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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略反攻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返回中國 文 / 淡月江南

    此時此刻,喬治的心情並不平靜,「雖然吉倫將軍在您走後已盡了力,但是局勢依然嚴重。我認為我應該坦率地告訴您,如果舉行進一步磋商,您的在場是至關重要的。我早就這樣說過,即使您離開的時間很短,也證明了我所一再說過的——中國需要您。將軍,趕快回到中國來,順便還可以把將軍夫人帶來。」

    喬治看了一眼手中宋美齡寫的親筆信,又看了看旁邊已經抱著孩子安詳入睡的傑西卡,她的手裡還拿著一本《時代週刊》雜誌,這一期的封面恰好正是喬治的肖像,下面一行醒目的標題是「我們決不能糟蹋勝利」。喬治已經看過這期雜誌,裡面詳細介紹了他的赴華之行,雜誌裡面稱他的工作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一位美國公民所承擔的最重要的使命」。

    喬治看著《時代週刊》雜誌以及傑西卡懷抱之中安然入睡的小拿破侖,不禁想起了《時代週刊》的創辦人亨利?盧斯,他是一位出生在山東蓬萊的美國基督教傳教士之子,並且在中國度過了他的童年時光。所以亨利?盧斯對中國也是懷有某種特殊感情的,也正因為此我們才經常可以從《時代週刊》的封面上面看到中國人的身影,比如蔣介石夫婦、毛澤dong、周恩lai、鄧小ping這些都曾經不止一次地出現在《時代週刊》的封面之上。

    喬治還依稀記得文章裡面對自己評價道:「他目睹了擁有四億五千萬人口、備受戰爭折磨的國家。如今仍處在內戰的邊緣。當他離開時,留下的不是和平,但已停戰,仍存有希望。他在這一拯救工作之中所付的努力,中國人會——的確是熱誠地——感謝他。美國和世界都應該感謝寇蒂斯將軍所從事的相當重要的服務,這是美國的民主力量、原則、威信,在戰後的一項重大爭端之中,第一次被用來作為建設和完善的模式。這位偉大的美利堅合眾**人在一場集權式的戰爭之中,一點也不採取集權主義的做法去建立和指揮一支軍隊,他是爭取非極權主義和平運動的領導人和發言人。」

    喬治明顯感受到了《時代週刊》對自己這位和平使者的崇高評價。他深吸一口氣,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國務院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面,他是多麼自豪地說道:「如果世界需要和平,那麼我們在中國的努力就必須成功。而這一成功有賴於其他國家的共同努力。」

    當時有記者問道:「其他國家是指哪些國家呢?」

    「難道說還會有別的國家嗎?只有偉大的美利堅!」

    「難道說,寇蒂斯將軍,您認為蘇聯不可以援助中國嗎?」

    「蘇聯援助從來就是斯大林式的代價,也就是說,他們索要的東西太多。」

    「美國的援助難道就沒有代價嗎?」

    「有!但我們是精神多於物資。」喬治滔滔不絕地說道,「美國在當前是最能夠給中國以國家援助的,但是我不能十分肯定,美國的政界領袖人物是否懂得,假如我們希望太平洋地區保持長久的和平,那麼目前在中國的統一和經濟穩定所做的努力。其成功與否對美國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

    「那麼寇蒂斯將軍,您認為俄國不會向中國伸出援助之手嗎?」

    「伸出的手中有東西和沒東西,絕不是能取得同樣效果的手。」

    當喬治透過稀薄的海霧,看見中國海岸線逐漸顯現的時候,他的心情不但沒有重返中國的興奮與激動,反而十分沉重。雖然他在國家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來到如今多事之秋的中國,希望能夠憑一己之力調停國共內戰,從而成為了不少美國人心目之中的英雄。然而又有誰比喬治本人更清楚,自己的調停使命將以失敗而告終呢?國共兩黨這兩個意識形態、政治信仰都截然相反的兩個政黨怎麼可能走到一起去呢。這種情況和美國當初的南北戰爭何其相似,因為南北雙方價值理念的不同最終引發出一場同室操戈的內戰。國共兩黨的矛盾甚至比當初美國南北雙方的矛盾還要更加尖銳,畢竟他們之間以前就已經打了10年內戰,雙方芥蒂甚深,都難以釋懷。喬治很清楚。現在國共兩黨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除非其中一方能夠把另一方徹底消滅。否則中國就休想安寧。

    就在喬治眉頭深蹙的時候,c54運輸機已經開始徐徐下降,降落在了中國北方最大的城市——北平。之所以沒有飛往重慶,是因為喬治想在北平就近聽取軍調部代表報告,盡快瞭解東北的局勢現狀。所以喬治在飛機從華盛頓起飛之後,途中幾次降落、加油、起飛,他都沒有給國民黨政府發出電報,只是給北平的軍調部發了份電報。

    吉倫中將、葉劍ying、軍調部國民黨代表團參謀長蔡文治等人都親自前來機場迎接喬治,剛一下飛機,吉倫中將就首先向喬治報告:「東北局勢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吉倫中將告訴喬治,這個時期國共雙方都在往東北大量調兵遣將,**軍隊走陸路,國民黨軍隊走空路、海路,雙方軍隊所到之地,到處你爭我奪。目前,國民黨新1軍、第71軍自瀋陽地區北進,在遭到**軍隊頑強阻擊之後,已經逼近四平市區,即將發起總攻;在4月上旬,蘇軍開始向**方面移交北滿地區的日軍武器庫,14日,蘇軍撤出長春,**軍隊迅速向城內的**發動攻勢,並且首次使用了包括坦克、大炮在內的重型武器。

    喬治接著又聽取了軍調部國共雙方代表關於東北停戰的意見。由於軍調部國民黨首席代表鄭介民這時候不在北平。實際上自從3月17日戴笠因為飛機失事身亡之後。蔣介石便任命鄭介民接任軍統局長一職。從那以後,鄭介民就經常北平、重慶兩頭跑,不過他的心思已經不在軍調部工作上面了,所以軍調部國民黨代表團參謀長蔡文治就成了實際代表。蔡文治對喬治說道:「事實上,**林

    iao已經在哈爾濱建立東北民主聯軍,所部都是從各地抽調的精銳,他們到處搶佔地盤,不把東北列入停戰區已不可能。」

    「最近幾天,美國飛機轟炸了駐紮在四平的**軍隊。」葉劍ying的一句話更是把喬治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說美軍已經正式介入了中國內戰。但是他怎麼沒有聽到這方面的報告?

    吉倫中將看出了喬治的疑惑不解,於是他趕緊解釋道:「這些飛機雖然曾經是美國製造的,不過現在卻屬於國民政府所有。」

    之前已經親自前往東北地區實地瞭解情況的洛克菲勒則在當天晚上和喬治的會面之中,對他分析說道:「我越來越傾向於認為這是出於國共雙方之間的根本分歧。這在於住在延安的毛澤dong同一貫依靠盤剝他人為生的國民黨人之間的強烈分歧。毛澤dong無法使自己同對方合作共事,於是拒不支持周恩lai簽訂協議的嘗試。」

    洛克菲勒所說的「協議」,就是喬治寄予厚望,在上個月返回美國之前和國共雙方共同草簽的「建議」,也就是軍事三人小組確定向東北派遣軍調部執行小組的意向決定。

    第二天喬治得知**軍隊已經佔領長春,於是便在下午立刻乘坐c54運輸機前往重慶。飛機抵達重慶之後,喬治首先把傑西卡和小拿破侖安頓到自己所下榻的怡園,接著便驅車直接前往林園官邸會見蔣介石。

    「寇蒂斯將軍,歡迎,歡迎!」蔣介石和宋美齡異常熱情地把喬治迎進了他們那間古色古香的客廳。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自從寇蒂斯將軍走後,我們對您可是十分想念。」蔣介石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緞面馬褂,顯得平易和謙恭,而宋美齡又總是把他的話翻譯得恰到好處。喬治雖然聽得懂中文,但是那僅限於四川話和普通話,蔣介石那一口操蛋的寧波話顯然不在此列,所以還需要宋美齡從中翻譯。

    「謝謝委員長和夫人的關心。」面對笑容可掬、彬彬有禮的蔣氏夫婦,喬治在禮貌性地回答了一句之後,便立刻話鋒一轉,直言不諱地批評道:「鑒於國共兩黨之間本來就存在的深刻的不信任和相互猜疑。我認為國民政府在我離開中國的這一個月之中所採取的行動是極其致命的,甚至是不可原諒的愚蠢行為。我非常痛惜國民政府軍事長官在東北所採取的不當行為,以及委員長長期拒絕允許軍調部執行小組進行東北的行為。」喬治說這番話的時候用的是帶著四川口音的普通話,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川普,蔣介石倒是能夠聽得明白。所以自然不需要宋美齡從旁翻譯。

    對於喬治的態度,蔣介石早已有所準備。他立刻振振有詞地說道:「除非**作出讓步,否則政府絕不會停止在東北的軍事行動。」

    喬治立刻對蔣介石提醒道:「如果東北戰端一起,關內必然會產生連鎖反應,到時候戰爭就會像傳染病那樣在中國大地上面急劇擴散。」

    蔣介石對此卻毫不在乎,他本來就希望戰爭能夠擴大,他甚至戲謔地對喬治說道:「將軍為什麼不去做做**周恩lai他們的工作呢?只要他們能夠撤出東北,停戰馬上就能實現。」

    喬治於是沉默了,蔣介石的話的確說中了喬治的軟肋,在他內心深處的那架天平上面,從來都沒有把國民黨和**等量齊觀,他在感情上面無疑還是傾向於**的。

    看到喬治沉默不語,蔣介石又提出:「除了第60軍和第93軍之外,美國海軍還應該幫助國民政府再運送2個軍前往東北。」

    喬治立刻擺擺手予以拒絕了,他說道:「委員長,目前繼續往東北運兵無益於局勢的緩和,而且很容易讓**方面抓住把柄,也請你體諒我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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