來,具體的戰術就不是劉欣需要考慮的了,否則要那些將領何用?劉欣正準備宣佈散朝,忽見程昱起身說道:「陛下既已稱帝,當早立太子!」
彷彿他們事先商量好的一樣,郭嘉、韓戲也一齊站了起來,拱手說道:「請陛下早立太子!」
劉欣冷冷地掃了他們三人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依眾卿所見,朕當立何人為太子?」
程昱、郭嘉、韓戲三人一齊垂首說道:「悉憑陛下聖裁,微臣不敢妄言。」
劉欣心裡有些不悅,他敢肯定,關於這件事,程昱等人一定事先商量過,但是劉欣也知道,這三人對自己的忠心是沒有太多問題的。所以,即使劉欣心裡不高興,但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擺了擺手,說道:「大戰在即,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待戰事平息再議吧。」
眾人不敢多說,各自拱手告退,但劉欣的喉嚨裡卻彷彿插了一根魚刺,非常的不舒服。
夏季的漠北草原正是水草豐美的時候,到處可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色。無論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或者烏恆人,這時候大多以家庭為單位散居在草原上牧馬放羊,有時候幾十里路下去,都見不到第二個人家。
如今的漠北草原,匈奴已然式微,烏恆又數敗於鮮卑之手,造成鮮卑一家獨大的局面。但是自鮮卑單于檀石槐死後,鮮卑內部日漸動盪。檀石槐之子和連本無才幹,貪淫成性,為族人所叛。和連死後,其子蹇曼年幼,單于之位被和連的侄子魁頭佔據。
雖然這時候的鮮卑還勉強保持一個整體,但已經接連分崩離析了。一些忠於檀石槐父子的族人試圖擁戴蹇曼,重奪汗位。另外一些頗具實力的族人也蠢蠢欲動,其中就有魁頭的兩個弟弟步度根和扶羅韓,他們主要盤據在并州塞外,還有一部分以軻比能為首的鮮卑族人盤據在幽州塞外。而素利、彌加、闕機等部,則分別盤據在遼西、北平、漁陽塞外。
這些鮮卑部族,表面上仍然聽從魁頭的號令,實際上卻都是陽奉陰違,誰也不服誰。
但是今天的情形卻有些奇怪,不時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鮮卑壯年男子策馬飛馳而過,他們的目標都是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大漠南端的彈汗山,而那裡就是鮮卑單于庭、魁頭的大本營所在地,他們都是奉了魁頭的命令趕往那裡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